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渡轮如同一艘真正的时空飞船,载着复数位的天选者一路飞向遥遥的时空彼岸。就像男孩纸之前解释的那样,每一次的大规模白夜都代表着世界之轴转过了一个新刻度。新的刻度就有新的表现,如今已经是杨绮第三次搭乘魂洞前往异界了,她对这种变化有着微妙的感应。
她说不清、她道不明,但她知道虚空渡轮上发生了一些改变。无法用任何人类的语言去准确描述这种变化,只能用最为无力的方式去打个比方。如果说虚空渡轮真的是一艘船的话,这艘船正在变得更巨大、更稳定。在冲破某种风雨的时候,势头变得更加有力、凶猛。
只有强悍的巨轮,才能远渡重洋。
穿透虚空障壁的路途比科幻片中的曲率旅行更幻异,比那种“无数光线嗖嗖嗖的迎面扑来”的场景更神秘。在这条航线上,不要说光与影,就连时间与空间的概念都被扭曲。
恒河沙数的大千世界,各自不同的时间进程,这复杂的规律堆叠在一起形成了无法被人类所理解、所碰触的绝对概念。天选者在面对这种绝对概念的时候根本不可能保存任何个人意志,更不会对这趟旅程留下任何记忆。
但杨绮不同。
她站在虚空渡轮中,仿佛一位船长迎着风浪昂首挺立在船头。一道金色的雷光自右手延伸出去,眨眼间刺穿了无可测度的距离,到达了虚空的莫名深处。
在无尽虚空中,双子就是互相之间唯一的依托。
这金色的雷光分明是虚幻的光影,但对杨绮来说,却是某种真实不虚的联系。就仿佛,只要顺着这道雷霆伸出右手。就能无视任何阻隔握住另一只手一样。
咚、咚、咚,心跳的声音如同滚滚的战鼓,血脉的谐律眨眼间变得清晰。精神与肉身的力量被快速的消耗。一环环金色的涟漪自右手中扩散而出,在整个虚空渡轮的包膜上氤氲出了金色的漩涡。
在心跳到达最高峰时。轰隆隆,仿佛霹雳撕裂了苍穹,极致的光芒爆发而出。虚空渡轮碰触了某个无可形容的庞大存在,眼前的景象瞬间模糊。在虚幻与现实的夹缝之中,杨绮感到自己就像一发子弹打穿了一张千层饼。眼前掠过的信息、景象太过复杂迅速,以至于即便是她也根本无法理解与记录。
她只能在那么一个万分之一的刹那,捕捉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维度。
与上一次借助圣火令的力量冲上高天所看到的极其相似,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黑暗之中却漂浮涌动着各色的光斑。她知道这些光斑一定代表着某些奇特的存在,但她已经无法再仔细观测了。
万分之一刹那后,一切感官彻底消失,仿佛昏迷。他们看打扮都是地球人,看神情却肯定不全是经风历雨的天选者。
于是,立刻就有人开始尖叫了。
“啊——!”
这还不算完,虽然不知道这藤球笼子是用来干什么的,但上面那个用来吊住藤球的藤蔓肯定不是用来悬挂载重电梯的特制钢缆。于是,只听上面远处咯嘣一声,哪里好像崩断了点什么,整个藤球立刻向下猛然一沉,差点把一个人震下去。
于是,立刻就有人开始更大声的尖叫了。
“啊啊啊——!!!”
这依然不算完,从刚刚开始,他们所制造出来的无数尖叫声便在这深渊之中回荡、共鸣、叠加。这些尖叫声吵醒了某些邪恶的存在,于是,叽叽喳喳悉悉索索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渐渐变大、渐渐洪亮,最后变成了连成片的洪流。
呼啦啦,有火把在上方的两侧悬崖上亮起。
十根、五十根、一百根,成片成片的火把自崖壁的洞穴中涌出,照出无数丑陋的身影。那些青面獠牙的怪物从四面八方出现,成群结队的涌向了这边。它们举着火把,拿着斧头。它们看到了藤球里的人,叽叽喳喳的兴奋的叫喊,然后纷纷不怀好意的嘿嘿笑了起来,流着口水说出了一个英文词。
这个词,哪怕只学过小学级别的英语也能听得懂——eat!吃!
于是,立刻就有人开始最大声的尖叫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妈妈呀!”“我只是来旅游的!”“我只是来送外卖的!”“我不想死啊!!”“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无数的叫喊声中,杨绮却只是微显疲惫的坐着,一边啃了个次级肉丹一边对着杨奇淡定的打了个招呼:“哟,你来啦,好久不见啊,这次看起来不那么木了啊大木头。”
“肯定的,七轮圆满灵性圆觉之后总会有点不一样的变化。”杨老师虽然还是半眯着眼,但是表情和语气都鲜活了很多,和平时的他没有太大差别。他抬起头,看向了自上而下汹涌而来的小怪物们,翻了翻手腕活动了一下关节:“它们身上的气很古怪,但我觉得它们其实很补。走吧,去吃几个补补身子?”
“行,走吧。”杨绮双手一撑膝盖站了起来:“我说,那些小玩意儿数量不少的样子,咱们还得带着这么多‘麻瓜’,罩得住吗?”
“没问题。”杨奇甩了甩胳膊,跃跃欲试:“我抗正面,你打辅助。”
“哟呵呵,竟然让我打辅助?”杨绮惊异了:“你啥时候起说话这么牛了?”
杨奇解释的极其诚恳:“从我彻底强过你开始,我说话就这么牛了。”
“等等,你说啥?!”杨绮一瞪眼睛,立刻炸毛了:“你,彻、底、强、过,我?!”
“对啊,彻底强过你。”杨奇一笑,左手虚抬,手臂上却豁然现出一条盘旋飞动的龙形虚影:“你也一龙,我也一龙,你内力耗光,我也内力耗光。但再加上精神果位、内家拳,我现在一个打俩你完全没问题。”(未完待续。)
ps:这章稍微大点,慢慢来,总有两更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