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还在懵逼呢,被小厮连推带搡,一路撵到街道对面巷子里。
临走时还骂一句:
“什么玩意都敢来这。”
几人回过神来,大眼对小眼。
咋回事?
左右瞅了瞅,再望向街道对面。
鼻子都气歪了。
宁乱嘴里嘟嘟囔囔:
“瞧不起人是吧。”
陈息反应快,从怀里把那张字条拿出来了,看看上面的字,再看看明月楼匾额。
对啊。
是这没错啊。
这货不服,带着人又来了。
见到小厮刚把字条拿出来,又被撵走了。
这次和他说话挺客气。
“你们这身穿着,明月楼不接待。”
几人看了看自己身上,确实有些寒酸。
再看那些进出明月楼的公子哥,个个锦纹长衫,手持折扇,腰悬玉佩,人五人六的。
陈息一指小厮:
“行,你等着。”
说完带着人就走。
这地方不似仇家,可以不讲道理打进去。
再怎么说人家是做生意的,还是要守些规矩。
不能让京都城百姓,以为堂堂安北侯不懂得礼仪呢。
带着三人回到客栈都半夜了。
休息,养精蓄锐。
第二天一早。
陈息从包袱里找出20多个大金元宝。
不是瞧不起俺们么,小爷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暴发户。
他们住的是外城,带着几人上街,找了家铁匠铺。
将20多个金元宝全部化成金水,倒入模具,冷却后全部变成金球。
刻刀修剪成型,串起来。
给宁乱和胡伢子,每人做一条大金链子。
金球很大,跟佛珠似的。
再找成衣铺子,买了几套公子哥穿的锦袍。
4人出来,大变模样。
穿着云纹锦袍,戴着大金链子,每人腰间一块金牌。
阳光照耀下,金光闪闪。
吃饱了饭,日落之时几人又来了。
陈息并不是非来不可,只是从昨晚小乞丐身手来看,这银月楼必有猫腻。
有枣没枣,打三杆子再说。
今天几人换了打扮,看得门口小厮一愣。
这是来了四尊佛爷啊。
都镀了金身。
没等陈息几人开口呢,热情上来打招呼:
“哎哟几位爷,这边请,这边请。”
要拉着几人走偏门,直达后院。
陈息不服:
“有大门不走,凭啥带我们走偏门。”
小厮讪讪一笑:
“几位爷,您可能第一次到京城,有些规矩您有所不知。”
抬手指了指正门:
“要想从正门进楼看花魁表演,需要对上门口的楹联。”
“我见几位爷是外地来的,咱们从偏门走,虽然不进正厅看不到花魁表演,也能在后院偏厅,听听其他姑娘唱曲。”
小厮说到姑娘唱曲,自豪的拍拍胸脯子,向几人保证道:
“几位爷放心,在我们明月楼,就算偏厅姑娘,也是个顶个的水灵,不是其他家能比的。”
宁乱接话:
“也行,带路吧。”
“好嘞。”
见答应跟他走了,小厮忙在前面引路。
宁乱刚随后跟着,小辫子又被陈息拽住:
“是不是傻?”
“走正门!”
一听这话,连小厮都愣了,见几位爷虽穿着公子服,可无论模样气质,都不像个识字的。
还要走正门?
“咳咳——”
“这位爷,小的刚刚说了,走正门,需要对上楹联。”
陈息微微一笑,从怀里摸出块银子塞他手里:
“带路。”
银子握在手里掂量掂量,小厮喜笑颜开,这块碎银不到1两也差不多了,没想到这位爷这么大方。
心中认定陈息是正主无疑,立即换了副嘴脸:
“好嘞好嘞,这边请。”
屁颠屁颠将几人带到正门。
管他能不能对出下联呢,反正银子到手,对不出下联再把他们带到偏门呗。
陈息几人来到正门口站定,今日是银月楼更新楹联的日子。
此时新出的楹联挂在正门口,周围一圈才子正在指指点点。
“仁兄,我看这上联出的,读都读不出来,是不是银月楼在故意刁难人?”
一旁被唤作仁兄的青年,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应该不会吧,银月楼这么刁难客人,难道不想赚钱了?”
这时又有人凑过来,同样疑惑道:
“想赚钱,还出这么难的上联?”
“谁说不是呢,这楹联,就算是上京诗社那群才子,恐怕也对不出来吧。”
他们对着门口楹联,急得抓耳挠腮。
陈息撇了他们一眼。
微微皱了皱眉头。
分明是一群男子,可个个气质像个娘们。
在这人群身边,还能闻到他们身上的胭脂气。
陈息强忍着胃里不适,扒拉开人群:
“让让。”
说着话,人就挤进来了。
众人回头一看陈息,顿时吓得一哆嗦。
个子高高大大,额前碎发,漆黑双眼,小麦色皮肤......
虽穿着和他们一样的公子锦袍,但明显气质不同。
心中同时冒出一个想法。
这是哪来的糙汉?
再看陈息身后三人,人群再次向外退了一步。
个个凶神恶煞的,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主。
有眼尖的,盯着陈息一瞬不瞬,半晌才认出来。
这不是昨天在城门,杀了两位国公爷孙子的安北侯么。
使劲揉了揉眼睛,惊呼出声:
“安北侯,您这么来这了?”
这句胡一出口,众人立即惊呆了。
“安北侯?”
“哪了哪了?”
人群嘈杂,立即将视线锁定在陈息身上。
“妈呀,还真是安北侯。”
昨天城门发生的一切,已经迅速传遍京城。
国公爷孙子被杀,右相拿出丹书铁卷作保。
此消息一经传出,迅速炸开京圈。
安北侯陈息之名,一夜间传扬开来。
此刻。
正主就在他们眼前,这让他们如何不震惊。
陈息没管他们反应,上前一步到正门口站定。
人群自动向外再退几步,生怕碍了陈息。
带陈息来此的小厮都傻了。
他就是安北侯?
对不上楹联,会不会打进去啊?
他可是听说,昨晚安北侯打上明国公府,连国公爷都给他磕头认错了。
这种人,怎么招惹得起?
顾不上招待他们,立即小跑回后院。
不行。
要向上面汇报。
小厮一路狂奔,找到老鸨,也就是银月楼明面负责人。
凤姨。
“当家的当家的,大事不好啦。”
凤姨得了主上命令,正在后院守着陈息身影呢。
主上说了,只要安北侯一到,立即引他到主间相谈。
可等了一日,始终未见安北侯身影,不禁有些着急。
此刻见小厮慌慌张张的,有些愠怒道: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见凤姨有些愠怒,小厮连忙低头,将安北侯在正门对楹联的事说了出来。
闻言,凤姨大惊失色。
“你,立即回正门观察情况。”
“是。”
凤姨一刻不敢耽搁,立即上楼汇报主上。
因为今日正厅,被上京诗社包场,所以才出了那道绝难的楹联。
她可不想安北侯到正厅闹事。
昨晚,陈息打上明国公府的事,她同样知晓。
深知安北侯脾气。
对不上楹联。
肯定要打进正厅。
这样。
可坏了主上的大事。
凤姨脚步不停,一直上到顶楼,推开雅室向白衣女子汇报:
“主上,安北侯来了。”
“嗯......人呢?”
白衣女子一听到陈息来了,显得有些紧张,连忙捋了捋头发,准备与他相谈。
可凤姨接下来一句话,立即让她呆立当场。
“主上,安北侯到了门口,正在对您出的楹联。”
“他若是对不上来,恐怕要......”
白衣女子一个头两个大。
“快,随我去。”
“是。”
白衣女子心中着急,坏了坏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安北侯若是不管不顾冲进正厅,必然会遭到上京诗社那些学子反感。
再加上他昨日的所作所为。
恐怕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主仆二人一刻不停,连忙赶到正门二楼。
推开窗子,正瞧见陈息站在台阶上。
此刻。
这货一指那道楹联:
“太简单了,换个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