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岁岁被穆司野带到丽都歌舞厅的地下室。
谁也想不到,楼上轻歌曼舞繁华艳糜,地下室则挂满刑具血腥扑鼻,简直是两个世界。
看着他轻车熟路的模样,梁岁岁忍不住问道:“这里也是你的地盘?”
男人勾缠她的尾指,神态散漫地笑了:“明面上归属在凌凯名下。”
那就实际的幕后控制人是他咯。
梁岁岁眼眸微闪。
来丽都歌舞厅狂欢的人,三教九流都有。
生意买卖,贩卖大烟,军火走私,以及军阀间的圈地计划,每天都能产生无数条机密消息,形成浑然天成的情报基地。
而所有的消息,最后都会汇总到穆司野手里。
或者说,很多人的把柄或者命脉,都被他牢牢捏住。
这个男人,用荒诞不经的外表,掩饰深不可测的本质。
实在可怕!!
梁岁岁忍不住朝他瞥了眼,悄悄用点力想抽回自己的手指。
抽了几下,都没抽动。
男人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勾缠得很紧。
薄韧嘴角微妙地翘了下,流淌言语无法形容的邪肆和风华。
“凌凯怕老婆,不管上班还是应酬,不能碰其他女人,多看一眼都不行。”
“穆师长二十多年前,有个爱之入骨的女人,为了她,差点跟穆夫人和离。”
“穆景天能力小脾气大,生性残忍暴虐,这些年,死在他手里的舞女,一共十一个,全部用枪口和大洋摆平。”
“法租界巡捕房的探长,本是个地痞小瘪三,杀了声名显赫的双胞胎哥哥,自己上位。”
“徽系军阀的阎大帅,年近六旬,最爱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专门建了栋宅子,里面圈养了三十六个,昨天晚上刚死了一个,又在物色新人,凑齐三十六个。”
一件件**秘闻,他轻飘飘的张口即来。
这还只是他掌握的冰山一角。
梁岁岁听得惊心动魄。
刚缓过劲儿,男人轻笑了声,修长手指贴上她半边面颊,把她鬓角的发丝挽到耳后。
“岁岁,想知道我的秘密吗?”
嗓音低哑又倦懒,一声声缠入她耳蜗。
梁岁岁耳尖发麻,不由得顺着他的话往下问:“什么秘密?”
话音一落,大片阴影从她头顶压下,清冽夹杂佛珠暗香的气息萦绕鼻端。
穆司野朝她倾身,意态懒散盯着她,凸锐喉结微微滚动。
“我跟凌凯一样,怕、老、婆!”
梁岁岁脑海轰地炸了一下,脸颊也烧了起来,心跳不争气地乱了节拍,周围空气瞬间燥热暧昧。
穆司野一身黑色制服,站在电灯的光晕下,痞帅得别有风味。
他眉梢慢悠悠往上抬了抬,俊脸猝然逼近过去,距离她只差眼睫毛的距离。
梁岁岁蓦地浑身肌肤紧绷,盯着他愈来愈近的薄韧嘴唇,闻到一丝咖啡的香醇味道。
眼看他的唇贴过来,她下意识偏头错开。
深吸一口气,镇定问道:“少帅,撞击我的司机在哪里?”
旖旎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穆司野没答,带了薄茧的指腹勾着她绯红耳垂,轻轻捏了几下。
眉尾意味深长地挑起,语气懒洋洋的:“少帅太生分了,喊声阿野哥哥来听听。”
梁岁岁镇定的脸色,裂开一丝不自在的缝隙。
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喊过谁哥哥。
阿野哥哥什么的,她实在是喊不出口。
穆辞突然从左边一间黑屋子跑出来,嘻嘻笑大声叫囔:“小叔,梁大小姐,这边!”
梁岁岁看到活蹦乱跳的少年站在不远处,缓缓松了口长气。
呼,太好了,她终于不用单独面对穆司野了。
穆司野见她往后退了两步,紧绷的眉头很快放松,慢慢撩起眼皮,不悦地瞥了眼笑得一脸蠢样的少年。
语气不冷不热:“蹲下,卧倒,做一百个俯地挺身。”
穆辞吓到了,猛然瞪大眼:“一百个?”
他平时在学堂的体能训练,五十个都勉强。
小叔开口就翻倍,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两百个!”穆司野说。
“小叔,你是魔鬼!”
穆辞哀怨不已,脚底打滑差点站不稳。
瞥见站在一旁的梁岁岁,福至心灵,扯着嗓子求救:“小婶子,救救我,做完两百个,我肯定英年早逝!”
梁岁岁爱莫能助,下意识移开目光。
穆辞哭丧着脸,一鼓作气再接再厉:“小婶子,求求你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只要你开口,小叔肯定答应。”
梁岁岁:“……”
过奖了,她在穆司野面前,真没那么大的面子。
下一秒,她就对上男人慵懒又邪肆的眼神。
紧盯她片刻,心情不错地翘了下唇角:“两百个清零,守在门口。”
穆辞顿时喜笑颜开:“谢谢小婶子。”
拍小叔马屁,不如拍小婶子马屁,他深深记住了。
“小婶子,这边请。”穆辞点头哈腰,领着梁岁岁往前走。
脚底下的地板,青灰交错夹杂丝丝缕缕的暗红,似是被无数鲜血浸透。
梁岁岁走进铁栅栏牢房。
牢房一隅,铁索捆绑住一个高大精壮的男人,被打得鼻青脸肿,鲜血淋漓。
穆辞屁颠颠汇报:“小叔,这小瘪三骨头硬的很,屁都没榨出一个来。”
穆司野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腕间佛珠,懒懒幽幽说道:“准备扒皮,做个人皮灯笼。”
血淋淋的话,被他说的像喝水吃饭一样平淡。
梁岁岁头皮阵阵发麻。
活剥皮这种酷刑,她只在书本中看见过,还没有撞见现场。
穆辞也吓狠了,嗓子眼颤抖:“小叔,我不敢下手啊!要不,让凌署长来搞。”
穆司野摆摆手,慢条斯理挽起袖子,亲手拿起铁锤和长铁钉,把男人的四肢钉在木架上。
随即从一堆泛着寒光的刑具里,翻出刀头弯曲上翘的狭长剥皮刀,懒懒抬腿走过去。
手起刀落,寒光闪烁。
梁岁岁猛然把目光移向门口。
穆辞也吓得捂住眼不敢看。
“啊!”
男人爆发凄厉惨叫,裸-露在外的手臂,瞬间削掉了大片表皮。
努力睁开肿胀不堪的眼,对上穆司野寒恻恻往下沉的阴鸷眼神,快要吓疯了。
一个哆嗦,身下的裤子湿透,空气里立即充斥一股难闻的气味。
“少帅饶命,饶命啊!我交代,我全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