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在楚国与齐国两者间,赵弘润自然是偏向齐国的。
毕竟他与楚国可没有什么交情,哪怕是与楚暘城君熊拓的交情,也只是因为芈姜的关系,相信这一点对于熊拓来说同样也是。
相比较而言,齐国才是真正与魏国不存在什么利益冲突的国家。
唔,确切地说,应该是『不存在直接利益冲突』,因为如今属于大魏国土的宋郡,其与鲁国还是存在着一定的国土争议的,毕竟早在宋国还未被灭国的期间,宋、鲁两国就因为边境国土纷争存在着某些争议,好在他们都是齐国的小弟,因此在齐国的调和下,两国倒也不至于酿成战争。
只不过,随着宋国沦为了魏国的宋郡,鲁国与宋郡的国土争议矛盾,便逐渐变得尖锐起来。
好在宋郡的治理者,睢阳军大将军南宫也不敢得罪鲁国,将那些存在争议地国土早早地便默许交割给了鲁国,否则,鲁国凭借着他能击溃楚*队的强大机关术,很有可能让魏国灰头土脸。
当然了,对此赵弘润心底是有些不舒服的,但是他也明白,大魏还未做好准备从拥有强大机关术的鲁国夺回那些具有争议的城池。
但不可否认,一旦冶造局开发出足以匹敌鲁国机关术甚至是超越鲁国机关术的新的军工艺,赵弘润就会毫不犹豫地叫鲁国将那些侵吞的城池给吐出来!
如此又过了一日,这一天,赵弘润接到了消息,说是他六哥赵弘昭准备带着新婚的妻室嫆姬,与齐国那位将军田耽,一起返回齐国。
是的。是『返回』齐国。
因为在此之后,齐国将取代魏国成为这位六哥的新家,成为他所效忠的对象。
而如今看来,这段时间,对于齐国显然也是同样至关重要。
“弘润是在腹议父皇多嘴么?”赵弘昭笑呵呵地问道。
“……”赵弘润望了一眼这位六哥,没有说话。
事实上,在这位六哥面前,他还真没占到什么便宜过。
“你爱怎样怎样。”赵弘润有些郁闷地自斟自饮了一杯,算是放弃了再劝说眼前这位六哥,毕竟,他已实在是想不出言论来说服对方。
听着赵弘润自暴自弃似的言语,赵弘昭微微一笑,旋即,深深望着这位八弟,郑重地说道:“弘润,为兄不在大梁的时候,我大魏,父皇,就拜托给你了。……还有,为兄的……”
“我会替你照顾乌贵嫔的。”赵弘润仍带着几分情绪,打断了赵弘昭的话。
『真乃弘润也!』
赵弘昭闻言脸上露出了松心而略带几分辛酸的笑容,他始终认为,眼前这位王弟,是姬氏宗族子弟中才能与德品皆属上品的俊杰,只可惜性子惫懒些。
忽然,赵弘昭压低了声音问道:“弘润,真不打算坐那个位子么?……若是弘润有此意,或许魏、齐能平分天下。”
“没兴趣。”赵弘昭撇了撇嘴。
话刚说完,他好似想到了什么,恶意满满地补充道:“若我阴差阳错当了魏王,嘿,我当兴兵攻灭韩、楚、巴、齐等各国,制霸天下、一统乾坤!……到那时候,六哥与我可就是敌人了!”
“……”赵弘昭闻言愣住了,满脸惊愕地望着赵弘润。
望了一眼呆若木鸡的赵弘昭,赵弘润没好气地说道:“开个玩笑,王兄不至于吧?”说着,他替赵弘昭与自己各斟了一杯酒,旋即举起酒樽,郑重地说道:“弘润,祝六哥此去齐国,一帆风顺!”
“多谢弘润!”赵弘昭望了一眼面前的酒樽,与赵弘润对饮了一杯。
旋即,他站起身来,在赵弘润的目送下,登上马车,在他那位宗卫们的陪伴下,徐徐往东而去。
“夫君,你怎么了?……与那位肃王谈得不愉快么?”
在车厢内,嫆姬看出她新婚夫婿有些魂不守舍,疑惑问道。
“不是。”赵弘昭摇了摇头,喃喃说道:“只是……听到了一句不得了的豪言。”
“不得了的豪言?”嫆姬疑惑地望着赵弘昭。
而赵弘昭却没有解释的兴致,撩起马车的车窗帘子,望向车窗外那十里亭的亭子前,望着那位仍站在那里目送着他的八弟。
恍惚间,赵弘昭的脑海中仿佛浮现一副画面:只见站在齐国王都临淄城上的他,无可奈何地望着城外那无数兵甲齐备的敌军,还有那无数迎风飘扬的,『魏』字旗帜!
“啊,是相当不得了的豪言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