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苏柔修仙传 第1156章 双面间谍

极北冰原的夜风如刀，将叶凡冻结在冰棱上的乌雅切割成一幅苍白的剪影。她垂落的指尖滴下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星陨阁特有的银蓝光芒——那是被封禁灵脉后渗出的星轨之力。叶凡捏碎从星陨阁阁主手中夺来的“命星玉简”，玉简碎屑如流沙般坠入深不见底的冰裂缝，远处传来万毒宗毒雾特有的嘶鸣声，却被他耳中轰鸣的心跳声盖过。

“星陨阁答应我，只要拿到你的心脏，就放过蛮族余部……”乌雅的声音混着血丝，在零下百丈的低温中凝成白雾。她突然扯开兽皮护心甲，露出心口处与叶凡眉心碎片同源的混沌纹路——那是三百年前蛮族大祭司用祖巫精血混合混沌兽幼崽血液种下的印记，此刻正随着她急促的呼吸明灭不定。“我们的血脉本就同源，你以为自己是人类？”

叶凡瞳孔骤缩。他想起遗迹血池中倒映的屠杀画面，那时自己背后隐约浮现的狼首虚影，竟与乌雅此刻显化的祖巫残影有几分相似。指尖不自觉抚上胸口，那里本该是心脏的位置，此刻正传来细微的脉动，仿佛有什么沉睡的东西正在苏醒。

“三百年前，我的先祖用祖巫图腾锁住混沌兽幼崽的一缕残魂，试图孕育新的圣体。”乌雅咳出黑血，显然灵脉封禁正在灼烧她的脏腑，“但实验失败了，所有参与的蛮族都被仙界大能灭族——除了我。”她忽然惨笑，“星陨阁找到我时，我正啃食着母亲的尸体求生，他们说只要成为卧底，就能让蛮族的血脉延续下去……”

冰棱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叶凡看着乌雅眼底翻涌的杀意与绝望，想起在遗迹中见过的灭世阵图边角纹路——那些被他误认为是镇压符文的图腾，竟与蛮族银饰上的花纹完全一致。他忽然斩断束缚她的灵气锁链，混沌之气在指尖凝成一枚冰晶匕首，抵住她咽喉：“去告诉星陨阁，明日正午，千魂崖见。”

乌雅怔住。匕首的寒意刺入皮肤的瞬间，她闻到了叶凡身上混杂的混沌之气与苏柔的乙木灵气——那是足以让任何修士疯狂的纯净能量。“你不怕我背叛？”她舔了舔嘴角的血，眼神突然变得狡黠，“千魂崖的噬魂迷雾能吞噬神识，星陨阁的‘星轨天图’早已锁定那里。”

“你若背叛，蛮族余部就真的没救了。”叶凡转身走向冰棱深处，声音突然低沉，“我在蛮族祭坛见过你们藏着的半块太虚镜碎片，也知道你们想借我的手重启祖巫传承。”他顿住脚步，“但你以为，仅凭一块碎片就能掌控混沌圣体？”

乌雅浑身剧震。叶凡竟知道祭坛的存在？那是蛮族最后的秘密，就连她也是成为圣女后才被允许踏入。看着他背影中流动的混沌之气，她忽然想起大祭司残魂的警告：“混沌圣体非天非地非神非魔，是能颠覆三界秩序的变数……”

陷阱对陷阱

三日后，千魂崖顶。

叶凡蹲在玄冰洞口，用混沌之气为苏柔梳理紊乱的灵脉。她眉心的灵犀剑印记忽明忽暗，自从在地心火脉中吸收了剑中残魂，她就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指尖偶尔无意识地划出剑气，在冰壁上刻下与灭世阵图同源的纹路。

“再撑一下。”叶凡轻声呢喃，将一枚凝聚着五行灵气的晶核放入她口中，“等拿到最后一块太虚镜碎片，我就能带你去仙界修复丹田。”他没说的是，从凌仙宝镜的倒影中，他看到了与苏柔一模一样的仙界女子——那或许是解开她血脉之谜的关键。

远处传来破空声。叶凡抬头，只见三道灵气残影正分别朝天玄宗、血煞门、万毒宗的势力范围遁去，每道残影都附着着从星陨阁偷来的追踪咒文。他指尖掐诀，暗中将属于苏柔的“命星玉简”残片嵌入血煞门少主的灵气波动中——那个嚣张跋扈的少年此刻正在千里外的温泉山庄寻欢作乐，浑然不知自己已成了替死鬼。

“叶凡！”乌雅的呼喊从雾中传来，带着刻意伪装的惊恐，“星陨阁的人来了！他们布下了‘周天星斗阵’！”

叶凡起身时，袖口滑出三枚刻着“灭”字的咒印——那是从斩雪十二卫尸体上剥离的星陨阁秘宝。他反手将咒印按入冰面，混沌之气顺着纹路蔓延，瞬间在千魂崖顶布下与星斗阵共振的“伪星轨”。雾气中，叶默辰的身影逐渐显形，他背后跟着凌仙阁圣女江雪、血煞门门主，以及星陨阁阁主的虚影。

“混沌圣体，你果然中了圈套。”阁主的声音从星云中传来，无数星光在他指尖凝聚成罗盘形状，“千魂崖的每粒尘埃都刻着老夫的星轨咒文，你以为甩掉了追踪？可笑！”

叶凡挑眉：“哦？那为什么血煞门的方向传来了万魔幡的气息？”他指节轻叩冰面，伪造的灵气波动在东南方炸开，“还有天玄宗的斩仙剑剑气——叶默辰，你让手下攻击自己人？”

叶默辰脸色骤变。他今早确实收到“叶凡出现在血煞门领地”的消息，便派长老前去截杀，此刻感应到的剑气波动，分明是天玄宗“流云十三式”！“不可能……”他握紧斩仙剑，却见血煞门门主突然转身，眼中泛起杀意。

星轨反噬

“星陨阁竟敢用我儿子做诱饵？！”血煞门门主的万魔幡卷起腥风，幡面上的魔魂突然调转方向，咬向凌仙阁弟子，“江雪，你们早就知道此事！”

江雪后退半步，袖中凌仙宝镜残片微微发烫。她确实收到过星陨阁的密信，却没想到他们会用“借刀杀人”之计——此刻血煞门与天玄宗的内斗，分明是叶凡提前埋下的伏笔。“诸位且慢，这是混沌圣体的离间计！”

她的声音被星陨阁阁主的怒吼盖过：“都给我住手！先拿下叶凡，再清算恩怨！”罗盘爆发出刺目光芒，万千星光化作锁链穿透雾气，却在即将触及叶凡时，被一道突然升起的混沌屏障弹开。

叶凡看着自己掌心的雷纹道印，它正与星轨锁链产生奇妙共鸣。想起在九重天阶雷阶的突破场景，他忽然福至心灵，指尖雷纹化作锁链缠绕住星光，强行逆转星力流动。

“你竟敢……”阁主的虚影剧烈震荡，“这是星陨阁传承千年的‘星轨天图’！你怎会懂得逆转之法？”

“因为你的星轨，早在我吸收第一块太虚镜碎片时，就已经乱了。”叶凡反手一扯，星光锁链竟化作星蕴灵气涌入他体内，练肺境后期的屏障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他瞥见乌雅正悄悄退向雾中，袖口闪过蛮族图腾的光芒——她果然在等待时机传递情报。

双面真相

“动手！”乌雅突然咬破舌尖，精血在空中画出祖巫图腾，“星陨阁的各位，混沌圣体的心脏就在这里！”

叶默辰的斩仙剑几乎同时劈下，却在触及叶凡肩头时，被一层透明的混沌护盾弹开。叶凡反手扣住乌雅手腕，将她按在冰壁上，指尖混沌之气渗入她眉心的祖巫印记：“你以为我真的相信蛮族会与星陨阁合作？”

乌雅瞳孔剧缩。她藏在舌下的传讯蛛还未激活，叶凡却已看穿了她的全部计划——原来从她暴露星轨残印时起，叶凡就在等她联系星陨阁，好将计就计引出六大势力首领。

“三百年前，蛮族大祭司偷走混沌兽精血，却被仙界大能反杀。”叶凡的声音带着刺骨寒意，“你们所谓的‘祖巫传承’，不过是仙界留在凡界的棋子，用来监控混沌圣体的转世。”他指尖拂过她心口的混沌纹路，纹路竟开始逆向运转，“而你，乌雅，根本不是什么蛮族圣女——你是星陨阁用祖巫血脉培育的‘监听器’。”

江雪手中的凌仙宝镜突然发烫，镜中映出乌雅的记忆碎片：婴儿时期被注入星陨阁“命星之种”，成年后被植入蛮族圣女的记忆，就连心口的混沌纹路，都是用星轨之力伪造的假象。

“不可能……”乌雅摇头，眼泪混着血水滑落，“我记得蛮族的祭坛，记得大祭司教我图腾咒文……”

“那些都是星陨阁的幻术。”叶凡取出从她身上搜出的“蛮族信笺”，信笺在混沌之气中化作飞灰，露出底下的星陨阁密文，“你真正的任务，是在我吸收足够碎片后，引爆体内的‘星轨残印’，让我的灵脉被星力搅碎——就像现在这样。”

生死时速

乌雅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全身皮肤浮现出星轨纹路，眉心裂开第三只眼，瞳孔中倒映着星陨阁阁主的脸：“混沌圣体，受死吧！”她的身体膨胀成巨人形态，背后浮现出与灭世阵图相同的镇压符文，每道符文都在吸收叶凡的混沌之气。

“原来如此，这才是星陨阁的真正杀招。”叶凡看着周围突然亮起的星轨咒文，终于明白为何阁主放任他们进入千魂崖——这里早已布下“圣体绞杀阵”，而乌雅，就是阵眼。

苏柔的咳嗽声从玄冰洞传来。叶凡心头一紧，只见她不知何时醒转，正扶着洞口看向这边，灵犀剑印记在她眉心流转，竟与乌雅身上的镇压符文产生共鸣。

“小心！”叶凡扑向苏柔的瞬间，乌雅指尖射出的星轨箭穿透他肩膀。混沌之气喷涌而出的刹那，他突然福至心灵，将伤口流出的血液甩向阵纹——混沌之血竟如活物般钻入星轨缝隙，腐蚀出一个个黑色孔洞。

“怎么可能？混沌之气明明该被星轨克制！”阁主的虚影第一次出现裂痕，“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的星轨是死的，而我的混沌，是活的。”叶凡抹去嘴角血迹，握住苏柔递来的灵犀剑，剑骨与混沌之气共鸣，在他掌心凝聚出半透明的剑刃，“就像乌雅的背叛——你以为是棋子，却不知她早已成了棋盘的一部分。”

反转再反转

乌雅的巨人形态突然僵住。她看着自己掌心逐渐消退的星轨纹路，露出癫狂的笑意：“原来我连棋子都不是……只是个随时能被舍弃的诱饵？”她转向阁主的虚影，第三只眼中的星轨倒影开始碎裂，“那我就毁了这盘棋！”

话音未落，她突然自爆祖巫虚影，澎湃的血脉之力冲垮了部分阵纹。叶凡趁机将灵犀剑刺入阵眼，混沌之气与剑骨共鸣，竟在千魂崖顶撕开一道空间裂缝，露出下方堆积如山的修士骸骨——那是千年来被六大势力用来献祭的无辜者。

“这些人的怨气，够你喝一壶了。”叶凡冷笑，挥剑斩向阁主的星轨罗盘。罗盘碎裂的瞬间，无数怨魂从裂缝中涌出，他们穿着各大门派的服饰，却都带着相同的致命伤——眉心处的“灭”字咒印。

叶默辰脸色煞白：“这是……当年被星陨阁灭口的‘灭魔盟’初代成员？”

怨魂们的怒吼声响彻冰原，他们扑向六大势力首领，每触碰一下就会吸收对方的灵气。血煞门门主的万魔幡被怨魂扯碎，凌仙阁江雪的宝镜残片被抢走，就连星陨阁阁主的虚影，也被怨魂们拖入裂缝深处。

最后的博弈

“叶凡，我们合作！”江雪突然抓住叶凡手腕，宝镜残片在她掌心发烫，“凌仙阁知道天玄宗镇宗灵碑的秘密，那上面的符文，其实是灭世阵图的逆阵！”

叶凡挑眉：“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你？”

“因为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凌仙阁的圣祖画像，会与你体内的阵图共鸣。”江雪掀开衣袖，露出与苏柔相似的灵脉走向，“我们凌仙阁，或许也是当年参与封印的势力之一……”

她的话被乌雅的低笑打断。此刻的少女已褪去巨人形态，蜷缩在冰棱旁，眼中的星轨印记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蛮族图腾的微光：“混沌圣体，你以为赢了？”她指了指叶凡的胸口，“星轨残印早已与你的灵脉融合，现在的你，就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灵器……”

话音未落，叶凡突然感到识海剧痛，混沌钟虚影第一次出现裂痕。他想起在遗迹中吸收的星轨之力，原来那些被他转化为灵气的星力，早已被种下了引爆的咒文。

“不过别担心。”乌雅艰难地扯出笑容，从怀中掏出一枚刻着祖巫图腾的玉简，“蛮族大祭司留下过破解之法——用祖巫精血浇灌混沌灵脉，就能暂时压制星轨之力。”她将玉简塞给叶凡，指尖划过他伤口，“就当是……谢谢你让我知道，我曾是个人类。”

玉简融入眉心的瞬间，叶凡感到一股炽热的能量顺着伤口蔓延，将星轨咒文灼烧成飞灰。他抬头时，乌雅已闭上双眼，嘴角凝固着释然的笑意，眉心的蛮族图腾正在消散，露出底下一枚极小的星陨阁印记——那是她真正的“命星之种”，此刻终于随着她的死亡而熄灭。

黎明前的黑暗

血雾在晨雾中渐渐消散。叶默辰带着残余的天玄宗弟子逃走，江雪独自走向雾中，背影透着说不出的萧索。叶凡抱起乌雅的尸体，走向千魂崖深处的蛮族祭坛，那里藏着她真正的归宿。

苏柔轻轻握住他的手，灵犀剑自动悬浮在两人头顶，剑身上的混沌纹路与叶凡眉心的碎片产生共鸣。远处，冰原之眼方向传来闷雷般的震动——那是灭世阵图在呼唤最后的碎片。

“她其实可以活下去的。”苏柔低声说，“如果她愿意背叛星陨阁。”

“但她选择了做回自己。”叶凡将乌雅葬在祭坛旁，用混沌之气凝结出墓碑，“或许这就是混沌圣体的宿命——让所有被操控的棋子，都有选择的权利。”

他抬头看向天际，那里有一颗星辰正在缓缓亮起，星辰表面的纹路，竟与乌雅眉心的图腾一模一样。苏柔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突然指着星辰下方的云层：“你看！”

云层中，一道金色传送门正在缓缓开启，门扉上刻着与青铜古门相同的“混沌纪元”四字。叶凡感到体内的碎片剧烈震颤，识海中的混沌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