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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何修君在和韩宇皓回宿舍的途中，也替他犯愁说：“这件事真有些棘手，你都三番五次拒绝了她，这次元旦晚会她又来邀请你合唱，你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其实你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换做其他女孩子，就算为了维护自己的自尊心，也不会再来找你了。可她还是这样坚持不懈，真不太好办。”
韩宇皓一筹莫展，没有作声。
何修君便建议道：“你要不要干脆直接跟他明说？以免她老是这样隔三叉五来约你，你要一次次地拒绝，每拒绝一次，就要难为情一次。”
“怎么明说呢？”韩宇皓稍显无奈，“人家又没有说什么，她只不过邀请我逛街或同台合唱而已，我真要明说，倒显得有些自作多情了。”
何修君想想也是，接下来也提不出什么良策。
刘小婉回到宿舍，换了双雪地靴，来到男女宿舍的分叉路口时，韩宇皓已经站在那里等她。
旁边的草地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头顶树叶落尽的枝桠被大雪压得低垂着头，树下站着的男孩英姿挺拔，是一片茫茫白雪里最闪亮的风景。
一如往常，刘小婉每次看到他，都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她红着脸走向他。
男孩目不转睛看着她走过来，其实他每次看到她，又何尝不也是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
女孩走到男孩面前，男孩看她脸上一片红晕，眼里光影流转，无声地笑了笑，没有更多的话，只是将身子转向滑冰场的方向，轻轻一句：“走吧。”
默默走到一个僻静处，女孩犹豫再三，终于鼓足勇气将刚才两次想说却没有机会说出的话说了出来，“其实今天我不练习滑冰也没关系，你可以陪施雅雯去买随身听。”
男孩刚才就不想让她把这句话说出来，没想到她到底还是说了，便负气地问：“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女孩一脸沉重地点了点头。
男孩听出了她的言不由衷，又好气又好笑地盯着她看了看，突然生出想逗逗她的想法，便故意一脸认真地说：“那我就去陪她买随身听啰。”
女孩一听，有些慌乱，可是这原本是她自己说的，又不好意思挽回，只能假装镇定地说：“好的，你去吧。”
她一说完，男孩便毅然转身，离她而去。
女孩怔怔地望着雪地里他昂首阔步、决然离去的背影，眼泪瞬间不听话地流了下来。直到男孩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她才一边哽咽，一边往回走。
寒风呼啸，掠过枝头，树枝上的雪簌簌往下落，飘落在她的头上、肩上、脸上，她混然不觉。眼泪不断往下流，滑落成冰。
男孩站在刚才的交叉路口，看到女孩缓缓走过来，很伤心难过的样子，偶尔用手擦着眼泪，心突然一阵痉挛，疼得无以复加。
他赶紧迎上去，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条手绢递到她面前。女孩沉浸在自己的难过里，没有注意到男孩出现在自己面前，顺着手绢猛地抬头一望，便碰触到男孩怜爱的目光。
因为完全没有思想准备，也说不清这一刻是惊喜还是难过，女孩抿着嘴，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倾泻而下。
委屈的泪水。
男孩含笑看着她，将手绢递到她手上，悄悄说：“赶紧把眼泪擦擦，别让旁人看见了。”
男孩一提醒，女孩这才想起这是在路口，冬天虽然人不多，但偶尔有学生经过，便赶紧从男孩手上接过手绢，将眼泪擦干净，再将手绢递回给他。
男孩看她眼睛红红的，心疼地说：“怎么这么爱哭呢？”
谁让你说走就走，要去陪施雅雯呢。女孩低着头，委屈地想。
男孩轻声说：“走吧，去教你滑冰。”
女孩有些迟疑地看了看他：“你不去陪她了吗？”
男孩似笑非笑地反问：“你是不是真的希望我去？”
女孩有了刚才的教训，这次再不敢口是心非，嘟着嘴，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男孩一抹浅笑，迈动脚步，说：“走吧，估计今天滑冰的人不少，早点去，晚了怕滑冰鞋被借光了。”
女孩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虽然天空一片阴沉，但她的心情一下子晴朗起来。脚步轻快地跟在男孩身边，朝滑冰场走。
男孩脖子里戴着女孩帮他织的乳白色围巾，双手插在灰色羽绒上衣的口袋里，突然跟女孩说：“下次你可不能再让我去陪别人了。”
别人？也就是说施雅雯在他眼里算是别人？
女孩突然非常开心，又不由自主撒娇的口吻说：“那你下次也不能说走就走。”
男孩心中的柔软又被击中，故意逗她，“你只要敢再说，我还是照样说走就走。”
女孩一时有些着急，侧头盯着他说：“你敢。”
男孩第一次看到女孩这样的神情，温柔里带着些许霸道，霸道里揉杂着的其实是撒娇的意味，男孩觉得全身突然一阵强烈的电流通过，酥酥麻麻，心柔软得无力跳跃。
“我就敢，你准备怎么办？”男孩低着头，凑近她，用轻柔得近乎耳语的声音说。
女孩本能地将头闪开，红着脸说：“我就……”
本来一身凛然的样子，一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就怎么样呢？能怎么样呢？
男孩看她词穷的样子，一脸胜利者的笑容，继续逗她：“你就怎么样呢？大胆说啊。是想打我还是骂我啊？”
韩宇皓平时总是温文尔雅，较少有这样戏谑的表情。不过女孩很喜欢，总之，无论怎样的他，她都喜欢。
男孩的话，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羞涩地说：“讨厌。”
这一句“讨厌”，像春天里那一缕微风，吹皱一池涟漪。
人间美好。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