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404小队指挥官 第二百零四夜、怪物的存在意义

抑郁的天空，雨水无情地洒落人间：九十七号一个人静静地走在无人的街道上，试图利用雨水洗去身上的污秽一般、任由它们不断地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自从那天开始到底过去了多久呢？

自从自己变成‘怪物’的那天……

一切都被抛弃的那天……

时间的观念也开始变得模糊了啊。

浑浊的双眼不见一丝光彩、宛如木偶一般行走的他一不留神踹到了某个事物，整个人就这么摔在了冰冷的路面上。

（好冷……）

（好疼……）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看着自己被擦破的双手，九十七号的双眼渐渐地开始被雨水覆盖：“明明我就是个怪——”

然而还未等九十七号说完，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却在这一刻传了过来：“怪物么？”

“不过从构造上来看，你似乎还是人类呢……”

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九十七号艰难地抬起头朝着声源望去：很快，他便注意到了一只稚嫩的小手。

“这是……”

“起来吧，就算你‘不会生病’、但是躺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也很不好受吧？”也许是察觉到他还在迟疑，那人声音里终于出现了一丝情感的波动。

“所以说，现在还是站起来吧。”

由于习惯了孤独的缘故、在突然被人对话后，九十七号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回应；大脑一片空白的她，等回过神来后、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从何时起已经伸出了一半……

……

——杀了他吧——

……

“！”

就在这时，九十七号的大脑突然被一阵莫名的冲动所支配；浑浊的金色眼珠里闪过了一丝嗜血的光芒——在下一秒，幽蓝色能量瞬间便缠上了他的身体！

（啊……是啊……）

（作为坍塌实验体，怎么可能拥有未来呢？）

看着自己那不受控制的手掌迅速地朝着来人的喉咙袭去，九十七号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人身体被撕裂的一幕——浑浊的双眼中，那好不容易才升起的一丝火焰、就这么无情地熄灭了。

就这样的我们居然还妄图去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什么的……

真是有够嘲讽的啊……

究竟是出于一个什么心态呢？也许是那丝仅存的、名为‘人类’的心的缘故吧，不希望看到他死亡的九十七号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他无力地祈求着、祈求着自己在失去视野后，攻击会出现偏差、从而让那人活下来……

不过，这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

“也难怪会我有这种熟悉感，原来你确实是我的同类啊……”

“！”

听着这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九十七号惊喜地睁开了双眼；不过就在下一刻，一股从小腹中传来的巨大力量便把他轰飞了出去！

“咳咳咳咳！”

在湿滑的地面上狠狠地打了几个滚后，九十七号的身躯在撞上路边的一颗树后便停了下来：这股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失去自己的意识下，但是却又使得大脑无比清醒！

“怎么会……咳咳……你到底是什么人？”

自从那天自己彻底向‘声音’妥协、抛弃了人类的身份后，九十七号便从未遭受过如此严重的伤害；巨大的落差一时间让他压下了大脑中的疯狂。

“我……我是什么人吗？”

冰冷的话语宛如利箭般穿透了周围的雨声，伴随着脚步声的不断靠近、九十七号艰难地抬起头想要朝着来人看去。

“对啊……我到底是什么人呢？”

倾盆大雨无休止地拍落，瘦弱的肩膀早已打湿；黑色的长发随着风儿不断地舞动着，露出了下面所隐藏的苍白与鲜红——与此同时，九十七号的记忆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再度发掘出来了一般。

“过去已经没有必要再提了；本着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才过来看看，但是却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与面前的少年四目相对，过去的人影顺着轨迹重合在了一起、九十七号那双浑浊的眼睛在这一刻终于有了一丝色彩。

“本应该是我们控制坍塌，而你却反过来被它影响了。”

“为什么……”

“为什么要妥协？”

“为什么吗……”

被少年庞大的气势所压制，动弹不得的九十七号却并未露出过多的恐慌；随着拳头的紧紧握起，仍被浑浊占据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疯狂。

“光用看还不懂吗？”

“这就是我们坍塌实验体的命运！”

“我们都是怪物啊！”

“怪物么？”也许是被九十七号的话所触动，少年的脸上明显出现了一丝起伏：“看来你已经把过去都抛弃了个一干二净了啊……”

“过去……难道！”听少年这么一说，九十七号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意外。

“我从来都没有忘记。”

散去了对九十七号的压制，少年缓缓地站起了身子：“无论是过去的日子、我们的相遇、我们的对话——”

“还有你自己的理想。”

“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难道你已经忘了吗？”

“自己……存在的意义？”

嘴角掀起了一抹自嘲，九十七号轻轻地摇了摇头：“怪物是没有这个资格——”

“有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明明自己就是一个比我要可怕千万倍的怪物！”九十七号紧咬着牙关，用手撑着一旁的树干艰难地站了起来：“而且，你又如何能够断言我忘了我的理想呢？”

“憎恨、杀戮……这才是我们——”

“不是‘你们’，而是你！”

“！”

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掌，九十七号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呆滞；就在这时，少年那被暗红色能量所覆盖的右手瞬间便扣在了他的额头上！

砰！

伴随着一声闷响，九十七号的身躯再度朝着后方飞了出去；不过与上次不同的事，他这一次并没有感到多少痛苦。

“虽然我不能帮你完全解决‘那个’的问题，但是稍微改变一下‘它们’对你影响频率还是做得到的。”

“这到底是——”

“好了，要做的事情也做完了。”

没有理会呆滞的九十七号，少年缓缓地转过了身：“我们虽然是怪物，但就算是这样、我们的存在也绝不是毫无意义的……”

“珍惜这再一次获得的自由吧，和过去道别，并且以此为代价、来寻找你真正所渴望的事物。”

就在这时，少年注意到了不远处那道朝着这边跑来的身影、他那张冷冰冰的脸上也罕见地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容：“我已经找到了……”

希望，你终有一日也能找到……

…………………………

………………

“自己所渴求的事物！”

不详的能量在手中汇集，随即形成了一把漆黑的利刃：躁动的能量此刻正不断地从那扭曲的刀身上泄出，就连周围本来还算平稳的坍塌能量，也在它的牵引下开始变得躁动不安。

由于这把武器是由极不稳定的坍塌能源构成、哪怕是作为坍塌适格度最高的第一实验体、墨那紧握刀柄的手掌也在这股能量的扭曲下变得血肉模糊。

听着耳边的话语，斯兰格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来……你真的什么都想起来了呢……”

“你已经找到了对吧？”墨没有选择正面回答斯兰格的问题：“自由——”

“这就是你一直以来所渴望的存在意义吗？”

“凭借自己的意志自由的活着！”

“啊~没错，看来你已经理解了呢……”

斯兰格的嘴角掀起了一抹微笑：“但是现在这幅模样又有什么资格来谈及自由呢？”

“自从我选择接触了坍塌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注定了这一切——”

“同时也注定了我的结局。”

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墨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武器：“完全由狂躁的坍塌能量构成、它在砍中你的那一瞬间就能够完全破坏你体内的坍塌能量运转规律，从而引发暴走——”

“不过，过程可是会十分痛苦的……”

看着墨面无表情的模样，斯兰格的嘴角掀起了一丝弧度：“可别跟我所到这个时候你要劝我说什么‘坚强的活下来’这些话哟~”

“放心吧……我不会劝你的……”

捏了捏手上的利刃、在感觉到自己差不多能够适应这种能量所带来的侵袭后，墨缓缓地朝着斯兰格举起了武器：“你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多少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现在，我又有什么资格来阻止你呢……”

“啊啊~这真是……”

青年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帮大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