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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南游 第六十一回 袁太圣变虎驱淫 长鱼敬训女哀国

作者:秦七泉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5-02-12 03:35:49 来源:小说旗

话说三千里外有个国度,名曰文邦国。文邦国的先王骁勇好战,猛朅精谋。开疆扩土,自成一国。

先王死后,新王即位,未图先王志,国王更是厉兵秣马,日夜操兵。亲建“银甲军”更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纵横天下三十年,文邦国已有国土三十六府七十二县并五十四村。

只可惜国王老年失政,癖好文字,使得国中尽是舞文弄墨之辈?后来国王狩猎,得一美人。其美人嗜好听戏,国王乃广招戏子,多建舞台供其观赏。民间那些舞文弄墨之辈听闻国王好戏,又开始专攻折戏。写的尽是一些风花雪月、才子佳人的老俗套,后来竟有大胆者写毒笔小说,此书传至皇宫,国王爱不释手,常与皇后彻夜观看,仿效书中不齿之事。

“银甲军”大将长鱼敬不忍见国王堕落,冒死直谏,获罪于王,王怒,贬于三千里外的天宝村。

再说天宝村村头花问柳起了床,心里有个声音说:“不能堕落,不能堕落。不要胡思乱想,要读书中榜,对,读书中榜。”

于是奋力三年,苦读诗书,皆科考失败。身无分文,这时有人上门求书。那人是个美艳女子,自称宋小伊,是宋小腾的烟花姐妹。原来宋小腾计骗了任翃羽家的财产,依附了王大蟒,王大蟒乃喜新厌旧之人,同居一个月便索然无味,就将她卖到青楼。宋小腾在里面结识了宋小伊,二人情趣相投,结为姐妹。为招揽生意,宋小腾对宋小伊说:“天宝村有一书生,名叫花问柳,文采过人,擅长写书,尤精闺阃之文。今国王**色而就妖文,好戏子而恶良臣,国风如此,我们将先觉先富。”

宋小伊拿出三千问:“公子书完否?”花问柳叹道:“我志不在此,尔等以为我好此欲,我将陷入泥涡矣!”宋小伊笑道:“公子若畏人言,何不更之别名。”

说罢,提笔题书名曰《巫山**》,又在扉页署名“南山千叶子”,之后将小说交给宋小伊雠定付梓不提。

《巫山**》一经付梓,暗流涌动,全民观看。有人看了把持不住而杀人犯罪,最大的凶手九十九,最小的凶手九岁。这本毒笔小说的出现,使得黉门里的学生丢弃了《论语》、《孟子》,而彻夜观此污秽之书,这些学子看了这类书,哪有不作恶的,强jian 案数不胜数,折磨的百姓苦不堪言。

话说师徒四人离了飞鹰国,又殷勤出发,走遍了千山万水,踏腻了万水千山。不觉又是一个秋季,只是这个秋季有些烦人,雨下了半个月。这一日雨下的稍微小了,长老又喊肚子饿了,没奈何,空幻将长老安顿好,取了钵盂自去化斋。

空幻在高高的山尖上眺望见下面平坦之地连着一串灰色砖瓦,一细看才知是房子。能看清院落,鸡犬,还有人进人出的。还有一望无际金灿灿的稻谷,田里却无人收割。好太圣变了模样,就要去化斋。

身还未动,耳先闻声。只听的山腰密林深处有女哭男笑之声,又夹着许多放荡之声。空幻已猜出其事,拨开密叶见庐山。只见那里有三个男孩,光着身体在淫污一个小女孩。袁太圣急闭双眼,只道:“非礼勿视。”

又看了一眼,道:“真是世道变了,小毛孩也知风月了。若是大人干这龌龊事,俄才不管。只是这帮有人养没人教的小杂种干这等事,长大了还了得?还有那小女娃娃,失了贞节,以后正愁没人要。罢罢罢,这里风气不正,俄给他正正风气。”

说话间,早已变做一只斑斓猛虎,怒啸一声,百兽归巢。那三个臭小子听见老虎的声音,吓得衣服都不穿,赤溜溜,泪汪汪的跑了,那速度,比长跑冠军都快几倍。那女孩也要跑,也没衣服穿,出去没脸见人,急得就要拿石头砸脑袋,这一砸石头碎了,而她再也听不到有老虎的怒吼声了。她这才穿好衣服,拍拍灰土回家去了。

话说空幻既救了小女孩,也不他去,而是变做一个叫花子尾随着小女孩,左拐右拐进了一间砖瓦平房。前脚刚一进去,她父亲正在饭桌上吃饭,口里咬着个馒头。她母亲在后厨洗锅,饭桌底下趴着一只小花狗,小花狗看见小女孩,立马钻出来卧到她脚下,用爪子抓她裤子。

其父怒眼一瞪,却将嘴里的馒头一把扔打在小女孩的脸上,随即起身拿鞭子抽打她,嘴里不停一刻的骂道:“不要脸的小娼妇,不知羞的小骚毛。三天两头的苟合野杂种,你这下流种子坏我名声,不如趁早嫁了去,省的玷污我的祖宗。”

说完了就揪着头发打,小女孩也不哭,也不闹,任其打骂。她母亲洗了锅,出来拉开丈夫,心平气和道:“将军暂息雷怒,都说夫管儿孙妻教女。妾无能,未能为将军生一儿男,只生了这弄瓦之人。如今七年了,也和男孩子上学了。想来她不好好上学,看了污眼的书,心有邪欲,被人得了便宜。依我意思,育女之师,首当父母。庠里先别去了,我教她《女论语》立身之法。”

说着便教她背诵,手中拿一烧火棍,背不出即抽一棍。只听其背道:

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行莫回头,语莫掀唇。坐莫动膝,立莫摇裙。喜莫大笑,怒莫高声。内外各处,男女异群。莫窥外壁,莫出外庭。男非眷属,莫与通名。女非善淑,莫与相亲。背完后,只听门外有声叫道:“长鱼老爷,赏口饭吃。”

那人捋胡子暗思:“我复姓长鱼,单名敬字。可长鱼复姓,已属罕见。就是四邻八友也都管我叫敬爷,门外之人知我姓氏,必是好人,说不定是朝廷之人。”心里盘算着,步伐儿早就迈了十多步,把门打开,见眼前之人,着实惊了一跳。只见:

长发卷污泥,短袖露黑臂。身上瘦骨全是味,腥臭草裤出跳蚤。光脚趾,黑牙齿,一只破碗装狗屎。时不时蚩牙咧嘴一顿笑,又唱又跳把人闹。

敬爷见了,面露恶心之状,手拿绢掩鼻孔,问:“你是哪来的叫花子,到我门前发什么疯?”空幻捧碗道:“长鱼老爷,我是来要饭的呀。”敬爷把刚才咬过扔过的馒头丢到他碗里去,便道:“快走快走。”

空幻不走,眼睛盯着房子看,自言自语道:“太小,实在太小。”

敬爷看他眼睛直盯着自家房子看,心生疑虑道:“那叫花子,眼睛直盯着房子干嘛?莫非你想要入室偷盗。我告诉你,别人家偷得,你爷家却不好偷,我看你这人心术不正,待我报官拿你。”

口虽说百句,脚未挪一步。空幻打量一番道:“你这房子太小,住不下四个人。”

敬爷问何意?空幻认真道:“实不相瞒,我是皇帝密使,特来此传达圣意的。因避人耳目,才化成乞丐。后面还有三个和尚,都是化身而来的,其中一个象头人身的和尚是禁卫,管守门的。若是房子小,住不下,就让他在外面睡。吃的不要太稠,两三碗汤够了。家里若是有什么活,都舍与他干。还有一个额头发紫的呆和尚,是皇上的绣衣使者。因私通宫女,也被施以剃发之刑,给他一把斧头,让他砍树去吧!”

敬爷愁容满面道:“既是禁卫和使者来访,末将怎么好……。”

空幻打断道:“你不知,他们触犯龙颜,被罚受苦来了。”

敬爷这才面呈喜色,空幻又嘱咐道:“还有一个穿白玉袈裟,拿十二环禅杖的和尚,他可是内宫首领,皇恩正宠,他来时你虽不必出迎,但一切吃穿用度,可都得小心应付。”敬爷陪笑拱手道:“这个自然。”

再说长老在树荫下坐久了,不见空幻回来,乃抱怨道:“他哪是给我化什么斋饭?想必是怕我说他的不是,去一边躲清静去了。”

象沙婆火上浇油的数说闲话,杨立垂首侍立,一言不语。长老对杨立叹道:“徒弟呀,你自羊角村出家以来。追随为师五六年了,还是那样寡言少语,这样可不是成人之道。”杨立憨然一笑,讷讷道:“弟子不会说话,维师命是听。”

正闲话间。忽天上电光一闪,视之,乃空幻回来也。空幻把斋饭给长老呈上,长老一看是咬过的馒头,上面还有灰尘。立马心有厌恶,也不好明说。

只道:“时才你走时,杨立给我摘了些果子,这会倒是不怎么饿。只是天色渐晚,你可寻见住处了?”

空幻说话间,沙婆将馒头抢去吃了。空幻望着沙婆一笑,乃回道:“前方八百里有一村,叫天宝村。村子隔江两落,俱隐于山水之间。村房六十来处,村民二百多人。麦田、菜园、谷场、鸡犬牛羊不可胜数。再前行千里之地,乃是一国,名曰文邦国。国中人物风流,景象别致。高楼林立,货物稀奇,堪可一往。”

空幻说的字字急促,句句模糊。三宝听得字字清晰,句句通畅。听毕,开颜绽笑道:“徒弟们,志在南游方寸地,何畏行程三万里?”说罢,努力向前而行。

日落犹未落,天黑还没黑。三宝师徒来至天宝村。沿途看到不少藜麦、山药、玉米、胡麻,油麦。正观赏农桑之景,兴致浓厚时,耳边乍然听见哭闹、送终、打斗、骂嘴的声音。寻声而至,只见:

白事排长队,棺椁几十人。父母伏灵哭,亲友弄刀枪。捉来五少男,掌怒两腮掴。其父与彼母,何忍见子欺?手把下地锄,直打天灵盖。村长人老,胆气越小。不敢相劝,回家睡觉。这正是:两家都为亲骨肉,有理无理把命剖。

那长老一者初来,不知道对错,不好上前劝阻。二者心存侥幸,心里想着闹一会自然无事。谁知道他们越闹越狠,其中戴孝男子,怒不可遏,大叫一声,拿刀子捅了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孩子母亲当场气死,父亲拿锄头拼命,亦被捅死。闹出人命后,长老吓得心都要吐了出来,不需吩咐,沙婆、空幻早就过去制止众人,将杀人者拿了要送官。

杀人者怒骂:“哪来不开眼的贼和尚?瞎了你们的狗眼,葬了你们的良心。你们只知道杀人犯法,可知道害人比杀人还要残忍的多吗?”

说完,大恸捶胸,跪地仰天,吼道:“老天爷呀,世人眼睛瞎了,不能为我洗冤,难道你的眼睛也瞎了?你可是天下穷人最能讲理的。”

说完,趁人不备,抹脖子去了。抬灵戴孝之人,又是一阵大哭。其余四个少男和各自的父母们见死了人,自觉理亏,又怕报复,赶紧丢了锄头,带着各自的儿子就要跑。

正巧黄昏聚集乌云,时间不快,时间不慢,就那么巧。就在他们逃跑之时,突然一道闪电下来,打的他们面目全非,粉身碎骨。接着就是雷声滚滚,吓破罪恶之魂。再接着又是缠缠绵雨,洗刷冤孽。

抬棺戴孝者见雷劈了他们,纷纷在雨中哭谢苍天。之后将棺埋了,料理完毕,各自散了。

独长老神魂不定,暗怀愧疚,呜呜咽咽道:“生命何其珍贵,失之不得。我自然知道有比生命更珍贵的东西,当然就是理义二字。我原来只认为那些节义刚勇的臣子们才会这样做,没想到普通老百姓也能做到这样。我该赞赏,是该垂叹?可是,就算是有些人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也不能就将他们置于死地?,就像孔子说的那样: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乱也。”

空幻也道:“人杀人送官,天杀人送谁?这就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师徒三人各讲各理,唯独杨立笨嘴拙舌,只是表情黯然。师徒只顾走路,不提防前面早有人撑伞恭候,此时天晚,雨又如线。所以看不清来人相貌,空幻可是一清二楚。早上前搭话:“长鱼老爷,不是让你在家等候么,怎么出来呢?”

长鱼敬还以为是那个叫花子,将伞稍微一歪,妈呀!原来是个白猿怪胎,早吓得瘫痪在地,撑不起腰来。三宝喝退空幻,将手上的禅杖交与杨立,然后亲自俯腰搀起,善言宽慰道:“施主勿惊,这怪物是我和尚的大徒弟,有我和尚在,他不敢动你。”

长鱼敬方敢直腰,着人将师徒四人连骑带担一并请入家舍。长老进了门,绕过白布扆,择位而坐。长鱼敬叫妻子女儿出来拜安,三宝回拜。

长鱼敬又叫妻子准备饭菜,熬好热汤。自己则出去喂骆驼犬草料,骆驼犬不食,还发出犬吠声。心中疑惑,进门告三宝。此时三宝环顾四周,只见土墙裂缝,窗开纸破,甚是贫寒。只有上桌高处贴一张古画,乃是“封狼居胥”图。左右白边幅有一联云:

百岁人生空有梦,千年史册耻无名。

正定睛细看时,长鱼敬缓缓进来欠身禀告:“老爷,您的爱骑不食草料,如之奈何?”三宝回头,微微一笑道:“此骑非牛非马,不食草料理所应当。若家中富裕,可舍半盆粉汤、糊糊之类即可。”

长鱼敬立即照办,并不多言。须臾,妻子端来十几盘菜肴,有荤有素。荤有炒牛肝,蒸马蹄。素有香菜粉皮、竹笋海带。外加一盆米饭馍馍,师徒四人见要开饭,都围桌而坐。

不料长鱼敬从后厨端出一碗面疙瘩塞给沙婆,吞吞吐吐道:“请这位……这位。”长老道:“施主有何疑虑?”敬爷道:“请教这位阴阳之体。”长老道:“这是我女徒弟。”敬爷苦笑一声道:“看不出来。”

沙婆接过面疙瘩三两下用尽,嘴里嘟囔道:“老娘这么有女人味你都辨认不出来?”敬爷暗暗寻思道:“皇宫禁卫怎么有女人呢?且还如此妖异。”同时也看到额头带紫的和尚,觉得他拘谨不安,不像见过大世面的人,怎么能是使者呢?

思虑一番,还是将象沙婆请到外面挑粪。又给杨立一把斧头去砍树,杨立逆来顺受,并不做声。沙婆受不了使唤,嘟嘟囔囔的不愿意出力,长老以为他家有难处,乃命其而去。空幻见状,窃喜不已,谁知敬爷见他长相不良,也让他去铺桥。

众人去后,长老上坐,敬爷下陪。未动酒菜,长老先抱怨道:“想是天上泛洪,发泄到人间了,不然怎么下了半个多月的雨,今日黄昏时分才停了雨,这晚上又开始下了。”

敬爷笑道:“圣僧不知,今日乃是白露,白露下雨注一秋啊。”长老又道:“眼下正是秋收之季,经此久雨,岂能丰收?”敬爷不答,与三宝斟酒夹菜,长老见有荤菜,面红耳赤,坐立不安。问故?乃道:“我等皆为出家人,岂敢沾油破戒?”长鱼敬笑道:“此地无外人,还不肯实言相告,一味的装和尚,有甚意思?”

“实言相告?难道贫僧说的不是实言吗?”

敬爷道:“你休要瞒我。你是国王身边的钦差秘使,那个戴大象头套的肥婆子是宫中禁卫,宵禁不力,罪贬于此。还有那个紫额郎小和尚,是国王绣衣使者,私通宫女,也被逐出宫。”长老恍然大悟道:“贫僧知道了。施主你被我大徒弟袁空幻戏弄了。”

说着就喊空幻进来,问明情况,空幻料瞒不过,一一说了。那长鱼敬一脸鄙夷之色,并不信他胡说。无奈,空幻摇身一变,变成之前的乞丐。惊的长鱼敬目瞪口呆,方才信了。

长鱼敬教妻子撤了荤菜,又请空幻、沙婆、杨立上桌用饭。

饭毕,三宝教徒弟睡觉,自己则与长鱼敬闲谈。询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无非就是村子何名?村民几何?民风怎样等等。最后才问村口抬棺杀人事件,长鱼敬叹息声声,道:“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当家丑变成公愤之时,也非说不可了。

说来话长,陛下一生征战四方,充疆扩土,始有天下。何奈晚年失政,嬖宠优伶。广造戏台,近日又得一美人,艳绝群芳,封为美后。此女喜看春剧,陛下乃收集天下毒笔小说,供其演乐。此举致使天下文人弃经求邪,纷纷杜撰。此类书一多,务必流传于民间,民间子弟也有富裕的、贫困的。富家子弟读了这类书,心性一发,就于夜间出没,专门抓捕夜行女子,于暗处奸之。有不从者,或被其掐死,或自杀。

贫困子弟读了这类书,忘了父母之训,孔孟之言。也不好好上学,也**药戏之,凡我国三十六府七十二县并五十四村,刑部每日都要辑拿五百八十人墙奸犯。我时为“银甲军”大将,曾多次上言直谏,谁想陛下大怒,将我贬为布衣。?听说最近又出一本邪书,名曰《巫山**》,作者南山千叶子。国王于宫帷赏后,欲不节制,日与群芳戏。美后趁国王喜,上言请旨,赏赐南山千叶子。”

敬爷语毕,捶胸顿足,痛哭不已,三宝问哭何?他说:“我等将士为国舍命,国家方有今日之荣。此时本当诸将封官进爵,荣归故里。可是陛下重戏子,轻功臣。我等一年奉禄也不如那戏子一月之金银。这才是:

月愈明则天愈暗,物愈贵而人愈贱。

三宝也悲叹一声,然后规劝道:“窃闻:‘江海不与坎井争之清,雷霆不与蛙蚓斗其声’。当今名将又怎么会和一戏子争宠呢?”敬爷听了,心情宽慰许多,二人又聊了许多,直至半夜方去睡了。

未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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