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超凶凶 第279章 朝事纷纭扰君心

郑居中连夜进宫，搅得赵佶心烦意乱，辗转难眠。

未到五更，赵佶便带着满心的烦躁前往垂拱殿。

此时，垂拱殿内，早到的文武百官已在殿内等候。

众人抬眼间看到赵佶进来，只见他面沉如水，眼底带着浓浓的疲惫与憔悴。

百官们顿时大气不敢出，整个殿内的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官员们一个个小心翼翼，连衣角的摩挲声都尽量放轻，生怕触怒了这位心烦意乱的皇帝。

赵佶坐在龙椅上，只觉得那龙椅都不如往日舒适，硬邦邦地硌着他。

他听着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的大殿里回响，愈发觉得心烦。

他的目光从群臣身上扫过，那一道道视线像是实质的压力，让群臣们的头垂得更低了。

赵佶看着这些臣子，想起昨夜郑居中带来的消息，心中更是一团乱麻。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一下又一下，那单调的声响在安静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清晰，如同敲在群臣的心上。

就在这压抑的氛围中，郑居中的身影出现在殿外，他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一步一步向着大殿走来，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这压抑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而赵佶听到这脚步声，眉头微微皱起，郑居中步入殿内，撩袍跪倒，山呼万岁后，便将梁山贼寇攻破广济军，蔡攸大军几近覆灭，单州、濮州告急的消息奏报朝廷。

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敲击在文武百官的心上。

原本寂静的大殿，顿时如同炸开了锅般，嗡嗡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官员们交头接耳，神色各异。

有人面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有人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担忧；也有人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似乎在幸灾乐祸。

赵佶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终于明白为何这些臣子们一个个都如此小心翼翼，原来竟是早已听闻了这消息。

他猛地一拍扶手，怒喝道：“肃静！”

龙椅上传来的震动，以及赵佶的怒吼，让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众官员噤若寒蝉，纷纷垂首，不敢再发出任何声响。

殿内再次恢复了死寂，只剩下赵佶粗重的呼吸声在回荡。

“如今梁山贼寇猖獗，可有哪位爱卿有退敌良策？”赵佶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绯袍的官员便从队列中走出，躬身施礼道：“臣张邦昌，有事启奏。” 正是那户部侍郎张邦昌。

张邦昌偷眼瞧了瞧赵佶的脸色，察言观色道：“依臣之见，梁山贼寇虽声势浩大，却终究只是乌合之众。如今之计，当立即调童贯大军回师，剿灭梁山，以绝后患！”张邦昌心中暗自盘算，这梁山贼寇离京师越来越近，若是再不剿灭，恐怕自己的家产都要保不住了。

赵佶听着张邦昌的话，眉头紧锁，目光闪烁不定，似乎在权衡利弊……

“准奏！”赵佶一锤定音。

李纲闻言，须发皆张，一步踏出，高声道：“陛下不可！童贯大军正在江南平叛方腊，如今战事正酣，若是此时调回童贯大军，江南战局必将生变！方腊卷土重来，江南危矣！”他声如洪钟，在大殿中回荡，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直视着赵佶，目光中充满了坚定和不屈。

张邦昌冷笑一声，不屑地瞥了李纲一眼，道：“李大人此言差矣！梁山贼寇如今已攻破数州，直逼京畿，威胁皇城安危！如此危急时刻，岂能顾此失彼？江南战事虽重要，但京师安危更甚！若是京师有失，大宋江山岂不危矣？”他语气尖锐，字字如刀，直指李纲要害。

李纲毫不退让，针锋相对道：“张大人危言耸听！梁山贼寇虽声势浩大，但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岂敢攻打东京？即便他们真的胆大妄为，我东京城高池深，兵精粮足，足以抵挡！况且，江南摩尼教蠢蠢欲动，与方腊沆瀣一气，若是此时调回童贯大军，岂不给了他们可乘之机？到那时，江南糜烂，方腊坐大，后果不堪设想！”他言辞激烈，掷地有声，句句在理，让张邦昌一时语塞。

赵佶坐在龙椅上，听着两人争论，眉头紧锁，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扶手，心中犹豫不决。

他自然明白江南战事的重要性，也知道梁山贼寇的威胁，但如今两难境地，让他难以抉择。

张邦昌见赵佶犹豫，心中暗喜，连忙趁热打铁道：“李大人莫非忘了靖康之耻？想当年金人兵临城下，我大宋禁军……” 他故意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张邦昌说到此处，故意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想当年金人兵临城下，我大宋禁军不堪一击，致使汴梁城破，二帝北狩，此等奇耻大辱，难道李大人忘了吗？如今梁山贼寇步步紧逼，京师危在旦夕，李大人却还想着江南战事，岂不是置陛下安危于不顾？”

李纲闻言，脸色涨得通红，怒斥道：“张邦昌！你休要血口喷人！靖康之耻，岂是禁军之过？还不是高俅那奸贼祸乱朝纲，致使禁军**不堪？如今高俅虽已伏诛，但禁军积弊已久，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况且，东京城高池深，易守难攻，即便禁军战力不足，也足以抵挡梁山贼寇！”

“高俅……”赵佶听到这个名字，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殿内气氛也随之变得微妙起来。

高俅是他宠信多年的权臣，如今被李纲当众提及，让他感觉颜面无光。

张邦昌察言观色，见赵佶脸色不对，心中暗喜，连忙追问道：“李大人，依你之见，如今这支禁军，当真能守住东京吗？”

李纲毫不退让，朗声道：“只要东京城墙还在，即便不用禁军，召集城中丁壮，亦可守城！”

张邦昌冷笑一声，道：“李大人，你这是置皇上安危于不顾啊！若是梁山贼寇真的攻破东京，你担当得起吗？”

“张邦昌！你……”李纲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邦昌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二位爱卿，都少说两句。”赵佶揉了揉眉心，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李爱卿，朕知道你一心为国，但如今梁山贼寇势大，京师安危不容有失。江南战事固然重要，但比起京师，还是略逊一筹。况且……”赵佶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犹豫，“朕的艮岳、延福宫……”

李纲心中一沉，他知道赵佶最终还是更在意他的宫殿园林。

赵佶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传朕旨意，召童贯大军回师，剿灭梁山贼寇！”

“陛下圣明！”张邦昌连忙跪倒在地，高呼万岁。

李纲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担忧。

他明白，这一决定，将会给大宋带来怎样的后果。

赵佶看着李纲，心中也有些不安，但他还是强作镇定地说道：“李爱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纲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赵佶，沉声道：“臣只有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