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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仙侠玄幻 > 上玉阙 > 第40章 大道为公,玉阙改制!(1.02W求月票)

和一路火花带闪电、旱地拔葱做天骄王玉楼不同,景怡老祖是个务实的性子,能有今天完全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她做事,一向不会无的放矢,以她和王玉楼的关系,更没有拿‘等我成就紫府’这种事情给王玉楼画饼,自家人,没那个必要。

所以,当她对王玉楼说‘等我成就紫府’时,王玉楼就意识到了一件事——祖师居然已经给了老祖紫府的法门。

所以,他才会冒险将紫府法门中的差异相告,就是想确认,莽象到底给了老祖哪些法门。

紫府法门多了去了,万一老祖拿到的法门是为别人准备道基的那种呢?

难说~

王景怡起初没有听懂王玉楼在说什么,可当她意识到王玉楼是在借树比喻紫府法门时,却想到了一个问题——王玉楼从哪知道这么多的?

再联想到王玉楼的谨慎、悬篆向她传授法门时的屁话,王景怡心中至少有了个初步的设想。

即,王玉楼可能是对的,开紫府的法门真就有那么多。

想到这里,王景怡回答道。

“第一种和第三种,但估计就是第三种了。”

玉楼懂了,莽象给了王景怡两种紫府法门,天人感应紫府法和神通化妖紫府法。

天人感应紫府法需要修仙者补古法修行的基础,对于王景怡来说可能会比较麻烦,而神通化妖法看起来不体面,可却轻松获得悠长的寿元。

而且,这种寿元的增加,疑似依然能通过转化洞天紫府法再延寿,延寿再延寿,成了轻轻松松几千年。

你说祖师坏,祖师真就是一念起,亿万人为他的野心陪葬,从修仙者到凡人,两宗战场前线的僵持一旦打破,大屠杀都不足以形容后面的局面。

你说祖师好,祖师确实给了王景怡两种紫府法门,天人感应紫府法和神通化妖紫府法,摆明了是允许王景怡在仙盟体系中正正经经的开紫府了。

当然,当然,这种‘好’也是符合莽象自身利益的,他证了金丹后,派系的势力必然有扩张需求,多来些紫府也是应有之义。

但无论怎么说,当确认祖师已经同意景怡老祖开紫府,并且给了景怡老祖紫府法门以后,王玉楼的心中终于是长长的舒了口气。

修行从来不难,天赋这种东西,在资源足够的情况下,没那么大的重要性。

五灵根的神光可以成金丹,就是个例子。

无数年来,数不清的天才创立了无数的修行法门,再差的天赋,总能在某种特别修行法门的加持下,成为某一方向上的天才。

修行之难,难在大修士不愿意让新人上去抢位置。

利益纵横下,紫府大修连自家的子弟都不愿意给机会,更遑论没有亲族关系的弟子?

“老祖,一千年了,王氏千年,终于有机会开紫府了。”

即便王玉楼早就有所预期,可依然难掩心中的激动。

景怡老祖在筑基巅峰修士中,属于只比最强的那一档差一截的存在,毕竟有王氏打基础,红灯照这类大宗跟进培养,她的单灵根资质也给了她起步阶段的相对优势。

这种实力,成为紫府后,她大概率能和如今的李海阔类比一二。

老李这种紫府,看起来是很抽吧,妖将来袭的时候带着两件灵器上阵,甚至有些黑色幽默的意味。

可即便是欧这么弱的紫府地板砖老李,在哪都没少捞,紫府的修为一摆,就是最好的要价筹码。

在当下的仙盟法度之中,紫府就是事实上的统治阶层,王景怡入紫府,未来王玉楼想和莽象议一议自己的紫府之机,也多了个谈判的臂助。

大修士是很无情,但那是建立在他们长生久视,后辈都不知道隔了多少辈的情况下,王玉楼和王景怡以前关系疏远,可这些年过去,景怡老祖对王玉楼那是相当没的说的。

看似威震两宗前线的王玉阙,在景怡老祖这里,怎么就不是个乖宝呢?

所以,无论怎么说,至少此时此刻,王玉楼对景怡老祖能获得莽象一脉的紫府之机是乐见其成的,甚至乐的都有些忘形。

“好了,不要高兴的太早,能不能和我讲讲,你这本介绍树木的典籍,是从哪学的?

而且,这片林子是不是好林子,你没资格说,我们作为林中鸟,已经是幸运的了。”

王玉楼以古树巨大,枝丫繁茂、根系粗壮比喻仙盟的局势,王景怡是听懂了的,所以她才出言提醒,她实际上也是为了王玉楼好。

夕阳西下,王玉楼指了指西海方向,那垂在远方天空之下,行将落下的夕阳道。

“那里。”

景怡老祖了然的点头,但又有一种新的疑惑升起。

无相天地升起,王景怡带着王玉楼,往南线镇守关飞去。

“你杀了那位那么多门徒,那位不介意?”

其实,王玉楼猜测,神光可能还真不是那么介意。

神光那样的贱畜,如果这点气量都没有,就属于在成为小丑的路上一去不复还了。

本来就输了,输了后还只知道找边缘角色撒气,除了显得忍耐力不足外,似乎没什么意思。

当然,如果神光乐意装沙比,那通过找莽象一脉的后辈们麻烦实现自己的行为沙比化,也算有意义。

可大修士的斗争中,装沙比又真的有用吗?

王玉楼很怀疑。

他在严恪义面前装沙比已经够难了,他想象不到,得是多能装的人,才能在那些老妖老仙面前千年如一日的保持沙比状,态还不被人试探出真实水平。

“他要恨也是恨祖师,西海的事情,我不干,严恪仁也会干,梦白也会干。”

不做走狗,求仙无望。

做走狗,双手沾满鲜血都还只是开始。

还得抢着做,抢着献忠,抢着担当。

混账的世道。

曾经,王玉楼意识到玉如意不能帮自己真正的在此界成道时,心里是有过一阵绝望感的。

但后来他也想通了,苦海争渡,哪能指望什么东西可以机械降神般的直接把他带到彼岸呢?

如果真有那样的东西,他王玉楼又能护得住吗?

一切,终究是要靠自己。

“只是,他为什么会给你这么多紫府的法门,我以为,紫府的法门,三四种已经是极限了。”

王玉楼苦笑道。

“老祖,玉楼在西海走这么一遭,反而更看清楚了仙盟的本质。

什么口号、理念、原则,都是忽悠下面人的东西,仙盟就是顶层大修士的茅房,他们愿意的话,想怎么拉就怎么拉。

那位输了,但又不甘心被祖师如此算计,所以把法门给我,就是希望我或者我们王氏与祖师离心离德。

全是祸心,没什么好意,哎。”

全是祸心,没什么好意,神光就是这么纯畜生。

毕竟,你不能要求一个把几百万人的人命当筹码的贱畜有什么道德。

仙盟是伟大的,仙盟的理念是为所有修士服务,但修仙界的谎言甚至比修仙界的修士数量还多,在这种环境中生存,玩什么道德至上.王玉楼的挚友风剑仙就是个例子。

见王玉楼还是不那么认命,景怡老祖叮嘱道。

“别想这些,南叶国的事情算是过去了,你身上的职位虽多,但现在的主要任务,依然是把特别功勋堂好好搭建起来。

两宗大战已经开打,我们红灯照绝对不能输,红灯照输得起,祖师输不起,我们王氏输不起。

或许祖师有什么后手和暗招,但你我被委派了关键位置,就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明白吗?”

老祖的叮嘱都是老成之言,没什么特殊的,但王玉楼听得出来老祖对自己的关怀。

“明白,玉楼心中有个大概设想。

宗门治下,散修和小家族、小宗门的修仙者想要往上走,筑基是道极大的槛。

红灯照不缺资源,只要前线的修仙者愿意用命,我会向门中争取更多的筑基资粮,一视同仁的向所有人开放战功兑换。

用公正,驱动前线的修仙者们更主动的参战。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宗门的理念就是幌子和骗局,连上前线都是被迫的,只有实打实的利益,才能驱动他们好好做事。”

红灯照缺资源吗?

缺的很,几万人比一的大修士,拿走了九成的收益,剩下的一成收益,九成又被筑基们分走,底层真就是拿着蚊子腿上的腿毛过活。

红眉的炼道修为厉害吧?

一样要在蚊子腿中找收益,炼猴版法器挣灵石。

但红灯照也不缺资源,莽象刮地皮,是为了榨取更多的油水,在相对于底层修士的对比尺度下,红灯照是极其富有的,甚至可以说富到没边了。

比如,红灯照完全有资源轻易拉几百名筑基出来,但以往,这种筑基机会,只会给红灯照的内门弟子——还不是人人都有,也要争。

王玉楼想做的很简单,一视同仁。

一视同仁,通过特别功勋堂,给所有参与前线战争的人以筑基的机会。

至于那些筑基,则也可以在一视同仁的分配框架下进一步的拉拢、团结、驱使,从而使其主动投身大战,为红灯照的胜利添砖加瓦。

“玉楼,你是认真的?”王景怡严肃的问道。

正常的、理论上最优的分配逻辑是,有战功的就该得到奖励,从而激励战士们奋斗。

但红灯照的模式是,有跟脚的三分功拿十分奖励,背景一般但也有背景的七分功拿十分奖励,内门弟子层级的十分功拿十分奖励。

外围的那些,妙峰山的弟子或许能够做到十分功拿七分奖,普通的散修,能十分功拿到五分奖,已经是万幸。

或许具体的实现形式会有所差异,但总归是有人多拿,有人少拿。

这是现实的分配逻辑,而且不是红灯照一家如此,是哪里都如此。

公正,从来不是天然的存在的。

不平等,在实力差异巨大的修仙界,被空前的强化了。

所以,王玉楼轻飘飘的一句‘一视同仁’,意义不止是重大,而是掀桌子般的分配模式变革。

因而,景怡老祖才会如此的严肃。

“当然,不改分配模式,前线的修仙者不可能全心全意的卖命,虚假的出力和真正的投入是两码事,会直接决定胜败。”

王玉楼想有所作为的心思,王景怡看懂了。

“玉楼,你就是改了分配模式,让那些被征调的散修和小宗门、小家族练气获得了筑基的机会。

等他们筑基后,我们王氏没有力量去拉拢他们,最后也只是用自己的风险,为别人做嫁衣。

祖师敢开战,就说明他有成算,我们做好分内的事情就好了,没有必要冒险,去风口浪尖上被人记恨。”

王景怡此番言论,完全是从王玉楼的利益角度、王氏的利益角度去解构王玉楼的‘一视同仁’改制,可以说,完全没有任何错误,分析的非常精准,尽显资深筑基的水平。

另外,莽象主动开战对于局内人而言不是秘密,但开战这种事,是极其严肃的。

且不谈王氏的王荣远已死,开战以来,在战线僵持的情况下,每天前线都有少则几十,多则几百的修士阵亡。

等到僵持局面打破,那才是血流成河的时候,不清算,哪有新的利益空间给胜利者分配?

真就是祖师拔剑起,苍生无量劫。

这样的危局中,王玉楼做好分内的事情就够了,乱动,是会被溢出的风险碾死的!

其实,一直以来,王玉楼也想不明白莽象为什么要主动开战。

发动战争很容易,但开战后,什么时候停莽象不一定决定的了。

开战就是赌,只有输急了的人,才会赌。

莽象在西海按着神光的头羞辱,怎么看都不像是已经输了的样子。

王玉楼怎能不疑惑呢?

不过如今,王玉楼倒是渐渐有了个想法。

“老祖,祖师开战,是不是有这样一种可能——为他成道后的野心做铺垫。

战争可以重塑红灯照内的筑基修士利益格局,培植出一批天然的拥有着利益扩张诉求的新生代筑基。

这些人,会成为祖师开拓的臂助。”

臂助,其实就是燃料,王玉楼总归是没说的太露骨。

“你是说?”景怡老祖有点听懂了。

“这些年,红灯照治下的筑基数量已经快翻倍了,老牌的筑基因为红灯照长久以来的稳定发展而良莠不齐,新生的筑基更是实力孱弱。

战争就像熔炉,把这些筑基扔进去,锻打一番后,就会是祖师的利刃。”

见王景怡没有表态,王玉楼补充道。

“当然,也有可能,开战只是祖师为了向潜在的对手展示他的强硬。

可无论如何,我多多努力,把事情做的更漂亮些,为红灯照多争取些胜机,总归是没错的。”

看着外庸内慧的玉楼,无数的思绪在王景怡的心头涌动,最后,她依然道。

“我还是不同意你搞一视同仁,为了虚无缥缈的机会,得罪那么多人,玉楼,太行险了,太行险了!”

王景怡是对的,可王玉楼也认为自己是对的。

“老祖,玉楼长大了,玉楼有自己的成道之路要走。”

此言一出,王景怡又能说什么呢?

她心中一叹,终究是开口表达了支持。

“好,做吧,我支持你。”

支持吗?

一点都不支持,不然,王景怡怎么会一次次劝阻?

不支持吗?

支持的,王玉楼选的路不好走,所以反而更需要王景怡这位南线镇守协理的支持。

或许这就是亲人吧,景怡老祖明明知道王玉楼在冒险,也知道王玉楼如此行事会遭到怎样的反噬,但依然选择了支持。

“只是,玉楼,你要答应我两件事。”

“您说!”

“第一,不要自己冲锋在前,师尊给你安排了不少人,用他们去冒险,如此,就是一层缓冲垫。

为什么那些紫府真人还需要弟子,因为缓冲垫是必要的,在很多时候都是极有用的。

第二,修为才是一切,实力才是一切,你如今也拿到了祖师的无相法传承,就要好好修行,这是直指大道的法门。

有祖师和两位真人支持的情况下,修为和实力也够强,你想做什么,也好更容易的做成。”

约法两章,但都是谆谆教诲,面对如此的老祖,王玉楼把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句话。

“玉楼明白,老祖。”

——

悬篆坐在那里,静静地修行。

黄秋生跪在下面,低声的汇报着王玉楼的想法。

一视同仁,这件事,对于红灯照而言,属于逆了天的行为。

王玉楼动的,是红灯照几千年来的法度。

当然,那个大修士和大修士的走狗拿走绝大多数,其他人只能舔盘子的法度,也相当畜生就是了。

但再畜生的法度,能够长期的稳定运行,也是有其内在的稳定利益格局的。

王玉楼想动,必须要得到悬篆的首肯与支持,甚至得到了也不一定能真办好。

毕竟,红灯照不是莽象一脉的红灯照,是大家的红灯照。

“.真人,在我看来,玉楼师弟的想法,太跳脱了。

如此的大事,他那双肩膀,怎么可能扛得住?

出了事,影响就不好了。”

黄秋生一副‘我都是为了王玉楼好、为莽象一脉好’的嘴脸,低声的诉说着自己的顾虑。

“跳脱什么,无非是在特别功勋堂中试试而已。

大战大战,这一战,我们红灯照的底线是不能输。

玉楼改制,只要有利于前线战局、有利于宗门,就是好的。

当然范围,还是要限制一下的。

这样吧,只有在前线的最一线用命的修士,才可以享受‘一视同仁’的待遇。

对了,你务必和门中的各位真人、各派势力强调,就说,特别功勋堂的战功分配、兑换,是为大战临时设置的。

大战结束,就会立刻改回原样,如此,也就妥当了。”

黄秋生恐惧的抬头,颤抖着问道。

“真人,大战真的会结束吗?”

老黄是真的怕,怕自己成为耗材。

莽象搞这么大,明显不止是为了证金丹而折腾。

为什么红灯照内的大修士之前不支持莽象开战,原因就在于此。

这才开战多久,莽象一派已经开始在前线玩‘一视同仁’了。

借着证金丹、借着战争,莽象是一点都不客气。

你说‘一视同仁’是王玉楼搞出来的,不是莽象搞出来的?

孩子,没有王玉楼,也会有严恪义,也会有王景怡,也会有.实在不行,还有王显茂、虢百尺、周映曦。

此事的底层逻辑在于,莽象实力强,裹挟着所有人跟着他的节奏走,结果自己借证金丹、借战争揽权!

莽象的野心太可怕,偏偏烛照还支持莽象。

红灯照内的局势已经复杂的厉害,如果放在梧南西北角的层面看,就更可怕了。

莽象联手青蕊压神光、再携红灯照拷打天蛇——这完完全全是内战的样子。

所以,老黄才会想着跑路,所以,老黄才有此一问。

“当然,去吧,好好做事。”

老黄恭敬的离开了莽象灵山,但心中,他已经定下了离开的想法。

成道太难,自己不适合成道。

或许,只有王玉阙那样的疯子,才能有机会被真人和仙尊们器重吧?——

“我不同意!”

皮灵修言简意赅,没什么顾忌。

“练气没用,练气上前线就是做阵基的。

筑基有用,但你拉拢不动,他们聪明着呢。

改到最后,资源花费了,结果和一开始不会有区别!”

作为南线镇守,皮灵修手下有七千多名修仙者,他的话,王玉楼必须听。

说到底,王玉楼、皮灵修这类人,和寻常的修仙者已经是两回事了。

他们属于真正的统治者,修行,对于他们而言,就是堆资源,无脑的堆资源。

有困难了找派系大佬求助,也能很容易的过去。

他们修行的过程,不需要努力寻找所谓的机缘,更不需要冒险,他们的路,要么早已注定,要么围绕派系内的大修士展开。

而普通的修仙者和他们不同,一万名筑基修士中,九千九百人都是没有开紫府的机会的。

仙盟联手宗门限制筑基,就是为了防止这些筑基轻易的开紫府,防止他们为了成道不择手段。

长久的压迫下,筑基们往往看得清局势,看得到自己前面没有路的现实。

所以,皮灵修才会说,王玉楼的一视同仁拉拢不动筑基。

没有紫府之机的情况下,任何诱惑,在动辄丧命的前线,都不是那么有诱惑力了。

而且,即便不改制,那些筑基不也乖乖的在前线为莽象的野心做耗材吗?

“师兄有不同的意见,玉楼理解,只”

王玉楼想沟通,但皮灵修摆手打断。

“够了,你们那位好祖师借着大战揽权,我不敢拦,我也不想听你的解释。

王玉楼,他们说你聪明,说你是莽象一脉的天骄。

你厉害,我怕你害死我,我又不缺资源和灵石,所以,我不会拦你在南线改制。

但你记住,我皮灵修懂大局,下面的人可不一定懂,你会被人盯上的。”

作为浮烟派的大弟子,皮灵修不认为自己和王玉楼有什么沟通的必要。

从利益和情理的角度看,他有义务为浮烟派的弟子发声,阻止王玉楼改制。

但说到底,他家的老祖都怕莽象、

而目前改制的范围又被限制了,情况还没那么差,所以皮灵修选择不支持、不干涉。

原则上不同意,你非要干我不拦——这就是皮灵修的态度。

王玉楼没想到,这件事的阻力竟然大到如此地步。

公正、按功分配,在他的理解中应该理所应当的事情,竟然如此的难以推进。

他无奈的笑了笑,躬身施礼道。

“玉楼多谢师兄支持。”

目送王玉楼离开后,皮灵修冷哼一声,抬手放出自己的灵禽,那是一只威武的大妖金雕。

“去,告诉易走日,王玉楼又要搞事!”

金雕利落的飞离了南线镇守关,皮灵修看向天蛇宗的方向,祈祷着天蛇宗能把红灯照打崩。

南线为什么是红灯照发起攻势?

因为皮灵修就是在明忠暗损,试图用高消耗削减红灯照的胜机。

红灯照输了,背锅的是莽象!

当然,皮灵修也不敢真的明火执仗的反对莽象。

甚至,面对王玉楼改制,他的强硬都是假的。

为什么通知易走日?

因为皮灵修不敢冲锋!

原因很简单,当莽象成道后,红灯照必然进入二元领导模式,浮烟派会消失!

所以,浮烟一脉嫡系真正的利益脉络是,让红灯照输掉战争、坑死莽象,但又要唱好红灯照大团结的鬼把戏,不能在明面上和莽象一脉起大矛盾。

这才是皮灵修今日之应对的精要。

——

王玉楼和寻常的修仙者差距有多大呢?南叶国国都以南的玉阙宫就是个例证。

顾通明监工,南叶国出人,六名筑基做小工,两天内就把王玉楼的玉阙宫修好了。

老顾是个妙人,想拍王玉楼的马屁,玉阙宫的规格之大,王玉楼看完后甚至有些皱眉。

“玉阙金阁,宗门气派。”

陪王玉楼站在空中,老顾谄媚的笑着。

玉阙道友不是寻常人,顾通明呕心沥血的研究了许久王玉楼过往的经历,才精准的拍好了这次马屁。

这个逼人喜欢排场、喜欢权势、喜欢彰显自己的地位。

因此,宫殿往大了修,准没错。

当然,这些纯粹是顾通明境界太浅,看不懂王玉楼手段后的目的。

所谓的对权势的追求,只是为修行服务一个侧面而已。

地位提高了,修行的资源、法门、前途,也都会变好,形式和手段上特别安排,可以帮王玉楼加速提高地位的这一过程,这才是王玉楼所追求的实质上的目的。

王玉楼笑着摇了摇头,道。

“大战当前,过分了。”

老顾啊老顾,他也想进步,老顾没有妄想紫府的执念,但他有家人,身后跟着个小家族。

所以,老顾拍的很专注。

“这有什么过分的,玉阙道友为两宗大战殚精竭虑,手底下那么多人,没个安置的地方可不行。”

王玉楼微微颔首,南叶国是个好地方,把自己的小机构中心点放在这里,北面有严恪义,自己人,南面有王景怡,也是自己人。

“南叶国的人准备的怎么样了?”

宫殿修的好,不意味着王玉楼真要放南叶国一马。

今天放了南叶国,明天就有北叶国,如果红灯照的附庸一个个都不出人,战争还怎么打,还有可能赢吗?

这些事,王玉楼不办,还能让谁办?

让严恪义办?

老严估计会笑着接过,然后直接逼南叶国翻着倍的出人,到时候就显得严恪义忠诚了,王玉楼还怎么进步?

不用担心修行资粮、担心修行法门、担心未来发展的天骄待遇,不是白来的,王玉楼得干活啊!

“已经都发往了前线,中线三分之二,南线三分之一。

南叶八十三没耍小手段,去的都是得力的,虽然有些临时加入南叶家的筑基也在其中,但总归名正言顺。”

王玉楼绷紧的眉头终于稍稍松了些,南叶国之事了结,他接下来的任务,就只剩下特别功勋堂的梳理了。

给香竹坊,是真人对玉楼的赏赐,不是任务。

他到前线,就两个任务,拷打南叶国和筹建特别功勋堂。

“老顾,郭呈泰留任香竹坊,安和宁留任中线,南线的事情,需要一个人去主持大局,你意下如何?”

顾通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结结实实的给小王磕了一个。

“玉阙道友信重,通明定为您经营好南线,绝不让任何一个人冒领战功!”

资源分配权,最大的权力,王玉楼都舍得分,顾通明怎能不感激涕零呢?

“嗯,现在有一个新情况,我打算在前线推行‘一视同仁’的战功认定、兑换方式。”

顾通明有些听不明白。

一视同仁这个词,对于梧南乃至于仙盟的修仙者而言,似乎有些太小众了。

“您能详细讲讲吗,通明没太听懂。”

“噢,就是.”

王玉楼还没讲完,顾通明的脸就已经变的煞白,等他讲完时,老顾已经是大汗淋漓了。

他马的,王玉楼这个畜生,他是想送老子去死!

“您没必要搞得这么麻烦,咱们一如既往的遵守旧例不就可以么?”

老顾希冀的望着王玉楼,眼中都是祈求。

你是莽象一脉的天骄,你不会出问题,但我和老安,我们这俩被你推到前面的倒霉蛋,是会死的啊!

动既得利益者的蛋糕,必然会遭受反噬。

恰好那些能够站在既得利益者地位的修仙者中,不缺实力强大的存在。

这玩意,就和莽象五议金丹失败,但优势依然在仙盟保守派一个逻辑。

修仙者的世界中,人数是假的,实力才是真的。

一百名引气都打不过一个筑基,一千名练气都打不过一个紫府,一万名筑基都打不过哪怕一位仙尊。

这里说的不是一百零一人、一千零一人、一万零一人就能赢,而是指,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数量没有意义。

王玉楼玩大道为公,损害的是那些既有的相对较强者的利益。

这种情况下,小王躲在幕后或许不会有事,老顾和安和宁是真的可能会死的!

“怎么,你不想干?”

王玉楼没法退了。

两宗大战溢出的风险,直接压死了王荣远,危局就放在这里,躲不开的。

而且,王玉楼面对内部的竞争者严恪义,面对宗门内的竞争者易走日、皮灵修等等,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比豺狼虎豹凶猛太多的存在。

如果王玉楼退了,他得到的不是逍遥,而可能是清算。

内斗,在无法维持斗而不破的时候,比对外斗争残酷多了。

王玉楼入了局,得到了那么多余裕,就没法轻易的抽身离开了。

所以,他必须做最忠诚的莽卫兵,用改变前线战功分配模式,推行一视同仁、大道为公的方式,体现自己的价值。

从而在派系内、宗门内的竞争中获得优势,从而帮祖师更有成算的接近胜利。

一万名筑基也杀不了金丹,但筑基也有筑基的价值。

仙盟内战与否,王玉楼管不了,猜不明白,但现在仙盟还没崩,天蛇宗——红灯照大战依然遵循着斗争不上紫府的仙盟内斗底线。

在如此的危局中,王玉楼是有机会成就自己的一番事业的。

“那不是,那不是,只是有些突然.”顾通明哭丧着脸道。

顾家也是紫府门庭,他这个二长老级的人物,也有相应的站位意识——要做好顾氏的顾小将。

看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老顾,王玉楼意识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没用。

这些筑基,就像皮灵修说的一样,一个个聪明的厉害,怎么可能轻易的被打动?

理想和信念没用,只能用利益和恐惧了。

想到此,他开口道。

“突然?前线战事风起云涌,老顾,我们的动作就该越快越好。

我打算就把特别功勋堂设立在玉阙宫,你和老安的任务,就是帮我认定两处战线中修仙者们的战功,不要搞七搞八,搞得天怒人怨。

我现在推行改制,本身已经被人盯上了,你们如果手脚不干净,就会成为别人阻挠我的借口。

到那时,我估计会被罚奉好些年,但你们呢?会死!

好好做事,你活,我好,红灯照赢,明白吗?”

你活,我好,红灯照赢。

顾通明一边骂着王玉楼畜生,一边窝窝囊囊的领了命。

不然呢?

启元真人不站队,宗门的命令都遵守,他顾通明搞砸了,最后闹到启元真人那里,是要挨罚的。

毕竟,老顾是顾家人,但又不是顾家人,否则也不会被送到前线给王玉楼听命了。

你问为什么?

顾氏的字辈和身份,是可以买的!

当然,买了也没那么大用就是了,顾启元用家族的皮搞宗门,内部看的是能力。

——

又是两日后,王玉楼请调的滴水洞弟子,终于被浊池那个鳖孙派到了前线。

玉阙宫修成后,就被王玉楼用作自己在两宗大战前线的据点。

而王玉楼是滴水洞出去的天骄,他们也是被王玉楼调来前线的,因而,这些滴水洞弟子都来此拜谒。

“你怎么来了?”

看着随滴水洞众人过来的林樱林师姐,王玉楼的心神忽然有些许恍惚。

离开滴水洞,入西海,和映曦成婚,老周彻底疯狂,开战,西海乱,神光给紫府法门,和明度成婚,回宗,上前线。

一切都太快了,命运的洪流下,王玉楼一步步,飞也似得从底层飞到了红灯照的统治层。

如果为红灯照筑基修士的地位做一个排名,王玉楼估计能稳进前十,进前五也只是时间问题。

在如今看,当初于滴水洞内的那些联姻,都是多余的。

命运如此的难测,王玉楼又怎能不感慨呢?

多年不见,师姐依然是那个师姐,眉眼间的风姿永远那么夺目。

她身着那件王玉楼买给她的梧南梦华法衣,这法衣本就漂亮的惊人,不比王玉楼身上的万夜永明差,穿在林师姐身上,恰似仙子入了凡俗,衬托的她身侧的那些滴水洞弟子都没了颜色。

灵器法衣只是说品级比法器法衣高,单论颜值的话,梧南梦华这类特殊的上品法器法衣,比很多灵器法衣都强,不然它也不会受到筑基女修的钟爱了。

“掌门说,我去红灯照前,应该来看一看你。”

林樱痴痴的望着丈夫,下意识的回答了个很无脑的答案,但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连忙补充道。

“另外,我也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所以来了。

王玉楼抬手一挥,那些滴水洞弟子便识趣的离开。

他从金陛走下,走到佳人的面前,在林师姐不知所措的眼神中,抱起了这位久别重逢的佳人。

“族长和我说,我不该在滴水洞联姻,联姻错了。

他是我的长辈,我也只能笑着点点头。

但师姐,你知道的,玉楼心中,联姻从来只是形式,你我的感情,比联姻带来的收获更重要。”

迟来十年的洞房花烛夜终究是补上了。

只是,王玉楼掀起的风波,绝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

看着手中的战报,易走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笑的很开心。

战报上遍布密密麻麻的小字,王荣远的名字静静的躺在偏僻的角落。

“你想一视同仁,好啊,那就让王家再派一名筑基去前线!

一视同仁嘛,王家也是红灯照治下的家族,而且还有那么多筑基。

再派一人上前线,合情合理。

你喜欢唱高调,我就陪你唱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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