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芸传 第三十七章 猜测过往

有了实质的进展后，素慈起初忐忑不安，生怕会遭到无冥师太的责罚。谁让她是峨眉派大弟子，日后掌门之位，十有**会落到她的肩上。无冥师太自然不会同意，她和杨露禅的婚事。可杨露禅却信心满满，拍着胸脯保证他有办法。

素慈当然不会相信了。要说杨露禅自己，本就是灵觉寺的俗家弟子，随时可以拜别师门，自己开宗立派、娶妻生子，不仅不会受到师门的责罚，还会全力支持。因为不管是哪个俗家弟子离开师门，都会借用灵觉寺的名望，成为其附属门派之一。

可素慈却全然不同，不光是因为峨眉派大弟子的身份，还因为日后可能接掌峨眉派掌门一位。要是她禀告无冥师太的话，别说顺利脱离峨眉派，和杨露禅结为夫妻，连性命怕也难保了。毕竟峨眉派门规极严，想入门中容易，想脱离峨眉而出就难入登天了。

所以，素慈原以为，杨露禅是准备自创门派后，等在九州中创下一些名望后，再仗着身份到峨眉派提亲，兴许能让无冥师太同意。

可当素慈说出心中的打算后，杨露禅却哈哈一笑。心中真正的打算，远非素慈所以为的那样。

原来，这时的杨露禅，早就知道自己身怀魔道功法，并且暗中修炼，还小有所成了。

不光如此，杨露禅还在那时就发现，了无长老已经会魔道功法。只是他所得到的魔道功法，仅是其中的半部，远不如他所持有的上下两卷。

虽然不清楚，自己的魔道功法从何而来，了无长老手中的半部魔道功法又是何处得到的。可杨露禅深知，只要他能将所有魔道功法融会贯通，天下间再无人能敌！到了那时，还怕不能压住无冥师太，让她同意两人的婚事吗？

如果真的不行，大不了亲自杀向峨眉派，逼迫无冥师太同意。

“爹爹，原来您早就有魔道功法了。”韩遥听完素慈的讲述，忽然发现让了无长老和北冥王大幅提升修为的魔道功法，早就在爹娘手中了。

“那您老可记得，魔道功法是怎么到了您手中吗？了无长老手中的半部，是不是在将您收归门下的时候，先一步拿到手中的呢？”

因为，根据杨露禅所言，他尚在襁褓的时候，就被了无长老带回寺中，所以才有此疑问。

“不知道啊。”杨露禅还在仔细查看每一处虚无空间，寻找全套魔道功法的下落，头也不回地说道：“遥儿，至于魔道功法的来历，爹爹也想不清楚。经过这么多年，被困在碑林中日夜细想，估计不是我的爹娘，你的爷爷和奶奶所有，后来遇到危险时，放到我的怀中。就是了无长老提前找到，想必那时他还没能力全部学会，担心会让旁人发现，才藏到了我这边。”

杨露禅说的两种可能都存在。了无长老毕竟是灵觉寺弟子，当时在寺中的威望，远不及现在。所以还是有可能，为了防止寺中僧人窥探到，而将魔道功法藏在杨露禅的身边。

可是，这魔道功法乃是杨露禅祖辈所传下落。了无长老在九州下杨露禅后，只找到了上半部，而没寻到下半部的可能性。

但是，究竟真相是什么，恐怕只有了无长老一人知道了。

“爹爹，那后来呢？您为何没离开灵觉寺，等将魔道功法修炼大成，闯下一些声望后，到峨眉派迎娶娘亲呢？”

“哎，世事难料，世事难料啊！”许是连续寻找藏有魔道功法的虚无空间，耗费了太多精力，杨露禅停下来一边休息，一边讲述后来发生的事情。

杨露禅的打算虽好，可魔道功法太过精妙，要想大成，实属不易。权衡再三后，杨露禅决定利用下册魔道功法作为交换，希望能争取了无长老的支持，有他亲自到峨眉山，向无冥掌门求情的话，兴许有几分把握。

可是当杨露禅准备向了无长老摊牌的时候，无意间撞到他和北冥王私自见面的经过。躲在暗处的杨露禅，在听闻两人之间的谈话后，立刻决定改变主意，继续先前的打算，等魔功大成后，再想办法胁迫无冥师太同意，将素慈逐出师门，或者让素慈嫁给自己了。

“哦？”韩遥疑惑道：“爹爹，您到底听到了什么，会临时改变主意呢？”

“呵呵……”杨露禅神秘一笑道：“遥儿，难道你就不好奇，北冥王的上半部魔道功法，是从何而来的吗？”

“难道……”韩遥从杨露禅的神色中，看到了答案：“难道说，北冥王的魔道功法，是从了无长老的手中得到的吗？”

“正是。”杨露禅点点头，将当日的所见所闻，一点不漏地说给韩遥知晓。

那一天，杨露禅记得十分清楚，正是在他和素慈相遇五年之后，玉坤宫举办完论道大会之后，了无长老带领众弟子返回到灵觉寺之时。

自感时机成熟的杨露禅，趁着夜色准备去向了无长老摊牌。却没料到，等寻到了无的住处时，发现他悄悄离开灵觉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尾随在了无长老身后，见到他和北冥王秘密见面的经过。

从两人的交谈中，杨露禅知道北冥王早就十五年前，天道除魔快要结束的时候，就发现了无长老身怀魔道功法的事情。

既而以此做威胁，逼得了无长老不得不将手中所有的上部魔道功法拱手让出。这也就解释了，北冥王是怎么从一个小小的癞蛤蟆，修炼成绝顶强者，一统妖冥殿的原因。

韩遥惊讶道：“想不到，北冥王是得到魔道功法，才导致修为大涨的啊。爹爹，您知道了无长老，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到北冥王的手中，能让他拱手交出魔道功法的吗？”

杨露禅摇摇头，惋惜地说道：“我只听到，北冥王告诉了无长老，他在十多年的时间里，已经将上半部魔道功法融合贯通，再难精进半分。至于他用什么理由胁迫了无长老，就不清楚了。”

“这样啊。”韩遥略感失望。因为天道除魔中的北冥王，修为实在低浅，而了无长老若是早就会魔道功法的话，岂会受其所致？想必，北冥王知道一些了无长老不想让人知道的把柄，还有办法制约住了无长老，让他不敢放手一搏，才不得不拿出魔道功法，用来堵住北冥王的嘴。

“不过吗，虽然我不清楚，了无长老究竟有什么把柄，落到北冥王的口中。可知道，了无长老和北冥王一样，再将上半部魔道功法翻阅一遍后，发现其中尚有残缺，应该还有下半部魔道功法不知所踪。”

“看来，这魔道功法一定是爹爹您老原有的。是被了无长老救下，带回灵觉寺收为弟子后，才从您身上找到的。”韩遥似乎对魔道功法真正的出处有了结论。

“遥儿，刚才咱们不是分析过了吗。这魔道功法是我原有，还是了无长老偷偷藏在我身上，还不能下定论吗？”杨露禅却不认同韩遥的看法。

“哦？爹爹您为何如此肯定呢？”韩遥不解的问道。

“遥儿，你想想看。如果魔道功法是我原有的，那了无长老为何只取了上半部，而放弃下半部呢？可若是了无长老偷偷藏在我的身边，又怎么会在遇到瓶颈后，不想办法拿走呢？”

“会不会……”韩遥想了想后分析道：“会不会是了无长老只找到了上半部，而没发现下半部呢？或者说，他不愿北冥王得到全部的魔道功法，才会故意哄骗他的呢？”

“你想的，难道爹会想不到吗？”杨露禅笑道：“了无长老从修炼魔道功法，到我知道自己有上下两卷魔道功法，中间可是过了十几年的功夫。而早就十五年前，北冥王就从了无长老手中得到了魔道功法。在此期间，了无长老早就将其学完了，北冥王也一直没去找了无长老，他怎会不拿出下半部呢？”

“所以说……了无长老并不清楚，还有下半部魔道功法的事情。甚至有可能，他手中的半部魔道功法，并非是从我手中得到！”

“也不是没有可能啊。”韩遥喃喃自语。只是眼下要想知道真正的详情，怕是没有可能了。

摇了摇头，韩遥暂时放弃继续追问魔道功法的出处，继续问道：“后来呢，了无长老和北冥王又说了些什么？”

“后来啊，北冥王先是说，他已经遇到了瓶颈，单靠魔道功法修炼，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怕是有生之年也难以突破到长生境界。询问了无长老，是否有下半部魔道功法。“

“可是，了无长老也说了同样的话，直言他早就发现这个状况了。一直在寻找下半部魔道功法却一无所获。”

韩遥说道：“北冥王会相信吗？还是说，了无长老是故意欺骗北冥王的呢？”

“北冥王当然不会相信了。”杨露禅说道：“不过呢，了无长老言词诚恳，根本不像做假，不光北冥王，连我也相信了无长老所言。”

“后来呢？”韩遥追问道：“北冥王不会就此相信了吧。”

“北冥王除了相信一条路，还有别的法子吗？”杨露禅哈哈一笑，紧跟着面容一沉道：“当北冥王不能从了无长老手中，得到下半部魔道功法，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却……哎，我却不小心暴露了身形，最终引起两人的警觉啦。”

“啊！爹爹，您老……没事吧。”虽然韩遥清楚，杨露禅一定是在那时被了无长老擒住的，可心中还是不免担忧。

“我若没事，还会被了无长老关在碑林二十年之久吗？”杨露禅长叹一声道：“那时的了无长老和北冥王，已经是天下少有的强者了，虽然我同样开始修炼魔道功法，但本身的修为要远弱于两人，加上只敢偷偷修炼，岂会是两人的对手？”

“没用几招，就被他们联手拿下。更加不妙的是，我在情急之下，用出了魔道功法。这样一来，不仅没让自己脱身，反而暴露会魔道功法的事情。”

“了无长老忽然大喜过望，连忙制止北冥王要将我除掉的打算。直言他清楚，下半部魔道功法的下落，很可能在我身上了。”

“所以说……了无长老清楚的知道，爹爹您本就有全部的魔道功法了？”韩遥又有了疑惑。因为了无长老若是不知道的话，就不会说出，他知道下半部魔道功法在杨露禅身上的话了。

“哈哈哈，果然不亏是我杨露禅的孩子。”杨露禅夸奖了韩遥几句，接着沉声说道：“这一点，我用了数年的时间才想清楚，遥儿你居然一下子就相信到了。”

韩遥由此可知，杨露禅已经清楚的知道，了无长老的魔道功法，正是从他手中得到。前面之所以不敢肯定，无法是要看看，他韩遥能否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