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彼得堡。
塔尔塔睁开了眼睛,他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去床头摸了个酒瓶过来,但是手中的重量让他知道这个酒瓶已经空了,于是他随手把酒瓶扔到了一边,打了个哈欠,看了看窗外的太阳。
迷迷糊糊的坐了一会儿后,塔尔塔跳下了床,随手给自己套上了一件散发着臭气的外套,塔尔塔觉得这衣服可能确实该洗了,于是他把穿上的衣服又脱了下来,随手扔在了沙发上后,重新拿起了一件短袖的t恤,但是发现手中的t恤味道更加浓烈之后,他叹了口气,把扔出去的外套又拿了回来,重新穿到了身上。
从满地的玻璃瓶子和垃圾中穿行而过,塔尔塔离开了他栖身的公寓,走到阳光下的街道上,向着离他最近的便利店走了过去。
买了四瓶伏特加,买了两个大列巴,塔尔塔开始朝着回家的路走去,然后在路过街角的一个报刊亭时,他停了下来。
塔尔塔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脚边,拿起了一份劳动报,直接翻到了广告版,快速扫了几眼后,他把报纸合起来按照原样放好,然后拿起自己的东西,慢慢悠悠的又开始走了起来。
摊主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个浑身脏兮兮,臭烘烘,总是散发着酒气的老头每天都会蹭他的报纸看,不过他从不会耽误太长时间,所以摊主也就有得他去了,一个年老孤身老酒鬼而已,他想看就让他看看吧,说不定那个冬天一次喝醉后就会冻死在街头了。
但是这次有些不太一样,那个酒鬼走出去后,却是很快又返了回来。然后一脸疑惑的重新拿起了那份报纸,再次仔细的看了起来。
终于,塔尔塔把报纸卷了起来。拿出了一百卢布朝着摊主递了过去,低声道:“一份劳动报。”
摊主极其极其的诧异。这个老酒鬼风雨无阻的蹭了他十一年的报纸了,只要他把摊子摆出来,就一定会来的老酒鬼,今天竟然要掏钱买一份报纸。
摊主很是错愕的拿住了那张一百的卢布,然后塔尔塔转身就走,于是摊主大声道:“你的东西还没拿!还有,找你钱!”
“不要了,都给你了。”
匆匆的丢下了一句话后。塔尔塔越走越快,直到他跑了起来。
跑回自己那个可以称之为垃圾场的家,打开门之后,塔尔塔特别诧异自己为什么能在这样的环境里住了十几年,他用脚踢开地上的垃圾,来到了卧室,把床上所有的东西统统扔到了一边,然后扯开了床垫,直到从床垫下面扯出了一个大箱子。
费力的把箱子扯了出来,看着满是灰尘的箱子。塔尔塔突然开始流泪,泪水落在满是灰尘的箱子上,成了一个一个的泥点。
塔尔塔打开了箱子。”
罗茨托斯基一脸严肃的道:“小心点儿,别再放在后面的兜里了,很容易掉出来,也很容易被人偷的,我刚刚捡了起来,看看少了什么没有。”
把钱包还给那个对他感激涕零的年轻人后,罗茨托斯基走到了报刊亭前面,拿出了那张十卢布的超片,大声道:“一份劳动报。”
左手拿着报纸,右手递钱,但是报纸下面还藏着一本成年人喜欢的杂志,罗茨托斯基总是喜欢玩些这样的小花招。
罗茨托斯基来到了公园,找了一条没人的长椅坐了下来,然后他铺开了报纸,变魔术似的把东西掏出来,放在他铺开的报纸上。
一个苹果,一个橙子,一块巧克力,一根黄瓜,一个黑面包,一瓶伏特加,一小罐鱼子酱,一小段香肠,刚好够罗茨托斯基的一顿午餐。
吃午餐的同时,罗茨托斯基在欣赏他的杂志,等吃完了午餐,罗茨托斯基用报纸的头版那一页将垃圾包了起来,然后一同扔进了垃圾桶。
罗茨托斯基看报从来不看新闻,他只看广告。
等罗茨托斯基看到了广告时,他先是怔住了,然后他捧着报纸开始哭。
等着哭了一会儿后,罗茨托斯基拿出了手机,按照报纸上的电话拨了出去,等着有人接通电话后,他还是带着哭腔道:“喂,我是魔术师,你是谁,你为什么发出了集结令,为什么现在才发集结令,为什么不早点发出召集令?小偷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他一直在等有人召集他,但他已经死了!”
丘奇科沃市,俄罗斯军事情报总局也就是格鲁乌的一个总部基地内,列别捷夫像往常一样离开了自己的宿舍,前往食堂准备吃他的午饭。
格鲁乌在苏联解体中几乎未受影响,而列别捷夫,几乎是从苏联解体的第一天就来到了这里,然后一直待到了现在。
列别捷夫在格鲁乌已经没有了任何职位,但是每一个见到他的人,主要是军官,却都会立正对他敬礼,然后对他恭恭敬敬的说上一声教官好,只有那些新兵蛋子,才会好奇这个总是一脸严肃,头发花白的老头为什么总喜欢和他们挤在士兵食堂里吃饭。
列别捷夫就是不喜欢去军官食堂,他就是喜欢去士兵食堂。
虽然已经没有任何职务,也已经到了退休年龄,但列别捷夫在这个基地还是有他的一个宿舍,这里只有他能穿着便装,这里也只有他能随意出入而无需经过任何人的批准,无论他想去那个食堂吃饭,都是他的自由。
吃完了午饭,列别捷夫来到了阅读室,因为这里有他要看的报纸。
当列别捷夫看过了报纸,找到了那篇广告后,他沉思了很久,非常久。
最后列别捷夫站了起来,把报纸放到了原位,然后没有像往常那样回到自己的军官宿舍,而是朝着基地的大门方向而去。
列别捷夫一路上遇到了几个人,和每个向他敬礼的军官点点头,然后继续一脸平静的朝着大门走去。
没有和任何人说,也无需报告谁,列别捷夫就这样慢慢的走出了戒备森严的基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