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生的话戳破了这层面纱,寇箐略微一思索之后也认同了这一点。
自己和陈淮生的关系早就不是秘密,甚至连四大宗门也都清楚自己与陈淮生的紧密联系,或者就直接把自己视为陈淮生的道侣,也是陈淮生在汴京城中的代言人了。
“那淮生你的意思呢?”寇箐盯着问道。
“我不反对,但也还是有些疑虑和担心。”陈淮生不讳言,“他们的真实想法,如果只是想把大槐山当成临时栖身之地,我担心大家可能会不太待见,而他们这里边只怕存着这份心思的人也不在少数吧?”
陈淮生的挑明也让寇箐皱眉:“淮生,你这个说法有失偏颇,而且也太过于苛刻。他们既然愿意来河北,肯定是看好你信任你,但是你要说这份信任有多高,的确我也不敢打包票,我揣测他们还是希望到大槐山先看一看,了解一番,以获取足够的信心,淮生,你不是连这点儿耐心和自信都没有吧?”
寇箐的反将一军让陈淮生也忍俊不禁:“寇箐,你不用用这种激将法,我只是做一个提醒而已,我同意他们去大槐山,但这份耐心我想未必都能获得回报,我只能说但愿吧,但我愿意做这样一个尝试,或者说赌博,又或者我对我自己更有信心?”
寇箐也笑了起来,“淮生,我对你有绝对信心,寇家这边大概有七八人,石家略多一些,大概有十一二人,陶家和寇家这边差不多,加起来大概就是三十人左右,这只是我当初的一个粗略估算,也不排除这期间还会有增减,……”
“无所谓了。”陈淮生想了一想,“我来汴京的目的可能你也知晓,山中急需大量土相灵宝,玄黄神壤之外,还有诸如太玄春泥这一类的,可否能寻找到,无论是交换,还是用灵石购买,我都想要获得一些。”
寇箐也提前收到了信,明白陈淮生此次来的目的,“玄黄神壤其实我们四大家都有,但现在各家各自存有的数量不一,我这里其实也还有一些,……”
“寇箐,些许肯定不够,我需要大量,我指的大量是至少要数百斤,……”陈淮生用手势比了一下,惊得寇箐都不敢置信:“你要这么多干什么?开拓灵地也不需要这么多啊,还有太玄春泥,这种东西或许只有赵氏才有了,我们三家是没有的,……”
太玄春泥的生发之气更浓,有些近似于土木二相的结合体,当然土相为主,木相为辅,可以达到相得益彰的效用,同时也能让五行法相的融和更为顺畅,所以这一灵宝陈淮生也极为看重,必欲得之。
“具体做什么等到你日后进山之后就知道了,肯定是大有用处的,你说的开拓灵地所用,那都是次要的,太玄春泥如果只有赵氏有,我还得要去找一找赵定保谈一谈了。”陈淮生见寇箐仍然有些疑惑,略作沉吟道:“山中正在构建一个类似于秘境的混元之境,可以对闭关修行大有帮助,这就需要大量灵宝来支撑,你知晓即可,暂时不要对其他人言。”
这又把寇箐惊得不轻,大槐山居然要构建这个混元之境,类同与秘境,大槐山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么?
“玄黄神壤要收集起来问题不大,太玄春泥如果必需的话,赵氏那边可以想想办法,另外天云宗和太华道应该也都是有的,甚至花溪剑宗也可能有,但数量有多少,就不确定了。”寇箐想了一下:“玄黄神壤这边,我可以和三家弟子都说一说,收罗起来不会差多少,太玄春泥这边你可以去和赵定保接触,我找一找花溪剑宗这边的朋友,……”
“花溪剑宗?寇箐,能行么?”陈淮生关心地问道:“没必要太过于……”
“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现在四大宗门控制了汴京和司郡、魏郡,在谯郡、睢郡、济郡这些外埠与地方宗门的争夺战也逐渐稳定下来,外部压力一小,他们内部的嫌隙就会扩大,当然还不至于到分崩离析的地步,但其中可操作的空间也不小,花溪剑宗一直在拉拢寇家,寇家也的确有些人愿意加入花溪剑宗,我一个堂兄,筑基七重,已经和花溪剑宗以为炼气六重的弟子订婚结为道侣,还有花溪剑宗一个筑基二重,欲待娶我一个堂姐结为道侣,我那位堂姐已经是炼气八重了,禀赋并不比我逊色,……”
寇箐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落寞,这其实就预兆着寇氏一族的走向衰亡,只是这种事情却非人力能改变。
“由他们去吧,这也是各自的选择。”陈淮生坦然道:“另外我想也见一见你们三家中的代表人物。”
“你不提,我也会提出来,他们肯定也想见一见你,得个准信儿。”寇箐慨然道:“关系到他们一群人日后的命运,光凭我的口舌或者道听途说的一些,没谁心里能踏实。”
“嗯,那你就帮我约一下他们吧,见一见也好,坦诚相待。”陈淮生也希望通过见一面来确定一下这些人的分量底蕴。
和赵定保的见面很顺利,甚至可以说一联系就接上线了。
到陈淮生这个层级,即便是被四大超级宗门发现,也不会太惧怕了。
只要陈淮生想逃,就算是来上两三个紫府润魄境的强者,也未必能拦得住,这汴京城中可容藏身的地方太多了。
当然陈淮生还是很小心,先见赵定保,再说去和寇、石、陶三家见面的事情。
赵定保的情绪不太高,很显然四大超级宗门在京畿之地地位局面日趋稳固,那么对于赵氏一族的需要就越低,对赵氏一族的态度也会日趋变化,这一点赵定保应该已经感受到了。
西唐人的退缩,南楚人的明哲保身,把注意力转向了弋郡和淮郡,都让赵氏一族感到悲观失望。
或许赵氏一族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四大超级宗门内部的龃龉乃至演变成为火并决裂,但这似乎太渺茫了一些,起码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