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小说巴士 > 仙侠玄幻 > 上玉阙 > 第120章 玉楼前途远大跟着他混我们能鸡犬升天(1.03W)

和小秦通报了一声,让她告诉老祖自己被洞天巡逻队‘请走’的事情后,玉楼便跟着洞天巡逻队直上滴水天。

在宗门混看的是势力和实力,以王玉楼现在的势,规矩可以不遵守,但掌门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储宏义虽然面瓜,但毕竟是名义上的滴水洞话事人——尽管什么重要的事他都做不了决定就是了。

说白了,他属于王玉楼和袁道深激烈矛盾爆发后,浊袁两派妥协的产物,能有掌门的位置,储长老还要谢谢王玉楼呢!

如果说王玉楼是滴水洞的抗袁先锋,那储宏义就属于橡皮图章,在宗门中的实际地位,谁高谁低其实很难说。

他面对王玉楼,唯一的优势就是修为高一些,可王玉楼背后有人,有一群人。

近的有林孟尧长老,娶了林樱,孟尧长老就是玉楼的长辈了,林家算是滴水洞内抗袁众山头中的一个。

稍远一点的是浊家,玉楼属于抗袁联盟的合伙人,浊家的阴生长老才是玉楼的大领导,而不是什么储宏义。

最高层上,玉楼也是站过队的,红鲤真人亲自认证过的红鲤一脉接班人。

想办王玉楼,只有九胜真人能强办。

但九胜真人也不好办,因为滴水洞是红灯照的附庸宗门,玉楼出身的家族安北国王氏是红灯照当前大领导莽象的牛马,已经给莽象做牛做马一千年了。

西游记里,猴哥带着四个贵物一路向西,遇到几多妖怪,只要是领导的坐骑,猴哥都不敢乱打,这属于批判性、辩证性的降妖。

要知道,大圣可是曾经掀翻天庭的存在,但一朝入了系统,也要遵守规矩。

王景怡站台,红鲤相助,作为王氏嫡脉的玉楼其实可以算是莽象的预备役小牛马。

他在滴水洞属于挂职历练,只要不太过分,吃相稍微注意点,在滴水洞内是能横着走的。

当初宫铁岩不帮老袁反而帮王玉楼,就是个例子——连九胜真人都不想触莽象的霉头。

所以,玉楼也没让显周老祖来救场,只是叮嘱显周老祖,如果他久久未归,便找林孟尧出来晃一圈。

这也就差不多了,王玉楼不信储宏义敢办自己。

洞天巡逻队把王玉楼送到掌门殿外就停下了。

独自入了滴水天的滴水洞掌门殿院落群,在大殿前左侧的待客殿,玉楼遇到了愁眉苦脸的吴法先。

“老吴,怎么回事,看起来不太痛快?”

见王玉楼倒是镇定,老吴苦笑道。

“玉楼,这才几年啊,就被盯上了,你知道的,我就拿了一点,要是掌门”

王玉楼面色不愉的批评道。

“什么叫被盯上了,瞧你说这话,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咱们作为碧水宫弟子,为了修行之需,喜欢和同门多交流交流,又算什么错事?

敢做就敢当,况且,做的不是亏心事,何必怕宗门的询问?”

老吴吓的脸都白了,连连道。

“玉楼,玉楼,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

他想要解释,但解释来解释去,卡在了只是上,终究没说出什么不知趣的话来。

在心中,王玉楼却已经对老吴的表现大感失望。

以前,他还以为老吴是那种交游广阔、心思活络、敢想敢干一类,现在看,不过是利益面前贪,风险临头时怕,以前短视,今日终于暴露。

不堪大用,相去王邀海远甚。

是,王邀海也犹豫了,但人家是在玉楼提出要求时犹豫,说明心里拎得清,最后也答应了下来,这种人做手下,玉楼反而是放心的。

老吴呢?

答应一起干并作为背锅位入伙的时候豪气万丈,现在事到临头,不,还没真临头呢,已经尿了一裤裆。

这样的人,算不得什么良才!

一位穿着碧水宫法衣的练气女修踏入偏厅之门,笑着对两人道。

“两位师兄,请到正殿,掌门和长老们在等两位。”

见这女修笑了,玉楼明白,今天不会有大事,他镇定的起身,龙行虎步的走在前面。

老吴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他还想,王玉楼确实够意思,居然主动走前面。

然而到了大殿门口,玉楼却止住了脚步,侧头看向老吴。

吴法先先是疑惑,而后惘然,最后似是认了命一样,主动走了进去。

分走了几百枚灵石,出事了却不想尽责,他想的倒还挺美。

女修见老吴牙齿打颤的进入了掌门大殿,而王玉楼则是面不改色的在后面进入,心中有些钦慕。

也不知道是羡慕王玉楼的权势,还是钦慕王玉楼的气度。

要是能和这样的男修结成道侣.

可惜,人家的道侣已经定了,是林家的林樱,滴水洞知名的女修,洞花级的存在。

——

跟着吴法先入了大殿,两人迎来的是一位长老劈头盖脸的骂。

“你们两个好大的狗胆,宗门的法度都敢不放在眼里,吴法先,说,那交流法会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吴两股战战的讷讷无言,玉楼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殿上的魁首。

终于,他见到了滴水洞的现任掌门。

老储长得和浊池浊长老类似,矮胖粗圆的模样,只是外貌还比浊池显老,眉眼间带着些憔悴。

知道的清楚他是滴水洞掌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失意的散修呢。

相比于储掌门的不自在,他身前、大殿两侧的六位筑基长老可就潇洒多了,各个看起来道骨仙风、道貌岸然。

然而,就在那开口的长老喷完后,他身边的另一位长老侧头提醒道。

“那位是林家的姑爷。”

开喷的长老还没反应过来,不解道。

“什么林家的姑爷?嗯?”

提醒他的长老又点了点。

“王氏,道深那个。”

“啊?”

刚刚还喷王玉楼的长老顿时如坐针毡,他的脸上迅速挤出笑容,看向玉楼道。

“玉楼,我主要是批评吴法先目无法度,没有说你的意思。”

可王玉楼理都没理他,因为他已经注意到了,储宏义面前,左边的三人是亲浊派,右边的三人是亲袁派。

刚刚发声的那人,坐在右边。

亲袁派的长老不认识自己,对自己有意见,都无所谓,随他们去吧。

“吴法先,搞什么交流法会是小问题,带坏宗门有为弟子才是大罪,你可知罪?”

储宏义终于开口了,算是定性。

交流法会是小罪,罚两杯,大罪王玉楼说的算,就这样。

他作为两派妥协的产物,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在七位筑基的视线压迫下,老吴顿时就跪了,但玉楼在他身边,他也不敢乱说,只是不断地磕头求饶。

王玉楼看不下去。

实在不像话,老吴简直就是个废物,纯废物。

本来没事儿的情况,你这么一跪,他马的,毁的是我辛辛苦苦拉起来的事业!

交流法会一脉关乎王玉楼未来在滴水洞的影响力,他从滴水洞走出去后,只要他修为升的够快,权力和声势搞得够大,他王玉楼都算是交流法会一脉的带头大哥。

说白了,玉楼提出了一个理念,即交流法会,它在实践上起到了一定方便同门的作用。

这个理念其他人信不信,会不会永远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玉楼作为这个理念和议程的发起人,可以借这杆旗子收拢愿意向自己靠拢的人。

未来等玉楼走到更高时,这杆特殊的,非地域性、人身依附性的理念大旗,可以帮玉楼从滴水洞源源不断的拿到支持,各种支持。

可吴法先这么一跪,交流法会的大旗,就蒙尘了。

废物!

王玉楼深吸一口气,开撕。

“老吴,站起来,不许跪。”

平地起惊雷。

玉楼一句话,就让滴水洞掌门殿中陷入了沉默。

站起来,不许跪。

王玉楼以碧水宫弟子的身份,说出了寻常长老都不会轻易说的话。

没有理会惊愕的老吴,没有在意众长老不解的眼光,玉楼抬手用灵气摄来一把椅子,放在了和储宏义正对着的位置。

而后,王玉楼坐了下来。

吴法先跪的是筑基的权势,跪的是宗门的法度。

玉楼却说,不让他跪,代表着他在硬顶筑基的权势,硬顶宗门的法度。

此刻和掌门相对而坐,也是他姿态的展露。

别欺负人、装大辈,我王玉楼有资格上桌!

利益所在,王玉楼不能退。

“王玉楼,你什么意思,这里哪有你坐的位置?”

一开始就喷了两人的袁派长老直接起身,指着王玉楼的鼻子开喷。

“让他坐下谈挺好的,大家好好谈,不要动怒。”储宏义赶在浊派反击前率先开口。

你们不要打了,咱们不闹,商量解决。

“这里怎么没有我坐的位置?怎么,滴水洞的门规里哪一条规定碧水宫弟子不能在掌门大殿内坐了?”

规则,在保护多数人的同时,也可以从另一个维度视作是限制和剥削弱者的工具。

而王玉楼如今在滴水洞的地位,可以视规则为自己的工具。

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

没有成仙的修仙者,也是修仙界社会秩序的组成部分。

联姻的盟友、派系的关系、大老板的钦点与重视,上级单位红灯照的人脉,这一切合起来,组成了现在的王玉楼。

所以,他此刻不是扯门规做大旗,而是说,我有资格解释门规。

“好好好,滴水洞的门规还说了,碧水宫弟子见了长老,要见礼,来,王玉楼,我们三位长老就在这里,你来见礼吧!”

那喷人长老怒笑着冷声道,吃定了王玉楼想借门规扯虎皮,自己就可以借门规压王玉楼。

然而.

“咳!咳!咳!”

“这不必麻烦了吧。”

他的两位队友,率先表达了不同意见。

哥们儿,请不要代表我俩,千万不要,拜托了!

你刚刚从洞天外出完任务回来,接了宗门协管长老的位置,不认识王玉楼,不懂王玉楼和老袁的纠葛。

但我们认识、我们懂。

你不怕,我们怕。

滴水洞代有人才出,一代新筑基换旧筑基。

寻常的碧水宫弟子,我们当然不怕,可王玉楼大概率是要换旧筑基的未来筑基。

欺老不欺少,你想让人家拜,那就让他拜,但我们不敢乱欺负人家。

“哈哈哈,好好好,我说我们的交流法会办的好好的,怎么忽然被洞天巡逻队请到碧水宫,原来是你们袁家搞出来的幺蛾子。

长老,玉楼有礼了,现在,我能坐了吗?”

王玉楼强调门规,是因为他要强调自己有实力解释门规、利用门规。

而这位开喷的长老扯门规,只是为了欺负王玉楼修为低,这种事,在王玉楼按门规施礼后,反而如笑话一样。

面子,是自己挣来的,不会因为施礼而消失,不会因为施礼多标准而多一些。

“.哼!”

那长老被玉楼堵得说不出话,只能冷哼一声,以表不满。

但玉楼不在意。

你的不满,没有任何价值。

你做不了袁氏的主,但我能做得了交流法会的主,因而,我大可以全力以赴的在这场局部的博弈中抢回自己得利益!

“储师叔,交流法会只是弟子们交流修行心得的活动,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参加交流法会的有上千人,华池宫、碧水宫弟子皆有,甚至还有清泉宫弟子。

师叔请玉楼来,玉楼本以为师叔是想奖励玉楼促进同门修行的功绩的,没想到竟是挑刺、发难、诘责的。

玉楼不知道,交流法会犯了哪条门规?”

老子辛辛苦苦拉交流法会出来,盘活了弟子们互通有无的空间,为他们的修行按下了加速键,宗门不奖励我,反而要定罪。

便是定吴法先,而且是定小罪,我也不接受!

饶是以储宏义的面瓜修养,也被玉楼拿自己发难的行为搞得不上不下的。

“王玉楼,你这是什么态度,诸位师叔在前,狂傲的连句难听话都听不得了吗?”

另一位袁派的筑基开口道,他不能让率先开喷的袁派筑基唱独角戏,那样不团结。

听到此话,玉楼反而放心了。

不就是扣个狂傲的帽子么,无所谓!

重点是这位长老口中的,玉楼的态度有问题,这可能意味着袁派的这三位也挑不出交流法会违反门规的地方。

考虑到储宏义刚刚的‘小罪’说,今天这场面,就很有意思了。

想到这里,王玉楼没有回答,既不看帮腔的第二位袁派筑基,也不看上首的掌门储宏义,而是看向浊派的三位筑基。

“刘师叔、龚师叔、介师叔,你们的意见呢?”

他现在要确认,滴水洞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交流法会是在挖宗门可剥削份额的蛋糕,这件事,才是真正决定今天成败的关键。

如果滴水洞领导层发现了问题,那情况就不妙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操作的空间,无非是结果上要接受一定的损失和失败。

在迂回中前进嘛,玉楼能接受螺旋上升的过程。

“这老刘,你说吧。”龚姓筑基和介姓筑基都看向了老刘,他是在坐七人中唯二的资深筑基。

老刘表情和煦的开口道。

“玉楼,我是支持你的!”

没了。

王玉楼了然,情况果然是最不妙的那种,袁浊两派合力要打压交流法会的存在,所以面瓜老储才能定下‘小罪’说。

“刘师叔,玉楼明白了。”

王玉楼起身,对老刘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远比刚才糊弄开喷长老时来的更肃穆,又给开喷长老气的不行。

刘姓筑基满意点头,笑着抬手示意玉楼坐下。

他也算求仁得仁,王玉楼太明白怎么回事了——个人的利益第一位,派系的利益第二位,宗门的利益第三位。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老刘个人支持玉楼,浊派不太支持玉楼,宗门层面则是不允许交流法会存在。

“交流法会最开始,是玉楼和法先师兄一起琢磨出来的,不过后来,是玉楼一力推动的。

掌门,交流法会的形式和流程,皆没有不符合门规的地方,三宫弟子们想要有个和同门师兄弟们交流的场所,仅此而已。”

老储,两派压我,但我不认,一切回到门规上。

在滴水洞,我王玉楼有法无禁止即可为的资格!

大殿中陷入了沉默,王玉楼不顾大局,并说自己是大局,这种做法,很狂很狂。

可储宏义处理不了王玉楼,袁家单独也处理不了王玉楼。

王玉楼只需要拿下浊派的支持,在浊派不支持的时候拿下储宏义的支持,他的交流法会就能继续办下去。

这,就是内斗逻辑下,玉楼可以做到的一切,看似不强,其实已经强到没边了。

王玉楼拿着门规做铁链,锁住了六位协理长老、储宏义的手脚。

想要打断铁链不难,就看他们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愿不愿意投入资源开启新一轮内斗而已。

这是一场权力与利益的赌局,王玉楼表示我开盘坐庄了,你们跟不跟都随意。

输赢,不过看手段而已!

对王玉楼而言,所谓‘狂傲无礼’,所谓‘不顾大局’,所谓‘不讲团结’,都是狗屁。

唯有利益。

利益代表的是资粮,代表的是修为,王玉楼不愿、不能、也不会退让!

大不了输了我就走,一纸调令入红灯照!

许久,储宏义开口了。

“王玉楼,你是聪明人,你也是局中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你家的龟都安排成河湾渔港镇守灵兽了,宗门待你不薄,收敛点不行吗?”

作为滴水洞的掌门,储宏义没有分配资源的权力,可他却在形式上看似掌握着分配资源的环节。

可最近两年,宗门的总收益,也就是蛋糕的总额,在交流法会的挖墙脚下少了百分之二。

相比于作为生产资料的各种灵物为宗门供养资源的体量,弟子们剩下的那些蚊子腿,哪怕三宫功勋体系再怎么刮,也刮不下多少。

因而,交流法会只撬走了百分之二的宗门收益、动摇了部分三宫剥削体系得利益,玉楼也只是从这百分之二中拿到了一部分。

可这百分之二,还真就压得储宏义左支右绌,喘不过气来。

因为他形式上看似掌握分配环节,就像个靶子一样,少了这百分之二,让他很难做很难做。

此时对王玉楼发难,实在是储宏义没办法继续走钢丝了。

不过,他也不是真发难,用宗门对玉楼的待遇做引子,其实颇有几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意味。

眼神是态度的窗口。

此时,玉楼用眼神让储宏义知道了自己的态度。

玉阙道友の注视~

(参考眼神,不参考颜值hhhh)

你储宏义不管老袁,不管浊家,就盯着我的龟不放,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大家都在挖滴水洞墙角,三位真人带头挖,浊阴生、袁道深跟着挖。

你储宏义做了掌门,也带着身边人挖了。

怎么到我王玉楼挖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的都跳出来了?

欺负我修为低?

我才二十九、三十,已经练气五层,你们还敢欺负我修为低?

我为了不动你们的蛋糕,从蚊子腿上找增量、搞共赢,你们还不满意?

“掌门,宗门是待我不薄,不过别说的好像我的灵龟成为镇守灵兽,是什么不可言说之秘事似得。

它在防御铁鼍龙袭击时,出了大力,给一个镇守灵兽之位,也算酬功。

另外,也正是因为宗门待我不薄,所以玉楼才必须全心全意回馈宗门,所以才有了帮弟子们交流修行经验的交流法会!”

老储,一码归一码,不要东拉西扯!

“王玉楼,所以.你打算继续把交流法会办下去吗?”

储宏义面色复杂的开口反问。

他是在最后的确认,确认王玉楼的立场和利益诉求。

“交流法会上利宗门,下利弟子,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诸位长老要反对呢?”

玉楼镇定的回道。

无非是开斗罢了。

修仙界,想往上走,就要修为和势力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单有修为没有权势,就是仙盟-十宗体系内大佬的耗材。

单有权势没有修为,就容易像现在这样,大家一起挖墙脚,你因为最弱先被处理。

太欺负人了!

“好,你先走吧,我和几位协理长老再议一议。”

王玉楼听到掌门的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利益所在,所有人的立场都是明牌,没什么好说的。

跪在地上的吴法先看了看掌门,掌门无奈的示意他赶紧滚蛋。

老吴追出掌门殿,王玉楼已经飞离,他想追,可玉楼的传音就到了。

‘吴师兄,你我到此为止,不用追上来了。’

王玉楼让老吴站起来,是他给老吴最后的机会。

站起来,让他们看到,看到我王玉楼拉了个属于我的派系。

这是你最后证明价值的点了。

可惜,老吴啊老吴,他不理解王玉楼的气魄。

这个看起来很聪明的人,才刚刚遇到了逆境,就直接废了。

——

派红雀回河湾渔港向显周老祖报平安后,玉楼便来到了林府。

未成婚的姑爷也是姑爷,王玉楼一路来到莲池,见到了正在修行的林孟尧。

老林三百岁了,已经过了打拼的年龄,目前领了份闲职,天天有大把的时间修行。

不过他修行不是为了提高修为,而是为了打磨神通,给林家留下神通修行的经验传承。

“老祖,玉楼有事禀报.”

王玉楼也不客气,上来就要林孟尧办事。

联姻不就是为了拉盟友么,老林的作用很大,要充分利用起来。

玉楼完全把他当和族长类似的角色看待,只要尊重、尊敬,林老祖也可以是王玉楼的林老祖。

说白了,只要他愿意以林孟尧的晚辈自居,放得下姿态和执念,林孟尧自然是欢迎的——要不也不可能把林樱许配给他。

“玉楼,你是说两家一起向你发难?”

饶是以林孟尧的见识,也没想到王玉楼如今的光景这么大。

交流法会,一个他听都没听过的东西,至于让两家一起对付他吗?

这里有一点要说明,派系内该斗也是要斗的,只是更体面些,在抗袁的立场上,王玉楼自然是围绕于阴生长老身边,其他的事情嘛——玉楼是合伙人,带资入伙的合伙人,而非手下。

玉楼是王氏嫡脉,王氏的大领导才是玉楼的大领导。

“是也不是,我猜也就袁家那三位和掌门比较热心些,所以打算转圜一番。

只是老祖,我和林师姐的婚事还是尽快落实为好。”

是的,王玉楼今天过来,是来催婚的。

显周老祖做着从锅里捞的美梦,玉楼没有这种美梦,他想要的是落袋为安。

现在玉楼又站在了新一轮内斗的开始点上,这时候拉住林家才是大事、要事。

而且,林家也是修木法的,和林樱联姻,未来玉楼万一真有机会走到紫府关前,乃至于成为紫府,林家完全可以成为玉楼的又一条腿。

“这”老林的面色有些奇怪。

他打量着玉楼,发现玉楼还是一副恭敬的样子,心里微微一叹。

板荡识忠臣,王玉楼,你的板晃荡了,反而来找我让我表态了。

小贼!

所以,林孟尧究竟忠不忠呢?

“婚事定在两月之后如何?”

怎么说呢,老林终究是忠的,哈哈哈哈。

这个表述可能略显抽象,但他此刻的行为,玉楼很满意。

“一个月后吧,玉楼和林师姐这几年相处下来,早已到了水到渠成的时候了。”

王玉楼怕两个月后自己突破练气六层,到那时大婚,其他人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就不太好了。

在掌门大殿狂,是为了守利益。

该低调的时候,还是要尽量低调那么一丝丝的。

林孟尧解释道。

“玉楼,你当时提了个找灵禽的要求,这点我自是会做到。

但合适的灵禽不好找,我去年才联系到九窍谷的道友,订了一只银胸彩衣鸟,再过一个多月才能送来。”

九窍谷的银胸彩衣鸟.

这灵鸟在梧南修仙界的名头很大,定位特殊,类似于修仙者版的玛莎拉蒂——女修可选的最好灵禽之一。

那些大概率能成为大妖的灵禽可遇而不可求,银胸彩衣鸟这类有一定机会突破大妖的灵禽,不比王显周的红雀差,甚至还更强些,红雀,也渐渐过了盛年。

为了弥补林樱,林孟尧的手笔不可谓不大。

“老祖,灵禽的事情您能记得,玉楼心中自是感激不尽,不过没必要因为一只鸟耽误婚期,还是早点办吧。”

王玉楼继续坚持尽快成婚。

林孟尧则是继续沉默。

小王,你是真要我献忠啊。

虽然这种姿态林孟尧并不厌恶,甚至还很欣赏,但人心总是复杂的。

“行,那就一月之后,你们王家起码要来两位筑基,不能比你当初纳妾礼时少。”

“玉楼明白。”

——

王玉楼终于定下了婚期。

另一边的掌门大殿中,掌门连带六位协理长老,也终于议出了结果。

“交流法会是新东西,有些长老认为是好是坏还有待研究,但玉楼坚持是好的。

所以,咱们就先看一看、试一试,看看它发展下去会如何,再做打算,诸位以为如何?”

储宏义一脸无奈的说着自己完全不认同的结果,心里窝火的厉害。

宗门好就好在这里,王玉楼不需要多强,只要他能有一定的影响力,就会有天然的盟友存在。

单打独斗到哪都要被割,在系统内发展你甚至不用多强,只要跟对人、做对选择,每一步都是正确的路。

便是跟不对,选不对,结果也至少不会太差,宗门的兜底性不如家族,但总归比散修强。

这样的规则下,想做事,可以用宗门的资源做。

做好了有奖励,是的,宗门出资源让你做事,做好了你还能拿奖励——只要你站得住,这套照顾强者的高上限体系就会送你上青云。

即便走错了方向,也可以说是发展的必要探索,失败的经验总结一下,又离成功更近了一步——还是赢。

“同意!”三声同意,是浊派的三人。

派系的利益比宗门的利益高,忍一手独走的王玉楼还能照顾自己的利益。

哪怕宗门的总收益少了百分之二,浊派的众长老该拿的不会少,他们又怎会反对王玉楼?

“反对!”三声反对,是袁派的三人,理由自不必说。

两派持平,储宏义苦涩道。

“我也同意,就这么定吧。”

他强行提振精神,接受了现实,又补充道。

“我后续把意见传达给玉楼,诸位道友今天也辛苦了,一起到我府上喝几杯?”

老储试图团结同门,不过众长老当然懒得给他面子。

选储宏义上来就是做两边的受气包的,储宏义也只能继续忍。

空荡荡的大殿中,滴水洞的掌门坐在上首,浑身无力的靠在椅子背上,一时间神游天外。

还是黄秋生那样的掌门爽,背后有莽象祖师支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自己却是两边受夹板气,做一天掌门折三天寿,造孽啊!——

袁府,袁道深正在面见今日在掌门大殿逼玉楼施礼的长老。

“我明白了,你且放心,那小子狂不了多久的。”

袁道深送走了这位派系外围成员,却也陷入了忧虑。

面对派系的成员,他只能说一切都不是问题,作为强大的滴水洞第一筑基,九胜真人的徒弟,我一定能解决。

可实际上,王玉楼对权力和行为有种敏感的边界感,今日在掌门大殿的所作所为,明明狂的厉害,结果反而还兜住了。

这件事,其实很有意思,袁道深认为自己看懂了。

袁道深看到的是,王玉楼仗着自己未来的潜力与预期,用未来的饼喂现在身边看好他的人。

这一点,其实不能说错,因为玉楼所做的甚至不仅仅画饼,他还逼人吃。

逼老林献忠这件事,事实上的逻辑就是如此。

你老林如果看好我,就必须在我处于一个潜在可能发生某些不可控风险的紧要节点加注。

是,我有点欺负人,但你加注不加注,我真会记小本本的。

不加注,你就不是真看好。

可以说,王玉楼未来能不能成为筑基还有风险,但他的饼已经膨胀到金丹阶段了——不是紫府,是金丹!

再强调一遍,是金丹!

这其实一种特殊的上杠杆,莽象证金丹是种风险资产,可玉楼把这种风险资产和安北国王氏、自己的未来打包到了一起,包装成了种特殊的抵押物。

再结合修仙者自身就是生产资料,大修士更是独一无二的生产资料。

然后,玉楼凭这种抵押物抵押出来的他人的看好与支持,在滴水洞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这也是为什么,自以为看懂了王玉楼的浊阴生会看好他,自以为看懂了王玉楼的老袁会警惕他,自以为看懂了王玉楼的林孟尧会献忠于他。

虽然他们都不是真的懂王玉楼,过去不懂,现在不懂,未来也不一定会懂。

但只要王玉楼的精进之路不停,这个抵押预期—收获现实利益—现实利益反哺修为—修为精进的循环就不会出现烂尾的风险。

这种模式,修仙界自然是有人走过的,但少有人像王玉楼一样如此熟稔规则,这点,要感谢王氏。

袁道深模模糊糊的感受到了玉楼这套只要不能证伪,就可以一路膨胀的模式的可怕,但想不出应对的办法。

而且,如果抛去流程上的杠杆操作,在修仙界特殊的背景下,玉楼熟练玩弄的这套特殊模式,在事实上已经呈现出了宗教的早期形态。

可以将玉楼视作宗教的领袖人物,同时他也是该草创宗教的、现世的布道者和宗教的传播者。

而莽象是传说中的宗教的神明,那些投资玉楼、帮助玉楼的人是宗教的信徒。

在祖师证金丹没有失败、王玉楼修为精进没有停止的情况下,他的‘传教’工作会一直顺利下去。

为什么要强调修仙界的特殊背景呢?

在梧南修仙界,仙盟的压迫、大修士的压迫、仙盟-十宗体系的压迫,就像房间中的大象。

没人敢说,但它就是存在于那里。

对于能接触到玉楼的人而言,这个年轻人谦虚和善,聪慧绝顶,更重要的是背景不凡、前途远大。

他有点类似于绝望者眼中的希望,所以,他让手下、身边人、同门相信自己的工作,才会推进的那么顺利。

想到这里,袁道深就头疼的厉害。

“妖孽!”他恨恨的骂道。

他模糊的察觉到了问题,但想不到应对的方法。

你就是滴水洞第一筑基又如何?

我王玉楼直接创立‘玉楼前途远大跟着他混我们能鸡犬升天’教,在滴水洞内收揽信徒。

宗教的力量是精神层面的意识形态范畴,你修为强但给不起所有人饼,我从你拉拢不住的人那里下手,总能拉到盟友。

这里又回到了矛盾的对立转化上。

为什么玉楼敢笃定自己在交流法会一事上的坚持不会输的太惨?

答案不复杂,哪里有压迫,哪里有反抗罢了。

反抗的形式可能会不同,反抗者的行为无法得到所有人的理解。

但,反抗本身对行为主体的意义是无限的。

没有结果的反抗也有意义,反抗本身就是圈定自身存在价值感的意义。

塌缩和抽象到最后,则——反抗就是意义。

万事万物的规律在底层逻辑上的统一性令人绝望。

当然,用好了就是希望。

用希望抵抗实力至上的绝望,玉楼的这套打法,只要压迫不停止,就永远不过时。

套用到具体的实践中,交流法会去中心化的自组织模式本身蕴含着反抗的意味,其中对应的也是修行者对自我超脱的希望。

所以,明明每个参与者都知道可能有风险,但依然会做。

绝对理性的决策逻辑下,个体的行为选择应该是理智的、安全的、稳妥的。

但只要没有成仙,这种所谓的绝对理性就不存在,更何况有利益诱人。

所以,从玉楼不怕输的点再深入,就是玉楼种下了反抗的火种,交流法会可以禁,自组织的反抗模式不会消失。

老袁想啊想,想啊想,实在想不出应对王玉楼的办法。

杀,杀不得,杀了王玉楼,必定起风波。

风波起,结果就不一定是袁道深能控制的了,当初显周老祖和玉楼在与袁道深关于铁鼍龙一事的博弈中,不选最决绝的红灯照分高下,就是为了避免风险决策的不可控因素。

袁道深是个老东西、老妖怪,他自然也不会轻易做风险决策——一切麻烦的起源,都怪王显周藏了三年这件事太他马鸡贼了!

和,和不了,两人的地位相差很大,求和就是认输,袁道深输的起,袁家输不起!

红鲤真人强行干涉下袁家赔灵石,只是暂时略吃小亏,但如果长期放任王玉楼成长,袁家未来的紫府之机就真没了。

可以说,王玉楼只是在滴水天掌门殿拉了把椅子坐下说了几句话,这边的滴水洞第一筑基就被他搞得欲仙欲死。

甚至某些时候,袁道深能从王玉楼身上想到自家的那些废物。

为什么袁氏养出了这么多废物?为什么安北国王氏的子弟这么优秀?

想到这里,袁道深眼睛一亮,有办法了!

杀不得,和不了,那就.

(本章完)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