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坚决不收,此时旁边的张易坤却“哦”了一声,说:“这不就是那天你给弄干的那本书吗?”
余庆也向张易坤道谢:“正是,小人还要多谢张老爷费心,保住了小人这点祖传的东西。”
原来当天余庆被救起后,一应细软自是失落水中,护士在收拾他的湿衣时,在怀中发现了这本油布包裹的书籍,便交于张易坤处置。张老爷并不在意,吩咐晒干了还给他便是。正巧刘三在旁边,他曾对整理修复古籍有过兴趣,见状说道:“不能晒,这书虽然包裹严实,浸水不多,但一暴晒就会书页粘连,纸张发皱,字迹湮灭。万一这书有价值,这样毁了岂不可惜?你把它用细布吸干水,放在一只干燥的盒子里,用重物压住,四周放满吸水性强的石灰,每天一换,两天就能把水吸干。”侍女如法施行,果然救了这本书。
张易坤笑了一声,对余庆说:“这书你还是留着作个纪念吧,你刘恩公用不着它。”说着径自从刘三书架上取下一本书递给余庆道:“你看看这本,比你家传的如何?”
余庆接过来,看那书名是《民间偏方集锦》,底下一行字是“大宋澳洲行在科学院中医研究所刘三编著”,快速翻看一遍,自家手抄本上的方子基本全在其中,配伍略有不同而言。不过也因为是商业口的项目,只能算是药店带坐堂医。
张易坤拍着肚子笑道:“好说好说,大世界这一亩三分地我说话还是管用的。”他这几年在广州混得风生水起,志得意满,生活优渥,已是一副标准的大明毫绅派头。“咱又不是外人,刘兄的事就是我是事嘛,没说的。不过嘛……我虽然顶着个财主的名儿,但其实所有的资产都是元老院的,我是使唤丫环拿钥匙,当家不做主啊。别看我这里店面、人员、银子有的是,可是要花钱动用资源也得先跟上级申请,批了才敢动。当然了,刘兄既然开了口,能帮的忙我还是会竭尽全力的,都是为元老院服务嘛,哈哈。”
刘三见他话语圆滑,说了一大通就没一句牢靠的,不由有些生气:“老张,前几年刚认识时,你还是个挺爽快的人,怎么现在变得一身铜臭气了?难道是大明的封建腐朽风气把你给击垮了?果然这人一有钱就不一样啊哈哈。”
张易坤听这话心里有点不高兴,脸上还是春风满面:“小刘啊,你这话可是冤枉人了,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你要是也能出来负点责任了,就知道我们在外面的难处了。就说大世界筹备这几年吧,虽说靠了咱们攻打广州的余威,又有特侦队管杀不管埋的支持,还是费了无数的心力啊。”
“少来装,谁冤枉你了,你这家伙就是良心大大的坏了。”
张易坤见话不对港,便叉开话题,讨论起广东攻略的事:“这次来了这么多元老,看来元老院是要这里大干一场了。”
“这回进攻大陆,虽然还没有具体的计划,但与以前几次进攻都不一样。以前打广州、打厦门都是打完就走,管杀不管埋的方式。这回上了大陆,可是要占住不走了。建立有效的统治比单纯破坏可困难得多。”
“咱们也不是没有经验,现在在海南全岛、台湾、济州岛,政府的生产建设不是都搞得有声有色嘛。”
“不一样,这几个地方咱们不管军事还是组织、人力上都有压倒性优势,说白了,这些都是大明社会的边缘地带,统治力量很弱,民众的势力也不强。一旦到了大陆上,面对的可是百倍于我们的封建百姓和盘根错节的封建势力,不像想像中那么容易啊。”
“要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满清鞑子入关时人比我们多吗?生产关系比我们先进吗?它那套全民奴隶制比大明还不如,不是最终统治中国了?别忘记还是封建社会统治最成功的王朝咧,凭什么?拳头硬就是真理呗。”
“我觉得现在还不是好时机,还是应该从长计议,这次听从军方那些家伙的盲动主义开战,我是很不赞同的。如果再等十年,大明、满清、流寇等打得两败俱伤,不,三败俱伤,全中国生灵涂炭时,咱们以解放者和拯救者的身份去摘桃子岂不是更轻松更得民心?”
“原本也是这么想得嘛。问题是再等十年,咱们等不及了啊。”张易坤摸着脑袋,不胜感慨,“人虽说能活个七八十岁的,其实真正能工作的年份有多少?我d日的时候都三十好几的人了,现在已经过四十的人了。人生有几个五年十年啊。”
刘三张了张嘴,原想说下卫生口正在研究的“南山专案”,但是又想到这个专案是秘密进行的,贸然说出来会给卫生口带来很大的压力,还是不说为好。还是忍不住点了一句:“说是四十多了,你看你的精力比过去怎么样?”
“倒还不错。没觉得有衰退的迹象。”张易坤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可能咱们生活的自然环境好,吃得是有机食品,生活又规律的关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