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苏柔修仙传 第1167章 冰棱之战

血色冰晶的碎裂声中，叶凡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狼类特有的竖线。

零下百丈的冰棱密室里，血煞门门主的万魔血河正顺着裂缝蔓延，将整座地宫冻成狰狞的血色琥珀。三百名蛮族老弱蜷缩在祭坛周围，他们脖颈间的祖巫图腾正在快速褪色——那是生命力被抽离的征兆。乌雅的银饰碎了一地，她单膝跪地，背后的祖巫虚影被叶默辰的斩仙剑斩得支离破碎，嘴角溢出的黑血滴在冰面上，竟凝结成一朵朵幽蓝冰花。

\"叶凡！\"苏柔的呼喊被冰层扭曲成破碎的音波。她的灵犀剑深深插入冰墙，剑骨传来的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却仍在拼命运转剑诀试图破冰。透过冰墙，她看见叶凡的身影在血色雾气中骤然模糊，原本清隽的轮廓被某种蛮荒气息拉扯得扭曲，右手指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蜕变成漆黑的利爪。

\"杀了他们。\"血煞门门主的声音裹着浓重的魔气，他抬手一挥，万魔血河掀起丈高血浪，将三名试图护着孩子的蛮族老人拍在冰墙上。那些布满皱纹的脸庞在接触血浪的瞬间迅速碳化，露出底下泛着青光的骨头，\"混沌圣体的心脏，能让本座突破化丹境......\"

叶凡的喉间突然滚出一声不属于人类的低吼。

记忆如血色潮水般漫过脑海。三个月前，他在遗迹血池看到的那幅画面——浑身浴血的自己站在尸山血海之上，脚下踩着的正是如今倒在血泊中的蛮族孩童。当时他以为那是未来的劫难，此刻才明白，那是刻在混沌兽血脉里的共鸣。

\"不许碰他们。\"

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冰面，叶凡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血浪前方。他徒手抓住飞溅的血滴，混沌之气在掌心化作细密的滤网，将魔气过滤成纯净的灵气，反哺给濒死的蛮族老人。那些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竟奇迹般重新亮起，一位瞎眼的老妇颤抖着伸出手，摸到叶凡掌心凸起的混沌纹路：\"祖巫大人......轮回转世......\"

\"我不是祖巫。\"叶凡按住老妇的肩膀，竖瞳中流转的金光渐渐柔和，\"但他们也不能死。\"

叶默辰的斩仙剑带着刺骨剑意破空而至。

这一剑凝聚了天玄宗三百年的寒潭剑意，剑锋未到，冰棱密室顶部的冰锥已纷纷坠落。乌雅勉强撑起祖巫虚影试图阻挡，却见叶凡突然转身，左手化作狼爪形态，直接抓住了斩仙剑的剑身。

\"不可能！\"叶默辰瞳孔骤缩。斩仙剑作为天玄宗镇宗之宝，曾斩落过化丹境妖兽的头颅，此刻却在叶凡掌心寸寸龟裂，剑身上的\"灭魔\"道纹被混沌雷印灼出缕缕青烟，\"你......你的气息变了！\"

\"我说过，动我身边的人，代价惨重。\"叶凡的声音里带着双重音色，人类的低冷与兽类的咆哮交织在一起。他屈指一弹，斩仙剑化作万千碎片，其中一片擦着叶默辰的脸颊飞过，在他眉心留下一道血痕，\"上一个用剑伤我的人，已经被我捏碎了丹田。\"

血煞门门主终于察觉到不对。

他挥手召回万魔血河，却发现河水在接触叶凡的刹那全部凝结成冰晶，那些被炼化的生魂在混沌之气中获得短暂的自由，纷纷朝着叶凡躬身行礼——那是混沌兽作为上古荒兽的威压，即便魂体也本能地俯首称臣。

\"你......你真是混沌兽转世？\"门主的声音第一次出现颤抖，他想起族中古籍记载的画面：混沌兽过境之处，诸天万界俯首，生魂皆为其仆。

\"我是叶凡。\"叶凡踏碎脚下的冰晶，狼首虚影在背后完全显形，三对狰狞的獠牙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但现在，你们可以叫我......混沌之主。\"

变故陡生。

原本昏迷的蛮族孩童突然发出尖啸，他脖颈间的祖巫图腾竟渗出金色血液，在冰面上勾勒出复杂的阵纹。叶凡心中警铃大作，正要扑过去保护孩子，却见乌雅突然冲上前，用身体挡住了阵纹的光芒。

\"别靠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这是三百年前大祭司埋下的......血脉献祭阵！\"

阵纹轰然亮起，叶凡这才惊觉，所有蛮族幸存者的鲜血都在朝着孩童汇聚，他们的图腾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移到孩童身上。而孩童的面容正在快速变化，从稚嫩的幼儿脸变成一张棱角分明的成年男子面孔——那赫然是三百年前被斩的蛮族大祭司！

\"原来......你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叶凡转身看向乌雅，却发现她眼中满是绝望。

\"对不起......\"她的泪水砸在冰面上，\"大祭司说，只有用混沌圣体的血完成献祭，才能唤醒祖巫真灵......我以为......这是拯救蛮族的唯一办法......\"

叶默辰突然大笑起来。

\"叶凡，你以为自己在救人？\"他擦去眉心的血，指尖掐出天玄宗的\"困龙诀\"，冰棱密室的顶部开始坠落巨大的冰锥，\"从你踏入这里开始，就已经中了灭魔盟的圈套！\"

血煞门门主趁机抛出万魔幡，无数怨魂从幡中涌出，它们化作锁链缠住叶凡的四肢。孩童的面容已经完全变成大祭司的模样，他张开嘴，露出与叶凡一模一样的混沌纹路：\"混沌兽幼崽，乖乖成为祖巫的容器吧！\"

但预想中的吞噬并没有发生。

叶凡突然露出森然笑意，他的狼爪抓住缠在手臂上的怨魂锁链，轻轻一扯，那些号称能困住化丹境修士的锁链竟如纸糊般碎裂。混沌雷印从掌心蔓延到全身，在他体表形成一层紫金色的铠甲。

\"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蛮族祭坛的秘密？\"他踏碎脚下的献祭阵纹，混沌之气如潮水般涌进蛮族幸存者体内，将他们身上的图腾一一净化，\"三百年前，大祭司确实想培育新的圣体，但他失败了。而你——\"

他一把抓住孩童的脖子，将其提到半空：\"不过是大祭司用禁术制造的傀儡，连真正的灵智都没有。\"

傀儡发出不甘的嘶吼，化作金色光点消散。

蛮族老人们震惊地看着自己恢复正常的皮肤，那位瞎眼老妇摸索着走到叶凡面前，颤抖着跪下：\"您......不是祖巫，却比祖巫更慈悲......\"

\"我说过，我只是叶凡。\"叶凡伸手扶起老妇，竖瞳逐渐变回人类的黑色，\"但从今天起，没有人能再伤害我的人。\"

他转身看向呆立当场的乌雅，后者正满脸泪痕地看着他：\"为什么......不杀了我？我背叛了你......\"

\"因为你也在保护你的族人。\"叶凡扔给她一块混沌晶核，\"带着他们去冰原之眼，那里有我布下的庇护阵。如果下次再敢算计我......\"

他没有说完，只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乌雅打了个寒颤，却从那笑容里感受到一丝暖意。她握紧晶核，对着叶凡郑重行礼，然后带着幸存的蛮族消失在冰棱深处。

苏柔终于破冰而出。

她看着满地狼藉，再看看叶凡有些苍白的脸色，立刻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你......又用了兽魂的力量？\"

\"只是暂时借用。\"叶凡轻轻按住她的肩膀，灵犀剑的剑骨传来丝丝凉意，让他有些发烫的身体平静下来，\"放心，我不会迷失的。\"

苏柔还想说什么，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叶默辰和血煞门门主对视一眼，同时祭出法宝，准备再次发动攻击。

\"看来，麻烦还没结束。\"叶凡活动了一下手指，混沌雷印在掌心闪烁，\"不过也好，正好试试新领悟的剑诀。\"

就在这时，异变再次发生。

凌仙阁圣女江雪的身影突然从冰缝中钻出来，她的凌仙宝镜残片正在发出红光，映出远处急速逼近的灭魔盟大军。但让叶凡和苏柔震惊的是，江雪的袖口竟染着鲜血，而她手中握着的，是一块刻着星陨阁密纹的传讯玉简。

\"灭魔盟答应灭了蛮族后，就瓜分凌仙阁的领地。\"江雪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狠厉，她将玉简递给叶凡，\"这是他们的密约。我可以助你突破千魂崖的困阵，但你要带我去仙界。\"

苏柔立刻握紧灵犀剑，剑骨上的纹路亮起警告的光芒：\"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江雪掀开衣袖，露出手臂上正在蔓延的黑色咒印，\"星陨阁已经在我体内种下了'星轨咒'，如果不去仙界，我活不过三天。\"

叶凡凝视着她的眼睛，混沌之气悄然探入她的经脉，果然发现一丝熟悉的星力波动。他想起乌雅曾说过，星陨阁的转世计划渗透各大势力，看来江雪所言非虚。

\"好，我答应你。\"叶凡接过玉简，随手捏碎，\"但如果敢背叛......\"

\"我知道后果。\"江雪打断他，宝镜残片再次发光，映出灭魔盟大军的前锋已经抵达冰棱入口，\"现在，我们有更紧急的问题——他们来了。\"

叶默辰看着突然结盟的三人，发出阴冷的笑声。

\"叶凡，你以为多一个帮手就能翻盘？\"他挥手让灭魔盟弟子布下\"周天困魔阵\"，冰棱密室的墙壁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咒文，\"今天，你们谁也走不了！\"

血煞门门主祭出万魔幡，无数毒雾从幡中涌出，与冰棱中的寒气结合，形成致命的冰毒雾。苏柔挥剑斩出一道灵气屏障，却发现毒雾竟能腐蚀剑骨，连忙召回灵犀剑。

\"小心，这是血煞门的'万魔蚀骨雾'！\"江雪惊呼，\"普通灵气根本挡不住！\"

叶凡却突然露出笑容。

他张开双臂，任由毒雾侵入体内。混沌圣体立刻发出钟鸣般的震颤，那些致命的毒素在经脉中化作五彩光砂，朝着丹田处的毒源晶核汇聚。苏柔瞪大双眼，看着叶凡的皮肤逐渐泛起金色光芒，毒雾在他身边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竟被他硬生生炼化成了灵气。

\"怎么可能......\"叶默辰的声音里终于充满恐惧，\"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说过，我是叶凡。\"叶凡的声音如洪钟大吕，他抬手一挥，炼化成的灵气化作万千剑气，洞穿了灭魔盟弟子的法宝，\"而你们，即将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冰棱之战的最后，叶默辰和血煞门门主狼狈逃窜。

叶凡站在废墟中央，看着怀中昏迷的苏柔和身旁警惕的江雪，心中忽然有些感慨。从被追杀的猎物到如今的布局者，他终于明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慈悲需要锋芒，而力量，才是守护的根基。

\"走吧。\"他轻声说，\"去天玄宗，取最后一块碎片。\"

江雪点点头，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她知道，从今天起，她的命运已经和这个神秘的混沌圣体绑定在一起，而前方等待他们的，将是更惊险的挑战——以及，仙界的真相。

苏柔在昏迷中发出呢喃，叶凡低头看去，发现她眉心的灵犀剑印记正在与自己的混沌纹路共鸣。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剑骨传来的微弱心跳，嘴角不禁扬起一丝笑意。

无论前方是怎样的深渊，他都不再是孤单一一人。而那些试图阻挡他的人，终将明白，混沌圣体的怒火，究竟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