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樱明显愣住了,听到狗蛋在惊恐喊出的话,他的脑袋里嗡地一下,现出一个画面。
“你快跑啊!”那是女孩带着哭腔,拼了命喊出来的声音。
那时候的他完全被恐惧笼罩了,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跑。
可他当时并没有成功跑掉,被那些人贩子抓回来后,因为害怕腿脚被废了,他做出了这辈子最后悔的事,鬼使神差下,他居然主动抄起了一根钢棍,打断了那个女孩的腿。
从那以后,他每天都会做噩梦,而且梦里全是女孩绝望的惨叫。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当时那股狠劲,没被那些人贩子清算,反倒被他们当成了重点培养对象。
在他们看来,这孩子心够狠、下手够黑,以后说不定能成他们手里的一把好刀,帮他们干更多见不得人的勾当。
后来,那女孩就被卖了出去,从此没了消息。
像她这种被卖出去的孩子,一般就两种下场。
运气好的,能遇上好人家收养,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运气差的,不是被当成童养媳,或者被卖到境外,彻底成了任人宰割的商品。
“先给我弄死这个吃里扒外的小畜生!”光头佬竟准备先废了这小男孩。
花木樱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他“啊”地大叫一声,竟直接冲了上去。
可他一个人哪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没两下,他就被打得趴在了地上,脑袋砰地撞在地上,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糊了他一脸,眼前直发黑,看东西都模糊的。
可他硬是咬着牙,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扑到了狗蛋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死死护住他,嘴角流出来的血,染红了他身上那件价格不菲的衣服。
“弄……弄脏了我的衣服,艹。”说完这话后,彻底昏了过去。
光头佬见花木樱昏死了过去,挥了挥手,让人把他架起来,准备带回基地慢慢审问,看看他背后是不是还有人指使。
连带着那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小男孩,也被他们一起带走了。
另一边。
刀疤哥一迈进火车站地界,心情立马好了起来。
这都是朕的天下!
谁都知道,火车站是更容易搞钱的地方。
别的不说,就周边的旅馆、网吧、夜店、夜总会等等,那可都是来钱的地方。
火车站的旅馆基本上是全城最多的地方,而且这里鱼龙混杂,秩序混乱,干什么都有。
包括广场上各种扒手啊,乞讨的啊等等,都是屡禁不绝,同样也滋生了很多团伙。
总而言之,在这里没有最乱,只有更乱。
不过,跟十年前相比,现在的情况已经好多了。
可随地吐痰这种不文明行为,还是会被手臂带着红布的大爷大妈给抓包,罚款五块。
刀疤哥曾经就被隐藏在人群中的大妈给抓到过,哪怕是他这种在道上混的人,也不得不乖乖交五块钱出来。
当时他只是个小卡拉米。
可现在不一样了。
刀疤哥刚到广场边缘的马路上,双手掐着腰,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走在广场上,并且当场就吐了一口痰。
“喝.....tUi!”
众人:“.......”
刀疤现在是仗着自己身后有三十多号统一制服的社会人,有些嘚瑟,想挑衅下广场上的大爷大妈。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大爷大妈的战斗力。
哪怕他身后那么多人社会人,依旧有一个大妈直接套上袖套,拦住了他,伸出了手,大声说道:“五块!”
“大妈,你眼瞎是吧?看到我身后带着兄弟没,敢问我要钱?”刀疤哥瞪着眼睛,恶狠狠地说道。
大妈却丝毫不惧:“小伙子,你也别吓唬我,要不你也看看我身后。”
刀疤哥歪头往大妈身后一看,果然看到了好几个警察正向他们走了过来。
瞬间秒怂。
他连忙掏出了五块钱给了大妈,然后带着众人灰溜溜地跑了。
火车站虽然混乱没错,可他们这么多人,还全部都是统一制服的社会人,太扎眼了,警察叔叔肯定要过来看看的。
还好他们跑得快,才没被抓包。
高敏跟在他后面,看着这一幕,都无语了。
她甚至怀疑自己这卧底到底有没有意义。
其他人同样有些无语。
刀疤看到众人的表情,知道自己装逼装过头了,连忙咳嗽几声。
二坤会意:“咱们刀疤哥向来尊老爱幼,就跟咱混社会的规矩一样,不欺负老弱病残一样,这不是怂,这是道义,懂不?”
刀疤一听点点头,强行给自己脸上贴金:“没错,都给老子记住了,咱虽然混社会,可谁要是敢对老幼动手,那绝对不行!这是原则,是道义,谁都不能坏了规矩!”
“正所谓,盗亦有道嘛!”
“刀疤哥,您说岔了,那是说扒手行当的规矩。”
“意思都一样,甭管啥道,那都得讲规矩!”
“是,刀疤哥说得对!”身后小弟们赶紧齐声附和。
再次把新收的小弟‘忽悠’过去后,刀疤哥暗暗松了口气,心道还好有二坤这个家伙在,否则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圆了。
差点丢了大脸,他暗暗自发誓,这次必须得干出点名堂,不然这帮小弟再跑了,自己可就完犊子了。
“走,带你们去旅馆一条街踩踩点!”刀疤一挥手,带着众人浩浩荡荡往火车站东边的旅馆一条街杀去。
这旅馆一条街,名不虚传,密密麻麻全是旅馆,而且这里不少旅馆都是在居民楼里的,住宿便宜,还不用身份证,那些没去处的人都喜欢在这里落脚。
刀疤一伙人跟街溜子似的,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
那些原本喜欢拉客的大爷大妈,瞅见他们这架势,都跟见了瘟神似的,躲得远远的,谁也不敢上前搭话。
刀疤哥这下可算找回点自信了,脑袋一扬,胸脯一挺,又开始跟二坤吹上了:“二坤,我不是跟你吹,我现在这拳法,那叫一个出神入化!就前天晚上,隔壁街那大块头,我一记直拳下去,直接打得他跪地求饶!”
说着,刀疤还来了个标准的直拳动作,嘴里还配了个音。
“砰!”
“哎哟我操!”
谁承想,他这一拳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一个刚从巷子里冒出头来的光头鼻梁上。
刀疤的拳头僵在半空,整个人都懵了。
二坤和身后小弟们反应倒是快,齐刷刷往后退三步,动作整齐得跟排练一样。
光头大汉捂着鼻子,血唰地就流下来了,疼得他直咧嘴。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儿来,慢慢直起身,指着刀疤就骂:“你妈的,往哪儿打呢?找死啊!”
话音刚落,巷子里呼啦一下冲出十几个壮汉,跟在光头身后,把路堵得严严实实。
他们一看大哥被打出鼻血了,一个个都怒了。
“你他么眼瞎了啊!”
“活腻歪了吧!”
“赶紧跪下给我大哥道歉赔钱,不然干死你!”
人群最后面,还有几个人架着一个满脸是血的青年,一个同样软塌塌的小男孩被一个男人抗在肩膀上,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迷了。
刀疤哥知道这是遇到狠人了,本能地就要施展空手接白刃的绝技:“大哥饶命!我真不是故……”
可就在他准备跪下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了。
“哎不对啊!老子这边人比他们多吧?!”
“我他妈怕他们干什么?!”
“老子可是未来玄武堂的堂主,几个杂鱼,打了就打了!”
想到这儿,刀疤的腰杆瞬间挺直,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这伙人。
“踏马的,你们让谁跪下赔钱呢?!”
“谁给你们的狗胆跟老子这么说话?!”