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北荒 第二卷:问江湖 第二十七章：半步儒圣

结果并没有什么意外，落无垢惨败，黑子被白子尽数围杀。

落无垢起身揖礼说道：“先生好手段。”

“王爷不必这般，能与我下棋走到这一步已是实属不易，难得难得。”大晋的秋季气候还是比较炎热，无涯先生手执一把蒲扇轻轻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不轻不重的说道。

落无垢站在一旁看到无涯先生缓缓起身在小竹林里走了几步，忍不住开口问道：“之前的事我都曾听阿莫说起过，敢问先生是否早已经知晓一切？”

“你觉得呢？”无涯先生背对着他们俩，淡淡的反问了句。

莫轻倾在一旁听到无涯先生这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什么叫做你觉得？

落无垢笑了笑，这无涯先生果然不是一般人，只怕是已经接近儒圣了，他方才一直在观察这无涯先生，却是始终瞧不透他的修为。这家伙的境界估计与帝都皇城的洪矻相差无几，当世几个接近儒圣的，学宫里有一位，天阳民间有一位；据说学院也有一位，多半就是这位无涯先生，学院院长的学生。

接近儒圣，境界多半是入了天灵境，最低不会低于御灵境后期。

无涯先生在世间还是颇有名气的，是一位文学大家，不少学子都梦想着能拜入他的门下。他唯一知道接近儒圣的读书人便是李存谙跟司马非的先生，韩正桐。天机阁称他已是半步儒圣，只要遇到一个机缘，便能正式踏进儒圣的境界。

“世间万物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正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无涯先生背对着他们俩，手里的蒲扇轻轻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一副仙风道骨的感觉。

听到这话落无垢忍不住乐了，道：“先生此言倒是像道门中人所说的话，而不像是从儒门大家嘴里说出来的。”

无涯先生回过头去看着他，微微笑了笑：“不管是儒门还是道门，亦或是佛门；其实万般道理归根结底都是想通的，就好像你将剑意与刀意融会贯通，合二为一一般。”

“……”落无垢心里一惊，他怎么知道自己将刀意与剑意融会贯通了，这世上知道这件事的可没几人，就算是莫轻倾也不知道此事，莫奉也是在见过落无垢的刀法后才知道的，他与无涯先生第一次见面，怎么会知道此事呢。这家伙该不会真的知晓万事吧，那这样的人物确实有些可怕了，比天机阁那帮喜欢收集天下事务的家伙还要可怕。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不仅知道你将刀意与剑意合二为一，自成一脉。还知道你修炼了一门本不该属于你的功法，冥冥之中你夺了本该属于别人的气运。”无涯先生微微笑道：“其实说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也不完全对，有时候总会出现那么一两个例外，例如你。”

“……”落无垢越听越心惊，这家伙摆明了就知道自己修炼了饕鬄心法，说的话跟饕鬄的一模一样，都说他夺走了别人的气运。之前在他的意识界里，饕鬄跟他说有人在暗中以天下为棋盘，众生为棋子，说的该不会就是这家伙吧。

无涯先生似乎看出了落无垢的心思，笑了笑，说道：“放心，阿莫是我的学生，你是我学生的夫婿，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再者，我只不过是一介书生，对你没有什么威胁，你不必这般警惕于我。”

“先生误会了，他一向对旁人都是这般。”莫轻倾连忙向无涯先生解释道。

落无垢却是不管莫轻倾说的话，有些玩味的说道：“先生虽是读书人，却也不是一般的读书人，又有会有谁真的当先生是一个单纯的读书人。先生的境界，只怕已入天灵境了吧。”

“你瞎说什么呢。”莫轻倾看了一眼无涯先生确认先生没有生气后，有些生气的偷偷捏了一下落无垢的手臂。

无涯却是笑了笑，不以为然的说道：“就算是入了天灵境又能怎么样，我毕生所求只是能有一方天地可以让我安静的读书便足矣。我与王爷所求不同，王爷的志向是那群雄逐鹿的天下与快意恩仇的江湖，而在下的志向只是书中那一方宁静的天地。”

“不愧是无涯先生，世间能做到如先生这般境界的，只怕是没有几人了。”落无垢觉得这无涯先生说的是心里话，他也没有必要去骗他，而且从刚才的话来看，他确信无涯先生已入天灵境。

天灵境啊，传说中入了天灵境便能千里转瞬即至；入了御灵境中期便能踏风御剑而行，入了御灵境后期便可操控天地间的灵气；足可见天灵境的修士该有多么恐怖，只怕天上的仙人也不过如此。

无涯先生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见状，莫轻倾立马行礼说道：“既然先生有些疲倦了，那学生便先行告退，改日再来拜访先生。”

“嗯，去吧。”无涯先生轻轻的挥了挥手中的蒲扇。

落无垢也向其揖礼，随后跟莫轻倾一起离开了小竹林。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世间的道理多半都在书里，还是读书好啊。”无涯先生轻轻的拍打着手里的蒲扇，喃喃自言自语的说道。

离开了无涯先生居住的小院，莫轻倾没好气的看着落无垢：“你刚才怎么那么跟先生说话，先生可是除了祖父外我最尊敬的人，你以后可不许在这般与先生说话了。”

“放心吧，他不会介意的。”这一点落无垢深信不疑，不过他觉得无涯先生刚才所说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起码他能够隐隐约约感觉到他对自己还有莫轻倾并没有什么恶意，或许他真的不是饕鬄所说的那个下棋之人。

这个躲在某个角落里，以天地为棋盘，众生为棋子的家伙，确实是他心里一个难题。得是多么恐怖、疯狂之人才能干得出这样的事情来，居然能拿天地来当棋盘，这人的修为境界只怕还在无涯先生之上。

见落无垢有些心绪不宁，莫轻倾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怎么感觉愁眉不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