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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第两千三九章 国之良策

作者:公子許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3-10 12:57:50 来源:平板电子书

回到房府,房俊先去了前院书房,见一见父亲。

旬日未见,房玄龄以往清癯的面容多了几分憔悴,眼神却湛然光亮,见到儿子,赶紧让其入座,迫不及待将自己“闭关”多时领悟出来的心得体会一股脑道出,希望与儿子来一场触及国家整体的交流……

“为父以为,纵使有朝一日民智开启,亦不能人人皆可言政,所谓‘术业有专攻’,一个田间地头的农夫,亦或锱铢必较的商贾,如何懂得颁布何等样的政策去治理国家呢?最好也最稳定的方式,便是各司其职。”

对此,房俊表示赞同,甚至更为激进:“岂止是民夫、商贾不能治理好国家?官员也未必可以!自古以来,多有重内官而轻外任之情况,后果便是内官不知州县详情形势,中枢决策脱离实际,导致地方治理水平底下,并不是所有官员都有治理国家的能力。”

房玄龄想了想,颔首予以认可,但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如何来避免此等情况,更不知该如何制定一个选取官员之规则去杜绝此类情况,确保宰相能够拥有治理国家的能力,便问道:“二郎对此可有良策?”

房俊笑道:“其实不难,‘不历州县、不拟台省’!”

“不历州县、不拟台省?”

“正是如此,拥有治理州县履历之官员,才有资格成为三省长官,进而成为宰相。这样的官员见识过最底层的官僚机构是什么样的,也体会过百姓的生活艰辛,知道什么样的政策是利于百姓、利于国家。与此同时,一名官员由县令、刺史、府尹一路升迁上来,必然是出类拔萃的人中俊杰,唯有此等人物,才能带领帝国走向不断发展的道路,不犯错误、或者少犯错误。”

房玄龄击节赞叹:“如此良策,可谓金科玉律矣!譬如那刘思道,不过一腐儒、官蠹而已,既无惊世之文采、亦无定国之武功,如今窃据宰相之位,又能有何建树?”

他本是温润如玉的性格,从不在背后论人是非,但这回却没忍住。

一则是与自己儿子在书房之中闲谈,不必谨小慎微,再则,他是真的瞧不起刘洎……

他也好,杜如晦也罢,虽然皆是世家子弟,但却是从隋末战乱之中走过来,算得上自草莽之中崛起,追随李二陛下建功立业、履立功勋,将国家从一片废墟之中逐步崛起,傲立于世。

甚至于萧瑀、高士廉之辈,亦是命运多舛、历经艰辛,有着对于战乱之感悟。

而刘洎之辈呢?

出身世家、锦衣玉食,入仕之后更是跟随李二陛下身边参谋文字、代写文书,既不识人间疾苦、更不懂文韬武略,这样的人坐在宰相的位置手执中枢、总摄百揆,制定的国策必然是错误多、正确少。

甚至忘了自己苦思多日对“国家资本主义”的感悟,房玄龄起身踱步,片刻之后,转过身来:“二郎且给为父研墨,为父要写一道奏疏,呈递于陛下!”

房俊欣然从命。

历史上,这道政策是张九龄所提出,然其后遭遇安史之乱,全部废黜。

直至宋朝之时,方才成为国策。

所以两宋以来,帝国之宰辅有忠臣、有奸贼,却甚少出现庸碌之辈……

房玄龄才思敏捷,洋洋洒洒一篇奏疏片刻写好,吹了吹墨渍,仔细查看一遍有无疏漏、错误,越看越是觉得满意,放下奏疏,拍了拍儿子健硕的肩膀,欣慰道:“当年太宗皇帝对你之评语,为父曾一度甚为尴尬,以为赞誉过度、有所偏爱,如今才知太宗皇帝识人之术,远胜于为父多矣!”

所谓之评语,自然便是那句“此子有宰辅之才”……

时人皆以为太宗皇帝或是因房玄龄之颜面,或是因对房俊宠爱,这才不顾帝王威仪言过其实,然而此后,房俊之种种表现却使得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太宗皇帝识人之明天下无双。

而今日这“不历州县、不拟台省”之策,却使得房玄龄愈发感受到这个儿子的惊艳之处。

这何止是“宰辅之才”?

简直就是“名臣之资”!

横压一代、粲然当世,彪炳青史、千古流芳的名臣!

房俊做乖巧状,诚惶诚恐:“太宗皇帝谬赞,孩儿愧不敢当!只知忠心报国、造福万民,如此而已。”

房玄龄颔首:“吾辈大丈夫,胸有锦绣、志存高远,正当如此!此份奏疏,为父自不会贪你之功。”

此等国策一扫以往选拔宰辅之弊端,几近于完美无缺,想来不仅陛下会采用,百年之后依旧会成为最重要的政策之一,而提出此等国策之人,必将载入史册。

房俊便笑着给房玄龄沏了一杯茶,微笑道:“你我父子,何须此等虚名装点门面?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百姓在我心中,如此足矣。即便当下儒家对我所制定之海外政策贬斥谩骂、恣意诋毁,那又能如何呢?就算是罪大恶极,那也是‘罪在当代、功在千秋’,百年、千年之后,子孙后世因我今日之所为而受益无穷,便得一时之骂名,何足道哉!”

没有什么能长盛不衰,无论今日之大唐如何强大,终有一日会走向衰败,甚至覆灭。

但今时今日之大唐打下来的这偌大江山,却将会成为无比辉煌的遗产。

“穷则搁置争议,富则自古以来”,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则。

即便今日之疆土在未来灰飞烟灭,可等到华夏在某一个周期再度崛起、复兴,便可师出有名。

“名正而言顺”这样一句话,确实比再多的财富都管用……

房玄龄盯着儿子看了好一会儿,赞许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此君子之所为也。二郎权柄赫赫、功勋卓著,却并未只顾自身之享受,而是心念社稷、胸怀苍生,此等境界,便是为父也自叹弗如。”

传统儒家文化,讲究的是“严父慈母”,父亲在儿子面前要时刻严肃、教诲,以此保持威严,所以即便儿子做得很好,却也要多多勉励、劝解,轻易不能予以夸赞,以免因宠生骄。

房玄龄是最传统的君子,对于儒家文化恪守不悖,但这一刻实在没忍住。

……

房俊走后许久,房玄龄仍旧一个人坐在书房里,一边喝茶,一边翻开自己刚刚写好的奏疏。

越看越是惊艳。

如此简单的道理,那些明君、贤臣们不可能想不到,但历史以来每一项政策之制定、实施,都要与当时的政治环境相妥协,并非真正利国利民的好政策便能得以施行。

秦汉以来,门阀政治统治帝国,连皇帝亦要退避三舍,所有强盛的世家、门阀,都将族内最为出类拔萃的子弟送往皇帝身边,以此达到平步青云、宰执天下之目的。

谁愿意将族中子弟送去州县,按部就班浪费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光,去铺垫一条宰辅之路?

纵然曾经有人提出“不历州县、不拟台省”这句话,也会湮灭在世家门阀的功利之下。

而现在,却正当其时。

门口有脚步声响起,房玄龄抬头,便见到妻子卢氏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到了近前,将托盘放在桌案上,拿出几样精致的糕点一一摆好。

又斟满茶杯放在房玄龄手边,微嗔道:“一把年纪了,无论遇到何事都应豁达一些,怎地如同着了魔一般?连饭都忘记吃!”

房玄龄笑呵呵不予反驳,拈起一块糕点放在口中咀嚼几下,喝了口茶水,笑道:“忙碌操劳半生,陡然闲下来有些不习惯,自己给自己找点事做,日子过得充实,挺好。”

卢氏白了他一眼,略作此事,坐在他身边,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房玄龄无语:“是否需要为夫问一句:贤妻可是有何指教?”

卢氏哼了一声,也不抻着了,蹙眉道:“虽然二郎很是优秀,未来之成就甚至可能胜过郎君,但郎君现在对他是否过于溺爱?二郎这些年沉稳许多,可他当初毕竟骄纵嚣张,郎君莫让他重回旧路才是。”

“严父”之意义,其中一项便是在孩子面前有威严,关键时刻能够镇得住孩子,使其心有敬畏,才不至于恣意妄为。

可在卢氏看来,如今的房玄龄早已忘了这一点,这几年但凡二郎所言之事,房玄龄无有不准,显然过于溺爱。

房玄龄愣忡片刻,放下茶杯,叹了口气:“我知娘子之意,也认为你说得对,但我却不能照做。”

卢氏奇道:“既然郎君也认为当对二郎严厉一些,却为何不能做?”

房玄龄道:“因为你虽然知道二郎很是优秀,却并不知他究竟优秀到何等地步。”

面对妻子疑惑,他将桌案上的奏疏递给她。

卢氏伸手接过,仔仔细细看了起来。

范阳卢氏的嫡女,自是饱读诗书、见多识广,略略一读,便领会了奏疏当中那句“不历州县、不拟台省”之深意……

双眼闪烁着崇拜的光芒,仿佛一瞬间回到当年新婚燕尔之时,对房玄龄的智慧充满爱慕。

“郎君之智慧冠绝当世,此份奏疏呈递上去,大唐第一宰相之名当之无愧。”

“哈哈!”

房玄龄轻笑一声,手指着奏疏:“‘不历州县、不拟台省’,这句话是二郎说的。”

卢氏惊喜:“此言当真?哎呀,不愧是我的儿子!”

房玄龄:“……”

爱慕的神情呢?

崇拜的目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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