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小说巴士 > 武侠 > 边月满西山 > 第十二章 辉煌的囚徒

边月满西山 第十二章 辉煌的囚徒

作者:奕辰辰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25-02-01 09:20:05 来源:平板电子书

女伙计的目光笔直朝前,她当然注意到了酒肆内的变化,也听到了连续的十一声闷响,但是她却不敢用目光去确定。靖瑶和楚阔的对话还在耳边,仍未散去,但是她的脖颈却好似僵住了一般,想要微微偏转却也不能扭动分毫。

“他们……都死了?”

女伙计声音颤抖的问道。

“他们若不死,我没有办法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你们二人之间的问题。”

楚阔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

他坐在先前的位置上,手中的剑早已回剑入鞘。眼睛却是看向了桌上的酒壶与酒杯,觉得不喝点脑子却是有些卡顿。就好像马车的轮轴也需要定期补充油膏一样,若是空磨,难免会发出“吱扭吱扭”的声音。楚阔觉得自己的脑子也是如此。酒对他而言,就是那马车轮轴出的油膏。如果思考时不喝上几杯,那是万万不能的。但他只要拿起杯子,大抵都会在思考出来之前便喝醉。有些问题可以耽误,可以放到明日,甚至后天。但有些却必须当下解决,不能有任何的拖延。

靖瑶与女伙计在这酒肆内的冲突就是后者,是不能延误的必须。所以楚阔很是克制的让自己没有喝酒,虽然这样做,让他觉得很不习惯,也不太舒服,但他还是强行逼着自己收回了目光,不再去看那桌上的酒壶和酒杯。可一个人的习惯哪有那么容易去改变?每个人都有贪玩的本性,这是从小就养成的。长达后,有些人仍旧贪玩,但更多的却变成了贪财,贪色,和贪杯。贪本身就是一种喜好,在的趋势下,人当然会不断的去重复这种喜好。重复的多了,时日久了,便也成了习惯。楚阔贪杯,思考时喝酒是他的习惯。

虽然这情势所逼,让他不得不克制,但习惯却不是单凭意志力就可以改变的东西。人或许可以凭借自己的精神来抵御新的诱惑,但却很难更改自己的习惯。楚阔也是人。即便他的剑神鬼莫测,身法俊秀飘逸,但他还是人。只要是人,那便都是如此。不过楚阔的剑之所以神鬼莫测,是因为他绝非常人。要是他与那芸芸众生一样,都臣服于自己的欲念和习惯之下,那他的剑一定不会变的这么狠,这么快。

女伙计的双唇颤动不已,眼眶中满含晶莹。这种酸涩之感,她在之前从未有过。本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在年幼时,在集英镇,在那家酒楼后堂的灶台之下流干了,这辈子却是都不会再哭,没想到时至今日,却是又变得如此不争气,像是个弱女子一般……但她本就是女子,哭也无可厚非。在这世上,眼泪本就是女人的特权,也是女人的武器。一位绝世美人的眼泪,比这人间最甘醇,最激烈的酒还要醉人。酒醉的是凡人,而眼泪醉的是英雄。绝世美人的眼泪,则杀人不见血。

“哗啦!”

就在女伙计要受不住自己的情绪,让这眼泪夺眶而出时,楚阔忽然用自己的剑鞘,将桌上的碗盘杯盏全都拨到地上,摔的稀碎。看着清清爽爽的桌子,楚阔微微一笑。他虽然做不到所谓圣贤那般的倾心寡欲,慎独律己,但他却也有自己的方式来抑制住自己贪杯的欲念。若是这世上再没有一个酒杯,一个酒壶,那却是就没有人会想到喝酒。若是楚阔的眼前一片敞亮,视线所及之处看不到一个酒杯,一个酒壶,那他却也没法喝酒。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女伙计猝不及防。却是再也收不住自己的泪水,大颗大颗的,好似那珠串崩裂一般,滴滴落下,打湿了她胸前的丰盈挺拔。

“你……你为什么要哭!”

楚阔一见这女伙计流泪,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他喜欢看女人笑,却是不知如何招架女人哭。

但这么一问,这女伙计却是哭的更欢了……先前的泪还连不成一道线,可现在却如娟娟细流一般,从贴近鼻翼的眼角处不断流出。胸前的衣襟已经被打湿一片,而她仍旧没有停下的意思。楚阔看她虽然手中仍旧握着刀,可她的心思却已经不再刀上。靖瑶和楚阔二人,将她带来的十五位同伴弹指间全部斩杀,这对她造成的冲击不小。但若是因此就哭泣不止的话,那便只能怪定西王霍望没有识人之明……作为死士,该当摒弃任何感情。

女伙计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哭什么,但就与楚阔想要喝酒一般,她却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那就是恐惧。对靖瑶和楚阔的恐惧,对他们二人手中之剑的恐惧,以及,对死的恐惧。

死士并非不怕死。即便他们把死看做一场值高的荣耀,到头来对死亡也是会害怕的。只是他们把死亡所能带来的荣耀看的太高,太华贵,太辉煌。为自己亲手编织了一场美梦,一个金丝笼。身子一钻,躲进去,抵御着骨血中与生俱来的对死亡的恐惧之情,心甘情愿的做一个囚徒。

“现在他们都死了。”

靖瑶说道。

“没错,都死了……”

楚阔还在摸着自己的下巴。

他仍旧没有想好该如何处理靖瑶和这女伙计之间的事。

但靖瑶却没有这么多时间来等待,他的身体已经快要到了极限。若是继续拖延下去,不需这女伙计或是楚阔动手,他自己便会一头栽倒在地,到时却是万事皆休。估量了一番自己的情况,靖瑶转过身子,面朝着楚阔,横剑当胸。

“你要对我动手吗?”

楚阔问道。

“不得已而为之。”

靖瑶说道。

这是他在震北王域学会的一句话。

开始时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曾问过高仁,但高仁只是嬉笑着,并没有给他任何解释。靖瑶想不明白的是,为何不得已,却还要为之?明知道做不了的事,强行去做了,岂不是找死?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蠢货!去做自己做不了的事,还不如直截了当些,直接认输头投降得好。直到他在震北王域的矿场上与晋鹏一战之后才明白,这世上的每个人却是都在不得以而为之。包括他自己,包括当日的晋鹏。老板娘的客栈中,晋鹏一拔剑,靖瑶便知自己非他之敌。但他却也亮出了自己的弯刀,与其一战。因为他不能退……死战到底,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就此罢休,不但白白断送了自己的性命,更要紧的是草原王庭的荣耀却也在他身上尽皆倾覆。晋鹏也是如此……为了昔日恩情,身为查缉司中人,却亲手放走了要犯。他也是用自己的性命与荣耀,来做着不得已而为之的事。

眼下,距离那一战才过去不足四日的光景。靖瑶却发现,这世事都有个轮回。一旦入了这圈子,却是就再难以出来。楚阔和晋鹏相比,谁上谁下他并不知晓。可不管如何,以他现在的状态却断然不是对手。不过相比于朝着那女伙计出剑,不如先解决了这最大的隐患。

“你不是我对手。”

楚阔说道。

面对靖瑶的剑锋,他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的确不是。起码现在不是!”

靖瑶说道。

“那为何还要逞强?”

楚阔差异的问道。

“我说了,这是不得已而为之。”

靖瑶再度重复了一把先前的话语。

“你是知道我不会杀你,所以才如此相逼?”

楚阔反问道。

“我从不信旁人的话。况且人的想法都是在变的,先前你说定让我不死,或许是真的。但先前是先前,现在是现在。先前的想法并不能贯穿下来,不是吗?就像你方才明明很像举杯喝酒,这想法已经浓烈到让你手足无措只能不停的摸着自己的下巴,打你还是没有喝。非但没有喝酒,反而将桌上的酒壶酒杯全都拨于地下摔碎。若是想法可以一以贯之的话,你现在应当是在自饮自酌才对。”

楚阔说道。

“我们从未谋面,但你却好像很了解我。”

楚阔说道。

“我对你的了解仅限于你的名字。正如你说的,你叫楚阔,楚天的楚,开阔的阔。不得不说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介绍自己,如果放在以前,我一定会很是鄙夷。但正如你所说,你是个骄傲人。骄傲到连说出自己的名字时,都有种豪迈的气概。豪迈虽然是个好词,放在人身上也是件好事,但豪迈之人却有个通病。”

靖瑶说道。

“什么通病?”

楚阔问道。

顿时来了兴趣。

“豪迈之人往往也过于坦诚。有话直说,且说到做到。”

靖瑶说道。

“既然你明白我会说到做到,为何还不相信我,甚至要对我出剑?”

楚阔反问道。

靖瑶的话,简直自相矛盾,前后冲突。当时靖瑶刚与楚阔面对面坐下饮酒时,楚阔便自保性命,说了那么一番话。至于骄傲与否,却是靖瑶指出楚阔这输赢是天下最干脆的事情,决计没有“略输一层”这样的情况发生。但靖瑶既然能想通其中的关键,为何还不相信他?骄傲之人为了维护自己的骄傲,当然要说到做到。他楚阔说了不让靖瑶死,那就一定会让他完完整整,顺顺利利的从这间杀机四伏的酒肆中大踏步走出去。人虽然会变化,但变化的速度哪里会有这么快?若是当真如此,却也已经不是变化,而是反复无常。

靖瑶没有回答楚阔的问题。

而是朝前走了两步。

手腕骤然一番。

原本横在胸前的剑,忽然变成了竖直。

朝着坐在椅子上的楚阔径直刺去。

这一剑速度极快。

已是靖瑶当下能爆发出的巅峰一剑。

滚滚剑气将他身边的桌椅全部掀翻。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却是这绝命一剑多了些诙谐的氛围。

楚阔仍不动。

他的手还放在自己的下巴上。

但却已经停止了抚摸。

-->>

靖瑶的剑尖距离他的侧颈还有半尺的距离。

若是楚阔还没有任何动作,这一剑定能插入他的脖颈,刺个对穿。

但靖瑶知道。

楚阔没有这么容易被他杀死。

哪怕到最后一寸时,他还是照旧。

靖瑶也觉得此人可以在一瞬间便逆转局势。

势若奔雷,气贯长虹的一剑在距离楚阔侧颈处三寸有余的地方停住。

靖瑶的身子还保持着出剑的姿势。

但脚下却稳稳的站住,一丝一毫都不再前进。

“要杀变杀,何必犹豫?最后苦恼的还是自己。”

楚阔笑着说道。

转过头,伸出右手轻轻地拨开了靖瑶的剑。

“杀不了……”

靖瑶顺势收了剑,也挺直了身子说道。

“只剩不到两寸的距离,不试试怎么能知道?”

楚阔问道。

“杀不了就是杀不了,不用试。”

靖瑶摇着头,一脸颓败的说道。

“你杀过多少人?”

楚阔问道。

“太多了,数不清。”

靖瑶沉思了片刻说道。

看得出,他是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

“那你为何不问问我。”

楚阔说道。

“你杀过多少人?”

靖瑶问道。

“十一个。”

楚阔伸出双手的食指,比划这说道。

靖瑶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十一个人虽然已经不少,但远远未到能让靖瑶吃惊的地步。

他是经历过战争的人。战争和这般的打斗却是有着本质的区别。人与人之间的争斗,永远都是为了利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亘古不变。但争斗的规模,却是和利益的大小息息相关。若是只为了黄金万两,香车宝马,琼浆美人,那这长争斗势必不会太大。但若是为了数坐城池,乃至一片王域所爆发的争斗,便是占战争。人与人之间,家族与家族之间,势力与势力之间,不同的阶级,不同的种族,都是如此,概莫能外。

相比于草原王庭和王域之间的战争想必,靖瑶自是觉得只杀过十一个人的楚阔平平无奇。他该尸山血海,白骨铺地。草原王庭的狼骑与定西王域军士的血混在一起,染红了整片大地。却是要比仲夏傍晚时的火烧云还要夺目。空气中的血腥味,即便是大风不停地刮了四五天也没有吹干净。十一个人放在那样的场景中,犹如米粒之光掩于皓月当空。

但突然,靖瑶的面色顿时僵硬……

“你说你杀过多少人?”

靖瑶再度问道。

“十一人。”

楚阔比划着说道。

和先前的动作丝毫不差。

“十一个人……”

靖瑶自语着,下意识的看了看酒肆中的尸体。

方才楚阔说,唯有让其余人先死了,自己才能安静下来好好考虑考虑关于靖瑶和女伙计之间的事。他拔剑时,酒肆中定西王霍望派来的似是除却女伙计外,刚好是十一人。自他重新落座后,仅剩下女伙计一人。难道楚阔说的十一人,便是这十一人?

靖瑶心里很是清楚不会存在任何巧合与侥幸,但他还是无法理解,方才竟是楚阔第一次纵剑杀人!

杀人可不是吃饭。后者是本能,牵着是逆天道,反纲常。若说喝酒尚且需要一个过程来习惯的话,杀人更是如此……靖瑶很清楚的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时的光景。他穿着草原王庭特有的皮甲,骑在他自己的狼上。那时的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的王庭狼骑,与他相同的人,在他身前和身后,何止数十万?一眼不着边际,犹如汪洋大海……出征前,草原王庭中的族人们夹道欢送。从他们强打起的精神中,靖瑶能看出此行的凶险,毕竟他的父亲再回来时,身上中的箭矢不计其数。

但见送君去,不见君归时。无论是草原王庭,还是定西王域的人们,想必都是如此。当靖瑶拿着他父亲留下的弯刀,砍向一位定西王域的步卒时,他很是兴奋!身为草原王庭的一员,为自己部族建工的时刻终于到了!这一刀,斩碎了对方的胸腔,瞬时而下还劈断了他的肋骨。一时间,红白之物齐出。靖瑶的双眼有些朦胧,接着便成为了刺痛。鲜血迸入了他的眼睛,让他不得不停住了冲锋的脚步。待缓过来时,他看到眼前的尸体,微微愣了愣神后,“哇”的一声将胃里的东西涂了个干净。

那一战,靖瑶也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万幸的是,他活了下来,但却是空手而归。可看着自己的同袍们用敌首级兑换着军功,他却无论如何也羡慕不来。

那一年,战事持续了六月犹豫。草原王庭与定西王域之间互有胜败,称得上是日日鏖兵。但直到战事末尾,靖瑶才刚刚习惯了这般厮杀与血腥。虽然也偶有反胃的时候的,但起码能控制自己,不再呕吐。却是也可以略显从容的,将敌人首级割下,带回营中累计军功。

因此靖瑶明白,第一次杀人究竟有多难。

他从未见过一个人能像靖瑶这般,第一次杀人便可如此淡然。

甚至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所以这是你第一次杀人!”

靖瑶一字一顿的说道。

“没错,第一次。”

楚阔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下来。

“第一次杀人,便杀了十一人……你竟然有反应!你……”

“我不是人,是吗?你想说的应当是这句话。”

楚阔打断了靖瑶的话,说道。

“我当然是人,不是妖怪。这的确是我第一次杀人,我本以为会有点困难,但没想到却是这么简单……你要说我为何没有反应,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当然有反应。本以为他们死了,我可以更安静的思考你俩之间的事情,到实际上我想错了。方才我很想喝酒,就是反应。虽然我尽力的不让他们留太多血,也不让他们太痛苦,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安,犹如芒刺在背。这种感觉在一刻一刻的累积,累积到一定的时候我便很是烦躁,就会想喝酒。要说反应,或许就是这些。”

楚阔说道。

靖瑶再度看了看那十一具尸体,发现果然如同楚阔说的那样,虽然倒地,但却没有任何血迹。

楚阔的剑竟然快到如此!

刺穿了对方要害之后,竟是赶在血液涌出之前,便抽剑而出。因此,这些人虽身死,但伤口却没有流出任何鲜血。若是当时的靖瑶能做到如此不动声色的便杀死敌人,想必他也不会呕吐的那样剧烈。但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样的杀人手法,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另外我还有点洁癖……你别看我现在很邋遢,但我很讨厌把一个地方弄得乱糟糟的。”

楚阔胡乱挠了挠头说道。

他的头发乱入鸡窝,上面还夹杂着些许树叶残片与断草。无论怎么看,却是都不像是一个有洁癖的人。但他偏偏就说出了这种话。有些人的洁癖是针对自己,这叫毛病。但有些人却是放眼与身处的环境之中,这是心境。毛病虽小,也可致命。心境一次故而听起来有几分优雅,但何尝又不是一种束缚?

“这么说来,我还真是幸运!”

靖瑶说道。

“什么意思?”

楚阔问道。

“我的直觉救了我一命。方才那剑,若是我不停手,定然也会和他们一样倒地不起。而且死法绝对没有这些人优雅。”

靖瑶说道。

“我本想第一次出剑杀人,是要留给那吞月部的三部公思枫的。从定西王城霍望的府中去往集英镇的路上,他曾告诉我出剑一定要值得。他说我的剑很贵,每一剑都要出的有价值。千万不能耽误在无关痛痒的人身上。”

楚阔说道。

“我和思枫的地位,不相上下。迎火部甚至要比吞月部更加雄壮几分。杀了我,岂不是更有价值?”

靖瑶问道。

“答应别人的事就要做到!我已经很对不起一个人了,这么多年来,霍望是我第二个做出承诺的人。我不能再对不起他。”

楚阔说道。

“但你既不杀我,也不杀她。已经妨碍了你承诺之人的想法。”

靖瑶说道。

“我只要遵守与他的承诺就好,其他的与我无关。毕竟我是个自由人,不是他的豢养的死士,更不是他的囚徒。至于你们,我已经相处了解决之策。”

楚阔说道。

随即站起身来。

“你要如何做?”

靖瑶问道。

“先用我的剑鞘,将她打晕。而后出剑劈开这精钢的门板,放你离开。不过你来前要给我指明去吞月部的路,不然我救你就没有任何意义。接着我会带着她一起去吞月部,等我办完了事之后,再把她送回霍望那里。却是刚好霍望也该履行他的承诺。如此这般,不是两全其美?”

楚阔满脸笑意的说道,伸手拿起了自己的剑。



();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