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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三国 第3563章 无药可救?

作者:马月猴年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3-09 23:12:46 来源:小说旗

江陵地区。

诸葛亮眺望着北岸被焚烧了的旧军寨,眉头皱起。

破坏总是比修建容易,这句话不管在哪里都没有错。

北岸那被焚烧的军寨,是之前江东军的水寨,现如今被焚烧破坏之后,就成为了废墟。

很显然,不管江东水军的战斗力如何,至少在水寨选址上,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个废墟的位置,就是最好的下寨之地,其他地方要么这里有问题,要么那边有些不足。

可是如果说真的要在这个废墟上重建新的军寨……

那就太麻烦了。

先不说有没有这么多的人力和时间,清理那些残留的废墟杂物,单说在陆地上虎视眈眈的曹真部队,就不可能让徐晃诸葛亮有什么充裕的功夫来重修水寨。

曹真的果断,让徐晃和诸葛亮有些吃惊,同时也感觉到了棘手。

现在曹真放弃了在江陵北岸和川蜀水军对抗,而是直接烧了原本残留的江东水寨,直接退到了陆地上。

曹真所带领的水军并不多,所以根本不可能和江东水军一样,依靠在水面上的战舰来拦截川蜀水军,如果持续和川蜀水军在大江上作战的话,很有可能就是今天被吃一部分,明天又少一部分,最后便是一败涂地。

而曹真放弃了水寨之后,反而获得了主动权。

江陵旁边就是云梦泽。

虽然说因为泥沙堆积,云梦泽在缩小,但是即便是当下缩小了近一半,依旧是一个极大的泽地,曹真将剩下的水军战舰往云梦泽当中一藏,徐晃诸葛亮便是有通天之能,也找不出来。

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果徐晃诸葛亮,不管是重新修建被烧毁的水寨,还是说另外选地方构建北岸的前进基地,都随时有可能被曹真的水军船队偷袭。

一日防贼,可以,但是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曹真现在就是在拖延时间。

徐晃诸葛亮如果是不管不顾直接进攻江陵城,那么就有可能被曹军侧击偷袭,而且江东水军虽说撤退了,但是并不代表着就不可能再度出动。

无论是什么朝代,一旦陷入以空间换时间的阳谋之中,都是很棘手的。

徐晃诸葛亮要么就是只能设计将那潜藏的曹真水军先钓出来,然后消灭之,才可以放心大胆的进攻江陵,要么就是只能稳扎稳打的一步步推进。

可是现在,曹真显然不是那么好钓的……

稳扎稳打么,消耗时间倒没有什么,主要是人力物力上的浪费。

毕竟从川蜀一路沿着大江而来,补给线太长了。

就在诸葛亮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两全法的时候,蔡氏的人出现了……

徐晃不认识蔡氏的人,但是他知道诸葛亮认识,所以他让人找到了正在江边思考对策的诸葛亮。

诸葛亮在鹿山之下的时候,也见过蔡安,不过往来并不深,也没有太多的接触,但是那蔡氏长老的密信,诸葛亮却可以辨别出真伪。

『此信,八成为真。』

诸葛亮没说死,但是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

『可惜没有江陵布防图……』徐晃嗯了一声,多少有些惋惜。

毕竟他们现在面对的是江陵的对手曹真,而不是在襄阳的曹仁。

诸葛亮也点了点头。

不过这没有什么好责备蔡氏之人的,毕竟对于蔡氏家族当下的情况来看,他们也搞不到江陵的布防图。

『襄阳,房陵。』徐晃看着蔡氏送来的布防图,『孔明,你怎么看』

诸葛亮看着布防图,忽然有一个想法冒了出来,他抬起头,目光之中透露出了年轻人的朝气和活力,『将军,既然有此图,不妨佯攻江陵,侧击房陵!』

徐晃皱眉说道,『会不会太过冒险了从此地至房陵,也未必能躲得过曹军山间岗哨!若是稍有不慎,恐怕就是……』

诸葛亮却摇头,上前一步,指着地图上的某个地方,『不是从这里走,而是……从这里!』

……

……

在徐晃和诸葛亮准备打出一个左勾拳的时候,在许县皇宫之中的刘协,却盯着桌案上未能完成的一副画,看着那歪斜的竹子,提着笔有些犹豫。

笔尖上一滴墨珠滴落下来,在纸上浸成了一团扩散的墨迹。

『这是关中纸啊……』

刘协忽然叹了口气,将笔丢在了桌案上。

得益于斐潜对于一些日常用品的大力开发,不仅是那些名贵的香料,精致的衣服,也包括类似于纸张这种中低端的用品,也在大汉中原地区得到欢迎和使用。

当然,这种『中低端』,依旧是属于士族子弟的中低端,普通百姓依旧用不起这种纸。对于百姓民众来说,这样一张纸,最便宜的也要一两个铜钱,还不如买一碗光汤饼吃实惠。

小黄门默默的上前收拾桌案,刘协背着手在窗前眺望远方。

不知不觉当中,其实山东之地已经有太多的东西,都在用关中货了……

这怎么斗,这怎么争,这怎么才能打得过

就这个纸张,如果说后面关中不供给了,刘协能适应么

没有纸,就没有画。

要不继续在石板木板上作画

刘协捞起腰间垂挂的玉璋,手指摩挲着玉璋的冰凉,就像是记忆里面的那一个寒夜。

那一年的春夜,似乎是格外的潮湿寒冷。

他在铜镜里面看见了自己,自己消瘦的面容和铜镜当中的模样重迭在一起,分不清谁是生者,谁是亡魂。

他为了这个皇位,舍弃了很多了……

甚至包括他原先的理想,心中的情感。

刘协还记得董承当年给他带来一盆罕见的大红牡丹。在那层层迭迭的花瓣之下,是被压着的忠诚回响,『陛下可记得中平六年的那场大火臣等愿作引火之柴。』

刘协的掌心沁出冷汗。

他当然记得九岁那年的烈焰如何吞噬了蹇硕的惨叫,记得董卓将中平剑砍在他面前所弥漫出来的血腥气。

他努力抗争过,但是失败了。

『朕的冕旒有十二道玉串……』刘协轻声自语,『可是朕总是能看到还有两条的影子……』

一道是曹操佩剑的寒芒,始终横亘在他与朝堂之间。

另外一道则是在关中……

在当年曹操和袁绍开战的时候,也有不少人觉得曹操必输,偷偷向刘协表示可以早一点向袁绍示好,可是刘协觉得,一个连弟弟都容不下的家伙,又怎么可能容得下大汉的困龙

那么现在呢

刘协也同样觉得斐潜容不下他……

斐潜似乎是在建设一个新的天地,而他是大汉旧日的天子。

小黄门在旁边低声道:『陛下……桌案收拾好了。』

刘协从走神当中恢复过来,他看到了重新收拾干净的桌案,便是走了回来,沉默了片刻,『桌案可以重新收拾……大汉也可以么』

小黄门低着脑袋,缩着脖子。

现如今,刘协多少能明白一些曹操的想法。

比如给赵云下诏封赏。

刘协也想要看看,赵云会不会接,斐潜会有什么反应。

『河洛……最近有什么奏报』

刘协问小黄门。

小黄门摇头说道:『回禀陛下,这两天没接到什么新消息……不过……』

『不过什么』刘协看了一眼小黄门,『你都跟着我这么长时间了,还用得着这般小心么』

小黄门低声说道:『小的听说……骠骑军已出了函谷关……正在准备攻打雒阳……』

『雒阳。』刘协似乎是不带任何情感的重复了这两个字。

雒阳似乎是一个让刘协魂牵梦绕,但是又害怕想起的地方。

『你觉着……觉着谁能赢』片刻之后,刘协又不由得问了这个问题,但是问了之后,刘协又自我嘲笑了一下,摆了摆手,『没事,去忙吧……』

小黄门吞了一口唾沫,叩谢,然后退下。

之前刘协还觉得,曹操如果能和斐潜两败俱伤,那就最好,但是他现在明白过来,两败俱伤的可能性很小,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即便是暂时的僵持,也最终会有一方落败。

如果双方确实是势均力敌,那么就不会轻易开战。

这就像是在丛林之中猛兽相互碰面,吼声总是很大,但是真打起来的情况并不多一样。

除非是对方真的入侵到了自己的领地。

现在,骠骑军要进入了山东的领地了……

那么,山东之人还会退让么

……

……

长安之中,司马徽的书房。

关中的春天,依旧算不上多么温暖,但是在司马徽书房当中,炭火却将屋内烘得暖暖的,檀香的香气在屋中轻轻飘荡。

干瘦的司马徽眼睛半闭半睁,听着一旁的司马敏说话。

『叔父大人……』司马敏低声道,『潼关那边来的消息,骠骑去了函谷关了……这骠骑大军要是拿下了河洛,恐怕……今年冬天,就要分出胜负了……』

『好啊,好好,收复河洛。』司马徽手掌在膝盖上轻轻拍了两下。

郑玄死后,司马徽顿时就像是失去了一生之敌,百无聊赖了。司马徽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将郑玄视为对手,拼命想要在立言立书立功上超过郑玄,可是等郑玄真的死了之后,司马徽便是突然觉得一切都没了意思,也从青龙寺当中退了下来。

甚至连原本骠骑给的那些职务,司马徽也渐渐的交给了副手去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一般情况下,司马徽都呆在自己的庄园里面,甚少外出了。

不过,即便是不外出,不参与政务活动,但是并不代表着司马徽对于当下战局就不关注。

如果说骠骑真的收复了河洛,这对于整个骠骑集团来说,可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司马敏看了看司马徽的神色。

如今斐潜进军河洛,如果真的拿下了雒阳,以骠骑军的军事实力,恐怕下一步就是进军中原了,也不知道山东那边会是怎样的反应……

而且,若是走到哪一步上,又要怎么对待当下的天子

如同霍光一般

还是说……

霍光牛逼不

只要还是大汉人,提起霍光来,就算是表面上鄙夷的,其实多半心中也是羡慕。

『嗯……叔父大人……』司马敏低声说道,『前几日侄儿读书,见博陆宣成侯旧事,多少有些感触……』

司马徽眉毛微微一动,『哦有何感触,说来听听。』

司马敏拱了拱手,『霍子孟受孝武帝托孤之重,掌枢机二十载,行伊尹之事而安刘氏。昭帝幼冲即位,海内虚耗,霍光罢榷酤、止边衅,与民休息,终启昭宣中兴。及昌邑**,光持太阿之柄,废昏立明,择宣帝于闾阎,此实存亡继绝之功。班孟坚赞其「匡国家,安社稷」,非虚言也……可谓是,社稷砥柱,昭宣之功是也。』

司马徽点了点头,『好好,不错,不错。继续,继续。』

司马敏低声说道,『然光秉政日久,椒房掖庭皆出霍氏,子禹领中郎将,女为皇后,族党盘亘如古藤缠柱。虽无王莽篡汉之心,然出入禁闼僭天子仪,宣帝谒庙时「芒刺在背」之惧,已伏祸根。至其殁后,妻显鸩杀许后,子云山谋逆,终致族灭,岂非「亢龙有悔」之验耶霍氏权摄阴阳之时,便是祸萌阶下之始也。』

『嗯……』司马徽用手掂须,沉吟片刻,『若是以你之见,当是如何』

司马敏微微抬头,神情之中带着一些青少年人特有的指点江山的气概,『昔盐铁之议,霍光虽罢桑弘羊苛政,然用杜延年「宽和」之策实合黄老也,与贤良文学之儒术终隔一尘。其治国,犹持商君秤,虽稳而少仁,故宣帝亲政即诏「霸王道杂之」,盖鉴霍光之得失是也。故而,可谓治世能臣,亦为危邦权臣。昔太史公有言,「依日月之末光」,宣成之业,岂非依孝武余烈而灼其辉是也然未能如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终使麒麟阁上画像蒙尘。此乃诫也,若柱石之臣忘「功成身退」之道,虽十世宥之,其能免乎』

『说得好!』司马徽展眉而赞,『有此论,足见得宣成侯之利弊甚也。』

司马敏想要笑,但是又强忍住。

少年人么,总是喜欢指点一下大人物,以此来展现自己的存在感。

从某个角度上来说,司马敏说得也是比较中肯,确实也总结得不错了,功过得失,以及引以为戒的要点也把控得很好,只不过……

司马徽咳嗽了两声,『不过……你可曾想过,非不退也,乃不能也!』

『这……』司马敏顿时一愣。

『古有云,「履霜而知坚冰至」,』司马徽缓缓说道,『孝武临终托孤,乃「周公负成王」之图谋也,名则摄政,实为还政。弘羊曾讥霍子孟欲效伊尹放太甲,霍子孟虽以「安社稷」自辩,然大汉社稷,可有还政之法耶昭帝早逝、昌邑荒悖、宣帝起自民间,三代君主皆如风中残烛,霍子孟若骤然退隐,恐重现诸吕之乱是也!此乃其一。』

『其二。彼时三公九卿皆霍氏门生,宣帝初立时,尚书奏事,先关白光!霍子孟恋栈与否暂且不论,其下门生可愿退否』

走到了霍光那一步,已经不是霍光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整个的霍光集团的生存焦虑的集合。

霍光在感觉到了自己快不行的时候,也有试图引退,上疏称『愿分国邑三千户以封兄孙奉车都尉山』,此绝非谦退之辞,实为霍光试图为霍氏续命之策。

霍光执政时,其子霍禹『出则奉车,入侍左右』,女婿范明友掌未央卫尉,外孙女为上官皇后,整个霍氏已如藤蔓缠树般寄生汉廷。

或许在霍光年龄还不老的时候,也想过要依靠『后人的智慧』,但是很显然,霍光的后人只想着老子祖先流血流汗,当下自己这些荣耀难道不是应得的么即便霍光真的欲退,其家族羽翼已成共犯结构,恰似商鞅车裂前叹自己是作法自毙一样。而且霍光的小三上位之后,嚣张跋扈的鸩杀许皇后,宣称『将军领天下,谁敢言者』,足见当时的霍氏其实已经骑虎难下,陷入了集体癫狂之中。

霍光执政二十余年,虽承武帝酷烈之弊而行宽缓,却始终未建立稳定的权力过渡机制。其临终前荐张安世、田延年等辅政,看似安排后事,实际上还是意图延续其政治的惯性。而宣帝亲政后,虽诛霍氏家族,却沿用霍光政策框架,更将霍光画像在麒麟阁列首位,其中矛盾也体现出了这种宛如囚徒一般的困境。

『其三……霍子孟若早退之,则恐成鼂错,市之腰斩也。若强留之,必追安汉公旧尘也。』司马徽微微仰头,轻声喟叹,『曰不学亡术,暗于大理,恐非不学也,乃无制可学也!未央阶前,青砖方正,却不见这凛凛青石之下,血泪斑斑!』

司马敏瞪圆眼,茫然半晌。他原以为自己先前所言,有条有理,颇为不俗,但是在听了司马徽的话之后,却觉得脑袋当中宛如浆糊一片,而且还是被搅动的浆糊。『如此说来,骠……不,霍子孟之弊,其非无药可救』

司马徽轻声长叹,『老夫也是不得知之……此等之病,药石难进啊!不过,昔日霍子孟,尚无百医馆……或许……』

『叔父大人,那么我们……』

司马徽微微点头,又是微微摇头,在司马敏的一片混乱当中,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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