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大明 第七百四十四章 花马池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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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马池营，位于陕甘与宁夏的交界处，乃是明长城宁夏军镇的重要关堡，自古有“灵夏肘腋，环庆襟喉“之称，此地东邻陕西定边，南依甘肃环州，西边紧靠宁夏军镇，北边与内蒙古鄂托克前旗接壤，地理位置十分紧要，乃是陕甘三边的枢纽核心之处！

此处紧邻着西北最大的盐池，产盐颇丰，又因为交接草原的缘故，时常会用盐换马，而“花马池”也是“换马池”的谐音。

每年的火筛入寇之际，三边总督会移驻花马池营主持边防大局。

花马池营的位置紧要，又是直接面对蒙古部落的军事威胁，还是三边总督的驻地，自然是深沟高垒、坚固异常！

这里的城墙高达四丈有余，皆是由黄土夯筑，基宽近五丈、顶宽丈余，城墙还有十余座箭楼，三处城门全都是高达丈余的铁木门闸，又皆是带有瓮城，营城外环绕着深达丈余的壕沟，壕沟内插满了尖锐木桩！

这样的防御措施，再加营内的数万驻军，周围还有几处军镇遥相呼应，足以让任何军队望而却步，除非是填入数万精兵的性命，否则绝无攻破此营的任何可能。

事实，自从花马池营建成之日起，虽然是直接与南疆接壤，但哪怕是蒙古大军最为强盛的时候，也极少动过强攻此地的念头。

尤其是今年，朝廷支援的五万禁军精锐驻扎在花马池营以及附近几处卫所之内，更是极大的增强了花马池的防御力量。

如今，西北边防局势虽然是愈加危急，每天都有蒙古游骑入境劫掠，但花马池营的附近局势依然稳定，只是时不时会出现一些蒙古骑兵进行监视刺探，但很快会被营内大军击退。

然而，在赵俊臣遇袭之后的第三天清晨，陕西巡抚章晟德的突然出现，却是打破了花马池营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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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晟德前往榆林卫迎接钦差赵俊臣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花马池营这些日子也一直等待着钦差大臣的驾临。

然而，当章晟德来到花马池营的时候，他的身边并没有钦差赵俊臣的踪迹，反倒是他手下的二百名固原骑兵只剩下了百余人，并且是各个带伤。

“快开城门！我是陕甘巡抚章晟德！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需要通报王总督！”

来到花马池营的东门之外，章晟德马表明了身份，向着城墙的守军大声呼喝道。

花马池的守军们验证了章晟德的身份之后，连忙是放下吊门让章晟德一行人进入营城之内。

见到章晟德手下护卫伤亡惨重的情况，很容易可以推测到章晟德遇袭的事情，这个消息也很快传扬了出去，惊动了花马池营的所有武高层。

如今的花马池营，因为要迎接钦差大臣赵俊臣的缘故，河西巡抚张辉、河东巡抚吴敏这两位封疆大吏皆是在此驻留，武将则是以驻守花马池的总兵史松、副总兵郑余、参将钱保、守备官包宏杰等人为首。

此外，朝廷派来的监军太监李如安、统领禁军援兵的指挥使关武元二人也皆是花马池营内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花马池营的面积并不算太大，宽长皆是三百五十丈左右，大约是占地一千七百亩。

所以，花马池营的武高层得到了消息之后，很快聚集到了总督府衙门打探消息，当他们赶到总督府衙门的时候，重病多日的三边总督王铮还没有露面现身，陕西巡抚章晟德正在总督府大堂内焦急等候。

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章晟德此时的情绪极为焦切，隐隐还有一些恐慌，颇是坐立不安，再也看不到往日的城府气度。

见到章晟德的这般模样，众位武官员知道事情要他们想象更加严重。

河东巡抚吴敏与章晟德的关系最为密切，连忙是开口问道：“章巡抚，听说你在路遇袭了，手下护卫们伤亡惨重，可是真的？”

监军太监李如安则是面色阴沉的问道：“章巡抚不是去榆林卫迎接钦差赵大人了吗？如今赵大人何在？”

见到众人七嘴八舌的询问，章晟德面容苦涩的说道：“各位，具体的事情，还是等王总督来到这里之后再说吧，我也不必反复解释，此事极为严重，到时候还需要咱们这些人一同商议才行。”

章晟德的话声刚落，听到有人高声喊道：“总督王大人到！”

随着呼喝声落下，众位武连忙是站成两列，迎接三边总督王铮的到来。

很快的，三边总督王铮在一名青年人的搀扶下步入了大堂之内。

王铮乃是德庆皇帝的亲信大臣之一，这些年来仗着德庆皇帝的宠信可谓是平步青云，如今不过是刚刚迈入了不惑之年，已经是成为了权高位重的三边总督，此人当初还是兵部侍郎的时候，以相貌俊朗、气质雅而闻名，可惜他担任了三边总督之后，因为蒙古部落的入侵而受了惊吓，重病至今未愈，如今再看王铮的相貌气质，哪里还有当初的风采？神情萎靡、面容苍白、脸颊消瘦、浑身无力，完全是一副病痨鬼的样子。

而搀扶王铮的青年人则是另一番模样，不仅是相貌英俊、身材挺拔，并且是神采奕奕、举手抬足间满是自信，神情间更是隐含着一股傲气，让人见后难忘——这个人是汪恭，在王铮重病之后，一直是代替王铮处理陕甘三边防务，乃是这段时间以来陕甘三边的实际掌权者。

不过，汪恭虽然是陕甘三边的实际掌控者，但他表面只是一名总督府的幕僚罢了，大堂内的武众官员在身份皆是要远高于他，等到王铮落座之后，汪恭只是垂手站在王铮身后，大堂内并没有他的位置。

王铮落座之后，毫无神采的双眼转向了章晟德，声音隐隐有些惊慌，声音也略有些颤抖，问道：“章巡抚，前几日你去了榆林卫迎接钦差大人，如今钦差大人何在？如今流言纷纷，都说你在路遇到了蒙古人袭击，可有此事？难道说……钦差大人也卷入了其？”

章晟德依然是满脸苦涩，向王铮禀报道：“还请总督大人明鉴，下官抵达榆林卫见到钦差大人之后，突然遇到了一支蒙古骑兵突袭，这支蒙古骑兵有三五千人之多，下官与钦差大人的护卫却只有五六百人，完全是无力抵抗，只能仓皇而逃，最终下官固然是逃掉了性命，但钦差大人却是在混乱失踪了，如今也不知是生是死，下官在事后虽然是派出侦骑四处寻找，却依然是找不到钦差大人的踪迹，只发现了钦差大人的护卫们已是尽数被杀，由此来推测，钦差大人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下官办事不利，没有保护好钦差大人，还请王总督责罚！”

听到章晟德遇袭的消息，又看到钦差赵俊臣完全不见踪影之后，所有人已是隐隐联想到了这个可能，但如今听到章晟德亲口承认之后，却依然是引起了一阵哗然。

随着章晟德的话声落下，在场的武众官员皆是面色苍白！

朝廷的钦差大臣在他们的辖境内遭遇蒙古人杀害，这位钦差大臣还是朝仅次于周尚景的权臣赵俊臣，这件事情的性质实在是太严重了，必然会引起朝廷震动，到了那个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受到牵连。

王铮的面色愈加苍白，先是连连咳嗽之后，又急声问道：“你是说，钦差赵大人如今很有可能已是被蒙古人杀害了？当真是没有发现钦差大人的任何踪迹？”

章晟德的表情愈加苦涩，点头道：“依下官的推断，这般情况的可能性最大……总督大人，钦差大人若是遇害，必然是要震动朝野，还请您早做决断才好！尤其是咱们究竟要如何向朝廷禀报此事，又要如何向朝廷请罪，皆是要尽快拿出办法来。”

王铮身体微微一晃，一副即将要晕倒的样子，一时间心只剩下了慌乱，却是良久也没有主意。

王铮在京城枢任职多年，却要在场众人更加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心情也更加恐慌了。

然而，在这个时候，监军太监李如安突然是冷声问道：“章巡抚，你与钦差赵大人是在榆林卫的何处遇袭的？”

章晟德不敢怠慢，连忙答道：“是榆林卫的横山县境内。”

听到章晟德的回答，李如安突然冷笑道：“蒙古人要进入横山县，必须要经过定边、靖边二县，但为何这两县的卫所、军堡皆是没有传来消息？竟是任由蒙古人无声无息的突袭了钦差大人？依咱家看来，这件事要不是边军的严重失职！要不……是有人暗勾结了蒙古人，为蒙古人遮掩了行军踪迹，亲手策划了钦差大人的遇袭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