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千机 第222章 五年前（一）

“长姐？长姐！我是苏叶啊！”陆苏叶看清眼前女子后，倏然间，泪流满面。

“苏叶？当真是你？”陆苏叶眼前的女子像是许久没有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她缓缓伸出手，朝陆苏叶面上摸去。

“长姐！你还活着！”陆苏叶顾不得许多，扔下配剑，直接扑了上去。

二人紧紧抱在一处，沈堪在一旁，瞪大了眼，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其他几人闻讯，亦快步赶来。

尤其是孟修云和苏篱，还有司徒老夫人。

良久，陆半夏送开陆苏叶，她轻抚陆苏叶的秀发，摸了又摸她头上那截木槿簪子，眼中有些泛红：“你怎么来了？”

不待陆苏叶开口，陆半夏打量着众人：“你们都来了？”

“长姐，我们都来了，我们来找你了。你放心，这一次，我们一定会成功的。”陆苏叶连珠炮般，将最近之事统统讲给陆半夏。

“我早就料到，他们会兴风作浪，没想到，竟猖狂至此！”陆半夏面露愤恨之色，她握紧双手，甫又缓缓松开，“你是说，你们带了好些兽偶来？”

“正是。长姐，这就是苏篱，你们应该见过。”陆苏叶抹了把眼角，后退两步，将苏篱让了过来。

苏篱一时间被推了出来，就如此，同陆半夏面对面，她竟有些不好意思。良久，苏篱怯怯道：“大姐姐？你可还好？”

陆半夏瞧着苏篱，一时语塞，几息后，她面露笑容，又眼露酸涩之意，她拉起苏篱的双手：“造化弄人。当初你救了我，多亏了你，我才能活到现在，只是你的家人……”

苏篱不自觉抓紧陆半夏的手，若是阿姐还在……苏篱深吸了口气：“没事的，大姐姐，不怪你。确实是造化弄人。若不是你奋力抵抗，恐怕我也活不到如今，东洲大陆上的百姓都活不到如今。此番前来，我也想亲手驱逐鬼疫，为家人报仇。”

“陆家主，是老身有负于你啊！”不待苏篱说完，一旁的司徒老夫人已是泪流满面，司徒近扶着她，颤颤巍巍行至陆半夏跟前，她险些跪下，陆半夏伸手扶住了她：“老夫人，您大可不必自责，今日你们能来到此处，您已尽力了。”

司徒老夫人抹了把眼泪，二人又寒暄了一二，司徒老夫人才舍得松开手。

在场之人当年都打过照面，便是沈良，也同陆半夏有过几面之缘，几人一一问好，除了孟修云。

不知是有意无意，孟修云自始至终，都站得远远的，只是看着陆半夏，眸中神色复杂。

良久，陆半夏终于瞧见了她。

“孟少门主，此番，多谢了。”陆半夏认真地看着他，爽朗谢道。

孟修云突然觉着，心里头好似有什么在奔涌而出。

他有过很多预想，若是陆半夏不在了，该如何。若是寻到陆半夏，又该如何，可是眼下，陆半夏就站在自己眼前，她像是丝毫未变，又像是变了很多。

“你我之间，无需言谢。”孟修云淡淡道，一如当年。

一旁的苏篱，瞧着他二人，不自觉开始咬起嘴唇来。

这便是陆半夏，光彩夺目的陆半夏，哪怕是独自一人在这秘境里头待了五年，雪白衣裙埋上灰尘，可她本人，依旧精气神十足。她面容姣好，却不似寻常闺阁小姐柔弱，眸中满是坚毅，看着让人凭空生出好些希冀来。好似只要跟着她，便没有过不去的坎。

苏篱甚至一瞬间看懂了陆盼兮，难怪陆盼兮如此紧张陆半夏，若是陆半夏在，陆家家主之位，非她莫属。

苏篱深吸了口气，逼自己不要乱想。世间之人何其多，为何要拿自己同别人相较？比来比去，又有何意义。陆半夏是陆半夏，苏篱是苏篱，陆半夏很厉害，自己也很厉害。

卓憬何其通透，心疼地握住了苏篱的手，示意她不要往心里去。沈良亦看在眼中，暗自轻叹了口气，不知是在叹自己，还是在叹苏篱。

“长姐，眼下咱们灵气充足，兽偶也管够，你快说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可有什么需要留意的，咱们也好引以为戒，免得重蹈覆辙。”陆苏叶见陆半夏同众人都见过面，心疼问道。

“你说得极是。眼见你已独当一面，我心甚慰。”陆半夏沉吟片刻，正要开口。

“等等。”苏篱回过神来，朝陆半夏问道，“陆谦长老还候在山谷之外，干脆我去唤他，顺便将兽偶引了来，他一道听听，你也看看这兽偶是否有问题？”

“甚好。”陆半夏眸中闪过赞赏之色，苏篱亦眸中带笑，颔首致意。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苏篱在前，身后跟着五只兽偶，再后头是迫不及待的陆谦。

他同陆半夏寒暄一二，摆了摆手：“回头再叙旧吧，家主先讲便是。”

陆半夏点了点头，缓缓回忆起来。

当年陆半夏同一众长老进了秘境后，便如今日几人一般，边打量边往前，区别在于，除了陆半夏，无人知晓那些机关部件是何物。陆半夏不到最后一刻，亦不想透露。

“我们派了人，守在山洞阵法处，待外头将部件送来后，一一搬了进来。是我大意，未曾细细检查，竟不知那批机关，有问题。”陆半夏叹了口气，眼里满是雾色。

将机关部件搬到这木台边上后，陆半夏打量了木台一番，让众人学一学这上头的歌谣和舞仪，自己快速学了一番记下后，便开始组装机关。

“一切准备就绪，大家伙才看出来我是请人造了只兽偶来。有赞同的，亦有反对的。我看准时机，开始典仪，大家没了法子，只得依我。”陆半夏面上露出些许歉疚之意，“彼时大家大多持保守之意，认为献祭人命便是，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陆半夏带着众人齐齐吟唱木台上的上古歌谣，她手上结印，又带着大家开始齐跳舞仪，眼见秘境的夜空之中，电闪雷鸣，似有兽鸣传来。

隐约间，十一只神兽齐齐现身，陆半夏看准时机，将金丝纹铜匣中的灵气引入了兽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