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仙 第五百二十章 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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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男子叫庄九龄，灰衣老头叫孟暮雨，他们和萧问没有任何私人恩怨，之所以恨萧问，完全是因为苦追萧问而始终没抓着。

他们两人的实力在一众亚神中都是顶尖的，几乎没有什么办不成的事。所以在他们看来，他们俩出马，追拿一个有几分运气的萧问，完全就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

本应手到擒来，但是萧问却表现出色，怎么擒都擒不来，大大地出乎了两人的预料，也落了他们俩的面子，所以，他们认为萧问该死。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他们手中的权势已经大到了一定程度，几乎没有人敢忤逆他们。在他们看来，他们要一个普通人那个普通人就应该马上死，不然的话就是大逆不道……

显然，萧问实在是太大逆不道了！

除此之外，他们其实也是相当觊觎海洋之心的，他们甚至到现在都不认为海洋之心是萧问的，而是认识海洋之心是他们的，至少也是界神盟的。而萧问的作用，只不过是上天派来专门给他们送海洋之心的罢了……结果萧问却一点没有这样的觉悟，当真不识相！

他们觊觎海洋之心里的物资，更觊觎海洋之心可以给他们带来的法则方面的感悟。虽说早就到了亚神境界，但是谁不想更进一步？可惜的是却一直没有门路。而研究海洋之心的法则兴许会让他们找到进阶的门路，使他们可以离他们的那位永远高高在上的盟主更近一步，甚至有可能与之达到同样境界，他们怎么肯放弃？

庄九龄和孟暮雨都是兼修了多道的亚神，侦测手段多的是，不过二十天下来，凡是想的手段已经都试过了，却还是没有海洋之心的动静……

两人不由怀疑，是不是真得等到盟主过来才能找到那萧问了。

但是，那样的话，海洋之心还有他们什么事？

他们相当清楚，如果在盟主赶来之前杀掉萧问得到海洋之心的话，那么盟主八成不会再向他们追索海洋之心。但是，如果盟主亲自得到了海洋之心的话，就没有一丁点赐给他们的可能了。

大约还有十天盟主就要来了，得加把劲了！

两人再次开动脑筋，将自己的智慧发挥到了极致，也搜寻的更为仔细了。他们始终相信，那海洋之心并没有走远。

……

海神殿内部，不知觉间，萧问已经炼制定海珠十几天了。

此珠的炼制之法虽然颇为简单，但是耗时也颇久，需要水磨功夫，所以这也是他早早开始炼制的原因之一。

这是一种颇为特异的炼制方法，就和大帝把海神铠存在海洋之心中一样，定海珠需要把海洋之心从一定程度上存入定海珠中，不然便不足以发挥出惊人威力。说“从一定程度上”，而不说整个存入，是因为那更像是在两者之间建立一个虚无的通道，通道一旦建成，在海洋之心并不消失的情况下，定海珠随时随地都可以调用海洋之心的力量。

至于炼制定海珠的另外两种材料，荒古海息需要完全存入，甚至是融合。也就是说，炼制完定海珠后，那些荒古海息就不归海神铠了，而是成为了定海珠的。不过这对萧问来说却无所谓，反正不管荒古海息在海神铠上还是定海珠上，还不都是他的……最后一种材料，冥水玄晶才会是消失的最彻底的，它本身将构成定海珠实物的主体部分。冥水玄晶一看就是冥、水二系能量居多，水系能量会全部被运用到定海珠的神通方面，而冥系能量也有极大用处，和神秘的灵魂、掌控力有关。

冥水玄晶的冥系能量其实才是最接近“神”的部分，不过这个“神”除了天神、真神的意思外，也可以理解为神神叨叨……天地万物，相生相克者何其之多？凭什么水就能克火？凭什么风一吹云就动？凭什么蛟龙天生就有行雨布雨之力？深究到极质的话，便只有一个答案：这天地本来就这样。乍一听简直就像是一个算卦的给出的答案，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不是神神叨叨是什么？定海珠想要拥有那么大的威力，想控制天底下的各种水，也需要一个这样的神神叨叨之处，那个枢纽，那个至关重要的纽带，便正是冥水玄晶中的冥系力量。

萧问想将这些冥系力量利用好，还必须以特殊法门将自己的极大心力灌注进去，和凝聚本命冥灵颇有相似之处。

海神殿主殿中，萧问身穿海神铠盘膝坐在那里，身前正发生着颇为奇异的一幕。

他其实相当于在海洋之心之内，但是，此时那海洋之心竟然又被他召了出来，就虚悬在了半空中。

蓝色的小水滴不停地向外散发着法则潮汐，萧问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其中的法则，不过对他炼制定海珠倒是并无影响。

海洋之心中溢出了一丝幽蓝气息，飘飘悠悠向下，最后进入了半空中的一团黑、蓝两色气息里。

那团黑蓝气息边缘还连接着另外三道能量，一道来自其正下方，乃是黑色的丑陋晶体冥水玄晶。此时萧问的右手剑指正虚点向冥水玄晶，不然的话它内部的能量绝不可能注入到那黑蓝气息中。

与此同时，萧问身上的海神铠也在向外释放着荒古海息，幽蓝色的荒古海息汇成细细的相当凝实的一股，以恒定的速率涌入半空中的黑蓝气息中。

最后，则是萧问的额头。整个过程最累人的其实就是这一部分了，从萧问额头飞出去的乃是暗红色的能量，那里有他的精血，不过最多的还是灵魂力量！这完全就是萧问的“精气神”，此时也全都涌入了那黑蓝气息中。

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久，但是那黑蓝气息还完全是气态，毫无凝聚成珠的征兆。海侬已经悄悄来看了好几遍了，比萧问还急。至于老龟，也一直在用它自己的手段暗暗观察着，同样很关心此事。

海神殿门口处光线微变，海侬已经不知是第几次过来了，根本就没在意萧问的状态，目光直接锁定了那团黑蓝气息。

“嗯？！”

到了近处之后，才仔细看了两眼，海侬的眼睛不由瞪大！他竟然看到那黑蓝气息的中间发出了淡淡蓝色光华，已然有一枚米粒大小的珠子形成！

萧问这是要成功了？！

有了这枚米粒大小的淡蓝色珠子，至少说明萧问已经上了手，而不是被拦在了门外！

海侬一下就不淡定了，那可是定海珠啊！

他们海族都无人拥有，结果现在一个人类却即将拥有了！

他毫不怀疑，如果定海珠在他的手中，发挥出的威力要比在萧问手里大十倍！

不过，要说跟萧问抢，他还真没那个想法。看着萧问的背影，他又越来越是平静，现在，他已然相信这个人类得到海洋之心自有其理由，就和他的一生际遇自有其理由一样。他已经重获新生，便当有一个新的开始，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看开了所有事情。宝物，实力，生命，这些都是重要的，但是，在他这里却又不是那么重要。他只想自然而然地活着，不受约束，也不强求什么。如果有一天可以问鼎大道，境界更上一层楼，自然更好。如果没能成功，也没有什么……

海侬无声地出了海神殿，到了老龟边上。

老龟早已老迈不堪，一年到头绝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海侬用神念叫醒了老龟，让老龟自己往海神殿里看。

“呵……”看到那颗米粒大小的珠子，老龟长长地呼着气，在呼气的同时那巨大的脑袋明显有些战栗，说明它很激动。

海侬难得看到老龟如此，便笑道：“他又不是我们海族，你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老龟神思早已回到亿万年前，梦呓般向海侬道：“我亲见过定海珠的威力……”

海侬这才想起，老龟实是比大帝还要老得多的存在，大帝都没见过定海珠，它却见过。

海侬眼热地往海神殿里看了一眼，问道：“威力如何？”

“一珠定海，凡是和水有关的，皆归它掌控……”老龟神往地道。

海侬要说不嫉妒绝对是假的，便又道：“萧问毕竟不是海族，现在境界又低，能发挥出全部威力吗？”

“自然不能。但是，又何需在意他能发挥出定海珠的几成威力？只要此物重现世间，便是我海族神器的回归啊。也许，改变我海族的气数也说不定。”

海侬不由沉默下来，说实话，被封印之前正是海族昌盛之时，醒过来之后却没几个同类了，他也难免觉得孤寂。如果真能看到海族稍稍恢复，对他来说倒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你看他还需要多久？”海侬忍不住道。

“就在咱们说话的功夫里，定海珠又增大了一些，如果保持这种速度的话，最多五六日便能炼制成功了。”老龟道。

“那好吧，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嗯。”

“我去看看他的那个朋友。”

……

片刻后，海侬无声地出现了在了冥水之眼的那个房间，也没绕到紫魇对面去，就停在门口感受着紫魇的状态。

在经过了近二十天的缓慢恢复后，紫魇的生机终于重聚，彻底脱离了生命危险。而后，她吸收冥水玄晶中能量的速度便越来越快，伤势也在缓缓好转，算是正式进入了疗伤阶段。

有这块冥水玄晶，她根本就不必疗伤疗个上百年，兴许一年都用不了，她就可以痊愈。

其实海侬并不是太关心紫魇多久才能恢复，只要死不了就行了，反正他自己和紫魇又没什么交情。

但是，他却又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个女人还是有些感兴趣的。

而这种兴趣全都因为瑶姬。

瑶姬的前半生是一个大家闺秀，气质优雅，和紫魇并无相似之处，但是，等瑶姬成为海侬的皇后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就变得越来越雍容大气。海侬虽然和紫魇一点都不熟，但是通过这极短的接触，他也能感觉到紫魇的气质和后期的瑶姬有些像。

不过，在相貌上，两人还是有着不小的差异的，瑶姬是个人类，而紫魇干脆是个魔族，皮肤是淡紫色的。

皱了皱眉之后，海侬便无声地退了出去，这么久过去了，他依然是忘不了瑶姬啊。

……

妖界。

一个个气势极为彪悍的人物在某个古老的殿宇中围坐在一起，最年轻的看起来都有三十多岁，而最老的则在六十开外。但是，那几个六十开外的老头和普通的老头可大不一样，他们中一人穿着无袖上衣，一人咧着怀，裸露在外面的肌肉竟像是打铁的一样结实！

这些人虽然一个个全是人形，但是大多数人身上散溢出来的根本就不是人的气息，而是近似于荒古凶兽！似乎随便拿一个出去，便足以将整个世界折腾的天翻地覆！有那么几个人，干脆化形没彻底，要么脖子上全是黑金细鳞，要么双眼瞳仁竖立……

这些全是妖族的至高境界者！！！

正北方的主座的位置，那个主座竟是普普通通，一点都显不出其尊贵来。而主座上那人似乎也全完全没有唯我独尊的意思，而是平和甚至谦恭，认真地听着别人的议论。此人便是全场最年轻的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身形如铁塔一般，全身上下只缠着几块兽皮，神色中流露出有如实质般的野性。

他，便是现今妖族的领军人物，北荒！

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比他资格老，绝大多数人都是他的叔伯甚至爷爷辈，他就算想狂也狂不起来。

他的崛起完全就是一个逆袭史，轩辕皇进攻妖界，半道上终于轮到了北荒所在的那一界，那时他不过是圣仙境界，连自己人都不太看重他……

但是，见过北荒一次之后，轩辕皇就对北荒的那条命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而后，在轩辕皇颇有针对性的攻击下，北荒先是四处逃亡，然后又在巨大压力下提升境界，联合各个妖族，组织对轩辕皇的反击，并在这个过程中展现出了全方位的才能。

历时数万年，北荒已经由原来的圣仙成为了一个比所有亚神还要高半个甚至大半个境界的存在！而且，凭着过人的才能，他也得到了各界妖族的认可，成为了妖族势力的真正领军人物。

所以，不要看这里的人全比他资格老，他也一直都平和谦恭，但他才是整个屋子里真真正正的第一人。

这一次，他们紧急在这里聚集，为的正是判断形势，商量对策。

轩辕皇那边暗中进行的调动已经被他们察觉到，他们全都认为轩辕皇一定是将会有什么大动作。

会议过半，北荒终于开口，总结性地道：“诸位全都觉得轩辕皇是有什么杀手锏，又要发动一次总攻吗？”

基本上没人回话，大家算是都默认了，有几个有不同意见的，也少说服从多数，仅以眼神表示了一下不同意，却并未开口。

北荒右拳轻轻在桌子上锤了一下，然后道：“那就这样吧，还按照咱们之前就定好的战略来。先采取守势，提防着轩辕皇突然使出什么阴险手段，然后伺机而动。也难保不是仙界发生了什么火烧眉毛的事，若真是如此，一旦确认，咱们便狠狠地咬界神盟一口！金老，雷族长，这方面的情报就拜托你们了……”

先采取守势，对界神盟的牵制力自然极小的，轩辕皇赶回仙界便毫无压力。

对萧问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很不好的事，虽然他还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一切。

然而，妖界在与界神盟的大战中毕竟稍稍处于劣势，而他们有着地利、人和的优势，更愿意和界神盟打持久战。而且北荒的成长大家有目共睹，假以时日，北荒未必不会成为一个丝毫不弱于轩辕皇的人！所以，他们很久前制订的战略便是稳中求胜，此时只不过是按照既定战略做出部署罢了。

另一头，界神盟那边自然也将妖族的反应看在眼里，轩辕皇渐感时机成熟，很快就可以悄悄离开了。

转眼又过了五天，海神殿中，定海珠的炼制终于进入了尾声！

萧问面前，那黑蓝气息已经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内里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成人拳头大小的淡蓝色珠子。珠子看似平平无奇，但是，它的里面实则已经汇聚了太多太多的能量！

上方，海洋之心中已经只有头发丝细的幽蓝气息涌出，不是海洋之心没有能量了，而是下方的那颗珠子已经接近饱和！

下方，黑色的晶体冥水玄晶竟然已经成了完全透明的，更像是一块万年玄冰，只因内里的冥、水二系能量已经全都涌入了半空中的那珠子里！

海神铠还是原来的颜色，但是，此时同样没有一丝荒古海息溢出了，就在不久之前，里面的最后一丝荒古海息也流入了那珠子里。

萧问额际的暗红能量流倒是还持续地向外涌着，并且和最开始一样稳定。二十多天的消耗已经快把萧问给拖垮了，只见他面色苍白，额上全是虚汗，身体也微微颤抖着，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但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时候他的精神却处于极度亢奋中，只因那定海珠马上就要炼制成功了！

他持续输出了二十多天的精气神，的确消耗极大，但是，那些精气神并没有消失，而是十分均匀地散入了定海珠中，化为了一种更为纯净的神秘能量。靠着这股神秘能量，他可以“看”到定海珠中的一切变化。

可以说，从定海珠还是米粒大小时，他的心神就已经和定海珠连在了一起。

二十多天炼制，除了感叹于定海珠中那超级磅礴的能量外，最让萧问惊叹的，大概就是定海珠对法则的掌控了。

萧问还是不明白那些法则，但是，这一回，他却通过定海珠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些法则！

那感觉就像是自己半道捡了一个不认识的小动物，把那小动物养大了依然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但是，又何需知道？只要那小家伙实打实地存在，并且肯听话就好了！

萧问虽然不明白那些法则，但是却借着定海珠“看得见，摸得到”，这就够了！

难怪定海珠直接被誉为荒古海族的神器，它的核心推动力根本就是法则之力！

终于，海洋之心上那头发丝粗细的幽蓝气息也越来越是飘忽，几乎淡的看不见了，定海珠中的能量即将达到完全饱和！

海侬早就来到了海神殿中，正停在萧问身后不远处瞪大了眼睛看着呢，心更是早已“砰、砰”狂跳起来。

那可是定海珠啊，比当年大帝最好的宝物还要强上一个层次的宝物！

老龟也适时地醒了过来，想要亲眼见证这一刻。

无声无息地，海洋之心中的那丝能量彻底断了，定海珠完全饱和！

但是，定海珠还不算成功，还要萧问的精气神来完成最后一步！

那有点像是布置仙器里的器阵，必须把各种器阵放到最佳置，然后仙器才会成为一个有机整体，而萧问现在用精气神布置的，乃是定海珠中的各种能量。

那其实并不是一个多复杂的过程，更像是一种为了膜拜海洋而举行的某种仪式。

渐渐地，萧问的全部心神都沉浸了进去，他仿佛看到了天地是如何形成的，海洋在这个过程中是如何出现的，而在这天地之间，海洋又发挥着什么样的作用……

海洋当真是这天地间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且是至关重要的一部分！

崇拜天地，也当崇拜海洋！

那一刻，萧问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海洋的伟大之处。

而后，他自己也仿佛化身海洋，更加准确地完成那最后的仪式。

一点点，又一点点……

成功！！

萧问终于布置好了定海珠中的一切！

“哗！”

一圈蓝色的有如实质的潮水从定海珠中涌了出来，似慢实快，发出了海潮冲刷之声，迅速向外冲去！

潮水的边缘很快到了海神殿的四壁，竟是丝毫没受到阻挡，直接向外冲去！

蓝色的海潮继续向外冲，冲过了海神殿的内层，中层，外层，然后继续向外！

那一瞬间，凡是经过海潮洗礼的海兽都停下了所有动作，睡着的也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一个个仿佛突然有了莫明感悟，有的甚至跟吃了灵丹妙药一般！

芝麻胆正在海田边和九万玩着，当那能量海潮从它身上漫过之后，九万甚至立刻感觉到一股特殊气息留在了芝麻胆那小小的身体之内，它好像要变成一个妖兽了！

外界，海洋之中，海洋之心所在的位置蓝色的能量潮水立时涌出，迅速在整个大海上扩散开来！

只有一开始就离得极远的人才能看到那震撼人心的一幕，只见一个淡蓝色的光圈忽地从天边的海面上扩散开来，越来越大，一里，十里，百里，千里，万里！！！

当那蓝色光圈从他们身边冲过，他们才愕然发现，那蓝色竟是潮水，另类的潮水。

再然后，他们就只能赶紧转头，方能继续看到那海潮继续向外漫延。

那蓝色的海潮并不是在一个平面上推进，而是呈球面形向外推进，几乎是几息的功夫里，最上方的就已经超过了白云，却还在继续向上，最远处的已经登上了陆地，却还在向外……

站在球面的内部向外看，那真的是足以让人窒息的场景！

暂时还没有人知道，那海潮其实是推进向了整个仙界！

但是，那些拥有水系道基之人，那些修习过水系神通之人，在这海潮从自己身上漫过之后，全都或多或少有了些明悟！

他们当然也暂时不会知道，被那海潮漫过的并不仅仅是他们。

距萧问足有四千万里的地方，南云卿正在自己布下的半易界阵法阵打坐。

如果她向外观察，定然能看到那蓝色的海潮已经扩展到无限大，推进过来的球面已经像是直的，可惜，她并没有向外看。

而后，那海潮迅速到了她的阵法外围，然后涌了进去，瞬息间便从她身上漫过。

南云卿一下睁开了眼，明显有些吃惊。

她没有水系道基，却有着超过一般亚神的实力，她从那海潮中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法则之力！

细思之下，虽然没有任何根据，但是她竟是想起了萧问。

会不会是萧问出了什么事？

她很快又否定了这个答案，因为刚才那海潮带给她的感觉实是相当正面的。

深思了十余息之后，异变再起，竟然又有第二波海潮冲来！

南云卿终于忍不住了，直接从阵法中瞬移到了极高的空中，然后便亲眼看到了那惊人一幕！

天边，完全截断了整个天地的蓝色海潮再次涌来，如果那海潮是实质的，只怕已经将这天地间的一切都抹平……

南云卿眼睁睁看着那蓝色海潮在眼中变清晰，迅速接近她，然后从她的身上漫过，飞向远处。

再然后，是第四波，第五波……

直到第九波海潮涌过，天边才终于恢复了原来的颜色。

不过，好像又不尽然。因为这个时候的仙界早就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天上全是人，只要能飞的全都飞了出来，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他们又怎么可能弄明白？

连萧问自己都不明白！

九波海潮把海神殿和仙界的所有生灵来来回回冲刷了九遍，但凡有水系道基或者会水系神通的，全都得到了或大或小的好处。

不过，海神殿中的那些生灵得到的好处明显更多更实在一些，外面的那些人得到的几乎全是感悟方面的。

九波海潮过后，萧问惊魂未定地看着半空中的淡蓝色定海珠，终于是忍不住一伸手，将之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