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城西北区,经三路与纬七路交汇处,一支全副武装的日军步兵中队,正踏着整齐的步伐向第十二军司令部方向急行。
沉重的军靴砸在青石板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咔咔”声,刺刀还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寒芒。
街道两侧,本就不怎么多的行人如潮水般退散。
老百姓们就仿佛像是被一条无形的鞭子恐吓着,连呼吸都在刻意放轻,生怕一个不慎的眼神或动作,就会招来那闪着寒光的刺刀。
当然了,并非所有人都处在如履若冰的状态。
一名穿着西装的日本商人就挤到了最前排,他矮胖的身躯激动地颤抖着,油腻的脸上泛着兴奋的红光
“斯巴拉西!”
“不愧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精锐部队,这气势,这军容,简直比民国人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万岁!大日本帝国万岁!”
商人的嗓音嘶哑却亢奋,像是要把肺里的空气全部挤出来一样。
即使汗水顺着鬓角滑下,弄脏了白色衬衫的衣领,他也毫不在意。反而更加狂热地踮起脚尖,冲着队伍里的军官拼命挥手。
“诸君!请一定要胜利啊!支那人根本不配拥有这片富饶的土地,只有天皇陛下的勇士们才能统治华北!”
“杀光反抗者!让那些劣等民族知道帝国的威严!”
似乎是呼喊声吸引到了步兵中队的注意力,为首的少佐一把勒住战马,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摇旗呐喊的商人。
他的眼神中透露着一股漠然,并非寻常的轻蔑,而是如同人类观察蝼蚁般的疏离与冷淡。
这一后世网络时代的名场面,竟在数十年前的民国时期提前上演。
审视了几秒后,少佐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了整齐的大白牙。然后他猛地一夹马腹,马儿受惊前蹄扬起,不偏不倚踏进了路边的水坑。
“哗啦。”
混着泥浆的脏水溅了商人满身,可阶层的差异却让他敢怒不敢言,只能把头埋低默默消化心中的委屈与困惑。
“你们这些渣滓,真是令人作呕。”
“滚远点,别耽误了我们中队办正事!”
那熟悉的语调,纯正的本州岛口音,顷刻间便消融了日本商人的疑虑。他深深低下头,姿态愈发谦卑,整个人都是一副谄媚讨好的模样。
无视了对方的阿谀奉承,步兵中队继续前进。
待四下无人,一名上尉打扮的军官终于按耐不住笑意。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吐槽味十足地说道:
“旅长,你的日语水平还真是有够离谱,连本地人都挑不出半分破绽。照咱黄局长的说法,这水平怕是要查三代才说得清喽。”
“说好的学习学个屁,结果你天天偷偷摸摸找总部的同志开小灶,真不够意思。”
“看来下次我得叫上丁团长和孔团长,想必在当下,只有你的两位老战友才能制裁你。”
没错,所谓的日军步兵中队,实则是陆战一旅精心伪装的杰作。
如此简单潜入的任务,就连本子空挺队这种仓促组建、装备战术均不完善的部队都能完成,对陆战一旅这样的全球公认最强自然不在话下。
渗透,只不过是教科书级的示范作业而已。
什么?日内瓦公约禁止战斗期间穿敌军制服?
呵呵,这玩意是你们本子签了字,还是我们TG画了押,废纸就不要拿出来说事。
至于那位提前数十年便演绎出太原舰访日名场面的主角,可不正是咱大别山十里八乡赫赫有名的俊后生,李云龙嘛!
听到自家二团长的调侃,老李嘴角一绷,硬生生把笑意咬在了牙关里。
说来也怪,自打采纳老乡的建议,穿上了定制军帽、飞行员墨镜和玉米芯烟斗三件套后。他李云龙往日本俘虏面前一站,鬼子们就跟中了邪似的,说话都带着颤音。
连那些挂着佐官刀的日本军官都乱了方寸,何况是平日里只会偷奸耍滑的商人呢。
“你小子少说点屁话,我那叫进修,是枪杆子底下学文化,怎么能算开小灶呢。他娘的,读书人的事,能叫偷偷摸摸吗?”
“好啦,赶紧让同志们做好战斗准备。”
“咱们这身皮能骗到普通士兵和平民,但是肯定对第十二军的核心守卫无效。一会战斗打响,争取半个小时结束战斗。”
“是!”
就在李云龙和自家二团团长交谈之际,这支来自陆战一旅的部队,已然逼近了土桥一次的指挥中心。
看着远处守备力量稀疏,就连外围观察塔都没有满员的第十二军司令部,老李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大白牙,显然是对自己的临时决策和判断很满意。
“你瞅瞅你瞅瞅,我就说鬼子们的兵力不足吧。堂堂一个军的指挥部,居然只部署了一个中队的兵力看门。”
“传我命令,直接发起总攻,咱们要快速突破最外围的电网、壕沟和堡垒群,不能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二团长,你他娘的40火呢,赶紧拿过来让我打一炮。”
陆战一旅虽成军仅五百余日。
但这支空降部队却已淬火于中条山血战、河套营救与豫东大捷,更在琼崖空降和潍县行动中铸就了锋铓。
就凭同志们如今这股百战之师的锐气,莫说是一座砖石结构的司令部。哪怕是武藏号战列舰的钢铁甲板,大家也敢扛着冲锋枪跳帮夺舰。
收到自家旅长的命令后,战士们在各自排长的带领下迅速行动。
所有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仅仅用时五分钟便做好了战前部署。
眼瞅着一切准备就绪,李云龙先是看了眼腕表,根据时间推算出政委赵刚和邢副旅长的位置。随后他扛起40火,直接扣动扳机吹响了总攻的号角。
“给我打!”
“咻!”
包括李云龙肩上的40火,5具筒子同时发出怒吼,火箭弹拖着尾炎一往无前地扑向日军观察哨。
爆炸的火光中,数名鬼子卫兵惨叫着跌落。他们至死都没有发现,全民国最危险的男人已然杀到了第十二军的核心区域。
“第二目标,放!”
在40火装填的间隙,4门60毫米迫击炮扛起了火力压制的重任。
迫击炮的炮弹在空中划出弧线,穿过日军司令部的围墙,在一处处重机枪阵地周边爆炸。
“轰!轰!轰!”
疾风暴雨般的炮击中,鬼子的机枪手和九二式重机枪瞬间被爆炸和弹片撕碎。这些选自乙种师团的特别警备队,甚至未做出任何反击便饮恨当场。
经过短暂的混乱,日本的百战老兵们在各自长官的指挥下开始还击。
其中对陆战一旅威胁最大的火力点,当属屋顶的两门九六神炮,以及院墙两侧的蟹型碉堡机枪巢。
被敌人高炮放平的感受可不怎么好,更何况还有四挺九二式重机枪组成的交叉火力网。
不过作为超越通辽狠人的存在,李大旅长可不会犯品控不严的致命问题。
早在大部队潜入泉城前,他就派人提前来经二路考察,反复确认了第十二军司令部的每一处火力点位置,并且制定了与之对应的进攻预案。
“烟雾弹!快封烟!”
“不能让制高点上的高射炮顺利开火,鬼子蟹型碉堡的射界也要死死挡住!”
话音未落,60毫米迫击炮的烟雾弹已尖啸着砸入敌阵,转眼间便将日军赖以顽抗的机枪工事和高炮阵地吞没在苍白色的雾障里。
指哪打哪,这就是精锐战士的执行力。
操作40火的战士也没有辜负战友们的信任,装填好的筒子再次开火,几乎是用点名的方式打掉了鬼子的底牌。
眼瞅着大敌已去,二团长亲自带队发起了冲锋。
他甩掉身上的敌军军装,露出半身的手榴弹和炸药包,向第十二军的司令部大门冲去。
“机枪组掩护!”
伴随李云龙的命令,早已等候多时的4挺FM-24/29和6挺歪把子同时开火,子弹像梳子般犁过院墙。
借助着火力压制,突击队的队员们用门板铺过壕沟,剪断铁丝网和电网准备进行爆破作业。
“坦克!坦克!”
就在二团长即将炸开第十二军司令部的围墙时,土桥一次终于放出了自己的最终杀手锏。
只见一辆九七中战和九五式轻战车,带着十几名全副武装的机动应急队队员,气势汹汹地从司令部的后院杀进了战场。
这两辆装甲单位,对寻常步兵而言几乎是不可力敌的存在。如果运用得当,直接一槌定音扭转战局,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可惜啊,轴心国成员之间并非是一条心。
如果德三将斯大林格勒的巷战经验如数传给本子,土桥一次现在也不至于菜得像非洲的黑叔叔。
“轰!轰!”
两辆坦克的炮口刚转向突击队方向,五发破甲弹就从不同的角度钻进了车体。
爆炸过后,坦克被掀翻在忠灵塔的基座上,骨灰罐如天女散花般洒满了整个司令部的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