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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心巡天 第一百五十九章 劳以何事

作者:情何以甚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5-04-23 20:04:40 来源:小说旗

“这怎么可能!”

这猜想过于离谱,令姬景禄有些牙花子疼:“黄河之会是何等重要的场合,强者云集,天下瞩目,谁来找事不是找死?只听说过燕春回痴呆,遇到危险的时候还是很机灵的,逃跑、改道都很痛快,没听说他喜欢这么轰轰烈烈的死法。”

楼君兰很平静:“倘若我相信陈算所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他所遭受的危险并非无由,且必然和人魔有关——那么在这一切事情的基础上,我做出这样的猜想。”

她说道:“本届黄河之会,相较于往届,有非常多的不同。很多事情都叫我感受深刻,但有一件最重要的,或许被人们忽略了——长河龙君已经不在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本次黄河之会的种种变革,在水族的生存空间,在小国之民、天下宗门、各路散修的春天……

敖舒意的死亡,的确是一件被诸方有意淡化的事情。

长河龙君的座位空悬,虽则黎皇和魏皇填在了那个位置之下,使得那里并不空荡。但仍然意味着观河台上,超脱者的失位。

固然六位霸国天子都有法相降临,随时能倾国势而至,他们也的确拥有超脱层次的力量,根本不惧永恒。一旦联手调动九龙捧日永镇山河玺,聚集整个国家体制的力量,推动时代洪流,更是连超脱者都能镇杀。

但他们并非真正的超脱者。

身为霸国天子,超脱的道路只有一条,一日**不匡,永远无法真正抵达超脱者的境界。

仅仅法相临此,真能一知尽知么?

便如楼君兰所说,若有绝巅近圣、乃至超脱层次的手段,就还是有不露破绽的可能的。

毕竟哪位天子都不会盯着一个选手,就倾国势而察。

姬景禄反应过来了,仍旧迟疑:“但问题在于……燕春回去观河台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我们能够知道他此行的具体目的是什么,就能知道他是谁。”楼君兰定定地站着,飞速思考:“但我想镇河真君已经给了我们答案。”

“镇河真君说‘路在其中’,燕春回炼人魔,是为了超脱。改道另寻,自然也是为了超脱。”

她体内的神通之光,竟如沧溟之波涤荡。

楼君兰的声音愈发理性:“九大人魔发源于无回谷,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除了忘我人魔和揭面人魔,其他人魔屡有更迭,燕春回从不在意。”

“但不管怎么换人,类似的神通效果却始终存在。比如吞心人魔熊问,和恨心人魔方鹤翎……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都是第九人魔,都有跟心脏有关的神通。”

“忘我、算命、万恶、削肉、揭面、砍头、饮血、食魄、吞心……”

“王爷,你有没有觉得,这像是一个人新生的过程?”

“先忘我,继而重掌命运,行万恶得恶报,因果自寻,而后削肉、揭面、砍头、饮血、食魄、吞心……改头换面以新生!”

“陈算问‘为什么人魔的数字是九’——因为九乃数之极,九是完满,在燕春回的超脱路上,这九个人魔,缺一不可!”

楼君兰抬起头来,眸色粲然:“有没有可能像之前培养人魔一样,燕春回在离开云国后,重新改造培养了一个真正完美的天骄,将所有人魔的特性集于一身,以此作为他改道的扁舟?”

她继续思考:“至于他为什么要去观河台,只消看看姜望是怎么一飞冲天,李一是怎么号有天下。这是成长路上最重要的一个台阶。真正的绝世之才,当能踏此而高飞。”

姬景禄苦笑一声:“这登上观河台的条件,都是万般天才拔其一,各有各的与众不同,但见群星璀璨,从来不觉得哪个有问题。可现在一旦开始怀疑,又觉得谁都有疑点……”

楼君兰当然明白玳山王的欲言又止。

别的不说,单景国这次备战黄河之会,所下的工夫就不止一处。其中两位有资格争魁的天骄,都出自隐世多年的古老天师家族。

天师四姓不说没落已久,也很长时间没有涌出这种层次的天骄了。毕竟一家一姓,哪及得上道国拔天下之才。当代能够出现这么卓越的人物,还一出就是两个,也算是初代天师德荫后世……现今都站到台上去,天京城必然是有所布局的。

倘若父亲还在,她当然能知前因后果,但现在的她,却是没有资格与闻了。

楼君兰并不气馁,她做好当下的事情。

应天楼氏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名门。

“我们的目的是调查陈算的死。”

“倘若燕春回确实在台上,熊问这个名字的提醒确有其事——燕春回一定知道是谁杀的陈算。”

楼君兰平静地道:“但就如王爷所说,台上这些天骄,哪个都有自己的秘密。真要追究起来,像是谁都有疑点。甚至因为咱们自己也有想法和布局……所以不能在并未确定事实前,就去台上大张旗鼓地追究。”

姬景禄心想,楼君兰确实是人如其名。他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句,楼君兰就已经明白分寸在哪里。

她们姊妹不一样。

她的妹妹似寒霜永夜。她的父亲永恨而沦。

而她独自开放。

“我想镇河真君也不会允许比赛进行到一半,我们把选手抓起来挨个地审查。这些选手背后的势力也不能答应。现世终究有诸方制衡,中央帝国也不能一手遮天。”姬景禄摇摇头:“更何况我们现在都只是猜想,并不能确定燕春回真的存在。或他即便真的在台上存在过,也说不定已经被淘汰了……整场黄河之会的进程,现在只剩三天的魁名赛。”

“所以还是要从熊豹儿的另一个疑点入手——说起来他为什么要挑战鲍玄镜呢?”

楼君兰自问自答:“我能想到几个理由。第一,挑起咱们和齐国的矛盾,把水搅浑。包括卫国的事情,包括把尹观牵扯进来,包括现在这里留下的齐国人的线索……看起来都是这个路子;第二,鲍玄镜就是燕春回培养的那个绝代人魔,所以才有这么恐怖的天赋。但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大,无论是作为警告还是作为提醒,直接把他点出来,程度都太过了。”

姬景禄终于将事情都安排下去,将诸方汇来的信息都统合:“我们要赶时间,我预感真正的变故很快就要发生。”

他抬手按在树干上,感受着一棵树的生命:“我预感这一系列的变化就是为了混淆我们的注意力。我们破开了障目法阵所看到的惨状,是另一种障眼法。”

“裴鸿九那边已经有了新的进展。我想……熊豹儿可能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过度使用神通,楼君兰已经有些痛苦了,但她不动声色,仍然专注于案件本身的思考:“他对鲍玄镜的挑战,很有可能真有来自季国国家层面的暗示——季国的国君当然是不知情,他都敢去天京城解释,自觉心中坦荡。但同行观河台的季国人,任何一个都有可能开口,代表中央大殿给出承诺。只是现在他们都死得很干净,我们无从求证了。”

“杀掉熊豹儿是为了隐藏第二个疑点,杀死这些人,才是为了隐藏第一个疑点。”姬景禄摇了摇头,颇觉荒谬:“如此说来,景国在观河台上,驱使季国天骄,挑衅齐国——这确实是真的?”

楼君兰道:“恐怕只能是真的。至少熊豹儿很可能是这么觉得,被戴上镣铐的时候,他大概觉得终点是天京城吧。”

姬景禄对此没有评价。

“走吧。”他把手收回来,转身离开:“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很多。”

……

……

中山渭孙从来都知道,感情是最昂贵的消耗品。世间没有永恒的爱意,每个人拥有的都只是瞬间。他这样的人,背负着鹰扬府的命运,连瞬间都不会有。

他注定要娶一个对事业有帮助的女人,结婚生子,壮大中山家。那样的女人,必然身出名门,必然所视甚高。像折月公主那样,连宫希晏都说踹就踹。

所以他向来都很注重名声——一副好皮囊,一份好名声,一个好价钱。

他是在宁王唐容的宴会上,认识的边嫱。

这个以大牧礼官为仕途起点的女人,第一次登上荆国的贵宴,就完成了惊鸿翩舞的表演。她并不烟视媚行,只是大方明朗。纵论国事,鞭辟入里。身担国仪,有礼有节。

在一众名媛贵妇中脱颖而出,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就连宁王都目不转睛。

一个如此的女人,拒绝了宁王的亲近,却对你有与众不同的一瞥秋波。恐怕没有人能够不动心。

他自知长相还算不错,天资也是一等一,但最有魅力的地方,是在于他的鹰扬府少府主身份。

在第一次跟边嫱共进晚餐的时候,边嫱在草原上的婉转身段,就已经为他所知。

他明白这是一个能在孛儿只斤·乌都、完颜度、宇文铎三人之间闲庭胜步,辗转于三大草原名门,餐霞饮月而不为任何人所得的花蝴蝶。

他并不指望自己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

同时也不介意逢场作戏。

边嫱若即若离地吊胃口,他就顺水推舟的扮纯情。

直到陈算告诉他,边嫱是三分香气楼里的天香。这场男女之间的游戏,才有了别样的意味。

每一次不着痕迹的情报泄露,每一次缄藏在风花雪月里的恶意,都是他不断释放的饵料。这些陆陆续续的给予,最终会连本带利地收回。

他唯独是不曾想过,收竿的时候只剩自己。

斜风细雨时,三两钓友垂竿,恍惚风来惊梦,竟然对影独坐。

人都走散了。

中山渭孙独坐在未都。

在“千家灯”酒楼的三楼,俯瞰街上行人如梭。

边嫱正在出使盛国。

一边出使,处理大国邦交,须得万分谨慎,更兼有千头万绪;一边还忙着黄河赛事的主持,在这场举世瞩目的盛会上,尤其一句话不能出错。

她还有三分香气楼的隐秘任务……她还要忙里偷闲和自己**!

中山渭孙不得不感叹,这真是一个非常努力的女人。

她也算是草原上平民逆袭、靠努力来改变命运的典范了。今年毫无疑问是她事业上全面飞升的一年。

若是抛开天香的隐秘身份,她绝对是一个值得招揽的人物。手腕、才华、修行天赋,无一不足。牧国的敏合庙给她机会,是理所当然的。

中山渭孙把酒摆好,他在等他的客人。他当然不会脑子一热就杀上前去,不计后果的鲁莽,一次就够深刻了。

他要帮陈算报仇,杀一个边嫱显然不足够。

这里是盛国,他必须要考虑这所谓“第一道属国”的态度。

前几年牧国和盛国还在打生打死,血战离原城。使得边嫱的出使也像是国家之间的虚应客套,仅仅是维持大国礼仪的一种方式。出使期间她还在黄河之会大放异彩,无疑更是佐证了这一点。

但在中山渭孙看来,牧国和盛国大有合作的必要,且已经有了真正合作的基础。

景国是如何把离原城变成牧国、盛国两方的血肉磨盘,有识之士应当明见。

盛国朝廷再怎么沉湎于永恒道门的叙事,也应当在己身为刀而受折的今天,醒悟到自身位置的逼仄——曾经一度连庄国都能威胁到它了!若非庄高羡身死,现在的第一道属国是谁,还真未见得。

蓬莱岛作为盛国背后的支持者,又怎么不该在中央进一步压制三脉的时候,丰满自己手里的棋呢?

凭中山渭孙的政治敏感,他完全认定牧国会真心和盛国谈合作,盛国也已经做好了相逢一笑的准备。

而他现在需要确定,边嫱这一次出使,是不是真的带够了牧国的诚意。如果是,他就要重新掂量边嫱在牧国的位置——这也将决定他能不能直接在盛国出手。

“中山公子!竟不知是哪阵风来,怎么吹到了你这贵客?”

江离梦落落大方地走上楼来。

中山渭孙要等的人没来,但是来了更有份量的一个。

他起身相迎,儒雅带笑:“今客坐于此,而见未都之盛,乃觉天地之大,我错过了许多风景!江师妹,咱们好久没见!”

这声“师妹”,是从黄河之会来算。他们多少也是同届。

而他本来要等的人,是已故盛国大将齐洪之子齐涯。这小子与他曾见于一处秘境,因家世中落,颇有怨言,被他随手收服——当然现在来看,此人一直都在江离梦掌心。

中山渭孙倒是并不介意对面坐的是谁,齐涯不过是一次可有可无的落子。只是惊讶当初在黄河之会上,被那个庄国人骗得团团转的大小姐,现在也有这么大的变化了。

时光平等地切割每一个人。

江离梦坐下来,笑得明朗:“齐涯身体不太舒服,不能来招待您,托我一定尽心。我说哪里需要他开口,咱们师兄妹之间,曾经一起奋斗于观河台,难道不是更亲近?”

中山渭孙立即意识到牧国和盛国之间的谈判或许并不顺利,朗声而笑:“此言当酒三钟!”

举杯连饮三合。

江离梦尽都陪了。而后才道:“又是一届天骄会,观河台上角逐正急,中山师兄倒是尚有闲情!”

中山渭孙摆摆手:“许是年纪大了,看不得新人,使我自恨旧年!”

他哈哈地笑,就是不提正事,跟江离梦闲聊起来。

等到未城的风土人情都论过了一遍。终究是江离梦先开口:“贵客北来,不知师妹能劳以何事?”

中山渭孙这才看向窗外——那是外仪馆的方向,边嫱此刻正住在那里。

他的表情非常温柔:“听说牧国的使节,前天就到了未都?”

江离梦便笑:“我说中山师兄哪里记得江师妹!原来到此为佳人!”

“是啊,还请千万替我保密。”中山渭孙轻柔而又神秘地笑:“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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