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造反史 155愧疚

说实在话，苏潇若还是有些不放心莫问，虽然他已经说自己没事，并且要她先去找歌默，但苏潇若看他的脸色，怎么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可这个时候自己就算留下也的确帮不上忙，不要说她在现代不是学医的，就算是，碰到这种被法术所伤的情况，她也根本无能为力。

偏偏又不能去找大夫，所以她就只好乖乖地听莫问的话了。点点头立马就往门外走去。毕竟都是因为她，他才会受伤的，这样的情况下，当然莫问是大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这一路走来，虽然心急，却还是留意到身边的魔兵，应该是无人察觉莫问的事情。稍微放下心来，原本是打算去桃山寻歌默的，哪知道才走到山门口，正使出御风术，就见歌默一人御风而来。

这才发现歌默似乎比自己第一次见的时候似乎大了一些，少年的稚嫩已经褪去，倒多了一分稳重。特别是这个时候，她本就有些慌乱，如今见了他，倒感觉松了一口气。那感觉，就像是突然找到可以信赖的人，于是立马上前。

歌默见了苏潇若上前，就在她的面前落了地，虽不至于行色匆匆，但眼中似乎也还有些担忧的情绪闪烁，在看到苏潇若的时候，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没事似乎也松了一口气，难得用不算太冷的声音说道：“你无事就好。”

其实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苏潇若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心里还是有些后悔的，是她太笨才会一直都当卫书还是当初的那个卫大哥，所以还一直天真的甚至盲目的相信他不会对她如何。可最后，却差点害了莫问和整个魔族。

歌默能这么快这么及时赶来，大概也已经知道了他们发生的事情，既然莫问都说了由他暂管魔族。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就将今日清寒山下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歌默听后沉默不语。苏潇若自知都是她的错，这事情的严重性她也不是不知道的，所以也更加觉得自己不仅对不起莫问，若是他出了什么事，甚至连妖族也一起连累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坚持去送他的。如果我没有去，莫问就……”话说到这里就打住了，毕竟莫问受伤的事情不好声张，虽然眼下四处无人。却也担心有谁不小心经过听了去。

苏潇若眼睛红红的，她平日里最不愿意的就是拖累别人，所以很多事情宁愿自己去做也不想拉人下水。此番送走卫书。的确是太过固执了，那么多不寻常的事情自己又怎会看不出来？只是不愿相信罢了，况且原本是想着就算真的有什么事，以她现在的力量，要自保应该没有问题。可很显然是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了。她的法力虽比之以前进步许多，但若是遇到高手，那就只有白白送命的份儿了。

“你自用不着向我道歉，”歌默难得语气和缓的安慰人一次，倒是略显得温柔起来，“也无需愧疚。他既明知你要去，这么做也不过是希望你能明白如今的形势罢了，妖就是妖。他们是仙族，早在千年之前就已经是势不两立了，我想他应该也告诉过你，身为妖族，就该有自己必须背负的责任。虽然父王宠着你。但你也该明白了。”

苏潇若点头，没想到冰山弟弟温柔起来。倒也的确挺招人喜欢的。

这一次她也是真的明白了，因为自己一个人差点就让妖魔两族都陷入危险，这样的错他日后必定不会再犯。虽然苏潇若如今对妖界依旧没什么感情可言，唯一见过的妖族也就只有歌默和柳妖，但是妖族对她可是没话说的，为她这一嫁，整个妖军都来帮忙了，若是毫不在乎她，又怎么做得到？

而苏潇若这个时候关心的却还是一个已经在心底里把她当成大恶之人的人。虽然对卫书的友情还在，哪怕再相见也是绝对下不了杀手的。但也绝不能因为这样就让人伤害她和那些在乎她的人。就算是昔日的朋友也不可以。所以这一次她是真的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也意识到自己错了。

“那就已经够了，只要你明白这一点，此番也就算是值得了。更何况从他命人告诉我你的事情起，他就已经料到会有此一难，可是他必定不曾责怪于你。你与其愧疚，不如想想今后该如何去做这个魔后。”

歌默拍了拍苏潇若的肩，虽然是歌若的弟弟，但苏潇若瞬间感觉到歌默就像是一个面冷心热的大哥哥一般。不过想想，对自己一个活了不到二十年的小妖而言，这些活了上千年的“老妖”就算是当她的爷爷也不过分吧？不过辈分这问题还是不能吃亏的，怎么说她也还算是歌默的姐姐。

知道歌默是在用最不直接的方式安慰她。但不得不说，很有用。起码现在自己的心里要好过一些了。歌默说的对，与其一个人内疚的要死，还不如做些什么事来弥补。否则自己始终欠了莫问，两人这关系本就复杂，经这事之后就更加是一团浆糊了。

“歌默，有没有人说过其实你还是挺会安慰人的？”苏潇若笑着拍了拍歌默的肩膀，就像刚才他拍自己的时候一样。只是想告诉他，自己已经没事了。

大概是见苏潇若已经恢复过来，歌默又变成了最初冷冷的样子，不再说话。只是跟着苏潇若一起往莫问的房间走去。

就这么沉默的走进屋。歌默走在前，苏潇若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到记忆中那个可爱的小正太，忽然就觉得温暖起来。原本一直认为歌若这个前世给她惹了太多的麻烦，但如今却觉得还是有好处的，起码她多了一个外冷内热的弟弟关心。

只是忽然想起一个人来，相比起妖族中人来说，莫问不是应该比较相信不夜么？好歹也是自己的第一手下呀。而且又同时魔族，魔兵也应该会比较听他的话吧？可为什么这个时候不把事情交给不夜，反而交给了歌默？难不成比起不夜来，他反而更相信一个外族？

不过眼下无论莫问如何决定，最终暂管魔军的人是谁，她都有自己必须做的事情。进屋之后，两人便商量起军务来。

苏潇若原本不知是不是该退出去，毕竟当初莫问哪怕有再多的军务，只要她一来，立马就打住了。哪知这次她还在，莫问居然当着她的面与歌默商量魔军的事情来，丝毫没有一点避讳的。

所以苏潇若也就不打算离开了，一直等到莫问在与歌默商量安排第二次攻打九华山的事情之后，见两人似乎是没有别的要说了，这才主动：“九华山，也让我去吧。”遂带着点请求的问道，但更多的却是决心。

苏潇若已经想好了，既然此番已经让她清楚了自己的责任，那没有道理只有他们去冲锋陷阵，而自己却一直躲在众人的保护之下过她的安逸日子。虽然她的确是很想过无忧无虑的日子，但即使现在她也难免被牵扯进去了，自然就该做些什么。而且这一次，哪怕只是两军对阵的时候她站在那里什么都不错，也是很有必要的。

见两人想开口，料想应该是会说些拒绝的话，所以抢先继续说道：“莫问你受了伤就给我在这里好好休息，万一你一个撑不住在战场上倒下了怎么办？或者是又给了仙族偷袭你的机会怎么办？所以这一战由我和歌默去，如果有魔后在的话，相信魔军军心也不会受到多大的影响吧？而且我保证不会扯你们后腿。”

莫问要亲自出战苏潇若是一百个不愿意的，毕竟他受了伤，要是让魔兵看出端倪，必定会对士气有所影响。而这事偏偏又都是因为她造成的，要是一个不小心，莫问出战一伤再伤，她内疚的心估计也就好不了了。

只是这次毕竟是妖魔两族结盟而战，如果魔族这边莫问不出战，影响的不仅仅是魔军，可能连妖军也会认为莫问袖手旁观吧？士兵难免心生不满，但又不能把莫问受伤的消息说出去，所以苏潇若才会想出这个办法。

既然古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她也勉强算是半个魔族了吧？由她出面，既代表了莫问，妖族那边见到他们的公主出战，或许还能打得更加卖力些。这是再合适不过的。

何况即墨这些高手她打不过，但对付一些普通的仙众她还是很有自信的，当初是因为卫书几人，她不愿正面与仙族为敌，怕的是几人日后战场见面为难。但事已至此，她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到了，既然卫书到最后都不肯领情，她也做不了更多。现在真正需要她的是魔族妖族，而非他们。所以就算是为了减少些自己的愧疚，她也一定要帮这个忙的。

“放心吧，我不会拒绝。”莫问见苏潇若这么急切的想要出战，略勾起嘴角，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了这么一阵，他的脸色也稍微好了一些，比之之前的虚弱，起码已经有笑的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