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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骨沉沦 090 终于爆发了!

作者:淡漠的紫色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02-10 15:05:15 来源:小说旗

同时,她还伸出手,慢慢圈住贺煜结实健壮的腰腹。%&*";

贺煜笔直修长的身板倏忽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李晓彤见状,心中更加窃喜,看来,下一步的计划也会非常顺利和成功,看来,那个不要脸的凌语芊,即将彻底从他心里消失!

李晓彤越想,越是心花怒放,整个身体不禁朝贺煜更依恋地贴近,还伸出另一只手臂,一起将贺煜的腰环绕了一圈。

贺煜依然不给任何反应,如雕像般矗立着,锐利的黑眸深似大海,复杂难测,继续不知所思地盯着前方。

两人就这样各有所思,一会,李晓彤先打破沉默,温柔体贴地道,“口不口渴?我去拿点喝的给你?”

贺煜沉吟一下,抿唇颌首。

李晓彤立马去了,贺煜于是再往船头迈进几步,摘下墨镜,半眯着眼,直接环视着蔚蓝的海面,稍后取出手机,拨通池振峯的电话,他知道,振峯今天一定会去送机。

两人先是谈了一下公事,完毕后,池振峯支支唔唔地问道,“总裁,yolanda她,好像已经得知你今天和michelle出海庆祝的事,应该……应该不是你跟她说的吧?”

贺煜一听,浑身僵硬。她……她知道?她竟然知道?她怎么知道的?那她有何反应?

“yolanda情绪很低落,整个人似乎受了很大的伤害和打击,总裁,我虽无权过问你的感情事,不过,作为yolanda的朋友,我真心希望她能远离伤痛,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还会和michelle共度这个特别的日子,就算,你还放不下michelle,但你大可不必告诉yolanda,那不是一个丈夫应该有的行为!”池振峯又道,语调逐渐往上提升,经过一番思考后,他觉得是贺煜亲自告诉yolanda的,至于原因,显而易见。

得知凌语芊为此难过伤心,贺煜先是本能地感到雀跃和兴奋,又听池振峯的责怪,他不由沉下了脸,哼,这小子敢情是认为自己故意跟那小东西说的?不错,自己是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想借此刺激那小东西,让她吃醋,但也只是想想而已,结果并没有这样做,因为,自己不想有任何意外发生而破坏了整个计划。

不过,不习惯跟人解释的贺煜,并没有对此做出任何澄清,反而冷声教训池振峯,“记住你的身份,别再让我看到你插手或搭理工作以外的事,明不明白!”

他这话一出,池振峯马上安静下来,一会,讷讷地领命,“我……知道了。那我不打扰你了,先这样,再见。”

贺煜不再言语,直接按了结束键,就那样握着手机,在甲板上来回踱着步,走着走着,忽觉左边有股异样,即时望了过去。

只见,李晓彤不知几时已经站在那!

迎着贺煜锐利的眸光,李晓彤眼神也迅速一个闪烁,随即微微笑了笑,走近来,将一杯红酒递给他,若无其事地道,“在冰箱里看来看去,觉得还是这个适合你。”

贺煜稍作沉吟,缓缓接过,立刻轻啜了一口,然后抿紧双唇,细细品味那股香醇和甘甜。

李晓彤也自个品尝着,目光锁定在他的身上,忽然问,“刚才……和谁通电话了?有麻烦事?”

贺煜不语,举着杯子,走到船头,身体半伏在游艇的栏杆上,继续心事重重地喝着红酒。

李晓彤若有所思注视着他的背影,也抬步跟了上去,站在他的身边。

两人再一次陷入沉默当中,直到游艇靠岸,抵达g市附近的某个岛屿。

李晓彤显得兴奋很多,一下船就趁机挽住贺煜的手,贺煜还是没有排斥和拒绝,这使得她更激动和狂喜不已,更加以为自己的计划会实现,于是无心遐顾岛内的美丽风光,挽着他,直奔他们预先定好的别墅,然而,这也才终于发现了事情的有异!

她欢欢喜喜地洗完澡,以为贺煜会向上次那样,刻不容缓地抱她进房共赴巫山*,殊不知,她等了又等,甚至给了暗示,贺煜却依然一副神思恍惚样,心不在焉地坐在沙发那,不停把玩着手机。

向来心思慎密细腻的她,立即生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她远远地望着他,稍会,迟缓地走近,直接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贺煜回神,看着她那几乎要与自己的脸碰在一块的美丽容颜,他没有任何心悸的感觉,反而下意识地,准备推开她。

李晓彤心情直线坠落,那股不好的预感持续上升着,她想也不想便低下头来,迅速地吻住他。

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令贺煜诧异,再觉她柔软的唇将要撬开他的牙齿时,他才定下心神,把她推开。

李晓彤整个人俨如跌入了谷底,美眸布满羞愧、纳闷和懊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贺煜也目不转睛,一会,清清喉咙,道了出来,“彤彤,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你这个要求吗?”

李晓彤满腹抓狂仍不减,但也好奇和等待他的往下解释。

贺煜忽然伸手,抚上她的脸庞,轻轻地摩挲着她美丽的五官,一举一动皆隐约透着内疚和怜惜,俊颜异常严肃,嗓音也分外低沉,心平静气地道,“彤彤,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喜爱,谢谢你对我的帮助和协助,谢谢……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可是,我们已经过去了,今天,在这个曾经极具意义的日子里,让我们彻底地结束它,嗯?”

尽管有过不好的预感,甚至有了心理准备,然而听他亲口验证,李晓彤还是犹如五雷轰顶,浑身僵硬,痛彻心扉。他的表情很郑重,这是她头一次见到他工作以外表现的郑重和认真,理由是因为,他对她提出了分手!

自从凌语芊出现,他被凌语芊迷惑,直到他和凌语芊结婚,甚至他们结婚一个多月过去了,他都没有明白地提及过自己和他的关系,即便自己曾经几次赌气地提出结束,他都保持着沉默,现如今,他总算说了,在她满怀希望、心情仿佛飞上云霄的时候,他提出来了,立即把她从高空打回到地面。

贺煜,你真残忍,你好残忍!

带着伤痛、羞愤和绝望的泪,快速滚出李晓彤的眸眶,唰唰划过两边面颊,她整个身体也随之颤抖了起来。

贺煜眸色不由更深更黯然,抬起大手,轻拭掉那些泪珠,低沉的嗓音仍饱含深痛和歉意,“彤彤,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将来,就算我们不是恋人,但我们还是好朋友,你对我的好,我会永远记着,往后你需要我帮助的时候,我,义无反顾!”

好朋友!

不,她要的不是什么好朋友,她要的是成为他的女朋友,成为贺太太,成为他孩子的母亲!

还有,他说不想伤害自己?难道拒绝自己就是不想伤害自己?他难道不知道,他已在伤害自己,而且,伤得很深很深吗!

“今天我会留下,一直陪你,等下你喜欢做什么,我都会奉陪。”贺煜又道,继续拭擦着那依然连绵不绝、给他带来微微刺痛的泪水。

李晓彤则更加感到悲哀和讽刺,自己喜欢做什么,他都会奉陪?真的吗?贺煜,你说真的吗?假如,我想吻你,想和你拥抱,想和你上床,甚至……想为你怀孕,你都同意吗?都同意吗?

突然,她唇间扯出一抹冷笑,问,“贺煜,你爱凌语芊的吧?你其实早就爱上她了吧?”

贺煜稍顿,如实回复,“没,我没有爱她!”

在他看来,那不是爱,尽管他很在乎那小东西,甚至很想她,可现在的她,还没有资格让他达到爱这个程度。i^

李晓彤却不是这么认为,她猛地站起身,从他腿上离开,变成俯视着他,泪痕未干的容颜和眼眸尽显不甘和愤怒,“没有?贺煜,你敢对天发誓你没有?为什么你总是不肯承认?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否认?”

看着她激动无比的样子,贺煜一个怔愣,也跟着起身,准备伸手去拉她,“彤彤——”

“别碰我!”李晓彤及时闪开,继续愤慨地痛斥,冷笑着痛斥,“贺煜,你还是逃不过她的蛊惑,你注定摆脱不了她!即便她是个人尽可夫的小贱人,你还是沉迷了下去,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你拒绝我,放弃我,伤害我!贺煜,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难道你忘了她是个怎样的女人?你竟甘愿接受这样的女人!我到底哪里比她差?床上功夫吗?被男人睡过的次数吗?原来,你的口味是这样!你是这样的口味!”

听她越说越难听,贺煜心中即时感到了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劝解道,“彤彤,请别如此相提并论,你们是不同的。”

“对,我才不屑和她相提并论,恶心下贱的她不配和我相提并论!只有你,才认为她是个宝!也是,男人嘛,不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是男人,自然也不例外!可是贺煜,我鄙视你,我看不起你,我恨你!”李晓彤气得理智全无,一口气吼出这些控诉,给他留下一记无比痛恨的瞪视,转身朝外面奔去。

贺煜没有去追,他了解李晓彤的个性,去追的结果,将一点用处也没有,说不定,还会让情况越来越糟糕,所以,让她静一静吧,他相信,坚强如她,不会有事的。

嘴里微微吐出一声深叹,他缓缓走到窗边,思绪并没有因为那徐徐而来的海风清醒多少,满脑都是李晓彤泪流满面、气愤痛斥的模样,还有,她最后说的那句话。

男人嘛,不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是男人,自然也不例外!

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是吗?自己是这样吗?

他剑眉依然深蹙着,薄凉的唇间,渐渐逸出一抹自嘲的笑……

另一边厢,北京。

下了飞机的凌语芊,提着简单的行囊,在其他几名同事的陪伴下,低头走在出匣人潮中,在机场抵达处大厅,碰上了贺熠。

他真的来接他们了!本来,大会专门安排了工作人员来接机,可被贺熠临时遣退了,他亲自来接他们!

“熠少您好!”众同事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打起了招呼。

贺熠回他们礼貌性一笑,温柔的目光重返凌语芊的身上,先是注视了两秒,伸出手来,“辛苦了。”

凌语芊略微顿了顿,便也将手中的行李递给他,同时,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贺熠又是抿唇浅笑,召唤众人,“车子停在外面,我们先出去。”

那是一辆高级商务车,除了驾驶座和副驾驶座,后面还有三排座椅,贺熠并留副驾驶座空着,带凌语芊一起坐在第一排座椅上,良叔和其他职员则分别坐在后面两排。

大家都坐好后,贺熠说出安排,“现在先送大家到酒店入住和放下东西,然后一起吃午餐,吃饭的地方,就在酒店附近。”

大伙听罢,又是受宠若惊,再一次频频道谢。他们老早听过贺熠的毫无架子和亲切温柔的个性,想不到会在这次旅途中亲自感受到,当凭这点,这趟旅行就大大有所值。

“熠少您太客气了,不但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接待我们,还请我们吃饭,我们何德何能啊!”市场部主管继续赞叹,依然激动难掩。

“就是就是!”其他人又是跟着附和。

贺熠则马上摇了摇头,先是谦逊地回应,“小意思小意思,你们都是公司的精英,我当然要尽一下地主之谊。”继而,幽默了一把,“再说呢,我这样可是有条件的,条件是,希望你们以后更卖力地帮我二哥,将我们贺氏集团继续发扬光大!”

“那当然的,那当然的,就算熠少不说,我们也会这样,这是我们的责任呢!”众人也响应着。

贺熠再次会心一笑,看回凌语芊那,眸色变得更加温柔,嗓音也低缓了不少,“旅途中一切可好?”

凌语芊从神思恍惚中定神,讷讷地嗯了一声。

贺熠是检察官,曾经修过心理学,加上这些年来在各种行动中练就了察颜辩色的好本领,而年纪轻轻的凌语芊对隐藏情绪又做不到完美,故他清楚看出了她的哀伤和落寞。不过,尽管很心疼,很想安慰,但基于大家都在,他也只能是暂且忍住,先是静思了片刻,忽然拉下车窗,把注意力转到沿途的景物上,给大家讲解北京的一些城市风貌。

大家自是附和攀谈,车内的气氛不由得活跃和热闹起来,一直维持到下榻的酒店。

贺氏集团对员工福利果然很好,这次旅途不但安排大家住在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还每人一个房间,大伙抓紧时间到各自的房间放行李,凌语芊也在贺熠的陪伴下进入属于她的那间高级套房。

“语芊,你还好吧?”贺熠总算有机会问出心中的担忧和猜测。

正在整理东西的凌语芊,手霎时一僵,而后,回头,对贺熠绽出一抹微笑,佯装愉悦地道,“嗯,很好,公司给我订的是豪华头等舱,怎么会不好呢!我生平第一次在飞机上如此享受呢!”

可惜,她根本骗不了贺熠,她越是故作坚强和无所谓,他则越发感到怜惜和心疼,语芊,在我面前,你无需这样啊!假如我没猜错的话,你在飞机上应该哭过,而且,哭得很厉害!不错,豪华头等舱是一级享受,可我知道,对今天的你来说一定觉得是地狱,一路都在痛苦难熬!

迎着他怜悯同情的目光,凌语芊心也隐隐作痛,但最后,沉痛毅然被她压了下去,快速将带来的物件都放好,走到他的跟前,轻声提醒道,“我们走吧,别让他们等太久。”

贺熠继续意味深长地凝望着她,冲她点了点头,带她走出房间,在一楼的大堂与众人聚合,然后出发去吃饭的地方。

贺熠带大家吃的是官府谭家菜,厢房里典雅宁静,干净整齐,酒菜丰富多样,大家吃得不亦乐乎。

以免大家看出端倪,更不愿令东道主贺熠带来任何失落,凌语芊一直极力支撑着,她甚至随大家喝了一些酒,后来,是贺熠阻止,她才不至于喝醉。

午饭结束后,贺熠叫大家自由活动,自己则根据行程,带凌语芊去后海。

后海是指前海、后海、西海三块水面的什刹海,是一片有水而能观山,垂柳拂岸的闲散之地。

后海说是“海”,其实是个巨大的人工湖,是古代皇室独享的一泓清池。两岸依依垂柳,掩映着一座座王府和历代名人故居,加上那些错综有序的老北京民居,不但京味浓厚,还将那早已远去的历史韵味展现得淋漓尽致。

来这里的游人甚多,到处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但整个背景却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贺熠带凌语芊沿着岸边并排而走,边走,边讲解周围的景观和其来历故事,凌语芊看出他的用心良苦,加上身处这么美好恬静的地方,心情不由好转许多,用心聆听他字字珠玑的述说。

记得上次他曾开玩笑地说过,他会是个很好的导游,事实证明,的确是!

“贺熠,谢谢你!”凌语芊出其不意地,道出一声谢谢。

贺熠正在迈动的双脚立马停下,侧看着她,眼中惊诧掠过。

凌语芊淡淡一笑,缓缓移开了视线,不经意间正好看到远处有排碧瓦红墙,高大葱郁的树木正从墙内越出,不禁怔了怔。

“那是故宫。”贺熠顺着她的视线,解说道。

故宫!在这里竟然能看到故宫!

凌语芊美目更加瞪大,一抹光亮在黑白分明的眸瞳间异常鲜明,那是雀跃和急切。

看着那透着神秘古老的参天大树,她真想冲进去一览实况,这么多年没见,不知里面有没有发生过变化,变化成怎样,再说,当年是读三年级的时候观看,如今再去,必别有一番感想。

贺熠似乎能看懂人心,竟然道,“想看了?亲爱的别急,我们星期五就可以去了哦!”

凌语芊又是定了定神,先是暗暗钦佩和感动他的善解人意,继而为他那调皮的样子感到好玩,然后,伤感和惆怅萌生,只因这张和贺煜长得极其相像的俊颜。

假如,他是贺煜那该多好;假如,贺煜也能这样对自己,那该多好!

她脑海里,瞬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但紧接着,唇角扬起苦涩凄然的笑。自己又在犯傻了,贺熠怎么可能是贺煜,冷血无情的贺煜怎么会有如此温柔可爱的一面。

一直在留意着凌语芊的贺熠,捕捉到了她表情的千变万化,心潮不停翻滚着,突然,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口吻轻快地道,“来,我们继续逛,前面还有很多好看特别的景致呢!”

基于惯性,凌语芊先是跟着迈起脚步,而后才想到要从他手中挣脱,但不知因何缘故,内心这个念头忽然间消失了,所以,最终她并没缩回手。

贺熠不禁将她握得更紧,且继续道,“晚餐想吃什么?不如就在这附近的小吃一条街品尝各类小吃?虽没餐厅或饭店正式,但要填饱肚子并非难事。”

凌语芊想的不关饱不饱的问题,而是觉得小吃走来走去,不用停留太久,那就可以避免和贺熠静静独处的不自在。结果,她答应了。

接下来,他们继续到别处游逛,后来去吃东西,吃完后,已是晚上八点多。

月光笼罩下的后海,别有一番景致,两岸的酒吧开始了今晚的运作,首先不绝于耳的是忧郁旋律的布鲁斯,再观湖面上,桨声灯影,远远飘来幽幽的曲调,有古筝、有二胡,还有琵琶声,时断时续,时强时弱,给宁静的后海增添了一丝哀婉浓郁的气息,缱绻人的心怀。

凌语芊美目迷离地四处环视着,望着那一艘艘从眼前缓缓驶过的游船,不由更觉伤感和悲凉。

贺熠注视着她,正欲开口说话,却见她已经问了出来,“贺熠,这儿晚上有什么消遣?除了酒吧,哪里还可以喝酒?在没人打扰的情况下。”

上次在酒吧的经历,她一直谨记,故再也不敢轻易去那类复杂的地方。可她又不想这么早回酒店,她甚至希望,借酒来麻痹思绪。

一听她的要求,贺熠眼中即时闪过诧异,继续望着她,数秒后,大声道,“嗯!有,跟我来!”

这次,他依然拉着她的手,而她,也依然没有挣脱开,把自己交给他,静静地随他一路快走,踏上一艘游船,从而更清楚地听见那悠扬的琵琶声。

原来,后海专门为游客设置了一批游船,船上除了负责行驶的工作人员,还有一位表演者在弹奏吹曲,而游船中央,摆着一张矮桌,桌上放着酒杯、酒和一些送酒的小食。

整个画面,让人不觉感到时光穿越,回到了古代的江南。

贺熠带着凌语芊面对面地盘膝而坐,倒了两杯酒,一杯给自己,一杯推到凌语芊的跟前。

他还没表示,凌语芊就端起杯子,朝他做了一个敬酒的手势,由衷地道,“贺熠,这杯我敬你,感谢你今天为我做的一切安排!”

话毕,她仰头,一故做气地喝完。

贺熠略略愕然,随即也端起自己那杯,干掉,搁下杯子的同时,随口问凌语芊,“语芊,你酒量如何?”

酒量如何?凌语芊不由再次想起了上次在酒吧酩酊大醉的情景,猛道,“贺熠,我想跟你提个要求,今晚你能好好照顾我吗?不管即将发生什么事,都将我保护得毫发不损。”

贺熠心中纳闷更甚,更加神色复杂地瞅着她,约有一阵子,语气坚定地应了出来,“好,一定!”

凌语芊抿唇,回他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即抓起酒瓶,亲自倒酒,不但倒了自己的,还倒了贺熠的,然后,又是举杯一口气喝光。

贺熠心头隐约生起一股忧虑,但暂时也没说什么,只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经过今天午饭和现在的表现,他以为她酒量不错,可事实上,他渐渐发现,她根本不是一个能喝的人,或者说,她根本就不胜酒力。

才喝完一瓶,她那美丽的小脸就全然泛红,水眸也变得迷离散涣,醉意明显。

“语芊,你似乎不是很能喝。”他不禁沉吟地道出一句,暗示她别再喝了。

凌语芊娇颜一怔,不做任何回应,开始打开第二瓶酒。

贺熠继续定定望着她,又道,“古语云,借酒可以消愁,但其实借酒消愁愁更愁,有时候,找人倾诉、直接把心中的憋闷和伤悲发泄出来,会比借用酒精更有效,酒精的麻痹只是短暂的,而且,会伤身,你是女孩,更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语芊,有什么伤心事不妨跟我说,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这你知道的。”

他嗓音低沉了许多,面色也变得异常凝重和黯然,继续目不转睛。

奈何,凌语芊一意孤行,还是只字不提,持续独饮。

贺熠眉头一皱,看了看手表,突然取出手机,拨出一组电话,可惜无人接听状态,他于是再打一次,甚至两次三次,心情也跟着烦躁和焦虑起来。

“别打了,他不会有空接的。”凌语芊出其不意地道了一句,看着夜空中已经爬得很高的月亮,她满心抽痛,迅速放下酒杯,直接抓起酒瓶直往嘴里灌。

贺熠终于停止拨线,注意力回到她身上,一脸愕然。她……她知道自己想打给谁?是的,由于她一言不发,他才打电话给二哥,心想即便无法清楚整个情况,但或多或少能了解一些。

只不过,她为什么说二哥没空?她怎么晓得二哥没空?

“贺熠,你不是想知道我在飞机上过得怎样吗?其实,我过得一点都不好,我甚至好像身在地狱,整个旅途我几乎都在哭,在为我那曾经不该萌生的爱而哭,为我曾经傻傻的守候和执着而哭。今天,是贺煜和李晓彤拍拖两周年纪念日,他们约好一起出海庆祝,此刻春霄浪漫,他们必定在尽情欢娱,所以,又怎么会留意到你的来电,又怎么有空听你的电话,别再打了贺熠,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吧,直接问我吧!”凌语芊突然又接着说,装出毫不在意的口吻,她已喝完整瓶酒,俏脸更红了,眼神也更散涣了,但哀伤和痛苦难掩。

浓烈的疼惜与怜悯之情,即时在贺熠心头油然而生。他早得知最近她和二哥的情况,对二哥为何临时取消北京之旅感到诧异,本以为是工作原因,又或者,是为了让凌语芊能来,反正,各种原因他都猜过了,却惟独没想到是这样!

拍拖纪念日!

他这也才记起,二哥和李晓彤两年前似乎就是这些日子开始交往的!

可是二哥,你都结婚了,为什么还要庆祝这样的日子,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样做会给语芊带来多大的伤害?虽然,她跟你提出离婚,虽然,她搬回了娘家住,但那只是女孩子的赌气和撒娇,她依然很爱很爱你呢。这一路哭过来,那该是何等的痛!

凌语芊又喝了几口酒,随意抹了抹唇角,一瞬不瞬地望着贺熠,看到他眼里的同情和伤痛,她顿时摇了摇头,“贺熠,你在为我感到心疼和同情甚至气愤吗?请别这样,没必要的知道吗。之所以告诉你,并非为了倾诉,而是不想你再浪费时间去撮合我们。”

贺熠回神,嘴唇颤动。

凌语芊眼神变得更迷惘,那是一种似在回忆的眼神,幽幽地道,“我和他,注定是不可能。三年前,我爸妈跟我说,他穷,他一无所有,配不上我,但我还是坚持爱他,爱得深入骨髓、不顾一切;三年后,大家依然不看好我们,不过这次,是因为我穷,因为我没良好和雄厚的家庭背景,故配不上千亿家产继承人的他,没资格当他的妻子,可我依然嫁给他,一次次地包容他,包容他的家人,爱得无比卑微和隐忍。而事实证明,我们注定了你追我赶,不管怎样努力都达不到终点,我们的结局,是没有结局!”

“语芊……”贺熠更加心如刀绞,心里酸酸的,涩涩的,苦苦的。

“今天在飞机上,我跟自己说,那是我最后一次为他哭,过了今天,一切将真的结束,我的生命里,再也不会有这个人的存在。之前是我太执着,太愚昧,以为没有他不行,其实,这个世上不存在谁没有谁就活不下去,那几年,没有他在身边,我照样熬过去了;接下来的日子,我想我一样会坚持下去。就像日夜更替,黑夜过去了,白天会跟着来临,不管今晚发生什么,有多痛苦,明天太阳会如常从东边升起,地球会继续运转,而我,也会好好地活下去!”凌语芊不停地述说,又哭又笑。

原本说好不哭的,可她还是无法克制,她打开了第三瓶酒,同样是就着酒瓶狂饮。

环视着夜色朦胧、水汽氤氲的湖面,她脑海像播放电影一样,闪过一幕幕画面,再开口时,嗓音略微拔尖,语气决然,“贺煜,你没什么了不起!没有你,我照样能活得很好,以后不管你和李晓彤甚至更多女人谈情说爱,都与我无关,都与我无关!”

说完后,她又接着喝,由于喝得太急,酒从她唇角溢出,滑过她尖尖的下巴,淌进她光滑的脖颈,她甚至被呛到了,不停地咳嗽,不停地干呕,然后,不停地打酒嗝,但丝毫没有影响她继续。

贺熠越发心疼,想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

虽然她口头上说会放下,但他知道,结果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假如她当时所说的那个故事是真的,试问她又如何能舍弃?那三年间,二哥毫无音信,她仍坚守坚持,如今,得知二哥尚在人世,且还和她结成了夫妇,她必定更无法放下。

直到目前为止,他依然找不到证据能证实她上次所说的那件事,因而这个消息他一直没跟二哥提起,因为根据二哥的个性,一旦知道,必会派人调查,结果会由于那段过往被人故意隐藏起来而什么也查不到,那么,二哥肯定不信了,说不准,还会认为语芊是在编造这样的过往,说不定,两人的情况会更糟糕!

自己该怎么办呢?老天爷,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帮语芊,怎样才能使她不哭,使她不伤心、不那么痛苦?

贺熠抬起头,看向遥远的苍穹,跟老天求助,可惜回应他的,依然是一片沉寂。最后,他忽然也拿起一瓶酒。

接下来,他们不再说话,却都一个劲地猛喝,凌语芊陷在自己的悲伤世界,贺熠则一直看着她,看到了她越来越醉,最后,醉倒在了矮桌上。

游船仍旧往前缓缓行驶,站在船头的弹奏者也继续卖力投入地表演着,一切,皆是那么的平静,那么的安宁。

贺熠不急着带已经昏睡过去的凌语芊离开,而是继续自个闷饮,他把速度放慢,一杯一杯地喝,暗淡的眼仍牢牢锁定在凌语芊的身上,不久他又取出手机拨打给贺煜,结果和方才一样没人接听,他于是作罢。

夜渐深,晚风更凉,一会,皎洁的明月忽被乌云覆盖,满空繁星也散去,天空更黑更暗,蓦然间,黑暗中划过一丝丝亮白。

下雨了,晚风夹杂着雨丝,引致阵阵凉意。

贺熠叫负责掌船的工作人员把船划到岸边,然后将凌语芊抱起,离船,上岸,打的赶回酒店。

他刚打开凌语芊住房的门,手机突然有来电,独特的铃声让他马上知道是谁,便赶紧腾出一只手,迅速接通,果然,终于听到了那道期盼等候多时的声音。

“找我有事?”极具磁性的嗓音,问得漫不经心。

“二哥,你现在哪?在做什么?”贺熠下意识地问,久久都得不到回复,不禁继续,“你是不是和李晓彤一起?你不来北京,因为要和李晓彤庆祝拍拖两周年纪念日?”

电话里继续沉默了一会,才又传来二贺煜的声音,略微不悦地斥责,“我的事,不用你管!”

贺熠没理会,做出批评和责备,“我还以为,你是由于公务繁忙而无法来,想不到事实是你跑去和旧情人子庆祝拍拖纪念日!二哥,你已经结婚,你的身份是语芊的丈夫,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我的事,不用你管!”贺煜重复了一句,语气比刚才还冷和沉,紧接着,他嘲讽道,“我不去,不正和你意吗?假如我也去了,你又怎么有机会和她独处,怎么有机会听她倾诉?”

贺熠一听,更加羞恼,正欲反驳回去,凌语芊忽然酒气发作,呕吐了出来。

那熟悉的呕吐声,让贺煜给听到了,下意识地问,“她喝醉了?该死的,你竟然带她去喝酒?你竟然让她喝醉了?”

贺熠已经顾不得他,先是本能地把凌语芊带到床上,为她抹去唇角的秽浊物,待她不吐了,重新睡过去了,这才又拿起手机。

在电话里质问和怒骂了一阵的贺煜,一直得不到贺熠的回应,不由又急又恼,咒骂不断,连刚才的嘲讽话语也再拿出来说,“贺熠,你这伪君子,你心里其实巴不得我不去,好让你有机可趁,趁虚而入!还有,你算什么男人,竟然带她去喝酒,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碰她半寸肌肤,我不会放过你,绝不放过你!”

错过刚才那段电话的贺熠,也不禁被激怒了,再瞧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凌语芊,忆起她白天的隐忍、支撑和刚才在游船上痛哭流涕的可怜模样,他便也痛心疾首地吼了出来,“不错,我是带她去喝酒,我故意安排的,谁让你不来!是你有错在先,你怨不得人!至于你说我不是男人,那你呢?你的所做所为,难道就是一个真汉子?我也告诉你,语芊,我是要定了!我不会再承让了!”

“你敢?”贺煜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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