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风啸金陵 第二百二十二章 擦肩而过

身为皇子殿下的他，穿着打扮还是那样的简朴素淡，不见丝毫的奢华张扬，只是大概是因为长年征战的缘故，身材看起来比十年前那时要显得强健了一些，眉宇间的神采之中也多了些许的威风霸气，只是那从容不迫的气质、与娴静温和的目光依然如故，还是记忆中的四叔。

冲动中、柴靖南差一点儿便将“四叔”两个字喊了出来，可立刻便被周围传出的海浪般、不停的赞扬之声给挡了回来。

是啊，四叔已经是镇守边关大败敌人、守卫疆土的大英雄了，是被人们经常在口中所称道着的“燕王殿下”，虽然得知这些事情后、自己在心中很自然地替他高兴着，可另一方面还是担心着、不知四叔是否还记得当年那个喜欢粘着他的小娃娃靖儿呢？

就在这犹豫不决之时，朱棣已从他的眼前越过、尽快地向皇城而去。

就在离他距离最近的那一瞬间，柴靖南清楚地看到了周铎、于谅那两张熟悉的面孔，以及已经成长起来的、记忆中一直很安静的那个郑和。

那个人一直守护在四叔的身边吧，就在几年前、最后一次见到殷云明殷叔叔时，也就是自己从他那里学习武当白云剑法的那次，同时也听他说起到、郑和的武功这些年来也是突飞猛进，不知道和自己比起来、谁的进步会更大一些呢……

就在这浮想联翩之即，两位皇子的马队已经从视线中消失了，柴靖南依然望着那里呆呆地发愣，直到耳边响起一个惊讶的声音，才让他如梦方醒，

“诶？靖儿，你怎么在这里啊？！”

“哦？原来是你啊……”

回过头看去，见穿着一身便装的蒋瓛站在饭馆儿的窗外，长剑抱在怀中、正诧异地望着窗内的自己。

有些不自在地将身子转向了他道，

“坐在饭馆儿里，当然是在吃饭喽，你这大忙人又是到这儿来干什么来了？”

“来看看可疑人物到底是长的什么样子。”

蒋瓛的表情现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柴靖南一愣，连忙好奇地问道，

“什么可疑人物？在哪里啊？”

经他这一问，这回蒋瓛真的笑了出来，虽然称不上是大笑特笑，却也是早已笑出了声。

一见他这副样子，柴靖南便也立刻明白了过来，立刻一脸的无奈又不忿地道，

“看来这个可疑人物就是我喽。”

“是啊，”

蒋瓛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道，

“手下弟兄来告诉我，说发现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孩子、好多天都坐在同一个地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皇城方向，担心会不会是什么不怀好意的可疑人物在踩点儿，听起来确实很可疑，所以我才来看看，谁知道原来是靖儿你啊。”

“那现在你看到喽，到底可不可疑呢？”

柴靖南本来心情就不是很顺，听他这么说、便没好气地道。

蒋瓛点了点头，

“还是很可疑，你不是说来京城是为了找燕王殿下么？殿下明明刚刚从此处路过，可你因何还坐在这里发呆呢？”

“我……”

柴靖南有些尴尬，忽地又调皮地笑了笑，

“我是想给他个惊喜，如果就这样出去见四叔，惊喜程度还不够高。”

“真的么？”

蒋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笑道，

“该不会是怕殿下不认你吧？放心吧，燕王殿下不是那样的人，要不要我陪你去？我估计殿下此次入京、八成还是会住在魏国公府，就是你小的时候住过的那个地方。”

“不用了，想去的话、我自己会去的。”

柴靖南摆了摆手，又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他的好意了，

“多谢你的关照。”

“嗯……”

蒋瓛看了他一会儿、又道，

“有事的话、到锦衣卫督指挥司直接来找我也可以。”

“我记住了。”

柴靖南明白对方这是真的在关心自己，便也微笑地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能够照顾好自己，毕竟靖儿已经长大了。”

而正当两个人在此处说话时，朱棣兄弟二人已经进入了皇城，而且直接来到了太子宫。

早有小太监过来迎接着、将二人引到了朱标的寝宫。一进门、便觉得满屋子的沉闷，朱棣不禁皱了皱眉。

“这种压抑感，好好的人呆在这儿也会害出病来。”

朱橚低声地道。

朱棣也不禁叹了口气，

“是啊……”

“两位殿下，太子殿下请您二位进去呐。”

进去通报的小太监出来回禀着。兄弟两个一起走入到内间，见朱标已经在内侍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兄弟二人一起跪倒在地施礼道，

“臣弟叩见太子殿下。”

“哎呀，快起来吧，”

朱标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道，

“都到这里了，还客气什么，快快坐到床边来。”

有内侍搬来椅子请二人坐下，朱标拉起他们的手，

“你们能进京来看大哥、真是太好了，大哥真怕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呢。”

“大哥你在说什么呀……”

听他这么说，朱橚的眼泪早已忍不住了，可又觉得好象不该哭，忙抬手擦了擦。

朱棣的心情也很沉重，可还是尽力将语气放得很轻松道，

“大哥还正值壮年，因何会这么想呢？您看父皇身体都如此的硬朗，你又怎么会有事呢？别胡思乱想了，好好的养好身体要紧。”

“大哥我如何比得了父皇呢……”

朱标苦笑了一下、道，

“只是有些事情还是放心不下啊。”

正在这说着，从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少年从侧门走了进来，一见室内有客人，不禁愣了愣。

朱标扭头看过去，见原来是朱允炆、便道，

“是允炆，这孩子自从我病了，便一直在身边侍候着。”

说着、又转向自己的儿子，

“快来见过你四叔、还有五叔。”

“侄儿允炆给四叔、五叔见礼。”

朱允炆跪倒在地、向两兄弟二人磕着头，朱橚伸手将他拉了起来、笑着道，

“原来是允炆呐，都长得这么大了，时间过的还真是快，是吧、四哥？”

边说着，边用肩头轻轻碰了碰朱棣的肩，朱棣没有回答，只是应付般地笑了笑。可朱允炆却仿佛被这一动作给震撼到了，愣愣地看着二人。

而此时、朱标又开口了，

“允炆，来，再给你四叔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