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云(凤凌苑) 206.怎么会是我

三天时间将工作上的事安排好，杨冲锋就到省城去了，舅舅李昌元总要去拜见。一是顺道，也是黄琼洁家的至亲长辈之一，年后拜节那是基本的礼节。再说杨冲锋办职业武校，舅舅暗中使力，帮了不少忙，多见见舅舅，今后在政法系统也可多结识些朋友。

在省城里呆一天，和之前有过接触的政法系统的人吃了饭，杨冲锋带着三分酒气到银河天集团分部给他安排的酒店里住。要过一天学习班的成员才会集中，按学习班先就拟好的路线外出参观学习。

杨冲锋虽估计自己可能离开柳河县，却不知道会安排到哪里，三叔没有透露，家里也不有一点消息。他却能够安下心来，不去套问，反正工作都是由得上面安排，郭喜春书记能够将自己从京城里叫出来，自然不会让自己太亏，要不领导哪会见自己？

柳市这次因为彭绍敏提供的材料，牵涉到不少的人，有些人在植物油厂的集资案里，涉及到金额不大，但却不能继续呆在领导岗位上，副处级的一些位子就空出一些来。家里是不是觉得上次的意外，要杨冲锋离那些意外远一点，才这样安排？三叔让自己在京城里多呆将近一个月之久，那就是一种表示和抗衡，只是结果明朗后却没有人肯对自己说而已。

这也是一种规则，组织上就算给某人职位做了调整定了下来，还没有正式谈话，通常都不能跟本人直接说。当然，实际中的情况要复杂得多，有人为了要给即将被提拔的人示好，提前暗示的情况比较多。但这样也有一定的风险，要是情况突变，不仅不会买好，还会让给惦记上。

学习班也不是每一个县都有人，柳市地区也就三个，整个学习班也不足三十个人。柳市的三个人里，杨冲锋平时外出往来应酬的要少些，一旦出去都不约其他人，柳市的另两个人，一个是市政府里的国土局副局长田永辉，已经四十五岁，但在局里还不算大，有望向前迈进，另一个是一个县的副县长，叫丁军，人比较低调。

三个人也曾聚在一起吃饭，一个地区的到省城后那就是自己人，每次聚餐喝酒，都是田永辉买单。单位不同，国土局那是热门单位，可以全报销的。杨冲锋也可以实报实销，只是不想去抢这些，乐于给县里或给自己节约一点。

五十天时间三个人相处得还算不错，田永辉对杨冲锋自然另眼相看，太年轻了，今后的前途谁能料到？

上午十点集合，下午才走。杨冲锋人在省城就不需要赶时间，掐着点到省党校里，进教室后就见丁军和田永辉两人凑在一起抽烟。教室里可说炊烟袅袅，整个学习班里只有三个女人，都是些四十左右的了，没有多少人在意她们的想法。在体制里已经习惯男人主事，三个女人也不过多干预，对男人们在教室里抽烟、说黄段子等都有免疫力了。

两人见杨冲锋进来，田永辉扬手招呼，要他到那边去一起坐。杨冲锋对两人的热情，自然不会视而不见。走到两人旁边，说“田局势昨天就到省城的吧，丁县呢。”这些人都有单位的车，不用去挤大巴赶长途，就算早上出发也完全来得及。

“是啊，先休息一晚，今天只怕有得车坐。”参观学习的具体行程，之前还没有定好，这时都不知道要走什么路线。在柳省，一般都是往北走，或去京城，到邻国的旅游路线却不适宜这种学习班。要是将路线按沿海而北上，那就可多接触一些开发的大城市。当然，这样的活动，主要是娱乐旅游，其次才是参观学习。

田永辉对这样的参观学习，已经参加过不少，很有些经验和体会，也知道行程里要注意些什么。出发前要保持好体力，就是最基本的一点，杨冲锋浑不在意。丁军见杨冲锋过来了，就摸出烟丢一支给他，在县里，丁军的日子也还滋润，但和杨冲锋比不得，一般的副县长哪能和常务副县长相提并论？

坐下来，田永辉就说到，出去后一般不要单独行走，而购物也要慎重，对看中了的物品才去问价挑选，要不会遇上强买的，缠着麻烦。和小商小贩的争执，降了自己的身份不说，受那窝囊气更不划算，小商贩们一般都人多，知道这些游客不会为小事缠着改变行程，就才这样来对付远来的游客。

丁军之前到过外面一两回，也是信心满满，杨冲锋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块头那么高大，站哪里都不会有人敢随意招惹他。田永辉要杨冲锋和他在一起，既是柳市老乡又因为杨冲锋的块头，有他在身边走哪里都觉得安全。

人齐后，班主任就讲这次参观学习，是省组织部牵头，主要的目的就是然大家到发达地区开放地区去看看，去接受新的理念新思想新的价值观，回来后没人都要交一篇万字的心得体会，并进行交流。

行程也公布了，先到ZJ省看两个地级市的开发区，之后沿海而上，进京城，到东三省。最后坐飞机飞回柳省，前后九天时间。杨冲锋觉得最重要的是到两个开发区看看，之后的景点游览，倒是无所谓了。

人数不足三十，但也要进行分组。之后，每到一处，吃饭都按照分组进行。到各处行动，也按组进行清点人。三个女学员，被分配到三个小组里，也不知道党校老师说怎么想的。是从照顾女学员出发，还是认为将女学员分开，更有利于管理？

柳市好几个地区，柳市地区相对要落后一些，经济发展也要滞后一些。柳市的三人无形中就有一种地域观念，党校的分组也照顾到这些因素，没有将同一地区的人分开。分到杨冲锋他们这组的女学员叫王茹，具体年龄不知，看样子最多才上四十岁。她是接近南边一个县的开发区副区长，也就相当于副县长一样。那个开发区是地区受到邻省的影响，将相邻三个县各划出一些地盘，设立专业一个行政区域。就宛如柳省的特区一般，杨冲锋平时专心听课，而课后这些女学员却更多的人围着，他也就不去凑那热闹。

分了组，组员之间要先认一认，也要将各组的小领导选出来。王茹等人过来，杨冲锋三个人就占了全组的三分之一。丁军见机的快，见大家要提小组长时，抢先说到“我提田永辉局长作为我们的组长，资格老，外出经验丰富，见多识广。”其他人也不好再提出来，田永辉也就成了小组长。田永辉要杨冲锋帮忙跑腿，杨冲锋也只好应下来。

王茹之前也没有这么接近杨冲锋，见田永辉将具体事务交给他来做，才注意到杨冲锋。之前就认为这样一个年轻人，必然是哪一为领导的公子哥，到学习班来镀金的。这时才知道杨冲锋是柳河县的常务副县长，不禁另眼相看起来。

同样的年轻，公子哥是很难得到别人的真正认可，就算不少人捧着巴结着，那是看中背后长辈手里的权势和机会，而常务副县长却是真正要做一些成绩来，才能得到大家都认可，进学习班也才能通过审查。

熟悉后，杨冲锋也觉得王茹不想最初的印象那样，能够进到开发区里出任副区长，确实很有些实力。倒有心接近她，想更多地了解开发区的一些东西，对今后工作也有借鉴作用。

到ZJ省后，杨冲锋和王茹两人已经熟悉起来，下飞机再上大巴，见王茹坐到杨冲锋身边，田永辉在前排反脸往后看，说“王区长，看见你这样亲睐我们的杨县长，心里可吃醋得很。”

“田局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有什么要求只要提出来，我们一定会满足您的，这一组，您可是领导啊。”王茹笑着说，她的脸和身材，都显得有些富态。当然，王茹说不上什么姿色，但让人看着顺眼。杨冲锋不会有什么想法，但田永辉等一干人总围绕着组里唯一的女学员说东说西，也不能说就没有那点念头。王茹这些人在体制里时间长了，都知道这些人饿狼似的不会多去择食，只要有机会都不会放过。应付多了，也不会为男人们对自己有企图，就心生逃跑，反而和这些人逗着，也说不清谁占谁都便宜。

田永辉见王茹这样说出来，只好转过话题，说“别的要求现在还没有想到，就请为大家唱一首歌，不算过份吧。”周围的人先就听两人斗嘴，早起哄了，要不是田永辉见机转移，就会闹出尴尬来。田永辉这样一转话题，既活跃了气氛，有使得大家都注意力都集中到王茹身上，女学员演唱，自然都要捧场的。掌声就一阵接一阵，催促着王茹唱歌。

杨冲锋也拍掌，虽不想讲那些男女之事，但只要的斗嘴也很见机智和策略，应变之法。田永辉这一招，就很有些参考的价值。本来说的话是表明王茹在吃杨冲锋的嫩草，心里暗示王茹对自己也要好点一视同仁，不能厚此薄彼，更深层的意思当然看怎么理解了，而王茹的话却一句就将田永辉的本性抵住了，逼他来答这一问题。很多人遇到这样一逼，一下子没有想到转圜的答案，就会陷入尴尬，之后想说些男女笑话就会让人看轻两分。

田永辉却很成功地将这尴尬转嫁给王茹，让她受到众人的纠缠，将自己解脱的同时，把对方牢牢缠住。不断的掌声里，王茹也真不好用一句不会就把众人打发开。出来玩，图的是开心，大家乐乐。热情的掌声和呐喊声里，王茹只好唱出一曲。

杨冲锋一边听着一边在体会这些机巧对斗，之后的工作中，肯定会遇上不少的斗争，多思考多吸收一些，总要做一个有准备的人。

王茹唱后，见杨冲锋也在鼓掌，说“冲锋，他们有坏心想让姐姐出丑，你也在旁边吆喝看笑话啊。”

“哪有，我是觉得这歌唱得好。”杨冲锋辩白说。王茹的歌声还是不错的，当一句好还是能够。也看得出她时常有应酬，在歌厅里演练过，唱歌时大大方方。她自己也很有些自信和自得，见杨冲锋这样说，却道，“真在笑话姐呢，你也唱一个给姐听听。”

“什么时候认姐弟了。”田永辉听到两人说话，插话过来。

“又不是要结婚，不用跟领导打报告吧，要是真要打，等停车后我们给领导补一份？”王茹笑着和田永辉应对。杨冲锋只是笑，在体制里这种荤素说笑那时天天都有的。

在开发区里停了两天，先听后看，再做交流。一行人都很认真的样子，杨冲锋见王茹看得比较细致，那是真想从中得到些什么，也陪着王茹一起看。一些模式，在柳市地区还不能够引进去，杨冲锋还是将这些东西记下来，相信几年后，柳市也会到达这种程度。

九天的行程没有什么意外，除了在ZJ省开发区的那两天，杨冲锋都没有什么感受。到京城时，杨冲锋请了假回家一趟，和黄琼洁聚一聚，看看宝宝，到没有惊动其他人，请假时也就说有朋友在京城里，别人哪会质疑？田永辉岁在柳市里，可对杨冲锋的了解，也就局限在官方的身份。

到东三省后，在一个海滨城市里住宿，一个说是四星级的宾馆，可看着不怎么像，不知道是联系的人高报了级别，还是宾馆高挂了级别。晚饭后，杨冲锋陪着田永辉、丁军、王茹和另几个人出去逛街购物，夜里温度虽说很低，但到哪里都是暖气，要么就打车，也不会真被冻着。

晚上回来时，已经夜里九点多，到酒店里却听说同行的另两个人，晚上没有出去，留在宾馆里。正躺着却有人来敲门，还以为是其他一组的人回来了，开门后却见是两个妖艳的女人。两人知道在外又没有熟人，不敢招惹这些女人，请她们走人。

两女不肯走，缠着坐到创上去，两人急起来，要叫宾馆服务员来。结果服务员没有来，却来了几个穿制服的人，将两人抓住，说是涉嫌嫖娼。杨冲锋等人回来时，带队的领导还在派出所里和对方协调。具体情况却不知道，发生这种事，当真不好解决。有口难辩，谁知道当时在房间里是什么样的情况？

杨冲锋本不想多事，准备给黄琼洁打电话，聊聊天，田永辉却是三个组的组长之一，学员里出这样的事，也得出面前去看看。

也不用都涌到派出所去，那边已经有三四个人，田永辉要杨冲锋跟着，王茹也说要去看看，三个人就出宾馆往派出所里走。到那里后，两个学员已经被弄到另外的房间里，另双方争议，那两个女人确实是卖肉为生的女人，早先就有记录在案，而今天，那两女也承认已经收钱办事。也就是说确实是事实成立。

两个学员却是另外一套说辞，是那两女人强行进房间里不肯走，根本就不存在嫖娼一事。两人这事真要传回柳省去，不仅省里的领队会受到批评，所有的学员都会成为笑话，那两个学员更是前途断送。

“田局，去问问派出所想怎么样解决这事？”杨冲锋听明白了事情的过程，警员前来查房的时间也太巧了，估计宾馆里的人见他们一行人大都出去了，才演出这样一出来，目的很明显，那就是要讹诈钱。

果然，派出所传话出来，要将人保出来也不是不可以，一人一万现金。这罚款够重的了，当时一个副县长年工资也不过才一万多。也不知道派出所一年要表演多少次这样的事来。省里的领队意思是去财消灾，但这钱却要两人自己出，到关闭的房间里和两人商议如何善后，两人本身就受这么大的委屈，还要莫名其妙地各出一万元，这口气就有些咽不下。

劝了一阵，两人这样的事也说不清，你说没有做过，但两女人却死咬着做过了，又怎么样证明？杨冲锋没有见到两人，但省里领队出来后，说到两人的情况，要商议在价格上和派出所商议商议。谁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方突然知道他们一行人是学习班的，是县里的领导，领队再去讲价时，派出所却说保人出去不是两人两万，而是一人两万。

过来的学员顿时就情绪闹起来了，坐地起价，分明是要讹诈钱了。有人就说要到市局里去反映这些情况，但他们都是柳省的人，这边却都没有朋友，就算找到市里的领导，只怕也很难帮着他们这一边。两学员的那问题还真是难分辨，只有派出所、宾馆和两女人知道。

派出所的态度很硬，现在叫出四万元保人出来，连省领队都觉得有受不了这赤果果的欺榨。却又不敢跟省里直接汇报，汇报了领队受批评不说，那两学员今后哪还有什么机会进步？

杨冲锋知道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办法，走到派出所外，给黄沧海打电话，看他在这边是不是有什么朋友。黄沧海问清楚了事由，说放心吧，半个小时后会有人来到的。

杨冲锋走回派出所里，见王茹看着他，知道她先注意着自己，也不作声解释。双方还在争执着，派出所扬言到，要是午夜之前还不将钱缴来，到第二天就会再加钱了，要不就将人拘留半个月。

争辩无效，省里这边只得筹钱。四万元现在要一时拿出来也难，大家大多都是拿卡，私房钱到现在也花得差不多了。团队里的钱，也因为就要回程，所剩无几。四万元一时之间也筹集不到，再去讨价还价已经不可能了。

不少人就慌乱起来，两个学员真要被拘留起来，全期的人都会受到牵连，也不知道会给人传成什么话来。

杨冲锋心里有底，果然，半个小时后，派出所外来了一辆奥迪车，下来一个看着就像政法系统的人。进了派出所，见里面人多且乱糟糟的，就说“请问，哪一位的杨先生？”杨冲锋见那人下车后，就知道黄沧海所说的人到了，应上去说，“我是，感谢感谢。”

“不谢，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好，惭愧啊，对不起。我姓徐，在市局里。”那人说着给杨冲锋一张名片，杨冲锋接了后说，“徐局长，辛苦。”“杨先生，之前不知道您到这边来，等办完事后，还要请杨先生赏脸喝一杯酒，算是表一表心意。”

杨冲锋说“客气了。”心里估计这个徐副局长肯定是黄家下属的人，见到自己，当然得做好地主之谊。两人说话，王茹看着眼里，田永辉也看在眼里，却都没有说什么。

这件事很快就解决了，派出所的人给两人道歉后，也不好深究。

回来后，自然不会有人再议论这件事，一行人先回到党校，对学习进行总结，杨冲锋自然又是优秀学员。毕业典礼后，王茹和杨冲锋相互交换了通讯方法，杨冲锋也想要是有机会，到王茹那里看看，对柳市地区却更有借鉴价值。

三人回到柳市，田永辉就是地主了，聚一聚说好今后要多联系多相互关照，才散开。

杨冲锋却不能回柳河县去，先到市组织部报到。进到组织部办公室里，报出姓名，就有工作人员说“是杨县长到了，聂部长交待过，你到了后请到他办公室里去。”说着请杨冲锋跟他走。

两人转而进聂副部长办公室里，那人才走。杨冲锋说了谢谢，才跟聂副部长说“部长，学习完成了，给组织来汇报呢。”

“冲锋，坐。”聂副部长从办公桌那站起来，做到沙发边说，指着另一张沙发要杨冲锋坐下说话。“收获不小吧。”

杨冲锋点了点头，说“感谢组织给我进步的机会，回来后我一定努力工作。”

“好，不愧组织培养的好干部。”副部长说着，先笑了下，虽不自然，却是很少见了。接着就说组织上给杨冲锋安排的新工作。

杨冲锋听了心里也一惊，说“怎么会是我？”

杨冲锋从省城党校学习回来，估计自己的工作要变动，就先到组织部去汇报自己的学习情况，这也是上次郭喜春书记交待过的事情。到组织部后，见到聂副部长，他却说出一个让杨冲锋也惊讶的结果来：市委经过反复研究，决定将杨冲锋调任为柳泽县县长。

杨冲锋知道柳泽县是少一个县长，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自己。太不合规律了。如果自己的常务副县长任满一届后，提一提，也是可以接受的。自己到柳河县算来才一年多一点，这种提拔，也只有郭喜春才做得出来。

聂副部长见杨冲锋惊讶，说“组织信任，给你压一压担子，学习回来，就不休息了。先到柳河县将那边的事交割清楚，我等着送你去上任啊。”

“谢谢部长，也谢谢组织的信任，就怕我能力不够，辜负了组织的期望。”

“这样的话我听过你说不止一次了。”聂副部长说，将那脸上的笑容收起来，说“今天，柳河县的阙丹莹副县长也在组织部里，等会你们一起回柳河县，你就把那边的工作，交给她。”

阙丹莹任柳河县的常务副县长已经没有什么悬念，早之前就判断出来了，只是他自己的变动有多少人事先得知？回柳泽县里工作，还是县里的二把手，杨冲锋觉得自己一下子也难进入那种角色。

柳泽县里有不少老领导：吴德慵、赵晓勤、沈崇军、秦渊、文炳云、赵建国等等，都是自己的老领导，之后自己去赴任后，所有的关系都将改变，如何自处，如何处理好和他们之间的关系，都得花一点心思。

这时候，在聂副部长面前杨冲锋也就心头乱那么一下，收住心神，接下来要听副部长代表组织谈话。

这次谈话很简单，聂副部长只说了说柳泽县的特殊情况，要杨冲锋心里有准备。不到十分钟，就说“冲锋，你才从省里回来，别的话就不多说了，对柳泽县的情况，你应该比我熟悉。相信你进到柳泽县后，很快就进入角色。”

柳泽县的经济建设起起落落，波动不小。先是柳芸烟厂红火起来，在全市都位居前列，之后，烟厂倒闭，经济进入低潮。钢业公司成立后，相继又引进“锦程地产”将烟厂厂址建设为小区，全县经济恢复，却又给植物油厂的集资案爆出来，将那良好的势头给打下去，还牵扯到不少领导。

省里和市里都想稳定大局，对集资案中涉及到的领导，实行抓大放小，对金额大的坚决打击，对涉入比较浅的，就以批评教育为主。而破案后再春节前将所有资金返还到集资户手里，虽说绝大多数的人都将近损失掉一半，但总算政府将余下资金退回，心里也不多怨了。高占远和刘兴国两人虽入狱，可带来的损失不仅是资金上的账。

杨冲锋知道，那里也是个烫手山芋。但组织已经决定，也没有要征询自己意见，心里也不能抱怨出来。在聂副部长那里表了几句空泛的决心，就出组织部外，不知道阙丹莹是不是已经谈完话。

走出大门，心想这时也不好拨打阙丹莹的电话，要是组织部还没有谈完话，就会影响到她。聂副部长既然告诉自己她来了柳市，组织部也会告诉她自己在柳市里。就准备先回家看看，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到家里去了。

没走几步，却见柳河县政府的车停在边上，杨冲锋还没有走到，车里就走下一个人来，说“杨县长，等您呢，上车吧。”

杨冲锋笑笑地看着她，见阙丹莹带着一些羞意，又有几分激动，脸色酡红。杨冲锋不说什么，就进到车里，原以为车里还会有其他人，到车里后只有阙丹莹一个。知道她特意这样安排，好和自己见面。

这时两人心里还真的有些复杂，工作上的进步，固然是两个人都想到，但却让两人就此分开。杨冲锋倒没有什么，阙丹莹今后将面对更多的困难。在柳河县里，阙丹莹虽然在政府办把持的时间不短，但真没有什么根基。一开始就分成两派，之后万平辉起来后，杨冲锋到柳河县也没有怎么经营。

当然，一年时间里也和一些人默契起来，杨冲锋想着怎么样将这些人脉转到阙丹莹那里，在县常委里有两三个同盟，也不会孤单受到欺压。关键的事，要她将开发的项目维持好，市里也会有一定的支持力度。

这时，阙丹莹肩上的压力就很重，杨冲锋也相信她有这样的能力。

将车开离市委门口，阙丹莹说，“冲锋，真不想你走。”两人各在一县，而抓的工作都不轻松，要想见面虽然容易，但又很难找到机会。都不是为了私情和身体需要什么都不顾的人。

“别傻了，你心里应该有准备的。再说，以你的能力，只要一两年就见成效了。”

“我不管什么成效不成效的，就想多见你，在你身边工作心里充实。”见了男人却分开在即，心里就异常地不舍。

“近着呢，还怕见不着啊，那我每周到柳河县看看。”

“说好了啊，可不许赖。”阙丹莹乜一眼来，她要开车，却不能安心表达自己的意思，“到了柳泽县，你还不掉进温柔窝里？哪还会记着我。”对于杨冲锋在柳泽县的情况，阙丹莹也不是很清楚，但文怡芳、梅姐和李翠翠等人和杨冲锋的关系，还是能够猜出来的。

“说什么呢，我怎么没听懂。”杨冲锋撒起赖来，那个脸皮厚，就像真是那么回事一般。“哼，就知道你这样，难怪人家叫你流忙呢，你是不是对人家做了坏事？”赵莹突然就没有了踪影，和之前对杨冲锋看得很紧形成鲜明的对比。阙丹莹对赵莹的性格还是很了解的，她不可能为华星镇的事而退败下来。

“丹莹，现在是不是该找地方，让你也流忙一次？”杨冲锋见她将话题引导赵莹处，只好说这些话让她分心，“反正市里领导也要我们交流交流，沟通沟通。”

“呸，你才流忙呢。”大白天的阙丹莹做什么都可以呸他，但要张口说出来却不行。却听杨冲锋说到，“丹莹，交流交流，这话很对啊，我们交一交就流了，那沟也就通了。”

“呸，还真是个十足的流忙。”说着取了个布饰物去砸他，不准继续说那疯话。“我要开车呢，真是疯了啊。”荤话阙丹莹也经常开口就来，在行政里，某种场合下就是这样子，再怎么忌讳都没有用，已经是一种交流的方式，也是一种所谓的“文化”。

车拐了几拐，开进一家宾馆里，柳市的宾馆不少，档次高的不多，但比起柳河县来那都要好上一两个档次。阙丹莹选择的是一个稍微偏的宾馆，车直接进后院里，从那里有路上到房间里。这时两人同行还不会引起多少物议，但今后要是让人见到，面不了闲话。这时慢慢习惯于隐秘些，对两人都有好处。

到一定位置后，做事就要有所顾忌。到了一定位置后，就会有对手，有政敌，会妨碍别人的利益，会阻挡别人的进步，这些人都会千方百计找到你的弱点，进而攻击，只有击倒你才符合他的利益诉求。

对男人说来，女人和钱，永远是最大的弱点，也是用不可变的弱点。而对女人说来，弱点就更多。

两人到宾馆房间里，阙丹莹将外套解下来，转身见杨冲锋已经站到身后。便用手抵住他凶口，“要不要先洗澡？”以为杨冲锋才从省城回来。

“那就要一起。”

“就知道你这样，反正今晚都归你，不好好侍候你怕让你忘记了我。”说着温柔地将杨冲锋外套解下来，两人知道会有什么事，也做过很多次，阙丹莹牵着杨冲锋的手，还是不敢正视他。

“都当县长了，还害羞呢。”杨冲锋捧着她的脸说，将她的脸转过来，见红扑扑地，就亲了一嘴。

“才不在意什么长不长的。”

“那在意什么？在意硬不硬？”说罢就见阙丹莹的手打过来，也没有避让，将她一下子抱起来，往浴室里走。

这种宾馆里的浴缸他们也不敢用，两人在喷水龙头下，光洁的身子在水线里变得雾气蒙蒙。阙丹莹的娇羞之意也渐渐淡了些，一边帮杨冲锋洗着，一边用自己的骄傲碰触他。

胡闹起来很尽兴……

第二天回到柳河县，柳河县那边的领导都知道杨冲锋已经高升了。朱志飘心里虽不很平衡，但这时也不会再表露出来。像杨冲锋这样，连续两次被破格使用，虽然是形势推动，也是柳市的政治格局和政治形势发展所需要，但都轮到杨冲锋一个人头上就很不正常。

敏敢的人都看出市里对杨冲锋的那种用意，表面上是将他放到困难最大的位置去，但不正说明市里是精心为他准备升迁的路？就算不少人看出这一点，那也不得不心里感叹，要是将自己放到重要的位置，自己有这样的机会，是不是也能做到这样的结果来？很少有人想这样的问题。

县委很隆重地为杨冲锋开来欢送会，县里的主要领导都参加了。就是不少人心里不顺，也都表现得彼此之间极为融洽的样子来。最黯淡的当然是万平辉了，自己心里明白，任满届后，肯定会退到边缘，能够保住自己的正处级别，就算万幸了。这时的脸上，就算笑也呆板着没有一点生气。

杨冲锋还要为阙丹莹留下人气来，等朱志飘总结了杨冲锋在柳河县一年多的工作成绩后，杨冲锋先谦虚一下，随后将这些成绩主要归到万平辉决策正确，指导有方，自己不过是在执行县长的决策和举措而已。也表明自己到柳河县跟所有的领导学到很多工作经验，最后才点到阙丹莹对自己的支持，希望柳河县里的领导们继续一如既往地支持县政府这边的经济工作。

对阙丹莹的提拔，大家都看得出是杨冲锋起了大的力气，很多人也想着这妖艳的女人肯定是用女色将杨冲锋迷住。但阙丹莹现在已经是县常委里的一员，今后在柳河县政治格局里，也将是重要的一环。对她是不是用身子换来今天的位置，也就不再多去探究。

阙丹莹等杨冲锋说过后，自然要表示，先感谢杨冲锋对自己的关照，工作上的支持和指导，说到这杨冲锋身上学习到那种为工作为大众的精神，最后表示对县领导的服从。

本来万平辉应该接在朱志飘后面说话的，可他却不肯说，等阙丹莹说了后，才觉得要表示下才好。或许杨冲锋会将这些话传到市里去，这时也知道杨冲锋在市里有着坚实的靠山，要是能够说一两句好话，那对自己任后也是有好处的。

“冲锋县长，心里有几句话，一直没有勇气说出来，借着这个机会也将自己的心里的几点感想说一说。”万平辉说，万平辉的口才是很不错的，这句话说出来，而语气里有显得极为真诚，倒是让聚会的氛围一下子显得肃静了些，都凝神听他说话。

万平辉有些要让杨冲锋或其他人将她那种悔过的意思传到市里领导处，说得就很实在，也很具体。先说自己一直以来工作上的不足，主要是见识少，对新的形势认识不到；继而，对自己工作中的一些方法也做了反思，最后表态一定全力支持阙丹莹的工作，绝不拉后腿。

看得出万平辉的诚意，杨冲锋也不会当众表示什么，说“县长，虽说我将离开柳河，可这里是我最留恋的地方，今后会有很多机会听你说柳河的变化，柳河的发展，是不是？”

之后是会餐，杨冲锋还特意让阙丹莹和自己一起，给万平辉敬礼一杯酒。

交接工作也没有多少事，之前阙丹莹就已经实际行使常务副县长的职责了。两人到办公室里进行交接，也不会有人来打搅。阙丹莹见杨冲锋很惬意地看着自己，这常务副县长的办公室，转眼就交到自己了，说“冲锋，交出来之前，是不是再享受下做主人的滋味？”

“你还想当秘书啊。”

“在我心里，就想一直给你当秘书。”

“是吗，那工作不忙的时候，秘书就是用来那个的。”杨冲锋说，见阙丹莹走过来，将自己按到办公椅上，“过了今天，你就会有新的秘书了，让我在办公室里做一做秘书应该做的事吧。”阙丹莹说着，将手莫到杨冲锋腿。

或许是阙丹莹知道今后要和杨冲锋幽会欢聚的机会少，这时要将他榨干似的，很努力。

在柳河县里还有一件事， 是杨冲锋要帮阙丹莹做的。带着她到“柔柳逸翠”洗浴中心去，然后将县委副书记张雨思、县委组织部长周樊和宣传部长田家轩一起约到中心去聚会。当面将阙丹莹交给自己曾经联手的常委们，心里才踏实。

“柔柳逸翠”也不仅仅是洗浴，也是高档的聚会场所。之前杨冲锋虽然和这些常委们有默契，但却没有这样大家一起地聚着，这时，杨冲锋要离开柳河了，不用多顾忌别人说拉帮结派。等人到齐后，来人也想就此和杨冲锋再将关系密切一些，都在柳市地区，虽然不在同一个县，但却能够帮着引荐给领导，之后的路也才会更宽。

走入仕途，那就必须得不断地努力向前，要是见同时对人都到自己前面了，而唯有自己一个落后。不说别人会怎么看待，自己的心也会失衡。能力和机会对每一个人说来，都是不同的，但在目前体制里，看到不少工作能力，而是活动能力是关系的经营能力。

能够进到县常委里到人，对体制里的规则都极为熟，玩得溜转。也极为敏敢，对杨冲锋这样的约请自然很高兴，有助于的机会，才有今后进一步将关系更密切的机会。之前联手形成同盟或许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但街道约请后，都有着相似的理由。

到中心后，见杨冲锋客气，而阙丹莹更是保持着之前办公室主任的身份一样在杨冲锋面前，帮他招待来客。这些常委们都有自知，对阙丹莹也极为客气。

周樊不是杨冲锋这一同盟里的人，但杨冲锋却没有什么避忌，也将他请过来。从另一角度看，这次聚会也就带着更多的送别和增进情谊的成分，这样更好。

等酒菜上来了，张雨思倡议大家先为杨冲锋的高升喝一杯，自然得到大家的附和。杨冲锋也就接了，随即给大家回敬，感谢之前支持自己的工作和给自己的帮助。

喝过三杯，杨冲锋就说到阙丹莹，那意思很明显，要阙丹莹给大家敬酒，说“丹莹县长，之前你也给领导经过不少次酒，今天，在这里再诚心敬一次，今后大家在柳河工作中，同心同德。”

“杨县长，看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之前给你们领导敬酒就是虚情假意似的，不是冤枉我吗，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在座的领导都是我的老领导，永远都会很尊敬的。”阙丹莹说着就一个一个地给张雨思等人敬酒。一轮下来，杨冲锋也一杯一杯地陪着，让那几个人对阙丹莹都另眼相看起来，知道今后如果阙丹莹受什么委屈，杨冲锋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处理好柳河县的事，杨冲锋回到柳市。聂副部长之前就说过，要送杨冲锋到柳泽县去赴任。走到市委，到组织部办公室里等聂副部长，却见吴德慵书记在办公室里，见了杨冲锋，大步跨过来，伸手和他相握，说“欢迎欢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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