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这许才人,昨日刚侍寝今天就敢来蹦跶。
乌止见着许才人进来,起身都不起身,就那么半靠在软榻上看着许才人行礼。
许才人行礼后起身,“宸姐姐如今得宠了就是不一样,想到去年,姐姐还要给我下跪呢。”
“什么,你想要给我下跪?”乌止懒懒挑眉,“你跪着吧,我看看。”
“你。”许才人准备好的话全都梗在喉头,“你一个六品美人,也敢受我的跪礼!”
“你敢跪,我就敢受着。”乌止嗤笑了声。
生怕她不记得去年的事情呢。
这会上赶着找不痛快,是谁让她来的?
皇后?
皇后到底看上许才人什么了,她知不知道一个猪队友的杀伤力啊?
许才人没想到才一段时间没有跟乌止接触,乌止竟然跋扈成了这个样子。
不过再跋扈又怎么样,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的。
想到这里,许才人刚刚浮现几分怒意的脸庞陡然换成了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天气不错,宸姐姐要不要出去和我一块走走?”
乌止:“不去。”
许才人被叮嘱过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她十拿九稳,“难不成姐姐不想知道你哥哥现在的情况吗?”
乌止皱眉,“你知道?”
许才人,“姐姐,我父亲可是北地的官员,想要打听情况还是很容易的,你哥哥是怎么失踪的,失踪之前发生了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出去走走?”
乌止起身。
薛垚上前道,“主子,小心有诈。”
“我知道,谁诈谁还不一定呢。”乌止勾唇。
她可能是柔弱胆小的人设立得太好了,之前有慕容奕宠爱的时候,一般闲杂人等不敢上前。
这刚一出事,什么牛鬼蛇神都来了。
她苟了那么久,也是时候该出出头,免得让人惦记,没完没了地过来打扰她。
乌止跟着许才人到了御花园的荷风亭。
这个亭子似曾相识,就是乌止要给许才人跪下的那个。
许才人站在湖边眺望着一池碧波,乌止率先开口,“许才人,别拐弯了,我哥是怎么失踪的?”
许才人回身看了乌止一眼,带着一身脂粉味道凑近,“宸美人,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
“那我说,你哥哥你已经死了,你信不信。”
许才人脸上是明晃晃的恶意,挑衅地看着乌止。
生怕乌止不生气似的,她又补充了句,“先是你的哥哥,之后会是谁呢,是不是你的父母?
你要不要提前准备好纸钱啊,真可怜,他们死了你也没办法去给他们收尸,只能曝尸荒野,任由野狗……”
“啪。”
乌止狠狠甩了一巴掌过去。
她知道许才人是要挑衅她,可没想到许才人竟然这样口无遮拦,说出这样恶毒的话。
打了就打了,虽然给了皇后罚自己的由头,说不定还会给前朝抨击乌家的理由。
可乌止就是忍不了,就算是原主的父母,乌止也忍不了。
“你打我!”许良仪脸上涌出一抹兴奋,上前扯住乌止的手,身子骤然往后一仰,从各个角度看都像是乌止把人推下水的。
真他妈是老掉牙的套路。
乌止心中骂道,千钧一发之间拉住许才人的手,跟着跳了下去。
扑通一声,溅起一朵巨大的碧色水花。
……
太极殿。
一道人影蓦然落在屏风之后,轻敲了三声。
慕容奕皱眉,这是暗卫,他派出去保护乌止的暗卫?
乌止出事了?
慕容奕来到屏风之后,就听暗卫道:“皇上,宸美人与许才人发生争执,两人一起掉下了荷花池,皇后娘娘正准备发落宸美人呢。”
暗卫是慕容奕活字印刷那夜从鸾极殿回来之后给乌止派过去的。
宫中虽然清洗了一番,但一想到有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避子药放到了鸾极殿中,他心头就一阵后怕。
万一是唐家,万一是杨家。
他们狗急跳墙,直接想要动手怎么办?
他放了两个暗卫在乌止的身边,没等来暗杀乌止的人,却等来了这么一出。
“乌止,本宫亲眼看到你把许才人推下了荷花池,如此还不认罪,看来不罚你,难以服众,你就在这里跪上三个时辰给许才人赔罪,回去之后禁足半年!”
慕容奕远远就听到了皇后的声音,听得他胃中翻涌,心底厌恶更甚。
李中也听到了,连忙喊了句,“皇上驾到。”
这尖细的嗓音几乎传遍了整个后宫。
皇后闻言脸色一冷,皇上怎么会知道荷风亭的事情,是谁去通风报信了?
慕容奕远远就看到乌止浑身湿透,身上披着婢女的衣服,脸色苍白如纸,眼底是万分的屈辱。
在看到他的瞬间,乌止眼泪夺眶而出,却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不愿意让慕容奕看到她流泪的样子,抿着唇偏过头。
却没想到这样,慕容奕将她侧脸上的泪痕看得更清楚。
“臣妾\/嫔妾参见皇上。”
除了皇后外,还有杨鹤琳和许才人,齐齐向慕容奕行礼。
慕容奕又扫了一眼皇后旁边站着的许才人。
虽然鬓发全湿,可身上披着披风,脸上没有半分惊恐。
“怎么回事?”慕容奕声音淡淡,仿佛真的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一样。
皇后率先回话,“回皇上,许才人和宸美人一起到亭中小坐,许才人刚说了两句话,宸美人便动手打人,还把许才人推到了荷花池中。”
“哦?这些是皇后亲眼所见?”慕容奕挑着眉梢,看向乌止的目光没有半分怜惜。
见此,皇后心中更有底气了,“是,臣妾与妹妹在荷花池边散步,亲眼所见。”
慕容奕点头,语气不疾不徐,“宸美人,你可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