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悦 第11章 但愿，天堂没有病痛

父亲的病开始加重，我暂时搬回了家里，真可惜我们至今还没洞房，就被迫分开了。他劝我说：“老婆我们来日方长，可是爸爸的时间……”他的话没说完，我低着头，眼圈红了，是呀！爸爸的时间不长了，怎么会这样？他不是一直很硬朗吗？为什么突然就……哎！我叹了口气，抬起了头，天空很蓝，蓝的让人眼晕，我到希望有白云点缀，显得不那么单调，可万事哪能都随我愿，即使我有再多的金钱还是有很多难以办到的事情，包括父亲的病，如果治疗还能多延续一些时日，可他坚决不去治疗，非常倔强，让我无可奈何。

“进去吧！别跟爸爸吵架，就随他心意吧！”闫少飞柔声劝我。

“可是……”我想说，那样我就没有爸爸了，可话嘴边，我的声音哽咽了。

“我知道，放心，你还有我，别难过，老公会担心的。”他柔柔的声音击碎了我心里最后一丝僵硬，下一秒我扑进他的怀里，呜呜的哭了。

“别哭，你哭，老公的心都碎了，擦干眼泪，进去吧！好好跟爸说话，相处的时日不多了，你要乖乖懂事些？”

我点点头，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擦干了眼泪，走了进去。

父亲躺在床上，瘦瘦弱弱的，脸色很黑，头发变得花白和稀少，什么时候他竟老成了这个样子？让人想恨都恨不起来。

“老张，你先出去一会，我有些事情要单独跟悦儿说说。”父亲的声音虚弱，张伯点点头，然后默默地出去了。

张伯出去之后，只留下我面对着父亲，我突然有种恍惚，我和父亲似乎很少有这样单独面对面的时候。

“他对你好吗？”父亲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我忙过去扶了他一把，把枕头竖起来，让他靠住。

“嗯！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父亲说着抓住我正要抽回去的手，另一只手拍在我的手上，沉默了许久说道：“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我知道你一直恨我，其实我何尝不恨我自己。当年是你妈妈迫使我不得不娶她，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对她一直是怨，我也觉得我对她一直是怨，可她走了之后我才知道，她早就在我心里，我只是不知道而已，不知道自己真正爱的人是她，我还以为我只是怨，怨她夺走了我的自由，哎！很多时候人真的是盲目的，不知道自己手里握着多么珍贵的东西，等到手里的东西消失了，手上空了才发现自己失去了什么，你母亲去世之后，我想明白了许多事，我亏欠你们的太多，尤其是你，从小就没得到过父爱，小悦！你会怪爸爸吗？”

我慢慢的摇摇头，泪水乱飞出去。

“傻孩子别哭，谁都会死，而且对于我来说，死是一种解脱，我只是放心不下你，你和你母亲一样，爱得大胆和纯粹。其实闫少飞在我看来并不是个好女婿，他不够爱你，我本想给你找个爱你之人，这样你就不会辛苦，会很幸福的，可你的性格偏偏和你母亲很像，认准的人和事，死都不肯改变，我只能成全你，你呀！是个被你外公宠坏了的孩子，不懂得世间的善恶，我担心我死后，会没人照顾你，记住，无论闫少飞对你是好是坏，你都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不要全身心的去相信一个男人，不然你会受伤的，特别是爹娘都去了，这个世界上在无人可以照顾你。你答应爸爸，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听见了没有？”

“我……知道了。”我微微点头，满眼的泪水。

“嗯！好孩子，爸爸这就放下心了——”话没说完，他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随即一口鲜血喷出，喷了我一头一脸，我吓得尖叫。

张伯和闫少飞闻声进来，不久医生也涌进了病房，我被人流挤到了角落，浑身颤抖，不知所措。

“悦儿，照顾好自己，别忘了把我和你妈葬在一起——咳——咳——”父亲最后的喊声，震撼了我，我忙推开众人挤进去，呼吸机正好停止，父亲的手重重的落了下去。

“爸爸……”我嘶喊了一声，扑到了父亲身边，可我的胳膊被闫少飞拽住，随即他把我抱在了怀里。

“乖！别怕，有我在。”闫少飞小声安慰我，我伸手继续挣扎，眼看着张伯正给爸爸穿上寿衣，我的心就如撕裂了一般的疼。

寿衣穿好了，闫少飞放开了我，我蹒跚般走到父亲的床前，慢慢跪了下去，伸手去摸父亲的脸，他的脸那么冰冷，我真后悔为什么以前没有摸一摸，那时候一定是很温暖的。

现在我只能祈祷，但愿，天堂没有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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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汉盛叹了一声，道：“其实话很简单，我的船沉了。”

海宁的脸色一变，只听张汉盛苦笑道：“我的船沉了，除了我船上十八个船员无一生还……”他讲到这里，停了下来，呆了足足有半分钟之久，才用黯哑的声音道：“如果我跟着我的船员们一起死了，这件事也就好说多了，可偏偏我没死，我活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活着，我真该死了的。”他反复说着这句话，海宁的眉头紧蹙的厉害，她没吭声等着这位船长梳理好自己的情绪继续说。

张汉盛难过的低下头，一个粗壮的汉子突然做小女人状，让海宁还真有点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是轻轻的递给他一盒纸巾。

“谢谢！我不用。”张汉盛收回了眼泪，抬起了头，这一次他开口已经没了刚才的那种悲伤神情，表情反而变得凝重。

他说：“我们的船行驶是有路线的，并不是随意航行，而且出海前，我研究过了最近天气，并没有太恶劣的天气，也就是说，我们出海遇事故的可能性很小，我们全体加上我一共有十九人，各尽其职，每个人都有重要的工作，可以说缺一不可，而且我们这些人几乎都是从小认识的，彼此间非常了解，而且配合默契，从没有出过任何差错，在我们出海的第二天，天气非常晴朗，没有任何风浪，就在我悠闲地操控着船在航线上行驶时，突然听见大副叫道：“船长，海面是有人，救不救？”

这话让我一呆，立即启动了自动行驶系统后，我走上了甲板，在大副张海的指引下我看到海面上果然又一个人她趴在一块浮木上，竟是个女人，一个女人出现在深海已经很让人奇怪了，她还失去了自己的船，漂浮在海面上，这几乎是我做了半辈子海员没有见过的情景，其余的人自然也没见过，大伙都凑了过来，我高喊着：“看什么看，都回去干活。”说着我问张海，怎么办，他比我大上几岁，遇事沉稳，每次遇见什么难题，我都喜欢和他商量。

他皱着眉看着海面说：“女人上船不吉利呀！”

听了这话我笑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迷信，他回头看向我说：“船长不是我迷信，让个陌生女人上船真不吉利，要不我们就当没看见。”

“不行，一个大活人，我们怎么可能不救，而且还是个女人，绝对不行。”我强烈反对，并让二副苏雨放下救生艇去营救，张海没说什么，但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二十分钟后，我们的船上多了个女人，远远的并没有看清她的长相，等她上了船之后，我倒吸了一口气，这女人太漂亮了，漂亮的不像人，倒像是仙子，但是我也闻到了危险的气味。你想一群大老爷们围着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那还不搞出点事来，我命令大副把这个女人关起来，不让她与任何人接触，大副却一反常态反驳我说：“船长，你不能囚禁这女人，这不人道。”

我看着他半晌低声道：“别人不知道我的意思，难道你也不知道，让她随意走动那得多危险，你不长脑子吗？”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不同意，她……她太美了，这么美的女人真的不应该囚禁起来，应该让我们享受才对。”

我一愣，严厉地说道：“你什么意思，你要把这女人怎么样？”我的话音刚落，他突然一挥手，苏雨那个王八蛋竟然绑了我，造反呀！**裸的造反，我被绑住之后，张海问我：“船长对不起，我们并不想这样对你，如果你同意让我们享受这个女人的话，我会让他们帮你松绑，如果你不同意，我们只能委屈你了。”

“靠！你这是犯罪你知道吗？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你们忍心……那么对她，你们都疯了。你们简直不是人，你们……畜生……”我被塞上了嘴，丢进了一件废弃的储物室里，后来发生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在那间漆黑的储物室里也不知道呆了多久，我昏昏沉沉的被一股凉意激醒，我发现有水渗了进来，而且这水已经淹到了我的腰，我的脑子顿时嗡了一声，这说明船已经漏水了，船漏水可是大事，弄不好船会沉的。我用力挣扎着，叫不出来就用脚去踹，可没人听见我的折腾，水却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