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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仙侠玄幻 > 蜀山镇世地仙 > 第二百五十二章 十七年蝉,吹云见金(求月票~)

程心瞻沉浸在《太乙分光剑法》的玄妙中,一转眼又是七天过去。

等到他合上最后一页,手中金书便自行燃起火焰,火焰不烧手,却把金书烧了个干干净净。

程心瞻不意外,这就是不得外传的意思。

“真是玄奇!”

他赞叹于这道法术,心想着峨眉在飞剑造诣上真是当世无出其右。

此术如何修行,他已通晓七七八八,往后就是深入参悟和勤加练习,明悟聚合之道,把握分剑化丝的感觉。

要是能达到叶元敬那化生万千剑丝的境界,就可谓是大成了。

修行事,有些慢不得,有些急不得,这门讲究细微分毫的法术,那练习起来就属于后者。

程心瞻调整心态,把这事暂放,随即,又集中精力,把前夜收集来的风露拿了出来。

巴掌大的承露瓶,程心瞻晃荡了一下,有哗哗的水声,听起来就很少。

这真是得来不易了。

要炼化风露了,他在门外挂起了「闭关勿扰」的牌子,为了保险起见,即便是在西川剑阁中,他还是拿出一些令旗和符箓,在静室里专门布了一个阵法,免于打扰和窥探。

另外,他还把两把飞剑也都放了出来,置于身边左右,这也是他目前最有灵性的两件法宝,警险护主是没什么问题的。

最后,他祭出了龙虎玉如意放置怀里,随时可化作龙虎护体神光,要是连这个也碎了,那还有「绛紫替命镜」,要是「绛紫替命镜」也保不住,那掌教也就知道了。

之所以要这么谨慎,是因为《证空经》里说,炼化风露很是凶险,躯体可能都会不受控制,会对时间的流逝产生错乱,这对于修行人来讲就是天大的危险了。

而按《证空经》里的说法,这炼化风露的讲究是很多的,程心瞻看了之后,是觉得有些可以遵守,有些就不用了。

比如说天时,经书上说要在酉时炼化,这自然没什么好说的,照做就是,这道风露的采集本来就和天时息息相关。而且酉时日沉月升,阴阳交割,听着也很有道理。

还有地利,说最好在青松下炼化,取青松经风霜冻雪而不衰的意象。

程心瞻觉得这个应该就是图个仪式和安慰了,不过聊胜于无嘛,程心瞻也愿意做做样子。恰好,这静室里就有一株大的青松盆景,程心瞻将其挪了过来。

佛经里还说了的各种品相的青松,以及怎么挑选青松,程心瞻就懒得专门出去找了。

至于人和,经书里说服者需提前断食以净脏腑。程心瞻觉得这个是有道理的,道家服丹和食气也有这个讲究,不过他辟谷多年,距离上次饮酒也过去好久了,这倒是不用专门准备。

程心瞻调息养气,静静等到了酉时。

随即,他打开了承露瓶,摄了一滴风露出来,只有黍米大。

这也是按经书上说的循序渐进之量来的。

经书上还说要有送服之物,因为风露是阴性,所以要用热铅送服,或是以其他阳性土木灵物送服也可以。

程心瞻看到这,就愈发认定这衰风就是一种罕见天罡。

这送服之物,他认为自己不需要再参考经书了,因为他太熟悉,也有最好的送服之物。

前些日子服食「白眚无常煞」的经验还在,一个地阴煞风,一个天阴罡风,在阴阳君佐上是不会差太多的,自己就用「黄极正戊煞」佐服就好。

经书上说服食要分三步。

第一步是「化蝉」,需要闭口舌含风露。

书上说这是最体现机缘的一步,一人一生服食风露,只有这第一次舌含有奇缘,后面再服食,便再也不会出现了。

经书说,舌含此露后,躯体麻痹,念头会被抽离,寄身到蝉上,体悟生死。而人人机缘又不一样,区别就在于寄身的时间。

机缘差一些的,会来到秋蝉身上,等到秋风一刮,很快就会体悟到死亡真意。而机缘稍好一些的,来到夏蝉身上,在体验死亡之前,还会经历一遍盛极而衰。

若运道再好一点,则是会寄身到地蝉上,此时,蝉还在地底蛰伏,服露者可以充分享受风露带来的时光增益,或许现实中只过去了一夜,在地下蝉躯中则是过去数年。

不过这还要取决于服露者的意识何时觉醒,有的人寄身蝉躯后,真以为自己是蝉了,浑浑噩噩,那可能地底几年的时光就白白浪费了。

更有甚者,在秋风起时,还未觉醒过来,那就会随着蝉死而灵灭,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就是经书上常说的,生死之间,有大机缘,也有大恐怖。

程心瞻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倒要看看,自己是几年生蝉。

他以「黄极正戊煞」守住十二重楼,不让风露逸散,随后张口,舌尖抵上颚,再把这一滴黍米大的风露送入口,含于舌下。

苦也!

露水一触碰到舌头,竟是这样猛烈的苦味。

程心瞻从来没有尝过这样的苦。

躯体被一股麻意席卷,比金丹劫浴雷时还麻,很快就没了知觉,完全不受控制了。很快,眼泪就流了下来,泪水模糊了眼睛,随即便有幻象滋生。

好在提前看了经书,程心瞻对此有所预料,也没有太过惊慌。

意识来到一处幽暗之地,程心瞻仍旧感觉不到自己的躯体,连意识也很模糊,很乏困的样子,脑中像是塞满了浆糊,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但是好在该吃过的亏程心瞻已经吃过了,现在他对待这种虚无之境已经有了经验。

内景世界、紫阙宫中,时不时传来几声鸟啼犬吠,提醒着他这里这是虚无幻境,而非现实。他运转纯阳法,紧守着神火意土,本心不失,于是意识也就慢慢清明起来。

他只把自己当做一个看客。

渐渐的,嘴里传来一阵甘苦参半的味道,像是一种树汁。慢慢的,躯体也有了冷暖的感觉。

这个过程,持续的时间很漫长,很漫长。

他只知道,如果按自己熟悉的吐纳来算,应该是有六千五百五十万次,从躯体传来的冷暖来看,则是寒热交替了十七次。

那应该就是有十七年了。

于是,他也就知道了,原来自己的机缘是「十七年蝉」。

但是心府里的星君只打鸣了四次,他就知道,真正的时间才过去四天而已。

可是时间流逝的感觉是那样的清晰,清晰到他用了十七年的时间,把自己过去三十二年的修道得失全部整理了一遍。

他知道,服食风露最大的机缘自己已经得到了,至于自己寻觅衰风的最初目的,要是能如愿,那是最好,即便不能如愿,自己也没有太大遗憾了。

忽一日,他觉得这次从躯体上传来的暖意特别强烈,全身有种酥麻感,像是蜷缩了许久的身体和四肢都展开了,五感也变得通明。

紧接着,他不由自主的往高处爬去,没过多久,忽然有亮光传来。等到白光消失,乾坤入眼,满目碧翠,他才惊觉自己来到了一方森野。

“吱——”

忽然,他听见一声巨响,把他吓了一跳。

“知了——知了——”

巨响一声大过一声,愈发高亢,仿佛永远也不会停下来,盖过了这片森野的所有鸟鸣。

程心瞻明白过来,原来这是自己发出的声音。虽然仅是初试新声,但已经震动山林,惹得群鸟惊飞。

此后三十日,饮风餐露,振翅高飞。烈日下金甲灿然,鸣声如剑,划破层云。

程心瞻已经完全熟悉了这具躯体,仿佛他生来就是蝉。

他保持灵台清明,心里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幻梦,随时会醒来。可心中虽是有这个念头在,但在这月余时间里,他并没有把思绪再放到别的地方,而只是把自己当作蝉,肆意的高鸣,自由的飞翔,体悟着另一种生命。

历生知命,观微得道。借假求真,不外如是。

不过化生成蝉,也有让他难言之处,或许是自己的羽翼太过灿烂,亦或是鸣声太过高亢,常有雌蝉上前交颈,让他不厌其扰,所以总是从这棵树飞到那棵树,不敢停下来。

而随着天气转凉,秋气渐盛,他便能感觉到那轻盈的薄翅在逐渐发僵,亮丽的清音逐渐变得干哑,就是那鲜甜的叶汁再入口,也便是苦不堪言。

他抬头望去,但见长空雁唳,浮云蔽日,霜气隐隐,便心知大限将至。

直到一日,地上一片银白,晨霜染背,秋风乍起如刀,便见同类纷纷坠地,他知道,命数到了,很快,他六足一松,也掉下树梢,坠落尘土。

自出土羽化生翅,到翅枯落地,十七年地下蛰伏,不过唤来三十六日高鸣。

躯体僵直,一动不动,程心瞻体悟着死亡一步一步走近的感觉。很快,铺天盖地的寒霜像雪一样覆压下来,冻杀了这只蝉。

随即,便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和寒冷,要把意识泯灭……

程心瞻缓缓睁开了眼,看了一眼外面,残月如钩,夜凉如水。

十七年一月,恍如一梦。

他笑了笑,自语道,

“周与蝴蝶,我与秋蝉,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他稍微放空了一会,等到为蝉的感觉稍稍散去了些,为人的熟悉感渐渐回复,他才继续服露。

服露的第二步,称为「落齿」。

佛经里说,风露为金煞,入体朽骸骨,要是贸然吞服,全身的骨头都要酥掉,成为一滩烂肉,如果想要避免这种情况,那就以齿代骨。

齿为骨之余,风露未入体前,先抹于齿上,让牙齿承受这股衰意。配合上第一步,那就是「舌尝衰之意,齿替衰之实」,这样在真正吞服风露入体后,才有机会抵御衰风的吹拂。

他还是等到第二天的酉时,以「黄极正戊煞」守住十二重楼,不让衰风吹进内景世界。这次摄取了黄豆大的一滴风露,再次送入口中,以舌将风露抹于齿上,紧咬牙关。

酸!

这第二口竟是这样的酸。

程心瞻感觉自己的牙都要酸掉了,不,不是感觉,好像真的掉了。不过他很快就顾不上了,这股酸意由牙开始,很快弥散至全身。

全身的骨头都酸,怎么会这样酸,像是骨头老朽的都要化掉了,仿佛骨头里有蚂蚁在爬,有针在扎。

程心瞻想咬牙坚持,可都感觉不到牙的存在,身子不自主的微微颤抖,这次的痛苦,比得上多年前的真煞冲穴了。

时间来到亥末,那股从骨子里渗出来的酸才缓缓的褪去。直到子时,他才感觉到躯体慢慢能掌控。

好厉害的风露呀!

他已然是出了满头的汗,拿出一张帕来擦着,这才反应过来嘴里有异物,他伸手接着,张嘴一吐,是一颗牙。

还好。

他松了一口气,倒是没有落太多。

佛经里讲,落齿的数目和服露人的骨龄和剩余寿元有关,骨龄越小,剩余寿元越多,那落得自然就少。

不过他仔细看了看牙齿的形状,怎么有些像门齿啊!

他大感不妙,祭出法镜一看。

“啊!”

他失控叫了一声,随后紧紧闭上嘴,立即收起了镜子,并决定在新牙长出前绝不开口!绝不!

不过好在尝过了苦、酸后,终于来到最后一步了,真正的炼化风露。

剩下的风露也不多了,再等到时辰来到酉时,他一口饮尽,并控制着「黄极正戊煞」渐渐放开十二重楼,让风露缓缓流入。

“呼——”

内景小天地里刮起大风。

寒风,冷风,凋零之风,肃杀之风,催金裂石之风,灾疠五衰之风,这是一股远比「白眚无常煞」厉害得多的风。

不过程心瞻也早有准备,五府内景神齐动,掐印念咒,五府大放光明,抵御着衰风吹拂,同时各自分出一股力,化作五彩神华,庇护着绛宫。紫阙里有绛紫替命镜,黄庭里有龙虎金丹。

要害部位衰风一个都吹不进来。

筋骨由口齿代受过了,此时衰风也无意纠缠,只得去吹血肉,不过前有「黄极正戊煞」止风阻拦,后有「雨泽沛霖罡」一路滋润,这衰风虽然厉害,但程心瞻一步一步做足了准备,除了损失了一颗板正的门齿之外,倒也没有在他体内掀起什么风浪来。

在「黄极正戊煞」和各内景神的一路镇压下,这风渐渐老实下来,最后,随着风鸟神形显现,这风终于彻底臣服。

程心瞻给它取名为「素风凉天罡」,素为白,为秋,为金,为哀,但听起来要雅致委婉些,不然体内总是说吹着衰风,或是说灾疠五衰之风,总归不太好听,兆头也不好。

在风鸟的驱使下,安静下来的素风缓缓吹入了黄庭宫。

黄庭宫似一个炉鼎,里面一颗龙虎金丹熠熠生辉,在龙虎金丹的周边,围绕着一圈灰色的云朵。

这是劫云,昭示着程心瞻下一次金丹劫来临的时间。

此时,劫云和金丹之间尚有一段距离,这段距离虽然在内景小天地里看着很短,但劫云向金丹靠拢的速度则更为缓慢,缓慢到需要外界再春秋轮转五十二次,这劫云才能碰到金丹。

有些人想让劫云走的慢一些,有些人想让劫云走的快一些,而程心瞻,无疑是后者。

而随着素风涌入黄庭宫,吹在了劫云上,显而易见的,这劫云向金丹靠拢的速度便快上了许多。

果真!

天时之风能吹天时之劫!

“哈哈!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始到金!哈哈哈哈——”

西川剑阁这间精舍里,响起程心瞻畅快的大笑声,经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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