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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8月31日，全民国征信最差城市。
跟华北各地或者中南半岛的炎热气候相比，这座对于老张家有着特殊意义的城市，在临近九月份绝对可以算得上凉爽。
清晨，城中老百姓穿着单薄的衣衫，各自走出家门开启了新一天的“求生之旅”。
满大街随处可见的日本人，使得居民们干什么事都有些畏手畏脚，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来杀身之祸。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某些隐秘组织的秘密宣传，当前城内青、中年的心中已经多出了几分隐忍和斗志，甚至一些老年人也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们定会像当初在太原的居民一样，跟前来收复失地的王师里应外合击败侵略者。
······
鹿鸣春，沈城三春之首。
作为一家经营了二十多年的老字号，这里吸引了数不胜数的三教九流权贵富贾。就连部份日本人，也会把它当做用餐的首选之地。
早上七点，店内大厅上座过半。
就在客人们聊天用餐之际，一位不速之客突然闯了进来。
“八嘎！你们这群混吃等死的废物，为什么一大清早就在酒楼里挥霍生命？如此虚度光阴，简直就是对天蝗陛下的不忠！”
“正是因为有你们这种贪图享受的猪猡，关东军的扩张才会停滞不前。”
“都给滚去巡逻，最近司令部可是下达了一连串命令，万一让游击队和叛徒们干扰到主力部队的行动，你们全都得切腹谢罪。”
宪兵，是本子陆军中的特殊存在。该兵种选拔严格，对候选者的文化水平、外形体征和业务能力皆有着严苛的要求。
这些人不仅代表着军纪，监督鬼子士兵的日常品行。同时还兼任着维稳的作用，负责维持占领区的地方治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完全可以算是本子版的盖世太保。
原本只是来摸鱼吃早饭，可万万没想到了自己一行人居然遇到了宪兵。听到对方的训斥后，鬼子少尉赶紧点头哈腰地认错。
“嗨！”
“您教训的对，我们现在立马回岗，保证完成司令部下达的任务！”
眼瞅着几名士兵屁滚尿流地离开鹿鸣春，沈城宪兵分队长的脸上闪过一瞬讥讽与不屑。
等到那些人彻底消失在街头的拐角，他先是跟同行的下属们打了声招呼，紧接着便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二楼走廊的尽头。
此处的包厢临街，位置相对比较隐蔽，方便观察各类人员走动。
换句话说，这里算是供人秘密活动的绝佳场所。
“田村先生，你又迟到了。”
“麻烦下次注意点时间，毕竟我的身份可不适合长期离岗。”
“对了，今天怎么突然召集会议，咱们上周不是刚刚交换完情报吗？难道是关东军司令部即将有什么大动作，我们署里也没接到通知啊。”
三长三短敲门表明身份，进屋。
包厢里的环境与布置十分豪华，绝非是普通老百姓能来消费的地方。
宪兵分队长田村一安刚刚落座，一道声音便从东北角的房间内传来。根据那人的语气，不难听出二人的关系绝非一般。
很快，一名头戴大盖帽，身穿黑色制式外套，脚踩大马靴的男人从更衣室走了出来。
值得一提的是，此人帽子上的高粱花帽徽格外明显。
“嘘。”
面对“熟人”阴阳怪气的问候，田村一安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给予回应。他把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静声的手势，示意人齐再聊天。
不一会儿，最后一名参会者抵达包厢。
跟屋内的一军一警相比，来者看起来更像一名商人。当然了，如果你全天二十四小时贴身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多多少少还是能看出些许端倪。
人齐，开会。
迎着两位临时“同盟”满含询问的眼神，宪兵队分队长田村一安面色凝重，直接开门见山说出了昨天夜晚收到的通知。
“日军大本营和关东军司令部于本月中旬达成了一致。从下个月开始，关东军会正式出兵南下增援华北方面军，行动代号是一号作战。”
“具体的部队番号和兵力还不清楚，这已经超过了我的职权范围，但是我估计不会少于三个满编的甲种师团。”
“战车第一师团，也有极大概率参加行动。”
“所以，两位的阵营如果有什么计划就抓紧时间吧。不管是趁乱搞破坏，还是沿途打游击，未来的一个月都是关键。”
当前的关东军，无论是兵力还是战斗力都达到了峰值。
在太平洋战场和东南亚没有出大问题前，派三到五个师团南下联合华北方面军作战，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此话一出，另外两名参会者皆是变了脸色。
三个甲种师团外加一个战车师团，再搭配上数量未知的陆航飞行战队。这种规模的部队，哪怕是放在欧洲东线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考虑到鬼子的目标只能是己方，商人打扮的参会者赶忙追问道：
“敌人的目标是哪里，是豫鲁两省还是晋省？你们能不能搞到对方南下的路线图？尤其是战车第一师团的行动轨迹。”
“联合舰队是否参加一号作战？山本五十六会不会分出一支舰队来打击鲁省的沿海城市？”
面对临时盟友的连续追问，饶是职业宪兵出身的田村一安也有些吃不消。
没办法，野三来当地的时间仅仅只有一年多，就算有本土球一的鼎力配合也很难开展行动。能打探到现有的情报，几乎是该组织的极限。
不过宪兵分队长能理解盟友的不安，于是他果断开口安慰道：
“你的问题，我只能回答一个。关东军本次行动的目标明确，那就是帮助华北方面军重新在豫、鲁两省站稳脚跟。”
“至于南下的路线，以及联合舰队是否会参加一号行动，目前我还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
“不过你放心，这么大规模的行动肯定无法保密。我们组织已经发展到了少将一级，过段时间肯定会有新的情报。”
大兵团作战，行动轨迹几乎不可能掩盖，尤其是在关东军中、基层还被渗透的情况下。同为轴心成员，德三的现状就是最好的例子。
临时盟友的保证，让商人模样的参会者稍微松了口气。
只要能搞到敌人的行动路线，自家空军就能在沿途持续不断地收取路费。反正铁路就那么几条，关东军想要南下就必须挨炸，制空权在手就是这么豪横。
就在“商人”冥思苦想，准备继续提问之际，头戴高粱花大盖帽的沈城二等警正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路。
“关于关东军坦克师团的南下路线，也许我方能提供部分可靠情报。”
“你知道的，我们从两年前就在谋划反抗。为了组建足以自保的军队，各个地区的负责人没少向日本人的军用工厂内部渗透。”
“在这个过程中，我方不仅仅偷了关东军的陆军装备和工业机床，还在敌人内部留下了不少眼线。其中最深的那几枚，就在战车第一师团。”
闻言，商人和宪兵纷纷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警正。
无他，主要是太离谱了。偷偷拿几箱步枪什么的还能糊弄过去，大不了报损就行。可直接往敌人军工厂里塞人，未免有些太过逆天了吧。
而且，机床也能偷？真就是兄恭弟谦呗。
有这实力，你还不如直接让清窃宗在某次会面上捅蝗弟一刀呢，这样多多少少能给自己留个好名声。
“好，那情报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等本次行动结束后，我会安排你跟杨将军见面。”
“具体时间和地点得由我的上级来定，而且事后你大概率得脱了身上这层皮。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你们组织里派系林立，早日抽身也好。”
······
正事谈完，三人纷纷起身准备离开鹿鸣春。
虽然在沈城宪兵的掩护下，关东军特高科想破脑袋都猜不到杨、野、清三大势力会混在一起，但当前可是多事之秋，谨慎一点总没有错。
临行前，商人拍了拍田村一安的肩膀，用故作轻松地语气说道：
“对了，球一和野三上次申请的物资，我们边区那边已经给出了准确答复。枪、炮、弹药甚至是坦克都没问题，但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
“至少，你们得有一块稳定的地盘，否则我们就算是想运输也没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