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梦与她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不能放手

菜市场的僻静一角，韩加凌的车子停在那里。韩加凌与贾凡并排坐着，气氛凝重。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成就感？”韩加凌直视前方先开了口。

“不怎么样，比想象中差远了。”贾凡回答道。眼神有些恍惚，回想着之前的那些被不断拒绝，不断被否定的日子。回想着韩以京每次小心翼翼的关心，还有眼里的着急以及内疚。这些都迫使贾凡在这段时间里飞速的成长。

“呵，得了便宜还卖乖。”

“凌总，我从没想过跟你对着干，也没想为难你，只是……”

“只是不甘心，喜欢一个人又没错，凭什么不能在一起？”韩加凌打断贾凡的话。

“因为我的眼睛……”贾凡其实心里很清楚韩加凌反对的原因。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分手？为什么非要硬着头皮撑到现在？”韩加凌一听贾凡的话有些激动的质问道。

贾凡沉默。

为什么呢？

因为他的自私吧……

那个出现在自己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生活中的那颗闪亮的星星……

不想放手……也不能……

“她的情况你应该也知道，从小没爸没妈，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熬到今天，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现在只剩最后一项，就是把她交给一个靠得住的人！”韩加凌说到这里，声音中已经有了哽咽。

“那个人可以没房没车没那么成功，但起码得有能力保证她一辈子的幸福！”

“我可以保证！”贾凡不服输的保证着。

“你拿什么保证？”

“医生说我的眼睛没问题，至少这几十年……”

“那以后呢？万一要突然复发怎么办？要她一辈子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就像你对你爸一样？我不可能把她交给一个定时炸弹！”

贾凡彻底说不出话，眼中充满着茫然。

我会让她的生活变得不幸吗……

夜幕降临，贾凡独自一人前行着，步伐沉重，耳边继续回响着韩加凌的话语。

“我让你回模亿路不代表我同意你俩的事，我还是那句话，尽快分手。但在分手之前绝对不能让她知道你眼睛的事，不然以她的个性，不管找什么理由她都不可能离开你。”

贾凡走进菜市场，面对来往行人毫无意识，韩加凌的话语依旧回响。

“我知道你对她是真心的，也看到了你的努力，但有些事再努力也改变不了……”

“长痛不如短痛吧，就当为了她……”

贾凡神朝着水产店落寞前行着，高大的身躯好像在这一瞬被压垮了……

我真的该放手吗……

该吗？

没等他思考清楚，一抬眼却看到朝自己飞奔来的新人团，个个蓬头垢面，形象全无，却依然激情饱满着迎面扑来。

“怎么样？成了吗？”孔尔诺兴奋的问道。

“不会还没松口吧？”

“不可能！都亲自找上门了！”

“赶紧说啊！什么时候回？”

贾凡被众人的关心感动一笑，回答道：“下周一。”

“啊——太好了——耶——”

“我就说嘛，一定没问题！”

“众神归位！”

“凌总万岁——”

众人高喊欢呼，旁若无人地搂抱贾凡热烈庆贺，狂喜之情激荡了整个菜市场。可贾凡神色中的落寞却依旧存在着……

四下寂静，贾父一人坐在石阶上，一旁的空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礼盒。片刻后，贾凡走了进来，默默坐在了贾父的身边。

“回来了？”贾父感受着身边有人坐下，肯定是贾凡。

“嗯……还不睡？”贾凡回答着。

“等你啊，上午小韩找人送来了一堆东西，说了不要但实在推不掉……”贾父随意朝着某一个方向指了指。

“收着吧，她一点心意。”贾凡看向成堆的礼盒，有些出神。

“怕承受不起啊……”贾父小心翼翼的说着，考虑着贾凡的情绪，却也还是将最重要的问题问了出来。

“儿子，你眼睛的事，她知道吗？”

“不知道……”

“打算什么时候说？”

贾凡沉默了片刻，仿佛陷入了回忆般回答道：“一开始，我怕她担心，怕她像你一样不让我干这干那，不拿我当个正常人……”

“然后一直拖，一直拖到了现在……”

贾父虽然看不见，但是心却好似能更加清晰的感受周围人的情绪。只是站在父亲的角度却还是需要让贾凡明白些道理。

“哎，其实我也很矛盾，一方面替你高兴，不想你错过这么好的姑娘，一方面又觉得不能这么自私……”

贾凡沉默。

“这一次，爸给不了你建议了……”

“感情的事终归还得靠自己，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爸都支持……”

贾凡听着贾父的安慰，哽咽道：“一直以为只要我努力回到模亿路，努力证明自己就能被认可，到了今天才明白原来最大的问题，是我自己……”

“再怎么努力都没用……”

贾父一样没有答案，只能紧紧搂住，无声安慰着。

贾凡低下了头，再也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