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与罗马 第47集 冬日里的笑

最后，三人的谈话再次回到重步兵的话题上。

袁华站着问道，“在草原上，重步兵到底该怎么用？”

这时，有士兵送来马肉黍米汤，三人都接过一碗，太热，先放在火堆旁稍微凉一点再喝。

袁华让士兵去烧开水，等水凉了给所有人的皮囊里灌上，并提醒到，一定要把昨天的水倒掉。

刘行问袁华，“还记得我们在乌孙草原流浪时的战斗吗？”

乞力没有经历过那些战斗，但他听说过，他也看向袁华。

袁华反问：“你说的是车阵？”

刘行点点头，他再次反问：“如果那时候，我们有重甲步兵，结果会怎么样？”

袁华笑了，他说：“那匈奴人就倒了血霉了！来多少，死多少！”

乞力没有经历过车阵时代，他说道：“车阵和轻骑兵比起来太慢啊，如何一起行动？”

刘行端起马肉粥，还是太烫，又放回去，说道，“你把车阵当做城市，一个流动的小型城市，是轻骑兵的补给点，也是敌人追击时的保护点就可以了！”

袁华也说道，“如果我们这一次有车阵，那么晚上宿营的工作量会小很多，爬上车横着能睡七八个人。现在，我们还要搭帐篷，大车本身就有帐篷。”

乞力明白了，他说道：“所以车阵是核心，它即是移动的城墙，也是移动补给站和保护所，而重步兵是它的守护者，而轻骑兵是它挥出去的刀！对吗？”

袁华和刘行都点头，这就是最早他们战斗的方式，有很多事，他们都已经忘记，应该再捡回来。

袁华补充道：“车阵还可以是建设中心和简易军事工厂。以前，崔力他们就是一边走，一边在大车上制造弩和维修武器。”

乞力明白了，“这就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城市，而且大车能够携带的粮食，是轻骑兵的数倍，作战时间也能延长很多！”

袁华看向大雪，伸手接过一片雪花，小小的雪花在皮手套上快速融化，只剩下一个水滴。

袁华说道，“把粥给我，吃完我们就出发回不奴山谷，派船只给乌孙部送消息，我们受到伏击，需要回去休整一下，很快就会再次返回东岸。”

袁华想到了手机，没有手机的时代，送一条信息就要派一条船，简直是巨大的浪费。

突然，袁华想到了鸽子，他问乞力和刘行，“乌孙部有没有一种鸟，一种可以送消息的鸟？”

两人摇了摇头，反问道，“有这种鸟？”

袁华好奇了，他问道，“你不是训练老鹰吗？”

两人笑道，“那倒是有的，可是不能送信。”

“那用来干嘛？”，袁华好奇了。

乞力说：“用来抓老鼠，兔子，弄些小肉食用的！”

握草，这他娘，这不就是和鸬鹚一个用法？！小说，害死人啊！

好吧！看来鸽子要自己去找了，明年春天要派人去抓些鸽子回来饲养，看看是不是真的能用来送信。

十一月二十日，袁华他们登上海船。

十一月二十二日，部队回到不奴山谷，人们到码头迎接自己的英雄，欢呼声如同海潮。

十一月二十三日，崔力带领一群工匠开始挑选一百辆大车，对它们进行加固和再加工，用于组成车阵。这些工匠很多都是老手，以前的车阵就是他们制造的，现在只是要做的更为坚固。这群看上去的老实人，居然将铁皮镶嵌在内侧。

崔力挠了挠头说道：“别人看，这就是木头的！”。

好吧！工匠是世界上，最无耻的存在，但袁华他们喜欢！

然后，这群工匠还觉得火力不足，他们又做了二十台小型投石机，直接坐在二十架大车上，可以随军行动。

与此同时，大海东面的战争，也因为大雪和寒冷暂时停止了。

乌孙人的军队回到各自的部落，他们来年春天才会再次聚集。

而贵霜帝国在阿姆河上游开始建造城市，那里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大量的奴隶在严寒中劳作，冻死，饿死的奴隶难以计数。

这里的冬天很漫长，也很寒冷。袁华他们在所有不奴族的城市中，人们顶着严寒开始建立了识字所。

这些识字所，每一千人聚居区就有一个，部落提供的建设的材料，各个城市出人工。

有半个月时间就建好了，现在每天上午是小孩子们上学，下午是成年人学习。老师全是最早的那批人，他们都能熟练的使用汉字，并能看懂公文。

公元一一零年，就这么过去了，这一年他们居然和罗马，帕提亚，贵霜帝国都交过手了！

这他娘，袁华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就问还有谁？

谁他娘，有这样的本事，一个小部落揍三个大帝国，还都赢了！虽然，这种赢，其实就是在牛身上拔了一根毛，但老子也是拔了，不是吗？

就在他洋洋得意的时候，罗马皇帝图拉真和一群贵族，正在传阅那个箭头。

一位贵族说道，“这完全不像帕提亚蛮族的箭头，帕提亚人的箭多有倒钩。”

另一个贵族则说道，“这个箭头的铁材非常好，确实不像帕提亚人的手法”

图拉真问道，“会是谁？”

“赛里斯人，只有赛里斯人，有这样的铁和高大的城墙！”，一个贵族站起来说道，他拍拍手，一个宫廷官员将一个商人领进大厅。

商人向所有人介绍了他的见闻，包括长城，包括丝绸，包括万亩良田，包括大量的农用铁器。

图拉真来了兴趣，他站起来问商人，“他们的军队如何？”

商人说，“和罗马一样雄壮，和罗马一样人数众多”

图拉真来回踱步，然后对所有贵族说道，“世界的西方已经在我们手里，可东方，我们需要了解，摧毁那座城市，我们需要那里的工匠。不论他们是帕提亚还是塞里斯，摧毁它！”

所有的罗马贵族站起身，躬身说道，“是，伟大的征服者！”

同样，在帕提亚帝国皇宫，帕科罗斯二世下令道，“拿下那座城，我需要里面的一切，拥有那里的一切，帕提亚将把罗马踩在脚下！”

公元一百一十一年一月一日，不奴部正式宣布三个营地的名字。

第一个聚居地不奴山谷，现在有五万人口，它位于高加索山脉以东，里海以西，终于有了一个正式的名字，称为“山海城”。

伏尔加大河河口边的聚集地，位于里海以北，大河的入海口，现在有五万人口，称为“江海城”；

曾经在阿兰草原的第一个落脚点的营地，位于里海的东北角，也有三万六千人，称为“源启城”。

除了山海城可以依靠南北两个城关，建立城市防御体系。另外两座城都需要建设城墙，现在还只是挖了护城河，打下了一个地基，要到春日来临后，才会再次动工建造。

一日，大雪。

袁华，崔力，穿着厚厚的羊皮袄，带着内有羊皮毛的兜帽披风，踩着深一脚，浅一脚的大雪，去找刘玉。

原因很简单，这两人早起，做着简易的粥食，就坐在炉灶边一边吃粥，一边聊天。火炉温暖，粥食滚烫，二人谈起大汉现在在做什么，崔力说，“现在要准备过正月旦咯！也不知道父母兄弟可好？阿翁，每年这个时候会准备酒食，还会给一枚铜子。”

汉代确实有春节的庆祝活动。春节在汉代被称为“正月旦”，是汉历正月的第一天。

于是，袁华一时兴起，取了披风，又扔给崔力一件，说道：“走，去找刘玉，让她算算正月旦是啥日子！咱们也过过节。”

崔力一拍大腿，说道：“甚好！”

于是，二人开始在地面上做两只小爬虫，向着刘玉的住所爬去。

这时代也没有大规模工业，白雪洁白如玉，覆盖了小镇的每一个角落，给这个宁静的地方披上了一层洁白的外衣。

雪花如同天女散花般纷纷扬扬，覆盖了这座小镇的青砖路，屋顶的青色瓦片，以及远处的山峦。小镇在银装素裹中显得格外静谧，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晨光熹微，炊烟从各家各户的烟囱中袅袅升起，与飘落的雪花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动人的冬日画卷。街道两旁的公办店铺门扉紧闭，只有偶尔的行人踏着积雪，留下一串串深深的脚印。

小镇的中心是一座新修的青砖石桥，桥有九孔，桥下是一条结冰的河流，河面被厚厚的雪覆盖，只有偶尔的冰裂声打破这片宁静。

远处报时的钟声悠扬，回荡在空旷的雪地之上，给这个寒冷的冬日带来了一丝温暖。街道两边飞檐上的冰凌如同水晶般晶莹剔透。

有早起的孩子们，在雪地里嬉戏，堆雪人、打雪仗，他们的笑声给这个冬日的小镇增添了活力。而老人们则围坐在火炉旁，谈论着过往的岁月。

袁华很少在冬日的早晨出门，也很少驻足看过这座汉代建筑风格的小镇，现在认真看一看，白雪，炊烟，青砖，小院，水车，狗叫，沿着丘陵，一路在他的脚下慢慢向着远处的大山展开。

大雪里，就如同一幅水墨画卷，给予袁华灵魂深处的安宁与祥和。

他问崔力，“崔叔，这里像不像你的家乡？”

崔力抬头遥看，傻呵呵的笑，点着头说道，“像，很像啊！”

袁华说道，“等打退了贵霜人，我们就回大汉！我去你家乡做客，不知你父兄可会欢迎？”

崔力哈哈大笑，“甚好！我的铁钱还有蛮多，咱要拖一车牛羊回去，给家里父兄留一些，然后剩下的咱们吃个饱！”

远处，有一排简易的砖房，四周白雪压弯的绿树环绕，有一个大院子，院门前的青砖小路外，是封冻的小溪和一个小木桥，那里就是女官们的家。

袁华隔着老远就大喊，“刘玉，刘玉，我们来了！”

他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扰了别人的冬梦，那排小屋有人披着皮披风走出来，推开柴门，刘玉站在风雪里，冲着他们笑，那笑容如同春日般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