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渡心河 第23章 被批评

除了因为有事需要出去外，空闲下来后，楚瑞明就一直待在家里陪着家人，尤其是两个调皮捣蛋的儿子，硬生生地给他们上了好几次“教育课”。都说父亲不在身边，儿子成长过程中就缺乏阳刚之气，说话做事也没有魄力和决断力，因此楚瑞明在这两个方面想着法去深刻地影响楚湘平和楚鄂平。

除了每天早上半个小时的身体锻炼，楚瑞明还安排两个儿子在家里打扫卫生，帮助妈妈收拾餐厅厨房和洗碗刷盆，然后是自己的衣物都要求自己完成洗晒，自己的物品自己整理，不能让家里人帮着收拾。中间两个臭小子因为起床后没有及时整理被子，还被楚瑞明给罚了，面壁思过三分钟，作出深刻检讨，并围着小区花园跑十圈。为了这事，楚欣还跟楚瑞明争辩了一番，两口子你一句我一句，最后谁也没有说服谁，但楚瑞明说的最后一句话却让楚欣非常认可，那就是“一个男人要有责任心”。

周一早上六点半，两兄弟就规矩了，准时起床，穿好衣服就开始先叠被子，接着洗脸漱口，齐刷刷地站在客厅等着自己的父亲。当楚瑞明也准时出现在哥俩眼前的时候，父子三人相视而笑，楚瑞明亲切地在哥俩脸颊上亲了一口，用英语问候道：“Good moRNING!”

楚湘平和楚鄂平也用英语答道：“Good moRNING!”

“Let's go jogging together。”楚瑞明又一次用英语说道。

两兄弟再次答道：“oK！”

楚欣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在教育孩子这方面，自己老公虽然没怎么花时间，但在形式和内容上，却比自己这个当妈妈的要好很多。作为一名曾经的学霸，楚瑞明确实是有一种天赋，楚欣在想，如果自己老公不当这个省长了，去当个人民教师也是非常优秀的，不免得内心深处再一次深深地佩服起来。

吃完早餐，来接楚瑞明的车子已经停在了楼底下，一同来的有金家强、颜真和王强，楚瑞明匆匆跟楚欣交待了一番后，这才下楼去跟老金他们三人汇合。按照当初的计划，上午去国资委、工信部、农业厅等单位进行拜访，下午要去首长那边汇报工作，除了中午那半个小时的吃饭时间，下午金家强他们还要去华瑞集团谈点项目，落实一下楚瑞明与华瑞集团领导商定的合作意向，而楚瑞明则要去一趟白云观，看看那帮徒子徒孙们，这一天楚瑞明几乎就没有停下脚步的时候。

“首长，瑞明同志来了，在客厅那边等着。”

说话的正是曹毅，而首长正坐在沙发上休息，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看各地送上来的资料，听到曹毅说楚瑞明过来了，眉头立马舒展开来，说道：“走，我们一起去会会这位新晋年轻父母官，看看他有什么好的想法。”

楚瑞明正坐在客厅沙发副席上，茶几上有一杯茶，但楚瑞明没心思喝，手里拿着汇报的材料，眼里都是那些需要汇报的数据和信息点。突然门开了，一阵脚步声传来，楚瑞明抬头一望，是首长，立马起身，脸上微笑满面，问候道：“首长好！”

“瑞明啊，坐坐坐！”

摆了摆手，示意楚瑞明坐下，首长一边说，一边快步向前，楚瑞明也往前走了两三步，两个人还是握手意思了一下。两个人坐定，就寒暄起来了，问了问家里情况，孩子情况等等，而曹毅接机连忙让服务员给首长把茶杯端了过来，等曹毅给首长递上茶杯，他也坐下来之后，首长这才岔开了话筒，问道：“说吧，今天你有什么新的建议或想法，我们一起沟通沟通。”

楚瑞明也不是第一次跟首长见面了，但汇报工作却是第一次，或多或少还是有点小紧张；不过一想到自己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性格，就大胆地按照既定的计划，开始了自己的汇报工作。首先要说的就是汉中省提质改造的事情，主题是通过提高安全生产的管控能力，来推动汉中省经济发展质量与效率。楚瑞明一边汇报，一边递资料，由简入繁，由浅入深，非常有层次，数据、理由、作用、目的清楚明晰。

首长听完，简单明了地说了一句：“你来找我的目的无非就是找钱吗？！说说你的想法。”

哎呀，楚瑞明的内心深处仿佛被一道闪电给击中，猛地惊醒过来，难怪在汉中开会的时候宋继明他们都支支吾吾，推三阻四，当自己说出了资金的筹集办法之后，宋继明他们几个人就都答应了。现在看来无非就是因为钱的问题。如果有钱，大家都高兴，因为有项目就有发展，而且搞工程的人都知道这里面的油水也是最大的，所以当楚瑞明给出了资金解决方案后，宋继明他们不仅不不反对了，还似乎很支持。

“首长，确实是来找钱来了，我这边目前有四个想法，一个是您这里支持点，二是我们自己筹集一点，三是让企业筹集一点，四是我们准备发行一点地方债，请一些投资机构帮点忙，总体来说就是凡能筹集资金的渠道我们都想试一试。”

停下汇报，楚瑞明紧张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放下茶杯的同时说道：“首长，除了资金筹集，我这边还想优化一下对于资金监管方面的事情，第一个方面是所有的提质改造项目全部实行公开透明的监督监管方式方法，成立监督管理委员会，由职工代表参加，管理人员和领导干部不参加。第二个方面是在资金和招采的管理工作上采取分体式责任制管理模式，批的人不用，用的人不批，另外管的人不批不用，用的人不管不批，由财政统一规划统筹，走银行通道，全程公开透明。第三个方面就是质量管理方面，实行终生负责制度，分三个方面：项目设计先进性、工程项目质量和材料质量。”

本来楚瑞明还想进行详细地解释，但是首长笑了，摆了摆手，试探地问道：“瑞明啊，你是想法真多也真细啊，我就不听你多说了，不过你要的钱我答应你，也相信你会用在实处。还有什么事情吗？”

看到首长似乎是不想听自己啰嗦说这么多，楚瑞明一下子就紧张了，赶紧长话短说：“还有两件事，一是税收优化工作，二是汉中省内知名旅游景点全部实行免费开放政策。这是两个工作的具体方案，请您审阅！”

一边说，楚瑞明一边把方案递了过去，没想到首长根本没看，直接就让楚瑞明把方案放在了茶几上，继续问道：“瑞明，还有其他事情吗？”

楚瑞明有点如坐针毡了，心跳也有点加快，连忙答道：“暂时就三件事，其他的没有了。”

还没等楚瑞明说完，首长起身正准备要离开，楚瑞明不知道什么情况，也赶紧起身，看着首长要离开的样子，却又停下了脚步，面容凝重地对曹毅说道：“曹主任，你们都到外面去下，我单独跟瑞明同志说几句。”

曹毅不懂什么意思，但也猜到了几分，心里嘀咕起来，难道首长今天要发火了吗？连忙起身，然后招呼房间里候着的工作人员和服务员一起出去了，等曹毅亲自关好门之后，首长这才转身对楚瑞明批评道：“瑞明啊，你有干劲是好的，但你现在的位置不同了，作为汉中省的二把手，一定要注意团结和平衡，至于干事情，多让下面的人去忙活，你的任务是全局和全面性的，就像你在华瑞集团的时候，为什么能够发展如此迅速和如此好，你想过没有？”

面对首长的质问，楚瑞明猛然想到了什么，但由于紧张，似乎又什么都没有想到，似懂非懂地答道：“首长，谢谢您的教诲，我回去之后会好好反省，但我也有我的想法，初到汉中为官一任，不身体力行也不行，我只能在实践中一边摸索一边改进，朝着您期望的方向和目标前进。”

“哈哈，好，没想到我们的瑞明同志还是比较有个性的哦，那咱们今天就谈到这里，回去之后一定要注意团结和平衡。”

听到首长再三强调两个点的事情，楚瑞明的心里就知道肯定是汉中有人在首长这里打自己的小报告了，这在楚瑞明的心里是绝对不能容许，性格刚直率的楚瑞明又附体了，依然答道：“首长，我知道有人在您这里说了一些事情，但我不在乎，既然您把任务交给我了，我会尽全力去完成并实现的，请您放心！”

首长呵呵一笑，问道：“你也猜到了啊，瑞明你要知道你是我挑选出来的，有些事情可以快点，有些事情可以慢些，有些事情完全可以搁置，但你不能冲锋陷阵，那还要其他同志干吗？老人家不是说了吗，我们的任务就是要首先把自己的人搞得多多的，你在汉中孤军深入，实属不易，所以以后啊，有些事情要懂得交换，不要一根筋，我们的工作并不是你好心好意对待别人就能得到好报的，明白吗？”

真的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既然首长都这么说出了，楚瑞明如果还不知道是谁在打自己小报告，那就真的是太傻了。低头思考了好几秒钟，楚瑞明委屈地说道：“首长，我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一边说，眼睛里却传出一股坚毅的眼光，让首长感觉很舒服，笑容也露出来了，笑着说道：“哎，这才是我喜欢的瑞明同志吗，回去吧，大胆去干，不要怕东怕西，只要不违反原则和法律的，你就大胆去做，我给你撑腰！”

楚瑞明一边听，一边观察首长的面部表情，发现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提高得特别大，仿佛是故意说给有些人听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楚瑞明与首长匆匆话别，连夜就让颜真买了飞机票，当天晚上就回了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