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兴一动不动端坐在书斋内,额头中了一箭,镞尖穿透了他的头颅,从后脑露出,遍布面孔的鲜血已经凝固,整个书斋内弥散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道。李明举看到眼前一幕,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爹……”眼前一黑仰头向地上倒去。
胡小天跟在他身后,慌忙伸出手去将李明举扶住,捏住他的人中将他从晕厥中唤醒,李明举悠然醒转,看到父亲惨死在自己面前,涕泪直下,扑倒在父亲的尸体面前,抓住父亲的膝盖,悲呼道:“爹!爹……您醒醒……您醒醒……”
胡小天看到眼前一幕也是不忍卒看,从李长兴的死状来看,应该是被人一箭射杀,射死李长兴的杀手很可能和在海韵楼大门前伏击李明举的是同一个人,胡小天不敢大意,来到书斋外面检查周围的状况,夜雨虽然不大却延绵无尽,可见度变得更差。
护送李明举前来的捕快赶紧去向简铁手禀报,简铁手在海韵楼调查现场还没有结束,马上又匆匆赶到李府,渤海国刑部尚书被杀绝非小事,对这些捕快的震动也是极大。
胡小天在李府呆了一个多时辰,他必须配合简铁手进行调查,毕竟今晚他凑巧两次都出现在案发现场,李明举哭得天昏地暗,他自小母亲就去世了,父亲终身未娶,父子两人相依为命,没想到父亲最后仍然落到这样的下场,当真是悲不自胜,甚至连胡小天告辞离去,他都浑浑噩噩没有觉察。
胡小天回到知春园,还好没有耽搁和阎天禄见面的时间。肖力志看到他回来,恭敬道:“还以为老爷今晚不回来了呢。”
胡小天笑道:“时间尚早。肖总管不必担心我会失约。”
肖力志提着灯笼在前方为他引路,将他送到小楼内,指了指二楼道:“岛主已经等候多时了。”
胡小天心中一怔。想不到阎天禄来得如此之快,估计知春园内部应该有通道联通外界。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其中,不然知春园内耳目众多,让人看到他随便出入岂不是麻烦。
胡小天点了点头,拾级而上,二楼果然亮着灯光,蟒蛟岛主阎天禄就坐在那里,一边品茶一边静静等候胡小天的到来。看到胡小天出现在自己面前阎天禄微微一笑道:“有美人相伴,胡老弟乐不思蜀了?”
胡小天笑道:“现在这个时候。美人也比不上您老人家更有吸引力。”
阎天禄呵呵笑了起来,笑声并没有昔日那般张狂,明显收敛了许多,他在景泰蓝茶盏内倒满了茶水,推向对面!”
阎天禄道:“我会让人调查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次会将邹庸的背景查的清清楚楚。”
胡小天道:“可是他们已经出手了,如果我们仍然无所动作,恐怕局面会变得更加不利。”
阎天禄低声道:“你想怎么做?”
胡小天道:“该出手时就出手,索性将这池水彻底搅乱。”
“从何处入手?”
胡小天道:“郭震海!”
细雨如酥密密麻麻击打在福清楼的屋顶,这细小的声音在暗夜中被不断放大,薛灵君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听到细雨声,听到屋檐水滴落下的声音,夜雨如同洒落在她的心田一样,拍打的她心乱如麻,胡小天临别时的那番话仍然让她记忆犹新,郭震海和李沉舟见过面,如果连郭震海都被李沉舟收买,那么她在渤海的处境已经凶险非常。
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怒叱声,薛灵君霍然从床上坐起,厉声道:“什么人?”
在外面守卫的武士恭敬道:“回殿下,有蟊贼潜入。”
薛灵君心中莫名惶恐起来,她迅速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了衣服,推开格窗向外面望去,密集的细雨让她看不清外面的景物只是听到兵刃交加的声音。
郭震海率领六名金鳞卫正在围攻一名黑衣人,那黑衣人身法极其灵活,腾空越过福清楼的围墙,向外面亡命逃去。郭震海怒道:“哪里逃?”提步欲追,可是身后风声飒然,转身望去,却见一名身材魁梧的蒙面人犹如神兵天降,凌空飞掠而下,挥拳向他攻来。
郭震海冷哼一声,他在拳法上浸淫多年,在拳法方面颇为自信,双拳相撞的刹那,郭震海身躯一阵,只觉得一股庞大无匹的内力从对方拳头袭来,他竭尽全力仍然无法和对方抗衡,脚步连续后退,与此同时,刚刚被他追赶逃离的那名黑衣人折返回头,手中长刀一晃,从后方封住他的去路。
郭震海此时方知那名潜入福清楼的蟊贼只不过是一个诱饵罢了,他大呼道:“来人……”话未说完,声音却是一窒,被对面蒙面人强劲的拳风压迫得说不出话来,郭震海唯有再次硬碰硬接了一拳,蓬!的一声,这一拳对方方才用尽全力,郭震海虽然是金鳞卫副统领,可是他的武功仍然没有跻身顶级高手之列,更何况此前他前往东梁郡之时被胡小天所伤,内伤并未痊愈,被蒙面人这一拳震得胸口剧痛,一口热血冲喉而出,就在他后退之时。握刀的黑衣人已经连续击倒两名前来接应的金鳞卫,他下手毫不容情,手中刀连续刺杀,将两名金鳞卫穿胸而过刺杀当场。
郭震海面对两大高手的夹击,场面凶险,刚才他和蒙面人两次交手知道对方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他心中一横,选择那名握刀的黑衣人决定殊死一搏,抽出腰间佩剑,怒吼一声,劈向那名黑衣人。
黑衣人出刀的速度比郭震海更快,手中刀后发先至,径直砍在郭震海的剑锋之上,锵!的一声,郭震海手中佩剑一分为二,后方蒙面人觑准时机,一拳重击在郭震海的后心,蓬!的一声巨响,拳头的内力送入郭震海的体内,汇聚在他心口的位置内力全部吐出,强大的内力将郭震海的心脏震得四分五裂,郭震海惨叫一声,身躯直挺挺向前方倒去。
黑衣人和蒙面人交递了一下目光,两人纵身跃上一旁屋顶,屋顶之上兔起鹘落,转瞬之间已经消失在夜幕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