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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谍战日记 160、傻子(求月票)

作者:一锅小米李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4-04 00:37:02 来源:平板电子书

“何处长,张处长,屋内都搜遍了,没有人,除了几件衣服,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看来人已经跑了。”

张义和何志远刚步入北川所住的小院,一名行动处的组长就疾步跑上前汇报,满脸的懊丧,戴老板的命令下得不早不晚,要是能再早一点,肯定就抓到人了。

不过这话也只能在心里腹诽一下,谁也不敢说出口。

就在这时,又一名便衣一脸兴奋地跑出来:

“发现密道。”

众人立刻向屋内走去,然而刚到门口,屋内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声。

几个便衣灰头土脸、连滚带爬地从密道冲了上来,嘴里大喊着:“炸弹,密道里有炸弹!”

脸上挂彩的一名组长冲到何志远面前,还未开口,何志远已经阴沉着脸下达了命令:

“马上通知行动大队、警局、卫戍宪兵,将方圆2公里的所有街道、居民区封锁起来,挨个核实身份,凡有嫌疑的人全部抓起来。”

“是。”

命令下达后,各人分头行动。

很快,又有便衣从坍塌的地道里面搜出几包残存的炸药和一台被炸毁的电台。

何志远越看越窝火,一脸阴郁地看着张义:“老弟,你怎么看?突破口在哪里?”

张义同样一脸懊恼,目光落在搜到的几件衣服上,想了想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顺着他的目光一看,何志远眼睛一亮:“你是说军犬?”

“对,行动大队不是刚接收了几个培训班训练军犬的吗?钱没少花,是骡子是马,也该拉出来遛一遛了。”

“我早该想到的,希望这是一剂灵丹妙药。”何志远一扶额头,马上下令让便衣把军犬调过来。

半个小时后,一辆帆布遮盖的吉普车到了。

“走,咱们去瞧瞧。”何志远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走到吉普车后面,掀开帆布,将头探了进去。

只见吉普车后座上,两只吐着舌头喘着粗气的大狼狗蹲坐在那里,一个驯犬员坐在旁边牵着它们。

民国时期的军犬或者说警犬训练始于1917年,当年有个叫钱锡霖的人私人出资在北平东城创建了中国第一个警犬研究所,还专门去德国学习过警犬训练技术,建起了近代中国第一个专业警犬训练基地。

22年,北洋政府治下的青岛警察局聘请德国训犬师,同样开始训练警犬。

36年,江浙警官学校更是设立了警犬系,训练出数百条工作犬服务于军警界。

军统的临澧培训班同样有自己的警犬训练班。

此刻何志远看着驯犬员,问:“你要是松开手,它们会不会对我来上一口?”

“处座放心,我不下达命令,它们就不动。”

“是吗?”何志远放心了,笑着摸了摸其中一只军犬的头,“一会你要是立了功,今晚大骨头管饱。”

军犬吐着舌头,口水哗啦啦地往下流。

驯犬员干笑一声:“它们不吃骨头,只吃进口的罐头、饼干。”

何志远不以为然:“只要能立功,吃什么都行,让它们干活吧。”

“是。”驯犬员牵着军犬下了车,军犬对着搜到的几件衣服闻了闻,又拖着驯犬员在小院里转了几圈,马上嗅着鼻子向一个方向追了过去。

看着这一幕,众人瞬间信心十足,全部跟着军犬追踪的方向追了上去。

军犬最先停留在隔壁巷子的一户人家门口外,狂吠几声后,直接拖着驯犬员冲了进去。

进了院子,军犬嗅了嗅,突然冲向小院左侧的柴房,对着一个覆盖着破草席子的草堆一通狂吠。

一个便衣走上去一把将草席掀开,露出一张乌青扭曲的男人的脸,双眼圆睁,嘴巴半张着,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舌头半伸在外,呈现出乌紫色,涎水顺着嘴角滑落,在脸颊上留下一道潮湿的痕迹。

尸体的衣服被扒得精光,旁边扔着一件长衫和一双皮鞋。

便衣摸了摸脖颈,起身汇报:“应该是被勒死的,尸体还残留一丝温度,刚死不久。”

“这么说,凶手应该还没跑远,他应该穿了此人的衣服,马上通知路卡,加强排查。”

另外一边,北川从一户人家的主屋出来,路过杂物间的煤堆时,他突然停下脚步,一个念头在他脑子中闪过,他直接躺进了煤堆。

过了一会,他起身将煤堆抚平,探头出去,机警地向四下里瞅了瞅。

然后得意一笑,从后院翻了出去。

此刻,他满脸煤灰,身上穿着脏兮兮的沾满煤炭的夹袄,头发也像野草一样沾满垢结,乱糟糟的,脚上还踩着一只露大拇指的布鞋,活脱脱一副煤炭工人的摸样。

他从着手勾勒着腰走出巷子,来到大街上。他看着前方不远处,黑压压一片都是人,全是被哨卡挡在封锁区的行人。

他知道自己的猜想变成了事实,但这么快,还是让他有些不可思议。

此刻他心头一片阴霾,如果说一路奔逃让他的身体感到疲累,那么紧张则是在消磨他的精神,今天一个不好,他这么长时间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所以必须逃出去。

他稍作观察,便发现哨卡处两道木栅栏挡住了街道的两侧,只留下仅供一人通行的口子。所有人都要一个个经过证件核实搜身后,才能通过哨卡。

几个持枪的黑色中山服便衣在哨卡前来回走动着,后边是检查证件的警察和荷枪实弹戴着钢帽红袖章的宪兵。

北川想了想,一个闪身,汇入了面色惶恐、窃窃私语焦急等候检查的人群,随着人流慢慢地靠近了哨卡。

不一会儿就轮到了他,一个户籍警嫌弃地看着他,喊道:

“你的证件。”

北川张开嘴,咿咿呀呀了几声,他比划着自己的喉咙,摸摸口袋,着急地表达着什么。

“证件,户籍证。”户籍警又重复了一遍。

北川摇摇头,咿咿呀呀说得更急了。

身后一个拿报纸戴眼镜的男人表情不耐烦地说:“这是个傻子,哪儿有什么证件,快点行不行?”

这话一出,身后更多的人附和着抱怨起来:“就是,大中午的,还让不让人吃饭了?我们都很配合了,抓紧点儿吧!”

户籍警有些犹豫,看了一眼身前的便衣,两个便衣狐疑地上前打量了北川一眼,突然一人说道:

“拔了他的裤子,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傻子。”

北川依旧咿咿呀呀比划着,好似根本听不懂这话。

另一个便衣坏笑一声,走上去一把拽住北川的裤子:“我要脱了?”

北川傻笑一声,接着裤子就被扒拉到了脚踝处,里面连幺裤都没穿,黑黢黢的大腿上全是煤灰,一只软呼呼的话儿耸拉在那里,便衣嫌弃地看了一眼,挥手说:

“看来真是个傻子,过去吧。”

“傻子”嘿嘿笑着,也不提裤子,摇摇晃晃通过了哨卡。

“有辱斯文,太过分了”后面看到这一幕的眼镜男叫嚷起来,话未说完,便衣一巴掌就抽了上去:“就你高尚?他是你爹?”

“我”

“你什么你?我看你就很可疑,带走。”便衣冷哼一声,直接和同伴将男人往旁边的车里拖。

男人苦苦挣扎嚎叫,一时间,引得人群骚动,乱做一团。

正在这时,何志远和张义的车到了,他们将车停在路边,来到哨卡附近,刚才军犬追寻到煤堆后,就彻底失去了目标,他们只好来到这里。

何志远跳下车,冷哼一声,递给手下一个冷酷的眼神,这人会意,拔出枪不由分说的射向人群中两个闹得最凶的男人。

“砰砰”

随着两人受伤倒地,顿时,人群里一片可怕的静默,几个受到惊吓忍不住哭泣的妇女都死命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何志远不为所动,问这里排查的便衣头目:“有发现可疑的人吗?”

“有一个说怪话的,被我们抓了起来。”

“我看到了,还有吗?”

“有一个傻子,刚才,刚才没有证件就过去了。”便衣看着他阴沉的脸,迟疑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说了实话。

何志远眉头紧锁,压制着内心的愤怒:“你放他过去的?”

“不是,是刘能。”

“他可真够能耐的,人呢?”

刘能立刻战战兢兢小跑过来:“处,处座,那人真是一个傻子.”

“啪”,何志远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我看你才是个傻子,我刚才怎么下的命令,重复一遍。”

“挨个核实身份,凡有嫌疑的人全部抓起来。”

“人呢?”

刘能唯唯诺诺不敢言语。

“不说话,就是认罪了?”

“我,我现在就把他追回来。”

“迟了。”何志远冷笑一声,突然拔出手枪,一枪击毙了刘能。刘能没有一丝防备,一头栽倒在地上,看到这一幕的一个个便衣噤若寒蝉。

何志远收起手枪,扫了众人一眼,喝道:“一群废物,还愣着干什么?追!”

“是。”

所有人都飞快地朝着刚才傻子离开的方向跑去,熙熙攘攘的街上,便衣们都隐藏在人流中,或快或慢地行走着搜寻,大街上人来人往,有人匆匆前行,有人东张西望,有人在公共电话亭打电话,有人在兜售香烟,可就是没有傻子的身影.

司法处审讯室。

林啸可能是坐累了,此刻斜倚在审讯室上,有些百无聊赖地剔着指甲。

“还不开金口?”张义推门进来,冲着预审的便衣问。

“就说了一句,问什么时候吃饭。”预审员无可奈何地回答。

“哦。”万事开头难,审讯更是如此。张义深谙此道,所以听到这话,他一点也不着急。

“现在不说,总也得说。今天不说,明天也会说。上了刑,该说还得说。”

说着,他拉开椅子坐下来,看着林啸说:“咱们这是第二次见面吧?林医生。”

闻言,林啸抬头看着他,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帮你们救治日本间谍不说,刚从图书馆回来,就被带到了这里,让我交代,交代什么?”

张义冷笑一声:“装傻充愣?要我把李爱国叫过来和你对峙?”

“李爱国是谁?”林啸顺着他的话接口。

“你不是他的军师吗?问我?”

林啸有些吃不透张义的话,半张着嘴,望着张义。

“先去图书馆,打完电话去接头,回来后又去图书馆,伪造签名,制造出在场的证明,你觉得自己很高明?”

林啸方才半张着的嘴慢慢合上了,他自以为神做得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到头来只是一只跳梁小丑,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军统的掌握之中。

见他沉默不语,张义直奔主题:“说说吧,和你接头的那人是谁?叫什么?怎么找到他?”

林啸看着他笑了:“他跑了,对吗?”

顿了顿,他又问:“有第二个问题吗?”

“你们下一步的计划。”

“这我就更不能告诉你了。”林啸撇撇嘴,带着一丝不屑,随即闭上眼睛,像个入定的高僧。

张义点点头,一语双关地说:“言多必失,话少是个好习惯。他是你的后盾,但你何尝不是他的威胁。这种处境下,你还愿意替他保守秘密,我想你应该有什么软肋被他捏在手中了吧?”

听张义这么说,林啸睁开眼睛,似乎有了点兴趣,问:“为什么不能是信仰?”

张义嗤笑一声:“你还有信仰?配吗?”

林啸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有点儿癫狂。

停了一会,张义问:“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汪伪的人吧?”

林啸点了点头,又马上纠正说:“是金陵政府,在我们那边你们才是伪政府。”

“和平救国?苟延残喘?及时行乐?”

林啸又不说话了。

“行,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上刑了?”

林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死活对我来说无所谓,从干这行起,活一天就算我赚一天。可我要是真告诉你什么,日本人不会放过我儿子的。”

听到这儿,张义知道不用刑是不行了,挥了挥手,马上冲上去两个便衣将林啸架到了审讯架上。

隔壁的审讯室中,早前被捕的邮递员此刻已被折磨得面目全非,处于半昏死的状态中,便衣的皮鞭还在不断地抽打在他身上,他断断续续发出凄厉的惨叫。

于此同时,逃出生天的北川站在新公寓的客厅里,表情凝重地拿起电话听筒:“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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