一个交警，抢刑侦的案子合适吗？ 第1769章 意识空间的初遇

早高峰的车流如粘稠的血液般凝固在沥青路面上。徐麟咬碎口香糖，盯着后视镜里逐渐泛红的车海——他今早特意绕开了往常的路线，却还是被堵在了长江大道的立交桥下。车载电台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紧接着所有频道同时切入交管局的紧急通报：\"各单位注意，全市交通信号系统遭受不明攻击——\"

话未说完，仪表盘上的导航屏突然滋啦作响，蓝白色的地图界面被扭曲成诡异的紫色波纹。徐麟猛踩油门冲上应急车道时，瞥见所有路口的红绿灯都在同一秒变成了不祥的绛紫色，宛如被拧开的静脉血珠，悬在雾蒙蒙的雨幕中。手机在裤兜震动，陈琳的号码闪烁着红光：\"徐队，监控中心被黑了！所有警车的GpS坐标正在向...向废弃化工厂传输！\"

他的掌心蹭过摩托油箱上的凹痕——那是三年前追击毒贩时留下的擦痕。雨刷器徒劳地划动着越来越密的雨帘，后视镜里突然闪过辆黑色SUV，车牌被泥巴糊住，但保险杠上的凹陷形状，与他锁在物证室的肇事车辆照片分毫不差。

系统入侵

交管局指挥中心的大屏幕正在渗血。值班员小吴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屏幕上的路网监控画面正被紫色玫瑰图案缓缓吞噬，宛如癌细胞扩散。\"是、是ransomware！\"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但加密算法...像是军用级别的。\"

陈琳扯掉耳机线，看着墙上的电子地图逐渐变成单色的死亡紫：\"徐麟现在在哪？\"

\"信号消失前，他的定位在长江大道。\"技术科老李突然指着屏幕，\"等等...所有标记为'非活跃'的警车，都在向同一个坐标移动——\"他调出卫星地图，红点密集得像化脓的伤口，中心正是三年前b通坠江的旧化工厂区。

孤狼行动

摩托车排气管擦着路肩冒出火星。徐麟低头躲过横飞的广告牌，雨幕中浮现出旧工厂的轮廓——锈迹斑斑的烟囱上，半朵玫瑰纹身般的紫色光斑忽明忽暗。周正临死前塞给他的纸条在掌心洇开墨迹，那串经纬度此刻正与导航终点重叠。

裤兜的手机突然震动，匿名短信的冷光映出他眼角的皱纹：审判者有三个，你见过其中两个。他猛捏刹车，轮胎在积水里甩出半人高的水花——三年前车祸现场的监控录像里，确实有三个人影在卡车坠河前匆匆离开。

工厂铁门的锁链早被腐蚀成齑粉。推开门的瞬间，消毒水混着铁锈的气味扑面而来，与法医室的味道惊人相似。主厂房中央摆着十二台老式显像管电视，雪花屏在他踏入的瞬间逐一亮起，仿佛等待多时的观众。

陷阱

第一台电视里，他的前同事正对着镜头擦拭配枪。画面右下角的倒计时显示08:47:13，与红绿灯变紫的时间同步跳动。徐麟认出那把枪——正是当年那人收受贿赂后，用来威胁证人的凶器。

\"欢迎来到审判现场，徐警官。\"

机械变调的声音从头顶的扬声器里渗出，十二台电视同时切到同个画面：空荡荡的审讯室里，周正的弟弟被绑在椅子上，颈侧插着枚注射器。徐麟的目光被墙面吸引——那里用暗红液体喷着\"JUdGmENt dAY\"，笔触与三年前车祸死者指甲刻下的纹路分毫不差。

\"还记得b通吗？那个被你们称为'毒贩'的线人。\"电视雪花屏突然炸裂成数据流，重组为b通坠江前的监控截图，\"他发现了交警队用集装箱运输毒品的秘密，而你亲爱的周队，为了灭口，不惜撞死无辜女孩来伪造现场。\"

徐麟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想起在物证室看到的儿童失踪案卷宗——那些被毒品毁掉的家庭，档案编号竟与b通提供的线索完全吻合。

\"现在，徐警官。\"十二台电视同时亮起，每台屏幕里都跳出不同的人脸，\"这些人都有罪——有的受贿，有的渎职，有的亲手制造了像b通那样的冤案。\"倒计时跳至08:45:00，屏幕下方浮现两个按钮：赦免与处决。

他认出其中一张脸：去年在高速上放行超载货车的交警，那起事故导致三名协警殉职。画面突然切换，监控记录里，该交警正将一叠现金塞进集装箱缝隙，而集装箱侧面印着\"审判者基金会\"的logo。

\"选吧，徐警官。\"声音里带着病态的愉悦，\"是让这些**分子接受法律制裁——还是让他们成为城市交通瘫痪的祭品？\"

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徐麟扑到窗边，看见三辆警车正沿着工厂外围的环路高速行驶，车顶警灯明明灭灭——它们的GpS被篡改了，正在以120码的速度冲向死胡同尽头的水泥墙。

第一台电视开始冒烟。前同事的画面突然扭曲，变成车祸现场的监控录像：周正的车从后方撞上b通的车尾，而副驾驶座上，赫然坐着本该在德国进修的老法医。徐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终于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在急救车上看到的烧伤疤痕——那道从耳后延伸至领口的伤痕，在老法医的解剖服下若隐若现。

\"他们说你是个瑕疵品，徐警官。\"电视雪花屏里渗出紫色液体，在地面聚成玫瑰形状，\"但我觉得，你才是最该审判的人——明明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却让那么多无辜者替**分子陪葬。\"

倒计时跳至08:40:00。徐麟摸到后腰的配枪，却发现弹匣早已被人卸掉——监控里那个穿交警队背心的人，袖口露出的正是老法医常戴的银质袖扣。

第十二台电视突然黑屏，弹出段加密视频。画面里，年轻的周正被按在手术台上，老法医举着注射器微笑：\"亲爱的弟弟，想要你女儿活着，就按我说的做。\"背景音里，传来小女孩断断续续的哭声，与暗网直播受害者的求救声重叠在一起。

工厂外传来警笛声。徐麟扯下领带塞进通风口，紫色烟雾中，他终于看清墙上的玫瑰图案——那是由三个字母组成的花体字：JUd。他想起老法医办公室的门牌：J·d·woo，那个总被他调侃为\"审判日\"缩写的英文名。

倒计时跳至08:30:00。第一辆警车撞上水泥墙的瞬间，徐麟举起配枪对准第十二台电视。玻璃碎裂声中，他看见自己的倒影与三年前的车祸现场重叠——那时他刚从警校毕业，坚信警徽上的盾牌能挡住所有黑暗。

\"来啊，徐警官。\"老法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按下处决键，你就能成为英雄；按下赦免键，这些**分子会用余生把你拖进地狱。\"

雨越下越大，厂房顶棚开始漏水。徐麟盯着屏幕里的十二张脸，想起陈琳说过的话：\"每个毒贩背后都有张保护伞，而保护伞的上面...是更庞大的阴影。\"他突然笑了，将配枪扔在紫色玫瑰图案中央。

\"审判者应该有三个人。\"他掏出手机，对准十二台电视开始录像，\"周正是执行者，你是策划者，那第三个...\"

话音未落，厂房侧门轰然洞开。穿防弹背心的人举着枪走进来，战术背心上的玫瑰徽章在警灯反射下泛着冷光。徐麟认出那是交管局新上任的技术顾问——他曾在暗网直播间的打赏记录里见过这个Id。

\"猜对了，徐警官。\"老法医推着轮椅从阴影里现身，周正的女儿被绑在椅上，颈间挂着与直播受害者相同的锁链，\"第三个人，负责清理所有知道太多的'瑕疵品'——比如现在的你。\"

徐麟的手指悄悄勾住腰带扣。那是陈琳送的生日礼物，表面刻着摩斯密码。他轻轻划过凸起的纹路，将求救信号敲进手机备忘录：23.17，旧化工厂，三审判者，带毒理检测箱。

倒计时跳至08:20:00。周正的女儿突然咳嗽起来，老法医的注射器里闪烁着熟悉的蓝光——河豚毒素。徐麟向前半步，却看见技术顾问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女孩的眉心。

\"做出选择吧，徐警官。\"老法医按下遥控器，厂房四周的铁门开始缓缓闭合，\"要么看着这些**分子被系统处决，要么...你代替他们成为第一个祭品。\"

雨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徐麟望向窗外，透过雨帘，他看见陈琳的车牌号在暴雨中若隐若现。手机在裤兜震动，他摸到预先藏好的微型录音笔——那是周正塞给他的最后证物，里面录着老法医与交警队高层的交易对话。

\"处决键在哪？\"他向前走去，鞋底碾碎了块带血的玻璃碴——那是三年前b通试图留下的物证。

老法医的瞳孔骤缩：\"你真打算替他们赎罪？\"

\"不。\"徐麟站在屏幕前，倒影与十二张惊恐的脸重叠，\"我要让所有人看看，所谓的'审判'，不过是你们用无辜者鲜血浇灌的恶之花。\"

倒计时跳至08:15:00。厂房外突然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徐麟转身时，瞥见技术顾问的手在发抖——那是种长期注射神经毒素的后遗症，与暗网直播受害者的抽搐频率完全一致。

\"陈琳！\"他大喊着扑向女孩，与此同时，配枪掉在地上的声响盖过了老法医的咒骂。在铁门完全闭合前的瞬间，他看见陈琳举着霰弹枪冲进雨幕，身后跟着荷枪实弹的SwAt队员，他们的战术背心上印着与他相同的警号：0715。

紫色玫瑰图案在警灯中逐渐褪色。徐麟解开女孩身上的锁链时，发现她攥着半张纸条，上面是周正的字迹：实验室地下三层，有你要的名单。远处，交通信号灯重新变回红绿黄三色，而他的手机里，匿名短信再次闪烁：审判日从未结束，徐警官。

雨停了。他站在厂房中央，十二台电视同时熄灭，只留下他自己的倒影，映在沾着毒素的玻璃碎片上。陈琳递来证物袋时，他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那是老法医办公室的味道，也是每次解剖前，他必须忍受的气味。

\"徐队，\"陈琳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交管局说，病毒已经入侵了全市的急救系统...\"

他点头，将录音笔塞进她掌心。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与三年前那个雨夜如出一辙。徐麟摸出皱巴巴的调令，\"暗网杀人直播案\"的卷宗上，不知何时多了滴雨水，晕开的墨迹像极了玫瑰的轮廓。

手机在此时震动，匿名号码发来张照片：停尸间里，周正的尸体正在被解剖，老法医站在解剖台前，手里拿着带血的袖扣。照片附注：审判者的名单，永远少一个空位。

他抬头望向天空，紫雨过后的云层里，隐约可见半朵玫瑰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