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歌舞厅里的人都没有走,大家都站在一边等着看热闹。
现在看到打人的人和女伴说悄悄话,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围观的人都感到很惊奇。
这一条街本来是华人聚居的地方,晚上到歌舞厅来混时间的绝大多数也是华人,他们对这家老板的背景当然知道得很清楚,如今看到有人敢公然挑衅,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态,同时也为张晓峰担心起来。
几分钟以后,楼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歌舞厅的客人们都像被人提着脖子一样,全都抬头向上张望。
只有张晓峰和窦玉梅坐在桌子边低头交谈着。
楼上十几个青年如众星捧月似的,簇拥着一个三十多岁汉子走了下来。
他们在一百多个观众的注视下来到张晓峰和窦玉梅坐着的那张桌子。
“朋友,哪里混的?”那为首的汉子逼视着张晓峰问。
“你在问我呀?”张晓峰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点头,又说,“你就是那个什么江哥?”
“对,在下朱江。江湖上朋友抬爱,叫一声江哥。——朋友在哪混?”为首的汉子不愧是老大,还算冷静。
“混啥混?哥哥我是驰士顿公司新聘任的总经理,张晓峰,我做的是正当职业,以为人人都像你呀?带着几个小屁孩,耀武扬威,到处装逼,自封什么老大,还江湖呢,你看看你,满眼晦气,印堂发黑,祸事不远喽……”张晓峰可惜地摇了摇头。
“哇噻……”围观的客人嘘声四起。
那江哥的兄弟们平时嚣张惯了,此时看到有人这么说自己的老大,早已忍耐不住,都看着他们的老大,好像在说:江哥,发令吧!
江哥再镇定,被这么数落,也气得脸色发青,眼睛里露出熊熊的怒火……
“看来你是想找死呀。”江哥咬牙切齿地说道。
“谁找死这可说不定,如果你想找死,我随时能成全你。”张晓峰淡淡地说道。
“你能随时杀了我?来呀,杀我试试?哈哈哈……”被人找上门,还扬言能随时要他的命,一向自负的江哥气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张晓峰的手一扬,那个装饮料的杯子就向江哥飞了过去!
张晓峰的身子也随之弹起,如影随行,像一发炮弹似的撞向江哥……
江哥本来就没想到面前坐着的人说动手就动手,看到杯子急速向他的胸口飞来,这么近的距离,避让已经来不及了,只好下意识地双手向杯子拍去!
但下一秒,他只感到脖子一凉,全身一僵,拍出去的手也停了,杯子准确无误地砸在他的胸脯上!
“哐当!”
高脚杯在江哥的胸脯上四分五裂,四散开来……
围观的客人们听到玻璃杯破碎声的时候,张晓峰已经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像是他的身子从来就没有起来过似的。
按道理说,江哥被砸中胸脯,就应该用手抚胸脯才对,但江哥摸的却是自己的脖子。这一点,就是近在咫尺的他的兄弟们都不明白,远处的观众就更加不清楚了。
然而,江哥却用手不断地摸着脖子,眼睛瞪得老大,脸色苍白,额头上浸出了细密的汗珠,就像看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一样。
结果终于揭晓,等江哥放开脖子上的手时,众人看到了他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条淡淡的血痕!
“嘶!”
看到江哥脖子上这条血痕的人都抽了口凉气!
有些人都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下。
江哥脖子上只是留下一条血痕,流了几滴鲜血,擦一擦就没有了。这条血印,只要加深一公分,那他现在就会倒地身亡了。这么快的速度,这么精准的力度,简单就是闻所未闻!
此时的江哥吓得浑身发软,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他的兄弟们忙伸手把手扶住。
“快、快走!”江哥虚弱无力地说道。
他的兄弟们马上七手八脚把他扶出歌舞厅的大门去了。
这里是他的大本营,而他却落荒而逃……
在歌舞厅里的客人们,都一脸崇敬地看着张晓峰,有的花痴妹子,眼睛里都冒出灼热的光来。
张晓峰站了起来,对大家淡淡一笑,说:“各位同胞,我叫张晓峰,我最痛恨那些窝里横的渣子。以后谁要是敢欺负自己的同胞,你们就来找我,我帮你们出气!”
“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
在掌声中,他对大家点点头,拉着窦玉梅,在大家的目送下,走出了这家歌舞厅。
两人出来,走在空旷的大街上。
窦玉梅心有余悸地说:“今晚上你风光够了吧?”
张晓峰笑着摇头:“这才哪到哪?我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在美丽国的华人圈子里打响名气,扬名立万。”
窦玉梅担忧地说:“你这么做,太危险了。”
张晓峰抬头望着街上两边五光十色的招牌,缓缓地说:“我要用自己做诱饵,把马露引出来。”
“做事情那么拼命,你不是很傻吗?”窦玉梅嗔道。
“傻人有傻福,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张晓峰说道。
“哎,你就是一根筋,认定的事情八头牛也拉不回……我跟你说呀,那个江哥可不会善罢干休的,小心点。”窦玉梅关心地说道。
“小心的应该是你,我只怕他拿你来要协我,他直接找来我,正合我意。”张晓峰说道。
“你还知道关心我呀?我以为你也把我当成一枚棋子了呢。”窦玉梅嘟起了嘴。
“我从不拿自己身边的人做棋子,收拾这样的地痞无赖,我自有办法。”张晓峰正色地说道。
两人走回吃饭的饭馆门前,取了车子。
张晓峰说,“我来开!”
上了车,还没有坐好,“嗖”的一声车子就冲了出去……
强大的惯性让窦玉梅的后背重重的撞击在后背椅上,她吓得脸色变了,不满地说:“我的车子不是跑车好不好?”
张晓峰却不断加速,头也不回地说:“坐好扶稳。”
“你想去哪呀?”窦玉梅不解地问道。
“去找江哥……”张晓峰说道。
“还没完没了了?”窦玉梅吓了一大跳。
“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如影随行,什么叫天外有天,什么叫恐惧害怕……”张晓峰微微一笑。
“今晚上他退走,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也不能把他逼得太甚,小心狗急跳墙,鱼死网破。”窦玉梅有些担心。
“今晚上的事情,他肯定不会死心,以为自己只是大意才会着了道。与其提防他算计,不如主动出击,把他的自信心彻底击碎,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张晓峰沉静地说道。
“那你怎么知道他住在哪里?”窦玉梅很好奇。
这种江湖上的老大,仇人不少,自己的住址只有自己的几个亲信知道,而且狡兔三窟,每天住在哪里都不一定,刚来到这个城市的张晓峰何以清楚?
“我在他一个手下口袋里放了追踪器。”张晓峰并不隐瞒。
“啊……什么时候,我怎么没有看见?”窦玉梅很愕然,自始自终,她都在他的身边,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怎么没有发现这一件事。
“我们的江哥在江湖上混了大半辈子都没发现,你要是发现了,那还有用吗?”张晓峰笑了起来。
“你就得意吧。如果他那个手下发现了口袋里的追踪器,那不露馅了?”窦玉梅提醒说。
“现在他们都在紧张当中,而我用的追踪器只有扣子那么大,一时半刻是发现不了的。至于以后那个兄弟发现了,他也不敢声张。”张晓峰自信地说道。
“不敢声张?为什么?”窦玉梅怔怔地问。
“这个责任他承担不了。道上混的人,犯了这种致命性的错误,以后日子就会很难过,知错能改是好孩子,但他们是在刀尖上讨生活的成年人。”张晓峰了然地说。
“你的身手,你的胆识,要是混社会的话,肯定会成为一个江湖大哥,说不定能一统江湖呢。”窦玉梅开玩笑地说,她心里不由有些敬佩,这个男人太优秀了。
“有一位伟人曾经说过,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我有力气,我不一定要去工地上搬砖吧?”事实上,张晓峰今晚说过一句实话,他不当大哥很多年了,只是窦玉梅没有记住而已。
说话间,张晓峰把车停在了一条小巷路口。
“到了吗?”窦玉梅问。
“还差几百米,为了你的安全,就停在这里了,坐在驾驶位,把车门锁好,如果发现情况不对劲,就开车走,不用担心我。”张晓峰边说边下了车,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此时,在一幢二层楼里,江哥坐在二楼客厅的沙发上,脖子上贴了一条创可贴,脸色阴沉。
他的几个兄弟也坐成一圈,但谁也没说话,气氛很压抑。
“这个人怎么会凭空冒出来的?”良久,江哥才低声说道。
“江哥,刚才我在歌舞厅的时候,听得很清楚,他自称是驰士顿公司的总经理,也就是说,他是窦老板找来对付我们的。”坐在左手边的一个兄弟说道。
“怪不得窦玉梅那小妮子一直不给面子,原来是有所依仗……哼!”江哥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