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帝玛塔的夏天 第219章 实验

收拾妥当的穆仲夏联系了塔琪兰之后就去了红十字朶帐，没让泰瑟尔跟。

当初穆仲夏让额松和噶素留下来的痘疮病人的痘痂和血液都保存在红十字朶帐的术法冷藏箱里。

塔琪兰很快就到了。额松在朶帐里值班，噶素在家。接到通知后，她也很快赶到了，慢了塔琪兰没多会儿。

人都到齐了，穆仲夏也没浪费时间，直接对额松和噶素以及留在朶帐里值班的几位护士说了用人痘法来实验痘疮免疫的事情。

塔琪兰还能保持冷静，其他人听后当场就蹦了起来，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如天书一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痘疮还能免疫？就用得过痘疮的病人的痘痂？！

古时人痘法最保险有效的方法是水苗法[1]。

把外观圆润饱满的痘痂研为细末，用水或人乳调匀。

再把新的棉花薄薄地摊开，裹上调好的痘苗，捏成枣核大小，栓一根细线，塞入鼻孔，12个小时后取出。

如果7日后发热出痘，就是种痘成功了。

听穆仲夏说起来似乎不难，但每个人的手都是抖的。

塔琪兰是激动地发抖，其他人是害怕地发抖。

塔琪兰第一个说：“我先来！”

穆仲夏摇头道：“这只是我的设想，我们没有经过实验，不能鲁莽。

塔琪兰大师、泰瑟尔、泰拉逽还有我作为第一批的实验者。

5天后开始种痘。

这5天，每人每天两支营养剂，肉、蛋、奶和蔬菜水果都要保证，要把自己的身体状况调整到最佳。

这5天，塔琪兰大师先把赫索伦交给海奴去照顾。保证你自己的睡眠时间。”

塔琪兰用力点头，呼吸不稳。

穆仲夏：“那我们先挑出适合使用的痘痂，单独存放，5天后就开始实验。”

噶素：“穆大师，您来挑，我们帮忙。”

不是怕被传染上痘疮，而是穆大师说的事带给她的震撼太强，她的手一直在抖。

穆仲夏本来也打算由他来挑选，就让额松和噶素做好防护，给他打下手。塔琪兰也要求帮忙。

额松和噶素带着红十字朶帐的护士们留下了大量的痘痂。

几乎每一位他们经手的痘疮病人他们都留下了血液，并认真做了登记。

血液要等显微镜拿出来后才有用，穆仲夏叮嘱额松和噶素要把装了血液的术宝箱单独收好。

他带着额松、噶素和塔琪兰三人，从保留下来的痘痂中挑选出品相好的，剩下的又小，色泽又暗的就全部当场焚烧销毁了。

穆仲夏这一忙就忙到了傍晚。

离开红十字朶帐后，他直接去了洗漱朶帐，把带着浓浓消毒水气味的衣服全部丢给已经等在那里的泰瑟尔，让他拿去烧掉。

他泡了一个艾草浴，里外换了衣服才回到自己的朶帐。

和一脸疲惫的穆仲夏不同——毕竟某人今天有过一场严重的体力劳动——回到家的塔琪兰依然是精神抖擞到亢奋。

泰拉逽正在家带孩子，塔琪兰回来后也是先去洗了澡，换了衣服才进了朶帐。

让海奴把儿子抱去海奴的朶帐喂饭、哄睡，没有旁人在了，塔琪兰拉着泰拉逽的手激动地说：

“萨默说的人痘接种法很简单！”

她巴拉巴拉把方法说给泰拉逽听，然后道：

“萨默说5天后就给我们做实验，你、我、他和泰瑟尔都接种。

这5天我们要多吃多睡，要喝营养药剂，把身体调整到最好。”

泰拉逽蹙眉：“你和穆大师也实验？”

塔琪兰收起笑容：“我要和你一起，你别劝我。”

穆仲夏那里，他也是这么跟泰瑟尔说的。

“我亲自实验，才能更真实地知道这种方法到底可不可行。

还有如果成功，那是什么状态，自身是什么感觉。这种感觉光凭问你们是不够的。

你也别劝我了，你要不同意，我也不同意你做。”

“穆阿父，什么实验？”

阿必沃听得云里雾里，并且十分的担心，阿父的表情太严肃了。阿蒙达也盯着两位阿父。

穆仲夏把5天后他们要做的“人体”实验的事说了出来，毕竟这件事到了那一天也瞒不住。

阿必沃当即就喊：“我也参加实验！”

穆仲夏在泰瑟尔严厉拒绝前说：“如果实验真能成功，那到时阿蒙达和木宰、陌西这边就都需要你来照顾了。

你放心，一旦成功，你肯定逃不掉。”

穆仲夏这么一说，阿必沃没有再要求了。

也确实是，按照穆阿父所说的，如果真能成功，两位阿父会出现类似于痘疮发病的情况，那时候家里肯定得他顶起来。

阿蒙达不存在是否需要接种的问题，这时候阿必沃反倒有点羡慕弟弟了。

如果他这回得了痘疮，那他到时候就能去照顾两位阿父了。

第一批的实验人员就是穆仲夏、泰瑟尔、塔琪兰和泰拉逽四个人，所有知情人员被要求严格保密。

实验的地方定在了穆仲夏当初照顾阿蒙达几个孩子的那个套间朶帐。

穆仲夏倒是还好，仍受上辈子打了无数疫苗的影响，他总觉得最多就是不成功。

毕竟水苗法在古代已经是十分成熟的技术了，而痘疮毕竟也不是天花。

如果不成功，那大家就继续研究，疫苗免疫法一定会问世，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哪怕没有他，世界发展的趋势也会达到这一步。

穆仲夏稳得住，泰瑟尔、泰拉逽和塔琪兰却是紧张与兴奋并存。

导致他们这5天虽然按照要求好吃好喝，可精神却一直处于某种难以言说的“亢奋”状态，直接影响到睡眠。

晚上睡觉的时候，穆仲夏都能察觉到泰瑟尔跟烙饼似的，翻来覆去的。

穆仲夏也理解他这种心情，搂住他的腰，禁锢住他，说一句赶快睡。

计划的时间到了，穆仲夏、泰瑟尔、泰拉逽和塔琪兰齐聚套间朶帐。

额松和噶素两人在场，另外几个知情的护士没来。

穆仲夏、额松和噶素都装备好，口罩、护目镜、白大褂都穿戴好。

穆仲夏从术法冷藏箱里取出一盒痘痂。

朶帐内有着明显的84消毒液的气味，来此之前，朶帐内已被严格的消毒。

穆仲夏亲自上手研磨，噶素和额松打下手兼学习。

穆仲夏也没经验，但每一个机械师都必须有一双最稳的手。

他在特制的石晶石研钵里把30颗痘痂研磨成最细的粉末。噶素和额松负责平铺黄丝蛛蛛丝。

罗格里格大陆有棉花，不过不是穆仲夏所认知的那种雪雪白白的“棉花”，而是颜色偏黄，棉朵也比较小。

药棉的主要材料是棉花，但要经过一系列的工序才能达到“药棉”的品质。

穆仲夏没时间去搞“药棉”，他选择用黄丝蛛的蛛丝来代替。

黄丝蛛蛛丝是这片异世界的一种神奇特产，细密柔软程度都超过棉花，是一种很特殊的经济类蛛丝。

丝纸就是用黄丝蛛的蛛丝制作而成。

直接购买丝纸的成本高，在寨拉穆部落越来越有钱之后，部落就开始直接购买蛛丝原材料，回部落加工成丝纸。

加工成的丝纸也不对外销售，在亚罕内部流通，这也是穆仲夏提出来的。

蛛丝加工成丝纸没有太大的技术难题，也不像用木材造纸那样会产生废水污染。

蛛丝雪白，杂质少。处理后浸泡药液再晾干，就完全可以当成“药棉”来使用。而且蛛丝还属于一种有机物，便于分解。

穆仲夏没有上来就裹痘痂粉末，而是先拿起额松和噶素平铺好的蛛丝尝试揉成枣核状大小。

额松铺得太松，噶素又太厚，揉成团的效果都不好。两人连着铺了七八次才达到穆仲夏认为合适的程度。

穆仲夏选择的是人乳，噶素带来的，她去找部落喂奶的族人要的。至于她用的是什么理由要来的，大家都默契地没问。

泰拉逽作为兄长，强烈要求他第一个来，泰瑟尔没跟他抢。

穆仲夏在研磨好的痘痂粉末里先滴了两滴人乳，觉得有点太稠了，又滴了两滴。

这回粘稠度看上去很合适，他用如掏耳勺一般的小勺子把痘（浆）苗一点点舀在铺好的蛛丝上，均匀涂抹开。

全部涂抹上，穆仲夏拿起来小心地卷成枣核大小，额松帮着缠好一根细线，穆仲夏朝泰拉逽示意。

泰拉逽深吸了两口气，一脸大无畏地在穆仲夏跟前坐下。

穆仲夏让他仰起头，随后把蛛丝卷塞进他的左鼻孔，再拿小棍子慢慢捅进去。

“尽量忍住不要打喷嚏。”

泰拉逽紧接着忍住了一个喷嚏。

穆仲夏：“去病房躺着吧。”

泰拉逽微仰着脑袋，速度很快地去了给他安排好的病房。

噶素已经把研钵清洗干净并擦干，怕影响效果，她也不敢用消毒剂擦拭。

穆仲夏再次倒入30颗痘痂。

奥拉大公的朶帐，他蹙眉问：“穆仲夏、塔琪兰和泰拉逽、泰瑟尔去了套间朶帐？

还有寨拉穆部落的那两位女医者？”

庞乐：“他们一早就进去了，现在还没出来。”

奥拉大公的眉头更锁紧，现在都下午了。

庞乐：“我们的人看到那两名医者各抱着一个术宝箱过去的。”

套间朶帐是之前用来隔离患了痘疮的孩子的病房，这件事谁都知道。正是因为知道，奥拉大公才觉得奇怪。

疫病宣布结束后，那个朶帐就空了出来，也没人过去。

奥拉大公沉吟道：“继续盯着那边。等他们出来，你去请泰拉逽来一趟，就说我跟他商量一下外出的事。”

庞乐：“是。”

奥拉大公现在对穆仲夏的一举一动都特别上心。

得知他和泰拉逽、泰瑟尔还有塔琪兰又去了套间朶帐，他自然很想弄清楚他们要做什么。

毕竟痘疮疫病已经过去，穆仲夏没有理由再过去，他现在应该去的是工作室才对！

可奥拉大公这一等就等出了不对劲。因为套间朶帐外多了寨拉穆部落的头领侍卫！

而且当天还有人送饭过去！

不是送蔬菜，而是现成的、已经做好的饭菜！

朶帐内的人会把盛放着饭菜的术法保温锅端进去，再把脏水桶、马桶提出来，侍卫会拿走去清理。

等到第三天套间朶帐那边还是这样的状况，仍不见穆仲夏出来，奥拉大公坐不住了。

不仅奥拉大公坐不住了，寨拉穆部落的一些人也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