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造反史 169真假

如果不是所有仙族都不愿做出卑鄙的事情，让范煷一时疏忽大意，不夜也不会那么容易从青蓉的手里抢来神器。

这事其实当日苏潇若透过石头听到之时也很惊讶，她一直以为即墨是巴不得她早点死的，他之前做了那么多事，无一例外都是在为难她，这个时候他没有助范煷一臂之力已经算是对她仁慈了，却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帮自己说话。

苏潇若实在想不明白，不过当时的情况也没给她想弄明白的机会，所以还是将一切归结为，这些大人物前都是矛盾综合体，或者以矛盾的做法让自己显得高深莫测，这样他们就不会那么容易被看懂了。而身边的人，对他们或是崇拜或是敬畏，就达到他们想要的效果了。

“这次倒也未必是他。”莫问的话与其说是说给苏潇若听，倒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只是声音太小，小到苏潇若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于是疑惑的转头看着莫问的侧脸，其实不得不承认，月光下的莫问除了往日的气定神闲外，更多了几分朦胧之美。没错，确实是美。那种飘飘渺渺，让人看不真切的美。美人自然大家都喜欢，苏潇若也不例外，只是这种喜欢也仅限于欣赏罢了，不可能再近一步。

苏潇若也问过自己，心动吗？面对这样的男子的确没有理由不心动，莫问待自己很好，细心体贴，甚至偶尔的话中还带着些许暧昧，这一切都足以使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子心动。而她也勉勉强强算得上这种女子。但总觉得两人之间似乎少了些什么，即使是他做得再好，自己始终不曾真的动心过似的。

这样的苏潇若也觉得很奇怪，按理说这么个温柔体贴的大美人给了自己，她应该时刻担心人会跑了。立马吃干抹净才对，更何况两人早就已经成亲，自然是要随时看着的。再加上自己的前世就喜欢他，自己也就喜欢的更加理所应当了。

可是她对莫问并没有这样的想法，甚至每次扪心自问的时候，得到的答案居然都是一个，那就是自己不曾喜欢过莫问。莫非是上一世的歌若在这个人身上吃过太多苦头，所以这一世她潜意识出于自我保护，所以绝对不会对这个人动心了？又或者是自己的确不愿再走歌若的老路了，倘若喜欢上莫问。而他又只是把自己当做歌若对待，那岂不是太悲哀了？

想了许久也没有答案，看来爱情这事儿的确不适合她。苏潇若方回过神来，才注意到自己思考的时候居然一直都盯着莫问的侧脸，几乎算是目不转睛。那样子，就像是自己看痴了一样。

既然已经确定自己不会喜欢上莫问，当然不该有这些让人误会的做法。于是轻咳一声移开目光，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主动说道：“你刚才说什么？”其实她也的确没有听清楚，只是自己的思绪飘得太远，几乎都快忘了刚才两人究竟在说些什么。

“没什么。”莫问只是摇头，似乎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苏潇若的失神。只是向前慢慢走着。连笑容都隐去了，似乎是有些心不在焉。

不过心不在焉也好，苏潇若总算松了一口气。自己既然没有对莫问动心，那当然也不能给他动了心的错觉。既然迟早她都是要离开的，虽然她也不知道莫问如今对自己的感情究竟是当做歌若的替代还是别的什么，但自己既然立场坚定，总不能误导人吧？

只是苏潇若想得太过专注。反倒不曾注意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等等，怎么发现想着想着就偏题了？自己刚开始找莫问的目的是什么来着？苏潇若努力回想。终于想起来了，正色说道：“对了，还有，你能不能吩咐手下不要再鞭打被俘的仙族？我们的目的是神界，他们既然已经被捉了，根本没必要再和他们过不去吧，何必再多添仇恨呢？”

莫问略略点头，算是答应了，显然这事儿对他而言算不上什么，伸出手碰了碰苏潇若的脸：“潇若果真心善，我明日就下令。”

苏潇若感觉到自己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又来了，这暧昧可不是她想要的，即便不喜欢这人，可他这么做难免会脸红。这才是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于是立刻避开了。

莫问也不在乎，只是看着前方说道：“到了。”

到了？怎么他们是有目的地的要去哪里么？她还以为真的只是随便散散步呢。不过转过头的时候才发现，两人居然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清寒山的山崖边。

天边高挂着一轮圆月，而山崖旁山风瑟瑟，似乎只有冬日，四周皆是白雪皑皑，在月光下就更为冷清了。清寒山山如其名，十分冷清寒冷，也就是庆功宴时才觉得多了些人气，可这里只有他们两人，苏潇若瞬间感觉到有些不自在。

正欲说出离开的话，莫问却抛下她，一个人往前走去。

看着莫问的背影，居然会让人觉得十分孤单。那种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人的孤寂。苏潇若不明白说得好好的，气氛怎么突然就变得如此伤感了。而这个人，漫不经心也好，为族人尽心尽力也好，都不曾出现过这样的一面，好像突然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见莫问一直往前走，似乎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买，虽说苏潇若见识过莫问的御风术，几乎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就算再往前走，也不会真的就这么摔下去。但是就这么看着一个人直直的往山崖外走去，苏潇若心里总有些害怕，忍不住出声阻止道：“莫问。”

莫问听到她的声音，果真停了下来，只是不曾转头，缓缓说道：“我曾以为我一生都不会再踏足此地，却不想今日居然还是与你来了这里。不过，也是该放下的时候了。”说完之后吐出一口气，似乎如他所说，有什么事情被放下了。

苏潇若却听的一头雾水，这人究竟在说什么？什么踏足此地，什么放下，难道这人又在故弄玄虚，故作高深了？可是看着莫问的背影，却又觉得不像，他是真的很认真的要告诉她什么事。所以也只是静静的等他说下去，并不插话。

“潇若，当初你说你不是小若，也不愿做她的替代品，那倘若如今我已经彻底放下了她，你可愿成为我真正的妻？”说完之后，莫问转过身来，认真的神情告诉苏潇若，他此刻并没有开玩笑。所以她根本就避无可避，连打哈哈都不可以。

所以苏潇若不说话了，其实这个时候，她挺想开玩笑说他们一早就已经成亲了，所以可以姑且也勉强算是一个妻，所谓真假，不也都是妻吗？他又何必那么较真呢？

不过看着莫问此刻的表情，她的玩笑话根本就说不出口，甚至连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渐渐就保持不下去了，所以只好低着头继续沉默。其实即便不是替代品，她的决定也不会改变的，没动过心就是没动过，不论莫问如今是如何看待她的，她都不可能同意。只是这样的话，在莫问的注视下，实在是说不出口。只是心里，却还是打算就在今夜说个清楚。

“当年，小若曾在这里拒绝过我，”见苏潇若不说话，莫问似乎也不急着要她马上就给出答案，缓缓说道，目光悠远，似乎是在回忆，“你们都以为小若喜欢的是我，甚至当初连我也以为是这样，其实我早该看出端倪的，只是可惜身处局中，竟然也变的茫然无知。即便是察觉到什么，也宁愿选择视而不见，谁知结果……”

话未说完，苏潇若倒是听得意外，什么叫当初所有人都以为歌若喜欢的是他，难道不是？可是却又觉得不可能，如果歌若真的不喜欢他，怎么可能骗得了所有人？而且当初紫慕也曾这么说，即使是所有人都看错了，但深爱着莫问的紫慕怎么可能看错？更何况歌若有什么必要骗所有人她喜欢莫问呢？这实在是不合常理。

“当年黑界出现之后，我四处寻她，终于在这里见到被仙族追杀至此的小若，当时她已经浑身是伤。我杀了所以追杀的人要带她离开，可她宁愿死，也不愿随我离开。”莫问的话带着惆怅，那是时过境迁之后才有的语气，无悲无喜，只是惆怅而已。

听完莫问的话，苏潇若更加不弄不明白歌若了，她如果真的喜欢莫问，那莫问找她，自然应该欢天喜地的跟着他离开的。可是为什么当初宁愿死也不走？千年之前究竟还有什么内情是她不曾知道的？

“我愿想瞒你一世的。其实这一千年来，我时常会梦到当时的场景，小若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却坚持不肯跟我走。即便我强行将她抱起来，她即使站不稳，也坚持一次次的挣脱我的手。那时我便已经肯定了，她心中的那个人从不是我，这一切不过是她在做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