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渡江两岸的大片荒地也吸引着农业口建立种植园。
“这一次,我准备在海口考察一下,为建设海南岛北方第一个示范性的农场做好计划。”
吴南海点点头:“那就让独孤求婚和你一道去。他跟我说想去文昌,以拨付农业口的第一批移民为主,精选一批未来的职工出来。”
独孤求婚日日干的是赤脚插秧的事,夜夜想的是洗脚上岸的梦,如果农业口建设农垦系统,则会有人有地盘,还天然是计划经济的钢铁壁垒,与他支持的那一位政治光谱颇为重合,自然不失为一条向上的通衢。故而他对此干劲十足,是跑部的一把干将。
而这两人对独孤求婚的企图心知肚明却不点破:所做的毕竟是有利于部门嘛。
这一天太阳蒙蒙亮的时候,郧素济和独孤求婚带着四辆马车,浩浩荡荡的从临高出发了,等日上三竿时分,他们已经在澄迈县驿站歇脚。
临高保卫战胜利后,作为“大十字路”交通规划的一环,交通口组织战俘大队投工三千多人,耗时两个月,沿着旧时空海南西线高速的走向,完成了澄迈到琼州府的煤渣碎石路建设,沿途驿站全部整修一新,道路两边皆栽凤凰木。在旧时空里,凤凰木植株高大,由于树冠横展而下垂,浓密阔大而招风,在热带地区担任遮荫树的角色,在新时空里。凤凰木也被交通部门选作热带行道树,在临高、三亚等地的道路两边郁郁葱葱地生长着。
现在路旁又有了新得风景,乌黑的电线杆已经树立起来!”郧素济暗暗想。
出于对琼州府城的重视,元老院迄今为止都没有直接进入琼州府城。而是在海口地区另建新镇。同时还建立了陆军基地:海口堡。
至于原本驻海口的白沙水寨的汤允文所部水师,现在已经完全成为摆设。汤参将在澄迈惨败之后不久就遣人去广州等地活动谋求调任。如今即不巡哨也不点卯,每月坐领元老院的八百元流通券津贴等着调任。剩下的那点残兵也全靠元老院“协饷”――当然不是白给,要靠出工来换。许多精壮兵丁干脆直接投奔澳洲人去了,剩下的全是澳洲人瞧不上的老弱病残。
国土交通省利用澄迈的驿站建立了马匹换乘站。郧素济和独孤求婚换了马继续前进。蒙古马在海南并不是太适应这里的环境,病亡率挺高,得爱惜着用。
四辆马车上左右都站着一个元老护兵,一共八个,他们带着热带殖民地头盔,短袖芒鞋,佩戴手枪。所有的马车外表看起来一模一样,但两人乘坐的是第四辆马车,前三辆坐的是一同去的归化民职员和干部。大小行李都整整齐齐的捆扎在马车顶部。
路过石山的时候,郧素济倒是开口了,他向独孤求婚打听当时农用车分队在这一带追杀明军溃兵的事迹,独孤求婚虽然没有参战,但是战斗结束后不久就去过战场,对此知之甚多,他谈得高兴,甚至取出拍纸簿,为郧素济画了一幅战场形势图。
“当时杀得是尸山血海,农用车一路追杀,满地都是尸体,真是血流成河……”他不禁沉浸在回忆中了,“你看,那就是战役结束之后建得安魂碑,专门为死亡的明军将士建得,山丘下面就是阵亡将士的遗骸骨灰。”他指着澄迈县城外一处小山丘上孤零零的矗立着的石制纪念碑。
“我们的人呢?”
“都埋在翠岗了。这边是澄迈战役的纪念碑。”他指着另一处土丘:“那是当时修筑的土城遗址。”
正对着澄迈县城,已经坍塌成丘但是大致还能看出样子的土堤遗址上矗立着一座高大的圆柱形纪念碑,顶端矗立着用缴获的铜炮铸造的矗立在齿轮麦穗上的双头鹰军徽。
郧素济注意到山丘上绿意盎然,却没有杂树和灌木,四周是阡陌纵横的农田和杂树林,一条小道弯弯曲曲的直通到纪念碑下,显然是有人维护的。
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独孤求婚说道:“这里有澄迈县办负责管理。芳草地的学生每年要到这里来野营拉练,也顺便整理周围环境。”
“这样才对。”郧素济说,“教育好下一代才能传承我们的事业。”
“教育好下一代还好说,最难教育的是这一代。”独孤求婚说,“你知道这上面的军徽是第几个了吗?”
“?”
“第三个。”独孤求婚笑了笑,“因为是铜得,其实也不是全铜,就是个木架子,外面罩着铜皮。抓到了犯人送劳改营去了――我当时就建议在纪念碑下直接五马分尸,法学口的人不同意――结果第二个军徽做好了安上去没几个月又丢了。这回巡回法庭以‘不敬罪’判处死刑,拉到在纪念碑前吊死,第三个装上去就太太平平了。”
“说到底还是穷啊……”
“不,其实他们已经不穷了,起码没到需要盗窃来维生的地步。我们没来之前他们食不果腹的,现在呢?抓到的几个贼都有稳定的生活来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