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乌云如铁,叶凡单膝跪在悬空峰巅,衣袍被罡风撕成碎条,露出遍布血纹的脊背。三日前他在混沌裂缝边缘捡到一枚青铜碎片,此刻正发烫地嵌在肩胛骨之间,那些看似普通的云纹竟在皮肤下衍生出脉络,如同活物般啃噬着他的元婴之力。
“这不是灵宝碎片……是道纹载体。”苏柔手持冰晶长剑劈开第九道追杀灭阵,她发间的玉簪碎成齑粉——那是仙界老友所赠的中品仙器。远处天际浮现十八道黑影,为首者踏着骨龙虚影,正是曾在仙宫秘境抢夺传承的幽冥教长老。
叶凡忽然抬头,瞳孔里映着云层中游走的紫色雷龙。他突破元仙的天劫本应三日后才至,却因这枚碎片提前触发。更诡异的是,雷劫中竟夹杂着缕缕混沌之气,在他丹田处凝成漩涡,将原本的仙元力搅成浑浊的灰紫色。
“小心!他要借雷劫炼化道纹!”幽冥长老突然变阵,十八具骨幡同时喷出黑色烟雾,在半空织成巨网。苏柔挥剑斩向网结,却见剑光如泥牛入海,反被黑烟卷出数道血口。她这才惊觉,这些骨幡竟以混沌兽的脊骨炼制,专门克制仙界灵气。
叶凡忽然笑了,笑声中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厉。他猛吸一口气,任由雷龙劈在头顶,青铜碎片的云纹竟顺着伤口蔓延至脖颈,在皮肤表面勾勒出玄奥图案。当第十九道天雷落下时,他周身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那些云纹竟脱离身体,在空中聚成一座微型仙宫虚影。
“这是……上古仙宫的准入印记?”苏柔瞳孔骤缩。她想起仙宫秘境深处那座始终无法开启的殿门,门上的云纹与叶凡身上的纹路如出一辙。幽冥长老显然也认出此物,骨龙虚影发出不甘的嘶吼,十八道骨幡同时自爆,试图在叶凡突破前将其击杀。
爆炸声中,叶凡的身影被气浪掀飞,后背的道纹却愈发清晰。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识海深处裂开,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混沌初开时的第一朵青莲、仙界先民跪拜的巨殿、以及……苏柔在另一个时空的倒影。当最后一道雷劫化作细雨时,他缓缓站起身,眼中流转着星辰般的光泽——元仙境界的道纹感悟,竟让他窥见了一丝时间法则的碎片。
“你以为抢到道纹就能成帝?”幽冥长老拖着残缺的骨龙逼近,声音里带着濒死的疯狂,“别忘了,上古仙宫向来只认血脉不认机缘!”他指尖掐出一道血色法诀,骨龙突然膨胀十倍,龙口大张露出黑洞般的咽喉,竟是要将叶凡连人带道纹一并吞噬。
苏柔的冰晶剑已碎成三段,她咬破舌尖喷出精血,试图召唤契约兽助战。就在此时,叶凡抬手轻挥,那些悬浮在空中的云纹突然化作锁链,精准缠住骨龙的七寸。幽冥长老惊恐地发现,自己与骨龙的联系正在被道纹强行切断,更可怕的是,那些云纹竟在吸收骨龙体内的混沌之气,反哺给叶凡。
“原来如此……”叶凡低语,声音里带着悟道的喜悦,“这道纹不是钥匙,是收割机。”他掌心翻转,青铜碎片化作流光没入骨龙眉心,巨物发出悲鸣,竟在众目睽睽下化作齑粉,只留下一枚闪烁着幽光的兽核。幽冥长老惨叫着后退,却被叶凡随手一道剑气钉在山壁上。
“告诉我,谁在幕后操纵仙宫传承?”叶凡逼近时,山巅突然响起万钟齐鸣,他头顶浮现出三朵金色莲花,每朵花瓣上都刻着新领悟的道纹。幽冥长老瞳孔里映着这异象,忽然咳出黑血,露出诡异的笑容:“就算你拿到道纹……也过不了‘问道台’那一关……”话音未落,他竟捏碎藏在舌下的毒丸,化作黑烟消散。
苏柔踉跄着走到叶凡身侧,望着他头顶的金莲皱眉:“元仙境界通常只能凝聚一朵道莲,你为何有三朵?”叶凡摇头,指尖轻抚过胸前若隐若现的云纹,忽然想起突破时看到的画面——苏柔在另一个时空里,同样戴着这枚青铜碎片,站在一座荒芜的仙宫前。
“或许……我们的路才刚刚开始。”他望向天际逐渐消散的雷云,远处的混沌裂缝似乎又扩大了几分。当第一颗星辰在暮色中亮起时,叶凡忽然感觉识海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那是比元仙境界更遥远的呼唤,带着鸿蒙初开时的苍茫气息。
山风掠过峰巅,将他破碎的衣袍吹成飞絮。苏柔捡起地上的青铜残片,发现原本空白的背面竟浮现出新的纹路,那是一幅星图,中心位置标注着三个古篆——“问道台”。而在星图边缘,隐约可见一行小字:“非三元归一者,不可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