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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可是要回都城之中？”
寺庙处有大理寺的捕快在，定是这位宋大人亲自安排的，想来他并不相信自己昨日的鬼魂一说。
“不，正是要去查案。时间紧迫，只能劳烦姑娘先在马车上候着，届时本官定会将姑娘平安送回府中。”
“如此，多谢大人了。”
马车许是遇到了石块，颠了起来，一支银色的发簪顺着袍子滑落了下去。苏汐禾感觉到后，顺势摸了过去，将头上的玉簪取下放入了怀中。
宋今安一心皆在案件之中，并未看见。
“大人，到了。”
这王老农家的住址，倒是有些远，宋今安正欲下车，苏汐禾开口问道：“大人，我能否一同前去？”
见对面之人不曾回话，苏汐禾接着说道：“大人可是在追查小歆的案件，民女在一旁定不会多加言语，只是想······”
“也罢，你便一同前去吧。”
苏汐禾坐在院中的竹凳上，喝着热水，身旁的二人正在交谈。
院中能听得见些许小鸡蚀米的声响，还有几声狗叫，看门的狗最是认生，来人皆会叫唤两句。老农丢了个什么东西过去，而后便没有声响了。
“大人，可是来问如儿走失的事情？”
宋今安放下瓷碗，点头应和着：“没错，老伯，此次还想请你再说一遍当日的事情经过。”
老农眉间有些心酸：“此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人都还未曾找到。不知大人，为何突然又来相问，可是查到了什么？”
苏汐禾两只手一齐捧着瓷碗，感受着碗中的热度，她感觉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屋内徘徊，却又说不上来。
“最近发生一起案件，有些类似，便前来询问一二，恐当年卷宗之上遗漏些什么。”
老农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哎，那丫头，就是不听话。非要跟着我去山中打猎，走到半途，人就没了，我寻了好久也不曾找到。后来报了官，官家的人寻了两日之后，便不来了，我也没那个钱财去请人来寻。”
“老伯，家中可还有什么人？”苏汐禾轻声问着，她感觉到屋内好似有人。
宋今安看向那女子，并不知晓她为何这般问，只是老农在听到后神色略微有些变化。
“姑娘，我家中还有一个儿子，不过早些年便去了都城内住了。哎，不提也罢，还不如我那门口的大黄呢！”
宋今安看着门口的那只狗，眸中尽露凶光，看得人阵阵恶寒，好似下一刻便要冲过来撕咬。
“老伯，王如儿失踪那日，可还有什么异常？”
老农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摇了摇头：“我这年纪大了，耳朵不怎么好使，不知晓那日听到的是狼叫还是什么？”
“多谢老伯。”
宋今安起身欲离开，伸出衣袖，给苏汐禾牵着。可那女子却转而向屋内走去，宋今安只好跟着走了进去。
“不知王如儿之前，可是在此处居住？”
老农伸手扶在门边的木柱，摆了摆手：“不是，她之前住旁边那个屋儿。这间屋子早些年是我住的，哎，后来丫头也没了，我就住她那个屋儿了。这个屋儿就空了下来，堆些杂物。”
屋内昏暗杂乱，并不像人居住过的地方，一个硕大的柜子立在最里边，四处皆是灰尘，仅留着一人而行的距离。
“我们该走了。”
宋今安拍了拍苏汐禾，却发现她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额头上冒着密密麻麻的冷汗。
“你怎么了？”
毫无预兆，女子径直向后倒了过去。宋今安顺势接住了她，急忙将其抱上了马车。
“车夫，快去城中医馆。”
马车颠簸在半途之中，苏汐禾辗转苏醒过来，一把拉住身旁的人，叫停了马车。
“你说什么！”
宋今安惊讶万分，从女子口中得知，刚才那破屋之内，竟有王如儿的鬼魂。
王老农在询问之间的神色，确实有些奇怪，并不如寻常父母那般焦灼。倒更关心案件本身的进展，就好似他并不在乎女儿是否还活着，他只关心是否发现了新的线索。
苏汐禾并未完全清醒，并不知晓自己此时正倚着宋今安的肩膀，拉着那人的衣袖，说道：“大人，那屋子却有古怪。那日追赶王如儿并将王如儿带回的不是旁人，正是她的父亲王老农。”
“我看见她被绑了回去，就在那柜子底下有一处通道，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那处，绝不止一个冤魂。”
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绝不是王如儿带给她的，而是屋内徘徊着的戾气。那些哀怨、哭嚎，好似就在眼前，她不禁抖了抖身子。
此次的场景，比起昨日，更恐怖许多。
宋今安还是第一次与女子贴的这般近，不禁心中生出怜惜，她不过是个刚刚及笄的小丫头，这样的事情若是真的，她怎能不怕。
他轻轻拍了拍苏汐禾的肩膀：“没事了，别怕。我们先行回到城内，等叫集人手，再前来查探一二。”
“马夫，回城。”
车外并没有传来应答的声音，马车向前行驶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
一道寒光闪过，宋今安拔出靴中的短匕，挡了回去，起身便是一脚，将那人踢到马车下方。继而坐在马车上，准备驾车。
那人蒙着面，从车底一跃而起，斩断缰绳。
宋今安与之打了几个回合，渐渐落败下来，于是拉着苏汐禾向外跑去，下车定睛一看，眼前正是刚才那个农家院落。
“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想走！”
那人拉下面罩来，便是刚才那位老农，一声大喝，四周冲出许多蒙面人，手中皆持着刀剑。
苏汐禾躲在宋今安的身后，即使看不到，也知晓他们被人围住了。
“这位大人倒是不如这位姑娘聪慧，不过可惜啊，是个瞎子。要是个健全的，许是还能有个好去处。”
王老农大声吩咐着：“杀了他们！”
“慢着！”宋今安自知寡不敌众，厉声喝道，“你当我就一人前来么，大理寺的捕快稍后便会到，届时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周围的蒙面人，左右看了看，又转而看向王老农。
“就算他说的是真的，人来了，他们也早就是两具尸体了，怕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