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造反史 114反常

之所以这么说，不是因为对自己没自信，而是苏潇若一早就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学法术的料了，她很清楚自己究竟几斤几两，御风术到现在可还是没有一点起色呢，想想连紫歆使个御风术都是风生水起的，自己就很有挫败感，与这些从小就在咒术里长大的人来说，自己这个半路出家的的确是太酱油了。

所以说一日对她而言的确太过勉强，或者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唯一能期盼的就是奇迹出现，而大部分的事情她其实都是在赌自己的运气，所以虽然苏潇若一直都在说自己被衰神附体了，可是每到最后都还是能逢凶化吉的，所以打心底里她还是很相信的自己运气。就算她有本事招来麻烦事，也有本事能靠运气去解决。

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能和紫歆讲道理的话，她也犯不着这样连蒙带骗的让她教她金匙了，所以再多要求什么，指不定紫歆一个不乐意就不教了，反正紫歆原本就不用做什么，简简单单往那里一坐，在吩咐手下的人将黑界的事情传出去，她就可以看着自己被魔族围殴致死，如今肯答应已经算是有些情意，或者说只是不希望再出什么岔子。

所以见紫歆一副不容商量的表情，苏潇若也只能叹一口气说道：“好吧，一日就一日。”希望这一次还能出现奇迹吧。苏潇若在心里默默地想着，运气也是她目前唯一可以依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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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问和不夜在两个女子上楼之后就在大堂里坐了下来，谁都没有想弄明白苏潇若突然变得如此热情的打算。有情老板和缺一殷勤地奉了茶就很明白事理的退到外面，知道两人有要事要谈，有他们在当然会有些不便。大堂里也早就已经没有了其他人，空荡荡的，略显冷清。

不夜看了看自己的主子，见他只是默默饮茶。做了这么久的手下。当然明白通常莫问沉默的时候，就是想由他来说的时候。

心领神会之后，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说了一遍，毕竟打从那日，莫问突然出现在黑界起，他就只一心寻找苏潇若的下落，虽然期间不夜也主动将事情大概说了一下，但当时两人的心思都不在这上面，所以也没有过多的交谈。今日总算看到苏潇若安然无恙了，不夜料想莫问已经有心情处理接下来的事情。于是主动说道。

然而不夜说完之后，莫问依旧沉默不语，看不出情绪。目光始终停在他手中的茶杯上。像是在仔细研究杯上的青花，其实思绪早就已经飘向很远了。

身为手下，不夜当然也不敢打扰主子思考，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相信不久之后莫问就能想出解决的办法。而他要做的，只不过是等莫问说出来，然后自己去执行罢了，连原因都不需要细问。这是他做了这么久的不夜城主得出的经验，身为主子，从来不需要向下属解释什么。只需要能让他们乖乖听命于自己就足够了。而显然莫问在这方面已经做得很好，就算他现在要人当场自刎，相信也没有魔族会不违抗他的命令。

想到这里。不夜眯起眼睛，他甚至爱笑，即使在莫问的身边，也是一直带着笑容，如今眯起眼。倒像是有什么事让他笑得更加开心了一般。不过开心的并不只有他一人而已，从楼上走下来的那一个显然已经不能只用开心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心情大好。

紫歆独自从楼上款款而来，一步一摇，谁都看得出这是在莫问面前故意做出来的，不夜也曾觉得这样实在是过于做作了，但每次莫问也不过是一笑置之，他当然也不能说紫歆的不是。果然，在她见到莫问立马就小碎步上前。兴奋地喊着：“莫哥哥，你在等我吗？”接着一脸期盼的眨着眼睛，不也相信，大部分的人在这样的目光下，即使不是等她，也一定会点头称是的。

不过莫问并不是那大部分的人，所以紫歆的话换来的只有沉默而已。其实有些时候不夜也很佩服这个小主子，莫问的态度明明已经很明显了，她却还能不依不饶。所以自己也一直抱着看戏的想法，谁知紫歆突然看了自己一眼，接着又看了看地。

不夜立刻会意，让开了。紫歆是嫌他挡住了莫问身边的座位。果然自己才走开一步，紫歆就已经理所当然地在莫问的身边坐了下来。显然这也是她亲昵的举动之一。

“潇若呢？”上去两个人，却只下来一个，不论是谁当然都会觉得有些奇怪，只不过这话如果是由不夜问出来，紫歆一定会好心情地回答，对象换成莫问，效果可就不一样了。

其实不夜本想问的，他知道主子一定关心苏潇若如何了，只是话还未出口，莫问居然先问了出来。这可比上去两个下来一个让他惊讶多了。其实对于紫歆这个鬼族公主，莫问更多的还是责任，毕竟这是紫慕临终所托，所以莫问对她是客气而疏离的。很难得会主动问她什么。如今却因为苏潇若而破例了。

其实因她而破例的事情不算少数，只是不夜在莫问身边也习惯了沉默，所以凡事看在眼里，却什么都不会说，他相信莫问怎么想，不会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命令而已。

果然，听了莫问的问题，紫歆脸色一变，颇为不悦地撅起嘴说道：“莫哥哥就只知道关心她，你那日赶到这里连话都没来得及跟我说上两句就进黑界去找她了，甚至还说了重话，现在她不是也没事了吗，你也不知道关心关心我，你可知道我在这里足足坐了三日。”醋意十足的话，毕竟被喜欢的男子忽略了，谁的感觉都不会好。

足足三日？这话连不夜都不会相信，紫歆自小就是吃不得苦的，一点点累就受不得，要说坐在这里等了三日，的确无人会信。

“紫歆，本王已经说过很多次。”莫问似乎已经有些不耐。

“我知道，她现在是魔后嘛，可是就快不是了，她刚才已经答应我明日就撤掉黑界，到时候魔军就可以打出魔界了，不夜你快去准备明日的事情。明日一过，就没有东西能阻碍魔界了。”紫歆这么说颇有点邀赏的味道，在她看来，是帮莫问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也同样帮自己解决了一个碍眼的人，莫问理应夸奖她的，所以继续一脸期待地看着莫问。

不夜并未动身，只是看着莫问，说实在的，他发现自己已经猜不到苏潇若的想法了，为什么她会突然就愿意这么做了？然而更让他奇怪的还是莫问，莫问对紫歆虽然疏离，但绝对不会让人看出他的不耐，上次军营中是那样，今日又是如此。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有些东西已经在苏潇若出现之后改变了。所以莫问这样的人也会出现如此不耐烦的表情。

“明日？你告诉了她什么？”莫问的眼中却是有惊无喜，他虽然这么问，但应该也已经猜到了一个大概，继续皱眉说道，“她答应要用自己的性命撤掉黑界？”

“当初黑界本来是她弄出来的，难道莫哥哥你不恨她吗？”见莫问的脸色并非自己预想的那样，反而有些阴沉不定。紫歆身为女子当然看得出来莫问并不想要苏潇若真的用命来换取黑界，可是越是清楚知道莫问的想法，她就越是不乐意，为什么莫哥哥单单舍不得牺牲掉这个多事的人？就算是知道她是弄出黑界的罪魁祸首，居然还是舍不得牺牲掉她。

之前是因为自己不知道当年的事情，所以在紫歆眼中，莫问娶苏潇若是被迫，对她关心只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罢了，甚至在知道他们成亲之后，一直都没有同房而睡，就更加确定了他们只是做做样子的想法。可是后来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苏潇若一直都是个特别的存在，就算成亲是被逼的，就算他们不同房，可苏潇若对于莫问来说还是特别的。

所以在知道当年歌若做出的好事之后，她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这个人了，在她看来莫问应该是十分痛恨这个人的，那些特别，紫歆自然归结为莫问不想苏潇若活的太轻松愉快，所以才想了这么个办法看她被玩于鼓掌之中，所以在看到苏潇若独自走进黑界的时候她是满心雀跃的。

可是不久之后莫问就出现，甚至急切的进了黑界去寻她，那样子，分明就是不希望苏潇若死的。如今也是，紫歆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莫哥哥在听到明日就能解决他心头难题的时候居然连一点喜色都没有。

所以忍不住说了重话，可话刚说完，莫问的脸色似乎更加难看了，连坐在一边的紫歆也能感觉到气氛瞬间沉重起来，有点被这样的莫问吓到了，眼巴巴的看着对方不敢再多说话，屋内的空气好像也跟着凝固了一般，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