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怕他才出了鬼了。
木代大喇喇上前一步,一盘腿坐到地毯上,小家伙急了:“干什么!不准坐!”
像是要争空间,两只小手拼命推木代的腿,试图把她推出去,脸憋的通红也推不动,木代也是厚脸皮,非但不退,还往前挪了一点。
小家伙更凶了:“这是我家的!不准坐!”
人不大,嗓门倒挺大,木代叫的比他还大声:“你声音大了不起啊,叫什么叫!”
小家伙的嘴撇起来了,大概是觉得吵不过她,又开始抽噎了,抽了张面巾纸擦眼睛,说:“你这个人太凶,我不跟你玩。”
说完了,一头趴倒在地毯上,屁股撅的老高,木代忍着笑凑过去,脑袋抵到地毯上,听到他声音低低的在念叨:“太凶……我让妈妈挠死你。”
木代说:“嗳,你妈妈呢?”
小家伙不动了,过了会,悄悄转头看她,小脸蹭着地毯边,两只眼睛像清水里点了墨,水光光的。
木代心疼坏了,想着,自己这一走,毛哥那么粗枝大叶,没准真要把岳小峰绑柜脚上了。
她小跑着回来,把岳小峰抱起来,小家伙开心坏了,糯糯叫了声“口袋姨姨”,搂着她脖子,啪嗒就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小孩儿的吻,暖暖的,柔软中带一丝痒,木代心都飞起来了,像被温柔的手轻托,一直往上,直上云霄。
转头对罗韧说:“要不我不去了,就在这等你们吧。古城长的都一样,我在丽江长大的,早看腻了。”
炎红砂急了:“不行啊,要一起玩的。”
木代说:“我们不是早晚都在一起吗。”
那不一样的,炎红砂急的跺脚,这一次,有特殊意义,是几个人头一次共同出行,以玩为目的——她就想大家同进同出,哪怕是排排坐吃果果呢,干什么都得统一,怎么能少了一个木代呢。
罗韧看出炎红砂心思,过去跟毛哥商量,能不能把小家伙带出去。
说,行李都在客房,家在丽江,神棍知道地址,我们不会带着小家伙跑了的。再说了,五双眼睛盯一个孩子,包准不让他出状况。
显得自己挺不相信人似的,毛哥被他说的不好意思起来,主动去做岳小峰思想工作:“不卖你,还带回来的。毛毛叔彻底检查过,这些不是坏人。”
终于浩浩荡荡出门。
***
古城跟丽江很像,但多几分安闲适意,街道上有游客,却不显拥挤,两旁是店铺,却不急于揽客,客主两便,街面上飘着打碟的乐音,有当地白族人烤饵块,年糕样的糯米饼摊在支架上,烤的酥黄微脆,依着客人要求,或放芝麻糖粉,或放咸丝刷酱。
炎红砂最为兴奋,各个摊头乱窜,看什么都新鲜,一万三和曹严华走走停停,渐渐地拉开距离,只罗韧陪在木代边上,她抱着岳小峰,难免分心,罗韧要时不时拉她,防她被人碰到,或者提醒她注意脚下。
再次路过一个店面时,身后飘过来一句:“这一家三口,都长的怪好看的。”
一家三口?谁跟那个小屁孩是一家?
罗韧想皱眉,却忍不住微笑。
他很自然的,伸手搂住木代肩膀。
一直趴在木代肩上的岳小峰抬头,瞥了他一眼,又盯住他搂在木代肩膀的手,吭哧吭哧的,把他的手拿掉了。
罗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小屁孩,是不想活了吧?
他没吭声,过了会,又不声不响搂上去。
岳小峰再次抬起头,不屈不挠,掰着他的手,咬着牙,憋红了脸,使了吃奶的劲儿,又推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