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禽兽 第172章 期待未来

经历了这场风波，燕子和木头发现顺子长大了，竟然知道为二柱赢取声望了，不希望二柱一辈子背负着骂名。木头太感动了，哭着说：“这金条是你干爹留给你娶媳妇用的，我能要吗？能有这份心就足够了，我知道柱子叔是个好人，只是鬼迷心窍而已！”

燕子早就不能自已，喜极而泣：“顺子，你长大了！我们都认为二柱是好人，一个值得我们尊重的人！再说了，我们瑞安堂还缺你这点儿金条吗？”

顺子笑了，知道大家已经认可干爹了，立刻轻松了很多。燕子不失时机假装愤怒地说：“顺子，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大金牙跟老把头称兄弟，大金牙又是我姐夫，轮辈分我是你姑奶奶，可是当我嫁给你木头哥哥后，我就成了你嫂子，我的辈分不升反降，你的辈分却涨了，你说气人吗？”

顺子“哈哈哈”大笑起来，久违的笑声又出现了。全车人的也随之轻松起来，大家觉得总算是把顺子的尴尬恰到好处地化解了。

就在大家出发半个小时之后，汽车行驶到一处山岗，“呜呜呜”的嚎叫声从远处传来，接着又是“汪汪汪”的叫声，顺子立刻兴奋起来，知道大黑子来了，马上大喊：“爷爷，快停车，大黑子来了，它来跟我们告别了！”

本来车开得就慢，大金牙听到顺子的呼喊声之后，缓缓地停下车。木头轻轻一跃，直接飞下车，然后用唯一的胳膊抱住顺子，轻而易举地把他抱下车，然后再把英子抱下来。这时，大黑子已经来到了车厢旁，还像往常一样摇着尾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用身体挨着孩子们并围着他们团团转，舌头不停地舔着两个孩子的手，似乎要努力记住孩子们的气味儿，表达着自己依依不舍之情。

现场的人惊讶地发现大黑子少了些狗的慈善，多了一些狼的威严，很显然它越来越适应丛林生活了。不久后，远处传来母狼的嚎叫，大黑子后退几步，这预示着要离开了，两个孩子哭泣着搂住大黑子的脖子久久不愿松手，木头意识到大黑子终将离开他们，只好拉开孩子们的胳膊，拍了拍大黑子的脖子，示意它可以离开了。看到这一幕，建设夫妇和燕子在车厢里忍不住也哭了。

于是建设趴在车厢上，伸出手让大黑子舔着自己的手指说：“大黑子，我们走了，我们会想你的，你要多保重呀！别忘了你有个兄弟叫二黑，在丛林里遇到困难，它会帮助你的！忘了告诉你了，我还知道你半夜三更偷偷地给二黑送松鸡的事情！”

说完，建设不忍直视，坚决地缩回手，回身搂着海草默默流泪。母狼再次嚎叫，大黑子知道自己该离开了，一步三回头，不忍离开。汽车再次启动，缓缓地向前出发，一车人纷纷向大黑子挥手告别，而大黑子却待在原地，看着逐渐消失的汽车，仰天长啸，依依惜别之情，都在这嚎叫声中。

英子很伤心，趴在妈妈的怀里哭泣，很委屈地说：“妈妈，怎么没有看到二黑也来跟咱们告别呢？我想它了！”

顺子在车厢里搂着爸爸的脖子站起了来，建设则紧紧抱住顺子的腰，防止他跌倒，任凭儿子四处张望，他知道顺子是在寻找二黑的影子，已经很多天没有看到黑老虎了，其实大家都在等待二黑的消息。当汽车经过一处矮崖时，一阵大风吹过，这让大家感觉有些意外，顺子似乎早就跟黑老虎心有灵犀了，高兴地大喊：“这是二黑要来了，我敢断定这大风就是二黑的信使，通知我们慢些走，二黑正在追赶我们的路上呢！”

这时一只小乌鸦迎着风落在了汽车的前围挡上，歪着脑袋，看了看大家，正在大家疑惑时，它发出“呱呱呱”的一阵叫声，然后就飞走了。大家顺着小乌鸦飞走的方向望去，发现在崇山峻岭中一个黑影在跳动，就像一阵风，由远及近，直奔汽车而来。

在大家惊奇不已之时，这阵风已经到了眼前，黑老虎就这样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车厢的后半部分。黑老虎很顺从地趴在车厢里，显然现在的车厢已经不能装下巨大的黑老虎了，但是这并不影响黑老虎的到来。大家立刻沸腾了，不分彼此，先后搂住黑老虎又是亲呀，又是拥抱！顺子和英子按照惯例迫不及待地骑在黑老虎的背上，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大家的眼眶都湿润了，两个孩子直接肆无忌惮地大哭起来，尽情发泄着自己的思念。

大金牙知道这是黑老虎跟大家的最后告别，于是缓缓地停下车，躲在车里，没有出来，他不想打扰大家对黑老虎的思念和牵挂。燕子和木头也是第一次搂抱黑老虎，他们既惊喜又忐忑，没有想到黑老虎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大家哭了很久，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在看着黑老虎，不想因为说话而错过这美好的时刻。在这难得的时光里，黑老虎慢慢地抬起头，稍稍后退，眼神里充满了慈祥，顺子灵光一闪，惊奇地大声说：“二黑，你除了会飞，难道还能说话吗？我知道你一定会说话，对不对呀！”

黑老虎半低着头，害怕吓唬到大家，尽量轻轻地回答：“是的，我在五一林场这段时间，已经学会了你们的语言。感谢建设一家救了我，也感谢大金牙一家医治了我！最后我要对顺子和英子说，其实我有名字，我不叫二黑，我的名字是西风，就是西边吹来的风。如果有一天，你们感觉到有风从西边吹来，那就是我在想你们了！”

西风说完，轻轻地一歪脑袋，一颗晶莹的泪珠从脸颊滑落。这时一阵大风正好吹过车厢，西风凌空跃起，乘着寒风，飞得很远很远，最后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大家瞠目结舌看着彼此，久久没有缓过神来，顺子背对着父母，很骄傲地对着空旷的山野大喊：“我就知道你会说话，我在梦里看到你跟小乌鸦说话了！你要是早点儿跟我说话，该多好啊！”顺子说着说着就哽咽了，接着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看着远方，最后实在憋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

大金牙跳下车，站在车厢外面，也随之极目远眺，很遗憾什么也没有发现。为了打消大家低落的情绪，大金牙低头甜蜜地笑着，说出了期盼已久的好消息：“建设两口子，到了市里，在我们家住几天吧！我要给燕子和木头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老把头的生前好友都会到场，到时候我会宣布一个重大的消息！你们作为木头的娘家人，不到场是不合适的呀！”

“什么呀，我们怎么成为木头的娘家人了！我们木头是娶媳妇，又不是你们家燕子娶女婿，你搞错了吧！”建设假装很吃惊，知道大金牙在开玩笑。

“没有搞错，你们就是娘家人！”

“我们什么时候成为娘家人了，我们是男方家属！”

“就是娘家人------”

“不是，不是------”

在欢笑声中，汽车再次启动了，这次它再也没有停下来，载着大家走出大山，迎着光明奔向幸福。

此时在省城里，信心满满的徐达正站在办公室的窗前，透过玻璃窗，看到屋外杨树上仅剩的几片树叶在初冬的寒风中瑟瑟发抖，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这几片树叶一定经不住严冬的考验，最终还是要凋零的。果然，一阵风吹过，仅剩的几片树叶还是被寒风带走了。

徐达笑了，心想原来它们是如此地不堪一击，就像在遥远的五一林场，最终结果他早就预料到了，从建设夫妇辞职的那一天起，就把结果在自己的脑海里反复演习了几遍。他没有对二柱有任何内疚，这位与他曾经共患难的朋友，被他彻底地放弃了。很多问题迎刃而解，美好前程正在向他招手，现在只需卸下包袱轻装上阵。

“亲爱的，中午吃什么呀？我不想在机关食堂吃饭了！”

一阵清脆的话语打断了徐达的思考，刘阳挺着大肚子出现在徐达的面前。徐达顿时心花怒放，刚才的思考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他蹲下抚摸着刘阳的肚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正憧憬着自己孩子的到来。

很多年后，在黄县老家，每到秋季的时候，顺子和燕子有时间就会站在海边，等待着第一缕西风到来。当西风吹动燕子的发梢时，她总会说：“哥，看西风吹来了，这是西风在想我们呀！”

顺子望着万顷碧海，感慨万千：“是呀，也不知道在大海对面的西风，现在怎么样了？它知道我们仍然在想念它吗？”

其实思念也是一种愁，愁得离索，愁得惨淡，愁得心痛，只有思念的人才能理解这种愁的滋味啊！

放眼世界，心有不羁，天地自宽！

作者后记：

接下来，我会把西风的由来做一个介绍，包括一些关键角色，狸猫妈妈、金钱豹金先生、独行侠猞猁先生、乌鸦禅师和棕熊兄弟等。

希望大家看我的下一部书《西风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