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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魔携香 第一百九十三章 金蓐收

作者:临剑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2-12 15:16:14 来源:小说旗

“我!不!可!以!”韩夜一手抓着鸣鸿刀,一手按着脑袋,双眼流出了血泪,他挣扎着把刀砍向一旁,对司徒云梦道:“走啊!离我远点!”

司徒云梦见他状若疯魔,确实心里很害怕,就稍稍往后退却了几步,韩夜却戾气大增,胡乱挥舞着鸣鸿刀,痛苦地嘶喊着:“走!啊!呃啊啊啊啊!”

“你、你不要紧吧?”司徒云梦鼓起勇气靠前了一步,韩夜也没有再攻击她,而是死死抓着鸣鸿刀、双手抱头,把身体对着地上撞,扭动着腰,浑身抽搐。

薛燕看到这里,回想刚才韩夜自顾自地话语,突然明白了他在干什么,对韩玉和星辰道:“呆瓜妹、小神仙,我知道啦!呆瓜是绝对不可能伤害小梦梦的,但他手里那把刀在剥夺他的意识,那把刀知道呆瓜心里最喜欢的是小梦梦,一旦把小梦梦杀了,呆瓜就一定能入魔,入魔就完全为它所控!”

韩玉与星辰互看一眼,从对方的眼神里他们看出一个答案:事实正是如此!

“所以小梦梦不能走开,她是唯一能救呆瓜的人了!”薛燕说完,冲司徒云梦喊道:“小梦梦!他现在是最需要你的时候啊!千万别离开他半步!”

韩玉也喊道:“梦姐姐!哥哥不是有心伤你的,相信小玉!你振作点,要帮他恢复理智啊!”

司徒云梦把手放在胸前,望着韩夜一阵阵地发出凄惨吼叫,韩夜握住鸣鸿刀的手渗出鲜血,眼耳口鼻也流出血来,他躺在地上不住地把后脑勺朝着地板撞击着,在无尽的痛苦中挣扎着。

薛燕见司徒云梦还在犹豫,飞了过来骂道:“混蛋啊!还犹豫什么,赶紧抱住他啊!”

“是是!”司徒云梦克服了之前的恐惧,不再害怕伤害,一把将韩夜抱在怀里,哪怕韩夜五指重重地抓在了她的背上,她也咬着银牙承受了这份痛,心疼地道:“我知道你现在很痛,比我更痛!我不会松开的!阿夜!”

韩夜下手渐渐轻了点,陷入了片刻安静,只是在重重喘气,但每隔一小会儿,他又会突然发狂,血红眼珠变成白眼珠,并且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司徒云梦从未见过韩夜如此痛苦,心疼不已,紧紧地把他的头按在自己怀里,六神无主地问薛燕:“燕儿,该怎么办呐!他好痛苦啊!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薛燕正待说话,韩夜却在司徒云梦怀里一顿折腾,吼道:“司徒云梦,你在哪里啊?!为什么要回神界?为什么丢下我!我不能没有你!!司徒云梦!!!”

“我在这呢!在这呢!我没有丢下你啊!”司徒云梦不由自主地又抱紧了点,韩夜闻到了她身上的清香,渐渐平复,只听得她还在柔声说道:“我不是跟你走了吗?我就在你身边啊,阿夜。”

见韩夜有了起色,薛燕对司徒云梦又道:“小梦梦,他喜欢听你说话,你多和他说话,温柔点,深情点。”

司徒云梦点了点头,就打开了心扉,使尽她浑身解数去唤醒韩夜。

“我知道,你为了来看我,受了很多苦很多委屈。”司徒云梦蹙着柳月眉道。

“我从小就喜欢你,那天在青山上,你明明胆子很小却只想着保护我,我很感动你知道吗?”司徒云梦用颤抖的声音道。

“从我及笄之年开始,爹爹就时不时给我说媒,什么陈青河啊、纪文龙啊,我全都严词拒绝了,因为我很犟啊!凭什么不可以喜欢一个人一直到最后?你不来找我,我就算老死在鸣剑堂也没关系啊!”司徒云梦说着哽咽了,泪水洒满菱巾。

“那天我差点被逼嫁给纪文龙,我都要绝望了好吗!你突然出现,力挫群雄,我觉得人生充满了希望,你明白吗?”司徒云梦用素袖抹了抹香泪泣道。

“你越来越懂我了啊,知道我想要什么,你在青天之上吼着嗓子叫我说出心里话那一刻,我真的好开心啊!我司徒云梦没喜欢错人,我就想一辈子跟着你!”司徒云梦说着说着,眼泪已经把韩夜的背都淋湿透了。

但是,司徒云梦说出这些心里话确实是有效果的,韩夜握紧了拳头,一点点地恢复了意识。

司徒云梦松开怀抱,双手搭住韩夜的肩膀,紧紧盯他的眼睛看:“是你自己说要带我走的啊!我们还要和玄女大人道别,还要去更多的地方,看更多的风景!你要放弃了吗?!”

司徒云梦喘着兰气,向韩夜诉说着内心的渴望:“阿夜!你不可以放弃!也不要忘了自己是谁!你说,你要的司徒云梦,是那个傻乎乎、犟脾气的司徒云梦,可我要的阿夜,也是那个有责任心、善良、偶尔像个孩子的阿夜啊!!把我的阿夜还给我!!”

说到情绪激动,司徒云梦把额头靠在韩夜额头上,带着哭腔大声地央求道:“回来啊!你快回来啊!!把我的阿夜还给我!!!”

司徒云梦说着说着,玉坠发出了白色的辉光,也将韩夜周身的血气散尽,韩夜的双眸恢复成了清秀灵动的光泽,鸣鸿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星辰瞅准机会,上去一脚就把这鸣鸿刀踢得老远。

韩夜整个人感觉都虚脱了,他逐渐恢复神智,不由自主抱住了司徒云梦,抚摸着她的盈香秀发,心有余悸地道:“我回来了……刚才我一直在和那把刀在作斗争,慢慢地我可以听到你在呼唤我,突然白光一闪,我就醒了……你、你还好吧?”

“我还好啊。”司徒云梦哭着说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韩夜兀自抚摸着司徒云梦,却瞥见她脖子上一块青一块紫,不禁惊慌地道:“你脖子上的印子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薛燕在一旁道:“你真是个白痴啊!难道是小梦梦自己掐自己吗?当然是你干的好事啊!”

司徒云梦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只顾着照顾韩夜,身上的伤没完全愈合,赶紧双手作兰,催动苾灵仙玉,才将脖子上、手臂上、背上的伤都尽数愈合了。

但韩夜早就看明白了,他痛恨自己把司徒云梦伤得这么深,捡起鸣鸿刀的刀鞘,一只脚抵住鸣鸿刀,用刀鞘将鸣鸿刀收了进去,而后运足玄魔之气,将这鸣鸿刀远远地扔到了后方的兵器库里。

司徒云梦见韩夜恢复理智、又扔了刀,便对众人道:“好了,没事了……先前是我不好,差点让阿夜入魔了,害他那么痛苦,以后我会多听燕儿的意见的。”

薛燕理解了司徒云梦的心意,知道司徒云梦主动承担了韩夜闯祸的责任,她也不想让韩夜太自责,就岔开话题道:“好啦好啦,大家不都好好的吗?没少胳膊没少腿的,赶紧往里头走吧!”

但众人身后的韩夜却无法原谅自己,见司徒云梦这么为他说话,内心就更加自责了,攥紧了拳头,喃喃地道:“明明就是我犯的错,却要你为我承担……”

司徒云梦带着众人准备往里赶,这才发现韩夜还低头站在那里浑身颤抖,不免有些担心,道:“阿夜你怎么了?魔性还未除尽吗?”

韩夜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司徒云梦,抱得紧紧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失去她,流着泪忏悔道:“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我以后再不会用这些来路不明的兵器了!!”

司徒云梦被韩夜突然抱住,起初十分惊讶,继而舒展柳眉,温柔地抚摸韩夜的长发,安慰道:“好啦好啦,不要自责了,阿夜……知道吗?那天在鸣剑堂,我被摄魂符控住伤害你,我的心也在滴血啊!生不如死,五内俱焚,肝肠寸断,心如刀绞!我懂那种感觉,真的好痛好痛!”说着说着司徒云梦怜惜不已,伸出手来环住韩夜的脖子,将自己的额头贴上他的额头,疼爱地道:“此时此刻,你心里的痛,远远多过我身上的痛,我懂你!”

韩夜被司徒云梦说得再也支撑不住,两行清泪落了下来,滴在司徒云梦的脸上,他拼命点头,泣道:“对不起……!”

“所以你别难过了,现在我们都还好好的不是吗?”司徒云梦左手捧住韩夜的脸,右手用素袖拭去他悔恨的泪水,柔情似水地怨道:“真是……像个孩子似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啊!”

司徒云梦越好,韩夜就越是内疚,他哽咽道:“我……我说要带你走,却差点让你把命都丢了,简直枉自为夫!!”

司徒云梦见状,慈爱之心顿起,把韩夜紧紧抱在怀里,头靠在他肩上,宽慰道:“你忘了在钱库我跟大家怎么说的了吗?我说,你拔那把刀,我来承担后果!不要总觉得这是你一个人的决定,你有做丈夫的责任,我也有做妻子的责任,我的责任就是支持你的决定!既然支持你,就算错了,我也当陪你一起面对、一起承担!”

薛燕也点了点剑柄道:“就是就是!大家一起承担责任!大家都没怪你,你就别自责了,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像小梦梦喜欢的那个呆瓜!”

“知道了。”韩夜重重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终于平复了情绪,放下自责,左手牵起司徒云梦,右手一挥,对众人道:“走吧,我们去见一见蓐收!”

“好!”众人惊魂甫定、重整旗鼓,向着剑库之后的金秋堂进发。

但韩夜尚未察觉到的是,他左臂上已经多了一道云鹊的图案,发出暗暗的血光。

韩夜等人先行,薛燕跟在最后,正当众人即将进入金秋堂的大门内时,薛燕忽而感觉后方远处传来一阵山呼海啸之声,她觉得很诧异,便转头一看,却见无数红魂如火鸟般自后方飞来,好像在追赶着什么东西一样。

“小心……!”薛燕还没来得及提醒众人小心,那些火鸟红魂已然冲了过来,但它们的目标并非其他人,而只在薛燕,它们源源不绝地窜进薛燕的剑身之中,令魔剑为之膨胀发光!

“这!”薛燕一阵惊愕,而红魂却从未停下注入的行动,韩夜等人闻声转头来看,皆被这等场景吓了一跳!

“别再往我身体里冲啦!呼呼!快、快喘不过气啦!”薛燕努力想抵制这种如浪潮般的红魂凝聚,可她却没有能力抵抗,而魔剑则更是尤显贪婪地不停吮吸着飞来的红魂!

韩夜见状皱起了眉头,问道:“这些红魂是从哪里来的?”

星辰道:“不清楚,但是这绝非六界生灵的魂,很可能……”

“是武器的魂!”薛燕在煎熬中回想从前,眼前浮现起魔剑洞窟里那一幕幕画面,她急道:“一定是刚才那些兵器被霸刀所毁,化成齑粉,而这魔剑本身就能吸收武器的粉末!”

韩夜若有所思地颔首道:“言之有理。”

“还言之有理?”薛燕颤抖着剑身,迎接着众多红魂的附体,生气地道:“快胀死我啦!都是因为你那该死的刀啦,害得本姑娘没成婚就跟生孩子一样痛!”

“燕儿,对不起……”韩夜被薛燕说得冷汗直流,待魔剑将红魂吸收完毕,便抓着魔剑剑身,不断往其中灌输玄元真气,有了韩夜的帮助,魔剑似乎安分了许多,内中的红魂为之渐渐凝合,薛燕不再感觉那么胀痛。

“这下总该舒服了?”韩夜问道。

薛燕点了点剑首,而众人则感觉这把魔剑比起之前更有番焕然一新之感,剑身上发出紫色的微光,上面的魔族经文活跃地闪烁着,似乎很是兴奋。

韩夜怔怔望着那剑,想起薛燕刚才情急之下说的话,忽而露出笑容来,却又不再言语。

薛燕见他发笑,只觉不对劲,便不悦地问道:“喂!笨呆瓜,没事笑什么笑啊你?”

“一把剑能生孩子……”韩夜背过身去,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司徒云梦和韩玉都抬袖咯咯直笑,星辰虽然不是很懂,但是也傻傻笑了出来。

“笑什么!都不准笑!”薛燕气得剑首上都冲出一股气来,她又羞又怒地道:“是呆瓜之前开玩笑说,跟那把刀生七八把小刀!那姑奶奶就不能生几十把短剑啦?”

这下众人都忍不住捧腹笑了,韩夜更是笑得没法合上嘴来,唯独薛燕一个人在那发火道:“笑啊!笑嘛你们!笑死你们这群混蛋!可恨!可恶!可气!”

尽管薛燕发火,却也制止不了众人为之而笑,于是,韩夜一行人便以此等轻松氛围进入了天帝宝库最深处的金秋堂。

金秋堂是个占地二十亩的殿堂,此殿堂金碧辉煌,藻井上镶嵌着无数宝石翡翠,墙壁上挂着不少黄金明灯,两排盘有金龙的大柱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对面,中间铺着一层宽厚的红宝石金镶边地毯,众人沿着地毯往前一看,却见金柱的尽头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上面以篆书写着“金秋堂”三字,牌匾的后面是一个金座,座上雕有二龙戏珠,龙是纯金长龙,珠是千年夜明珠,真可谓极尽奢华。

众人刚要前进,却见右旁的金柱下倒着一个巨大的、黑黝黝的身躯,定睛一看,不正是先前被韩夜用一招虎煞打飞出去的打杀神吗?

“他……”司徒云梦把素袖放在胸前,担忧地道:“他没死吧?”

星辰看了看,说:“神灵没那么容易死,如果真死了,元神早飞了,肉身也会很快碎成粉末,这黑神大概是被韩哥打昏过去了。”

“那就好了。”司徒云梦长舒了口气,柳眉略展。

正当此时,却听远处金座上传来一个洪亮的男声道:“汝等罪人!胆敢私闯天帝宝库!”

众人闻言纷纷扭头去看,却见那金座之上忽而闪起一阵金色明光,明光将整个金秋堂照耀得如同白昼,两排金柱在此光之下愈发显得煌圣无比!

而后,明光开始黯淡,从中渐渐显现出一个九尺男子的身影,此男子身着一袭金色天衣,头戴天神冕冠,全身布满了白蟒鳞片,一双闪着精光白芒的神目冷冷地睁着,一对锐利的虎爪从金袖之中露出,除此之外,此人身上还不断散发出雄厚的、肃杀的神灵之息,令人呼吸都尤显吃力。

司徒云梦和星辰见到此人,连头都不敢抬起来,薛燕大概猜出他是什么人了,便问道:“他是……他是蓐收吗?”

司徒云梦轻轻咬了咬贝齿,点了点头,而一向活泼的星辰更是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去。

韩夜收了收清眉,看向那金秋大神,定下心来道:“你便是这天帝宝库的看护者蓐收吧?”

“看护者?”蓐收闻言微微蹙眉,闪着精芒的双目忽而睁大,他放声笑道:“哈哈哈哈!吾曾执掌六界刑罚,镇西山,灭虢国,如今在汝眼里竟止如看护者?可笑乎?”

韩玉心想万事和为贵,便对蓐收道:“这位神明,请放我们过去吧,我们误闯宝库实非有意,只是我哥哥与嫂嫂想上赤天与九天玄女娘娘道个别,望您能恩准!”

“九天玄女?”蓐收闻言微微睁大了光眸,而后才道:“哼!汝等罪人,无论何种原因,私闯天帝宝库就罪该万死!何况玄女如今是神界执法天神,岂容汝等妖魔小辈说见就见?”

韩夜语气强硬地道:“她见也要见,不见也要见!这次,我一定要带着兰香见到她,解开兰香的身世之谜!”

“兰香?”蓐收一听韩夜的话,便把光眸看向司徒云梦,那满目精光只把司徒云梦看得无地自容,而后他才厉声喝道:“兰香!汝不好好在青天看护花海,竟还与妖魔为伍!大胆!”

在司徒云梦潜意识里,她就是个小仙,蓐收、玄女等上古之神也算得她的上司,听蓐收这一声呵斥,不由得紧紧抓着胸前的素衣之襟,有些紧张。

韩夜把司徒云梦护到身后,昂首挺胸对蓐收道:“真是难以置信!神界本为六界之首,她以前在神界过的却是什么日子?受尽你这等神仙的欺压!她怕你,我可不怕你!”

“就是!”薛燕道:“你们这些臭神仙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到我们家小梦梦就来一句‘大胆’,难道你们就喜欢胆小的人给你们办事?”

蓐收见多人顶撞于他,大笑道:“哈哈哈哈!狂妄的剑魔啊!凭汝之能力,安能左右天道?兰香本是神界仙子,除非死了,否则她永世都只属于神界!吾等愿让兰香如何,她就得如何!”蓐收边说边握紧了虎爪,举止威严地道:“吾等众神,才是这六界的规矩!”说着,蓐收身上的金神气焰愈发强盛,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众人听着蓐收的话,心里皆是一阵恶寒,还是韩夜挺身站在司徒云梦身边,他把手一挥,凛然道:“好一个六界的规矩!我越来越觉得,她不该属于这里!只好先过你这关,再见玄女,让她了却遗憾,我就带她回人间!”

蓐收一听,微微合上光眸,而后才沉声道:“剑魔,汝大错特错!其一,汝是一介凡人,为天地所不容,来此神界,正如蚊蝇入帐,吾等必除之后快!其二,她是仙,乃吾神界之人,此番随汝误入歧途,早已受尽了汝的牵连,还敢与天作对?其三,此地乃天帝宝库,吾之所在,吾身为镇守橙天的金秋之神,岂能饶汝过去!因此,不必多言,汝等来此便是领死!”

薛燕骂道:“你们这些神仙能不能说几句人话?来来去去都是些古语,谁听得懂啊!自以为是!”

星辰听着蓐收的话,却浑身不住地打哆嗦,他问道:“蓐、蓐收大人,您没把我也包括进去吧?”

“汝?”蓐收细看了一眼星辰,忽而露出一丝笑容,道:“如没算错,这天帝宝库是汝告知他们来的吧?汝助纣为虐,一路帮着剑魔做下不知多少祸事,如今钱库剑库已尽为汝等所毁,文财神和打杀神也都受了重伤、奄奄一息,相信计蒙得知此况,恐怕也没法袒护汝了吧?哈哈哈哈!”

“可是……!”星辰抬手还要解释,一旁的薛燕却飞到他身前拦住了他。

薛燕道:“还什么可是?早说了你和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也看到了,猫爪人已经把你和我们绑在一起了,说什么都没用!”

“猫、猫爪人?”司徒云梦被薛燕的绰号又逗乐了,本来还没觉得,但看到蓐收那对藏在金袖里的爪子,确实和猫仙阿妙的爪子颇有几分相似,算是个加大版的猫爪,不由得抬袖笑了,对上司的畏惧之心也就骤减。

星辰一把推开魔剑,手指地上昏迷不醒的黑面煞神,对蓐收道:“大人,你看看他!他是你部下,你既知他奄奄一息,为何宁愿和我们说话也不去管他!”

蓐收瞟了打杀神一眼,而后才冷漠地道:“酒囊饭袋,死不足惜。文财神、酒神、书圣也和他一样,长处天帝宝库中久了,连几个小辈都拦不住,非要让吾亲自出马,留之何用?”

“你!”星辰手指蓐收,怒道:“你本上古正神,如何如此冷漠!”

蓐收淡然地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是无情的!它对每个生灵都一样,谈不上冷漠或是热心,明白吗?”说着,蓐收开始释放全身的灵气,金秋堂里的每个角落都有蓐收的神灵之息在涌动,蓐收正声厉色地道:“汝等一个是无法无天的剑魔,一个是自私自利的仙女,一个是为虎作伥的剑魂,一个是助纣为虐的小神,还有一个是执迷不悟的瑶光转世,魑魅魍魉,止增笑耳!今日便接受上天的制裁,绝命于此吧!”

面对眼前这个避无可避的敌人,司徒云梦仍有些退缩,韩玉颇为犹豫,星辰稍显胆怯,唯独韩夜一人敢挺立于大神之前,昂首道:“既然你已不仁,我也绝不坐以待毙,我命由我不由天!”

“是吗?”金神蓐收冷冷望着韩夜,右手虎爪朝旁边虚空一抓,但见一道金色神光闪过,蓐收手里已然多了一把丈二长的金色镰刀!

“红莲落神剑!”韩夜把手朝着薛燕一张,将血气收入魔剑当中,魔剑绽放出耀眼的红莲之光!

“来吧!”韩夜一瞬间便冲到蓐收面门,一拳朝他打去,但奇怪的是,韩夜像什么也没碰到一样,就那么直接穿过了蓐收的金色身体,落到了他背后,而他则好似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地,冷冷回看了一眼韩夜。

“哼,汝刚刚都做了些什么?”蓐收冷哼一声,飞至空中,身后金座上的戏珠双龙忽而发出锐利长吟,它们很快变大活动起来,化成两条腾飞的金光长龙,承载着蓐收悬到了半空,而金座上的白色夜明珠也飞到了蓐收脚下,悬浮在二龙之间。

蓐收脚踏两龙,手持巨大的金色镰刀,面色一沉,道:“金秋正是收割的好时节,就让吾用这把收魂镰收去汝的元神吧!”

韩夜心知蓐收一旦反攻,他可能一招都接不住,于是握紧魔剑,在蓐收的周身十丈范围内高速跃动,众人只见得深蓝之影在蓐收身体里来回穿梭,速度快得如同铺上了一张深蓝色的蛛网,将蓐收像猎物一样陷在其中。

“此雕虫小技,不足为惧。”蓐收从容镇定地笑着,右手握着金镰刀,左手朝着身旁某个飞来的蓝色身影一拳挥出,那拳看似无力、却内含强大的神力,韩夜猝不及防,被蓐收迎面一拳击中。

哄地一声,韩夜被击飞十数丈远,而后才滚落在地,半晌起不了身,而蓐收浑不把方才韩夜的绝技当回事,只道:“神界之下,汝尚还了得。”

“他……”韩夜趴在地上,见蓐收一副无懈可击、高高在上的样子,心道:“他怎能如此轻易就识破了我的进攻路数?”

蓐收用绽放精光的双目看着韩夜,道:“整个金秋堂内的每个角落都充满了吾的神灵之息,因此,汝一举一动皆在掌握,如何不败?”说罢,蓐收便乘龙向着奄奄一息的韩夜飞去,边飞边道:“制裁先由汝开始!”

韩夜这次出手,其实也并非一定要战胜蓐收,只是他感觉到身边的人都害怕这蓐收,如果他再不挺身而出,未战先怯,此战必败!

而星辰也确实被韩夜带动了,唤出角龙弓,对准蓐收满弦一箭,那箭穿破长风,直射蓐收腰身,然而蓐收却头也不转,只把手往旁一伸,就此将星辰的神箭灵气抓在了手里。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蓐收把神箭灵气捏成一个灵光球,朝着星辰一发打去,星辰见状一惊,把双手放在身前保护,但听轰然一声,灵光球迸裂爆发,星辰被那股突如其来的气劲抛飞出去,狠狠摔在地上,金砖的地板上也为之现出一道凹痕。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韩玉心知请神无望,取出天干十符来,在空中画了个圆,十符排成一个符圈,内中闪起灵光,韩玉将那玄天镜对准蓐收一照,蓐收依旧如泰山般岿然不动,玄天镜上的灵光便尽数为蓐收脚下的千年夜明珠所吸收!

“哈哈哈哈!”蓐收威然笑道:“与天作对,自取灭亡!让汝等尝尝天罚的滋味!”

说罢,他便一手拿着金镰刀,一手朝天一举,手里忽而迸发出耀眼的金色雷光,雷光向着四面轰去,整个金秋堂因为都是黄金所构,雷电瞬间便传递到每一个角落。

“啊!!”星辰和韩玉都有些猝不及防,双双被电得并腿软跪在地,全身早已麻痹不堪。

司徒云梦的身躯已不那么惧怕雷电,她举袖遮挡金色雷光,背上渐渐生出一对凤凰火翼,放下素袖,双目也绽放出红玉色彩,终于转化为飞凰形态,她一个纵身飞到半空,左右手各朝蓐收打出一朵浴火牡丹,牡丹在空中爆为数万道飞火流星,将整个金秋堂映得熠熠生辉!

“有长进啊,小仙女。”蓐收略带兴奋地笑了,收魂镰横着朝司徒云梦挥去,哪料司徒云梦的身法比他想象中更快,化作一道凤凰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一下飞到了蓐收背后。

“彼岸花开!”司徒云梦凝聚火灵力,朝着蓐收背心一掌推去,却仍然像韩夜一样扑了个空,穿过蓐收的身体,回到了韩夜身边。

蓐收赞许地道:“小仙女,作为仙类,汝已具备与神魔一较长短之能了啊!”

“只可惜……”蓐收又摇了摇头,道:“神魔也分三六九等,吾乃众神中的佼佼者,汝远非吾之敌手!”

言毕,蓐收从袖底伸出虎爪,朝司徒云梦打出一计掌心神雷,此雷速度极快,正中司徒云梦,将她电得飞到空中,从规模上看起来虽远不如刚才的金色雷光,但神力更为集中,令司徒云梦再也无力抵抗。

“呃啊啊啊啊!”司徒云梦在空中惨叫着,身体也蜷缩起来。

韩夜正束手无策的时候,突然瞥见左臂上那云鹊的图案闪着耀眼的血光,云鹊兴奋无比,连自己的左臂都不禁晃动起来。

“真是阴魂不散啊!”韩夜回想方才在兵器库里的场景,才知这鸣鸿刀的本体并非金刀本身,而是金刀上的那深红云鹊,他情急之中用过一次鸣鸿刀后,这鸣鸿刀竟然就此化为云鹊图案紧紧跟随。

但情势已万分危机,眼看司徒云梦就快支持不住了,韩夜握紧了左拳,把灵鹫羽匕抵在左臂的云鹊上,狠狠地道:“喂!你说你要杀神屠天,我不阻止!可司徒云梦不是神!蓐收才是!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再用你一次,如果你敢再伤司徒云梦一根毫毛,这胳膊我就不要了!听明白了吗!!!”

鸣鸿刀听懂了韩夜的话,毕竟不愿和韩夜两败俱伤,于是血光暗淡了一下,算是回应了他。

“宁以血刀屠戮,莫向宿命臣服!”韩夜再不犹豫,将左手朝天一举,金光闪耀、云鹊铮鸣,鸣鸿刀幻化而出,方圆百丈内血气翻涌,到处可以听到血魔亡灵的哀嚎声,而拔刀的那个男子此刻已然挺立于空中,身躯如铁石般硬朗,乌黑暗红的头发放肆地飘扬,血红凶恶的双目遍布精光!

“过来!”韩夜五指箕张,将司徒云梦从掌心神雷那边吸了过来。

“下去躲好!”韩夜对着司徒云梦腰间一送,把她送回了地面。

司徒云梦稳稳落到地面,渐渐从雷击昏阙中清醒过来,望着空中的韩夜,惊讶地心道:“阿夜,虽然不知道这刀为何突然又出现了,但是……你克服了吗?”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杀尽六道,立地成魔!哈哈哈哈!”韩夜于空中狰狞狂笑,手上的火焰印记烧得愈发明亮,他将霸刀一指蓐收,道:“你!可敢挡我!”

“杀神绝兵——鸣、鸿、刀2!”蓐收惊讶地望着韩夜手中握着的那把红云鹊宝刀,口里恐惧地吐出“鸣鸿刀”三字,冠冕之下冷汗直冒,他沉声道:“也对,吾特命众财神将刀藏于钱库金山之下,如今钱库被毁,邪刀重临于世了!”

“鹊鸣!”韩夜把霸刀一举,刀上的红色云鹊幻化成形、展翅高飞,但见它冲飞到半空,把血红双翼一展,引颈高歌!

“吟——!”云鹊发出极为锐利刺耳的声响,凶狠的鸣叫声仿佛要把所有人的脑袋都崩裂一般。

“啊!”韩玉、星辰纷纷捂着耳朵,痛苦不堪、蜷缩在地,只有司徒云梦未受半点影响。

“可恶。”蓐收被红色云鹊发出的音波所扰,顿觉身体不适,只得挥起金袖抵挡,至此,整个金秋堂的金色雷光也渐渐消退,周遭环境恢复到原先的黯淡之状。

韩夜收回红色云鹊于刀上,冲天狂喊道:“轩辕剑!速速前来受死!我本与你同根相生,为何害我!”说着,半晌没有人回应,韩夜便露出了狰狞而诡异的笑容,他道:“你不出来是见我吧?也罢!你若行仁道,我便扬霸道!你想解救世人,我便杀尽世人!你要斩妖除魔,我便杀神诛佛!你欲使天下太平,我便在六界掀起血雨腥风,让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我永远是你的阴面,永远是你的影子噩梦!”

“相煎之仇,不共戴天!六道众生,劫恨无边!”韩夜怒吼一声,双手举过头顶,一股三丈来粗的血柱凭空而起,嘭然一声轰破宝库之顶、冲向天际,血光遍布,把橙天的所有云朵都染成血云!

星辰望着韩夜那可怕的言语和举动,这才恍然大悟、惊慌失措地道:“我想起来了!那把刀!那把刀的来历!”

“那把刀是什么来历?”薛燕焦虑问道:“你快说呀!”

星辰沉着脸道:“上古时期,黄帝轩辕铸剑,剑成后,剩下的余料竟然自行流到乾坤炉底,待冷却后凝成了一把三尺金刀,黄帝认为其带有自身意识且霸气太强,恐此刀流落人间,欲以轩辕剑毁之,不料刀在手中化为红色云鹊,变成一股血色消失在云际当中,后来就很少有人知道它的所在了。我听神界的老前辈说过,鸣鸿刀因出生时差点为同根相生的轩辕剑所杀,心中充满了怨恨,因此它俩早已成为永世的宿敌!它可是一把至煞至烈、充满恨意的血魔之刀啊!”

“神剑轩辕……霸刀鸣鸿……”韩玉细细念叨着这两件顶尖兵器的名字,再看为血气所包围的韩夜,点头道:“难怪之前哥哥那样对梦姐姐,确实啊,被六界第一邪刀控制,任谁也克服不了啊!”

“不,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司徒云梦收紧了柳眉,确信地道:“但他为了我,现在已经克服了。”

“真的吗?”薛燕和韩玉难以置信地同时问道。

司徒云梦点了点头,看向远处的韩夜,道:“我理解他,他知道我们已无计可施了,换作我是他,我也会这么做。”

那边厢,韩夜则已然恶狠狠地冲蓐收怒吼一声,道:“金神蓐收!你是轩辕部将,我要把你千刀万剐!纳命来!”

蓐收被韩夜浑身迸发出的霸气和血焰所震慑,怔怔望着手握霸刀的韩夜。

“腥风!”韩夜气势惊人地把手朝着蓐收一挥,登时,整个金秋堂里满是浓烈的血腥之气,一阵阵如利刀般的血气纷纷刮向蓐收,蓐收大骇不已,双手一扬,脚下两条金龙围绕周身,勉力挡住了腥风刀割,但身体却一点点被往后吹去。

“血海!”韩夜双手持刀,把鸣鸿刀对前一挥,霎时间,金秋堂里血涌成海,鲜血结成一道道滔天巨浪轰向蓐收,蓐收连反击的想法都没有,只能驾驭双龙防护、同时挥袖抵挡,被血海波涛逼得节节败退!

“领死吧!六界众生,唯神该死!”韩夜愤怒地睁大着血瞳,血海中的波涛像一只只洪荒巨兽扑向金神蓐收,蓐收顿觉全身的灵力不断被此血海所消磨,却又一时找不到办法摆脱此等困境。

然而,正当众人以为蓐收必败之时,韩夜眼中的血光竟渐渐暗淡下来,身外发出的血焰霸气愈发退散,血海的威力也减小了不少。

蓐收似乎也感觉到了变化,他这才镇定下来,心道:“哼,原来如此,鸣鸿刀,汝跟错了主人,剑魔的玄元真气仅修到沧海之境,根本无法供给汝更多的灵气杀敌,汝失算了。如果是对付三流的神仙,汝或许能一击制胜,但对付与玄女、句芒同等阶位的吾,汝是赢不了的。”

果不其然,韩夜渐渐已力不从心,直到再也无法发动血海,面容惨白的他早已血气尽散,摇晃着身体,从空中坠落下来。

“阿夜!”司徒云梦惊呼一声,正欲飞到空中去接下韩夜,却不料远处的蓐收一手握住镰刀另一手朝其一抓,将韩夜吸了过去,捏住脖子,握在手里。

蓐收遭受血海洗礼,颇有些狼狈,兀自睁着有些暗淡的光眸,卸下韩夜手中的霸刀,扔到一旁,道:“刚才真危险啊!剑魔,汝果然是个可怕的人物,与霸刀联手,几乎将吾逼至绝境,因此,吾也不会再给汝机会了,受死吧!”

蓐收说着,把奄奄一息的韩夜就那么一扭,韩夜身体里的元神竟然呼啦一声被挤出了体外,蓐收另一手握住金镰刀,对韩夜道:“吾原以为霸刀实乃不可多得的宝物,不忍弃之,便藏在钱库,不想差点引得生灵涂炭,今日便先取汝性命,再毁金刀,而后天下太平!”

韩玉眼见蓐收要杀韩夜,再也不愿袖手旁观,从腰间又抽出那三张请神符,二指拈着放在胸前,心道:“哥哥生命垂危,我决不能坐视不理!前世啊,这次请你一定要显灵啊!求求你!”

于是,韩玉念着道法,把三张请神符对天一扬,高声娇喝道:“三清在上,天尊无量!万类圣灵,扬我宏光!远古的英灵啊,请赐我神威与力量!”

说来也巧,先前韩夜用血柱冲破了天帝宝库之顶,上面还留有个三丈之粗的大窟窿,外面的银辉便急切地从那里窜了进来,飞速融入韩玉小小的身躯里!

“是时候结束了!”蓐收冷然笑着,望着韩夜头上被挤出来的元神,厉声道:“接受制裁吧!元神收割!”说着,他便要把手里的收魂镰往韩夜元神上挥去。

正当此时,只听一个英武的女声叱喝,银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金秋堂,银光里,那位身穿水绿道袍的女子握紧双拳,对蓐收道:“蓐收!休伤我哥!斗神台之主,前来会你!”

蓐收望着那背后神光闪耀的女武神,放下了手里的收魂镰,惊愕地道:“镇、镇天女武神——瑶光?”

注释:

1“冕冠”——古代最高阶层所戴的冠帽,由高到低分别是冕冠、通天冠、进贤冠、法冠、武冠。

2“鸣鸿刀”——与神剑轩辕同料所出,堪与轩辕剑齐名的宝刀,因黄帝忌惮它的威力,曾欲将其毁掉,是轩辕剑天生的仇敌。《洞宴记》:“武帝解鸣鸿之刀,以赐东方朔,刀长三尺,朔曰:此刀黄帝采首山之铜,铸之雄已飞去,雌者犹存,帝恐人得此刀,欲销之,刀自手中化为鹊,赤色飞去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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